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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亞東目前在研究當中,已經略具雛形的一個產品方案,給偷了出來,給了他以各種手段給說通的一個容氏子弟,讓那個人在抵達容凌的家的時候,悄悄地將產品方案給放下,放在顯眼的地方,然後再找一個合適的機會,讓這個方案被大家所看見。

他要抹黑容凌,以“偷竊公司機密爲己用”的罪,將容凌徹底地擋在亞東的大門之外!他就不信了,有容凌先前“職務侵佔罪”的謠言在前,再有這個鐵證在後,族裡的這些老傢伙還能想着把他迎接回來!

任何人都擔不起自己的公司被內鬼給這麼撬牆角的!

他的計劃還算成功,有容曼出馬,林夢不能不給容曼開門,於是,那近二十位容氏的人,也跟着進去了。容曼雖然心焦,但是還不至於理智全失,所以在表明自己的來意之後,就將說服的工作,完全的交給了容氏的那些人。正如她一開始和這些人說好的,她只負責將這些人給領進門,但最後事情能不能成,要看他們的本事,她就不跟着摻和了。

這些人求林夢去勸說容凌迴歸,林夢聽得來意,自然是不肯。自己的男人是有傲氣的,當日算是被他們給打了臉出了亞東,如今他們隨隨便便地過來求一求,他就回去了,那算什麼?!再者說,容氏太過複雜,這整個家族還有整個亞東,裡面的關係錯綜複雜,根結盤錯,她幹嘛要讓自己的男人回去遭這種罪?!他現在有雙木,還有石羽幾個兄弟幫着他,就可以很輕鬆;而且,雙木是徹底的自家的公司,都是自己人,也不用防着那些面和心不合的人。有了這樣的雙木,還要亞東干嘛?!容家的家主是權貴,亞東集團的總裁是榮耀,可這些虛名,自己,還有自己的男人,何曾真正在乎?!

“不行,在這事上,我無能爲力!”

無論他們怎麼說,她都是這個回覆。

容氏的人,你一言、我一嘴,巧舌如簧,林夢卻也只是捧着茶杯,靜靜地聽着,不驕不躁,猶如在看一場鬧劇;容氏的人再如何喧譁,她只是單純觀賞。

油鹽不進的模樣,很讓人爲難!

他們幾乎是把好話都給說盡了,同時從容凌出發、從她出發,從小佑佑出發,以各種利益誘惑之,但她依然不爲所動;甚至他們演起了苦情戲,卻也沒有引發她的同情。

不是說,這個女子很是心軟、也比較富有同情心的嗎;不是說,年輕的女子比較容易被糊弄住嘛;不是說,無論什麼樣的女子,都有虛榮的那一面,都享受着高高在上地被人給追捧的感覺嗎,爲什麼她給人的感覺,就像一股輕淡的風,感覺得到,卻摸不着,更抓不住!

怎麼辦,要不要使用絕招?!

容氏的人彼此看看,眼波開始流轉,心裡都是有些猶豫不決。不到萬不得已,他們實在不想跪求林夢的。男兒膝下有黃金是一方面,可讓他們去跪一個小女人,這心理上實在是難以越過這道坎又是另一方面。

就在大家猶豫不決,氣氛微微顯得有些詭譎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冒了出來。

“這是什麼?!”

卻是在那小範圍內晃動的一個容氏的人,瞧見了一邊軟榻上放着的一份白色文件。軟榻放置在偌大的客廳的落地窗前面,方便人躺在這上面曬太陽。林夢和兩個小傢伙是這個蓬鬆柔軟的軟榻的常客,因爲林夢的關係,時常被她的嬌媚給勾搭的起了色心的容凌有時也會往上面蹭蹭。容家這次來的人多,分散而開,或是坐着,或是站着。林夢在這上面防不勝防,那軟榻上就被人給放了東西,然後被另外一個人給發現。

那白紙黑字的封面,偌大的放大號的粗體字,很是讓人瞧的分明,尤其那上面又是標註了“亞東機密”的字眼,幾乎是可以讓每一個容氏的人一旦看到這文件,眼睛就挪不開,也必定要探究一下這裡面到底是什麼。

那穿着灰色短衫的青年,在這話說出口的同時,不客氣地將那份白色的文件給拿了起來,粗粗看了一眼之後,臉色微微一變,拿着這份文件,徑直朝容六走了過來。容四是負責刑罰的,於容氏的生意方面,沒太多的研究,所以這個人把這份文件給了容六。

容六一瞄到那文件的字眼,臉上就有些不好看。接過文件之後,他迅速地翻看了起來,這越看,臉色就越看,陰鬱之氣,一點一點地爬滿了他的臉。確定了這本該是屬於亞東的不該外傳的機密,容六“啪”地一下,就合上了文件夾,利眼如刀一般地扎向了林夢。

林夢本是懶懶地坐着,白皙的手雅緻地捧着茶杯的,瞧見這一番變化,慢慢地將茶杯給放了下去,柳葉一般的眉毛,略挑了一下,帶着一絲被莫名冒犯的不悅,看向了容六。

她一直這麼客客氣氣地,可不是到了最後,看這些人甩臉子的!

她的視線,溫和中包裹中一種淡淡的凌厲,於半空中,以柔綿之力,輕易地化解了容留射過來的眼刀子。容六在氣勢上無法壓制她,就揚手,狠狠地甩了甩手頭的那份文件,前一刻還溫溫帶笑的臉,此刻帶着震怒之後的兇惡。

“這是什麼?!”

以他的身份,親自上門來求林夢,已經是給了林夢天大的面子,可林夢很是不給面子的一直不答應,他心裡早就積壓了一股抑鬱之氣,已是非常不爽。這一份文件,是一個導火索,恰恰就引燃了他心頭的怒火。

所以,他失去理智了,沒有去深究這份文件出現在這裡是否合理,也沒有去想,這麼重要的文件,爲何就這麼隨意地被扔在了軟榻之上;也沒去想,既然文件是機密的,是見不得光的,那爲何林夢不在將他們給接到客廳之前,將文件給收拾起來。

容六算是很有智慧的,都在這個時候犯了糊塗,那就更別提那些智力和閱歷都不如他的了。大家心裡都是壓着火的,眼睛一看到容六手裡拿着的東西,心裡的氣就轉爲了火,嗖地一下往上竄,兩雙眼都只差跟着燃燒起來了,齊齊怒目瞪着林夢。

林夢視力很好,容六手上拿着的東西,她看的分明。只是容家的這些人是什麼意思?!見她還是不答應,所以,弄出了這麼一招?!這些人強勢地逼上門來,不給她拒絕的餘地,坐在這裡,幹陪着他們說話,還得奉獻出自己的耳朵,供他們荼毒。他們若是再出毒招,那可就太過分了!

“你手裡拿着的東西,解釋一下!”

冷冷地,她眯起眼,看向了容六。

容六卻以爲林夢這是做賊心虛,心裡急了,當下就怒喝。

“你偷我們的東西!”

林夢心裡的那根逆鱗,立刻被觸動了,心裡的一股邪火,“嗖”的一下就如火箭發射一般地騰昇而起。

她平生最厭惡被人誣陷偷東西!

抓起面前的茶杯,她手腕一緊,猛然就朝容六前方的地板砸去。只聽得“咔嘣——”一聲脆響,茶杯碎裂開來,瓷片飛濺,散了一地,同時茶杯裡的茶水,也跟着濺開,朝容六飛射而去。

容六沒想到林夢這麼一個嬌柔的女子,會有這樣突然的爆發力,素淨的印花杯子猶如一抹飛梭朝他射過來的時候,他驚得都沒來得及反應,就這麼被茶水給濺到了,同時,心臟也非常不淡定地重重跳了一下。褲子有些溼了,那是茶水留下的痕跡,貼在腿上,有些不舒服。但這不舒服,敵不過他心頭的那抹驚!

“你要爲你這話,付出代價!”

林夢咬了咬牙,眉眼間生了冷,本是嫵媚的眼線,突然就轉爲了女王式的倨傲。

她冷看着容六,伸出手,搭向了話筒,看也不看地撥下了一個熟悉的鍵。

“尊叔,你帶幾個人來一下!”

話音剛落,同樣是被林夢的彪悍之舉給震撼到的容氏子弟齊齊反應了過來,幾人同時出聲質問。

“你想幹什麼?!”

面龐帶着敵意!

劍拔弩張的局面,瞬間拉開!

“別激動,今天的事,咱們好好說道說道!”林夢略壓下了心頭的憤怒,高高地揚起了聲。“我是文明人,不喜歡動手動腳的,叫幾個人來,是想撐撐場面。你們自己應該看到,你們這邊是多少人。出了這事,我很難不懷疑你們是不是有備而來的。所以,大家都別激動,都坐好了、站好了。咱們把這事好好清算清算!”

“有什麼好算的,你這是做賊心虛、狗急跳牆了吧!”

林夢的目光,一下子就射在了說話的那人身上。美人動怒,凌厲的一眼,極其具有威懾力,讓那人立刻吧嗒了一下嘴,沒聲了。林夢繼續冷視,專注地只看着他一個人,直至那人臉龐略略漲紅,最後受不住,一把將腦袋給垂下了,她才收了眼。

這一幕,看得很多人都不敢再小瞧林夢。

這女人的內心之強大,手段之厲害,走出去了,也絕不弱於他們容氏精心培養出來的女子!

不好對付!

這是再次浮現在容氏族人心頭的想法。

林夢轉而去看向了在一邊坐着的容四。

“我聽容凌說,容四伯本事了得,料想調查文件的來龍去脈這種區區小事,應該不在你的話下。由你出馬,應該能做到讓人心服口服。”

容四沒料到林夢會一下子盯住了她,聽得他這話,竟然詭異地有一種受寵若驚感。畢竟,從一開始到現在,除了對容曼熱情一點,她對所有人,都是感覺淡淡的樣子。如今她點名道姓,只看着他一個人,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又聽她說這話,那如此來說,容凌是在她的面前提到過他的名字嘍!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隻因爲這一點,容四就覺得心裡可真是舒坦!

容四本就覺得這文件的事有些蹊蹺,但也是覺得林夢的態度太過讓人失望,所以一直沒有開口。如今林夢看過來了,又如此看重他,他無論如何都得出手,讓這小女人看看他的本事了!

“大家都聽林夢的,誰都不許動!”

容四發了話,大家自然就不動了。可雖是如此,可大家臉上的神情帶着不甘願,以及依舊持有的敵視和懷疑!

“你想說什麼,我先聽聽。”

容四問林夢。

“我沒碰過這東西,更絕不可能會偷。我不知道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軟榻上面,也非常知道原因,所以,絕對樂意配合你的調查。但是,我現在也有懷疑,懷疑這東西,是你們這邊的人給帶進來的。容四伯,你怎麼看?!”

她雙眼爍爍地看向了容四伯,帶着濃濃的探究。

她的別墅,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信心來確保是很乾淨的,不該出現的東西,絕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地出現。

容四雖然身爲容家的紀律堂主人,行事嚴謹,不偏不私,但這是對內,一旦出了容家,也難保這人會爲了容家的利益,做出一些有失偏頗和原則性的事情來!

她也很想聽聽容四會說什麼樣的話。

容四還沒說話呢,別的人就搶先答了。

“我們的人,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東西在你家,就是你偷的!”

容家的人,才堪堪壓制住情緒,就被林夢這番懷疑的話給惹惱了。容氏人骨子裡大多是帶着驕傲的,承受不住這種懷疑。

林夢轉眼,嚴厲地看向了出聲的那個年輕人,以及緊隨其後說了類似話的兩個人。

“我問的是容四伯,他都沒說話,你們搶什麼搶!他是你們的長輩,長輩在此,你們這些當晚輩的,可以這樣沒有禮貌嗎?!”

幾個年輕人的臉上,頓時涌現了尷尬,可眼神裡,到底帶着不甘的敵意。

林夢又道。“我以前聽說,容家的人如何如何的優秀,如何如何地傑出,所以我想,容家人一定定力超凡,遇事也肯定要比普通人要沉着冷靜,不會急着給一件雙方都持有懷疑的事情給定性。可我現在看,爲什麼覺得,容家人也不過如此呢?!”

這一邊捧着一邊打殺的話,說的容家人都有些不自在了起來,除了幾個,其他人倒是被這話給激地不得不冷靜了起來。

因爲,容家人,就該是傑出和優秀的,他們當得起這些讚美,怎麼可以被一個這麼小的女人給看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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