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最近身體還好嗎?”
老奶奶佝僂着身子,快要離開大門時候,有些不高興道:“我這身體能好嗎?你竟是騙我,說別人對你怎麼好,怎麼好,可是我看見的卻不是這樣。”
夢欣兒連忙加快腳步,也不知道彭母到底有沒有聽見,來到外面的走廊。
奶奶可是心疼她,一陣言辭義正的教育:“爲什麼那麼怕他媽媽,怕什麼,有奶奶給你撐腰。”
夢欣兒清楚,她都沒有辦法,別說她奶奶,或許她們真的回不到那個過去,彭正東的態度讓她心漸漸冰冷。
奶奶看上去更加清瘦,她不住的嘆息,有些難受的樣子:“欣兒,奶奶那麼疼你,怎麼到他們家受這樣的氣,我不求你大富大貴,只要對方對你好就行,他們那樣我放心你嫁給他嗎?”
夢欣兒有些頭疼,害怕奶奶幫忙會越幫越忙,撒嬌道:“奶奶,我和正東的事情好着呢,等他身體好了就結婚。”
奶奶憂心忡忡道:“聽說傷了腰,不知道這會不會影響生育?那樣你一輩子都當不了母親。”
老人家想得就是遠,她連忙辯解:“奶奶,他又不是受什麼重傷,是很小很小的傷啦!你就別擔心。”
奶奶搖搖頭,十分難過說着說着就開始哭起來:“我多麼不容易,將你帶這麼大跟你年紀差不多的娃兒早是孩子她媽了,他這個彭正東連結婚都拖拖拉拉,這麼多年他在幹什麼?他是不是除了你還有其他女人?”
這是奶奶第一次這麼態度生氣的質問她和彭正東之間的事情,其實不管她們之間關係怎麼惡化,彭正東對奶奶還是很客氣,這也是她抓住他的弱點,所以想要奶奶來當說客。
沒想到自己搞砸了,讓彭母大爲發火,她哪兒知道他會暈過去,更不知道醫生會爲了討好他媽媽去告狀。
聽見奶奶這樣說夢欣兒忙撲到她懷裡撒嬌道:“奶奶,怎麼可能,我跟正東認識14年了,他生命中只有我,怎麼還可能有其他人呢?他很愛我。”
說這話時,她臉上有些淡淡的憂傷,有那麼一刻,她想要放棄不再爭奪。
有些東西不是你的爭來也沒有意義,只是她不甘心,她怎可能輕易認輸呢?
奶奶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自言自語:“14年,多麼漫長的14年,如果他要娶你早娶了爲什麼遲遲都不娶你?欣兒奶奶知道你一生好強,好強是好事情,可是你如果方向沒對,你跑多快也是錯誤啊!”
“奶奶,你想多了,不是這樣的,我愛他,他也愛我。”
奶奶雖然年紀大了,可是並不糊塗:“欣兒,別自欺欺人,人生有時候應該有些經歷,別把你一生的幸福交給一個不願意承擔的人,或許他不那麼愛你。”
奶奶什麼都知道,她以爲自己可以僞裝成很幸福,以爲自己總有一天可以贏得他的心。
正在兩人說着話的時候,胡開平給她打來電話,自從他們發生那件事情之後,夢欣兒就將他長期派遣在外面出差,並且約定他不許給自己電話,有事只能短信。
瞧了一眼,看見是胡開平的電話,她臉上有些不高興的表情,本不打算接聽,可一直鬧過不停,她只好接起電話,態度有些惡劣:“你幹嘛?不是說了,不許給我電話,幹嘛又打電話?”
胡開平還沒來得及說話,被她罵得狗血淋頭,他在那邊輕輕的咳嗽一聲。
“你怎麼了?是不是他又惹你生氣了?我聽說他住進了醫院是怎麼回事呢?”
夢欣兒正找不到出氣,態度不友好的說:“那有怎麼樣?這是你可以過問的事情嗎?你做好你本質工作就好,別操這些心。”
胡開平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好。
也許覺得自己語氣不太好,停頓了下,她又平和道:“你在那邊怎麼樣?還好嗎?”
胡開平有些壓抑,小聲的說:“不好,我天天吃不好,睡不好,腦子全是你的影子,我昨晚做了一個夢。”
夢欣兒不想聽他這些故事,她絲毫沒有興趣要跟他說下去,忙着要掛電話。
“好了,我還有事情,先不說了。”
胡開平不想就此錯過,聲音低沉道:“欣兒,別那麼急掛電話好嗎?我想跟你是說說話,我害怕有一天突然就走了,有些話永遠來不及說,所以我今天必須告訴你。”
他的聲音有些沒對,夢欣兒突然可憐他,在他身上她看到自己的影子,爲愛卑躬屈膝,爲愛顯得沒有骨氣,可是如果你真愛一個人,哪兒有心思追求公平和骨氣?
愛就是這樣,盲目,衝動,不計較後果,如果有理智的那或許不是愛,也許那只是喜歡而已。
她的心突然被觸動,或許她不應該對他那麼狠,彭正東再也不會將心停留在她身上,除了胡開平世上再也沒有人對她那麼忠誠和死心塌地的人。
她看了看遠處的一棵老樹,有些滄桑道:“你說吧!怎麼會突然如此的傷感?”
良久那邊沒有說話,好一陣胡開平才低低道:“昨天,我差點出車禍了,在過紅綠燈的時候本該是行人過,有輛車子不遵守交通規則突然衝了過來,幸好我跑得快,只差一點點,你知道我當時什麼想法嗎?我就想再抱抱你,再和你說說話,所以不管你今天怎麼罵我,我都要給你電話,在生與死的那瞬間,我想到的是你。”
夢欣兒沒想到他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本來的怒火被感動所取代,他在生命最後一刻想到的是自己,他對自己有多好,她也是清楚,只是她不甘心。
聽了他的遭遇,她語氣漸漸平和:“你這麼大的人,要自己照顧自己,爲什麼昨天沒給我打電話?”
“我昨天一晚上回到家都是驚魂未定,擔心你會責怪我,我想到了很多,生命太脆弱,一直我都很被動的跟你相處,可是,今天我不想再那樣了,我想你嫁給我,可以嗎?”
夢欣兒不想再說這個話題,嚴厲制止道:“你是喝了幾瓶燒酒?幹嘛說些無聊話,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如果沒什麼事情,我掛了。”
“欣兒我沒有開玩笑,都是說的認真,從第一眼看見你就知道,我該愛的人只有你一個人,你也該結婚了,我會對你很好很好,會好好珍惜你,不管你什麼樣子,我都只會對你一個人好。”
她冷冷打斷他的話,不客氣的說:“可是我不喜歡你。”
“沒關係,我可以等,直到你喜歡上我那天,就算這輩子不行下輩子我還跟你在一起,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沒有人比我更愛你。如果不是昨天那件事,也許我還不敢如此冒昧,我害怕有一天離開的時候後悔,所以我豁出去了。”
夢欣兒感覺他說話總是有些沒對勁,她便溫和道:“胡開平,你是不是喝酒了?”
胡開平點頭,老實的說:“嗯,沒錯,我喝酒了,不喝酒,我哪兒有膽子跟你說這麼多?”
後來她們還說了好一會兒,她的心漸漸起了漣漪,怎麼說來此時聽到這樣的話也是件令人寬慰的事情。
在彭正東這裡剛受了傷,有人給她溫暖總算是好事,她人不是鐵打的,她也需要愛,良久她嘆息道:“好了,現在先不說了,改天你想打電話的時候就打電話吧!”
胡開平心情很好,他連聲道:“欣兒,我今晚會睡不着,也許我會每天都覺得幸福,儘管你沒答應,但我相信只要你回頭就知道我一直在你身後,我想撫平你的憂傷,我想要給你未來。”
她沒有責罵他,只是語氣有些模糊:“好了,不說了,你自己保重。”
掛了電話,奶奶欣慰的看着她,嘴角動了動:“欣兒,他是誰?我可什麼都聽見了。”
她不想回答他是誰?此刻她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她也有自己的計劃忙拉着奶奶回房間,出來這麼久,該進去了,她笑笑的搪塞奶奶:“什麼也不是,只是一個朋友而已。”
“朋友會向你求婚嗎?別以爲我老太婆是聾子,我什麼都聽見了。”
祖孫倆爭論不休,誰也不服氣誰。
正在這時,小吳走了過來,他含笑的跟她們打招呼。
“欣兒姐,正東哥醒了,他說讓我送你們回去,不然……”
後面半句他沒有說出來,夢欣兒不問也知道,他現在更恨自己吧!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自己也是性子太急,如果不與他爭東西又怎麼可能會讓他暈過去呢?
自從他病倒後,她一直馬不停蹄的跑前跑後,這會要是帶着奶奶過去,害怕奶奶情緒鬧起來,自己會更尷尬,她也只好先回家再說。
至少她趕走了趙念欣,就算自己不在他身邊,他暫時也是安全讓人放心的。
她將奶奶的手拉得更緊:“奶奶,我送你回去。”
奶奶臉色不好看,卻沒有跟她爭論,她不是老糊塗,她什麼都清醒着,彭正東根本就沒有娶孫女的意思,如果要娶幹嘛等這麼多年,她是過來人,一點也不糊塗,什麼都懂。
只可惜固執的孫兒,讓她有些不放心和難過。
卻說那邊彭正東醒過來的時候,看見母親和小吳在旁邊,他張望了下沒見夢欣兒,才略鬆了一口氣。
“媽,你怎麼來了?”
彭母看着兒子憔悴的樣子,心一陣陣揪緊,她終於體會兒子爲何一直抗拒和夢欣兒結婚,慢慢的她看着她也不順眼起來。
礙於小吳在,彭母輕咳了一聲:“小吳,去送她們回去,老太太年紀大了早點回去,反正這兒她也幫不上什麼忙。”
待小吳離開後,她才俯身對兒子道:“正東,你怎麼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這還是我兒子嗎?那女人究竟有什麼好?爲她你值得嗎?”
彭正東知道目前對趙念欣印象不好,他也懶得解釋,知道她嘮叨起來沒完,便掙扎着:“可以先給我一杯水嗎?”
彭母自然是很小心的去給兒子倒水,母子連心看見兒子精神不太好,她心情也不好。
一會兒又到換藥的時間,兩個小護士麻利的幫着換藥,叮囑他暫時少活動。
彭正東卻一天也不想再醫院待,每當
他靜下來的時候,他都會想起撞見唐胖子給趙念欣喂湯的那幕,想着他就不能控制,恨不得立即將唐胖子揍一頓。
他跟母親商量出院的時候,彭母嚴厲的拒絕:“正東,我不同意,剛纔護士不都說了,讓你儘量少活動,夏天傷口容易發炎,你就好好在鋪上休息,平常工作那麼忙,調理下身體。”
彭正東皺了皺眉頭,他哪兒呆得下去,他皺了皺眉頭”明天就回去,醫生讓他們來家就好。”
彭母爭不過兒子,試探的口氣:“那讓小雙來照顧你,正好你們也可以談談心。”
他連忙搖頭:“談什麼心?我只想靜一靜,誰也不要,有醫生保姆就行,讓我少煩心,身體好得快。”
經過上一次和趙小雙聊天,彭母感應到她心裡還有兒子,而且像小時候那樣記掛他,知道她現在也是單身,不免就動了心,以前倒也沒這樣想過,可看見兒子遲遲不肯結婚,再加上這幾年夢欣兒身體不如以前,她總是擔心,害怕她有三長兩短,那樣正東豈不就不好受了。
彭母自有她的打算,她可不管夢欣兒怎麼愛得死去活來,關鍵得爲彭家開枝散葉,添人口才行,她試探道:“小雙又不是外人,小時候經常到家來玩,我一直當她是閨女。”
彭正東喝了一口水,淡淡會有道:“我還一直當她是姐姐。”
彭母看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就沒想過要跟她在一起?她現在一個人,事業發展得也不錯,如果你們在一起,那可是最好的結合,而且我放心把你交給她。”
彭正東聲音很小語氣卻很堅定:“媽,我的事情你別管,我自己知道該怎麼做,反正在我休息這期間誰也不見,我想好好靜一靜。”
彭母不想刺激他,知道他倔強起來,自己的話他也不會聽,此時最害怕的是自己會刺激他傷口,便依了他。
“好吧!現在什麼都不說,等你身體好了再說。”
第二天,正準備出院的時候,夢欣兒帶着趙瀾她們一家三口來醫院看望他。
夢欣兒和彭正東很默契的不提趙念欣,來的路上她已經給趙瀾說清楚了,胡開平那邊需要人,胡開平性格不太圓滑,害怕他搞不定,所以將趙念欣抽調過去。
儘管她討厭趙念欣,但她也知道此時不是說氣話的時候,只要趙念欣遵守約定,她不會把事情搞得如此尷尬,關鍵是彭正東如果知道她把這事告訴趙瀾肯定就饒不了他。
彭母看見趙瀾點點頭,嘴邊蠕動了下,本來想說趙念欣這事情,彭正東看出端倪,忙招呼小吳帶彭母去結賬。
趙瀾只是奇怪,怎麼妹妹出差行李也沒回家拿,她只是打電話說走得急,在那邊買。
看見老朋友正東躺在鋪上,他不住感慨,後來兩人聊天的時候,趙瀾詢問那天出事到底怎麼回事。
彭正東一時說漏了嘴:“我和念欣去吃宵夜的時候,被一個小嘍囉刺傷,那小嘍囉本來是要去殺念欣,我擋了一下,就刺中了我。”
說到這兒,他臉上還有一絲微笑,絲毫沒意思到自己說錯話。
夢欣兒在旁邊不免着急,她連聲道:“其實,是我們三個人一起吃夜宵啦!”
彭正東一下反應過來,他怎麼差一點忘了,忙接着夢欣兒的話說:“對,對,我們三人一起,當時發生得太突然了。”
害怕趙瀾多想,他又繼續說了些無關癢痛的話,其實他們所有人都知道,包括張靜,這一切誰都清清楚楚,唯獨趙瀾一無所知。
趙瀾只覺有點怪怪的,說不出什麼感覺,就覺得哪兒沒對,本想說什麼,看看他們想說的話又吞了回去。
後來回去的路上,趙瀾忍不住問妻子張靜:“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怎麼出這樣的大事情,我什麼都不知道。”
張靜一副無辜的樣子:“我哪兒知道,我也是才知道啊!”
趙瀾總感覺最近有些沒對,公司員工看見他不如從前那般恭敬,而夢欣兒表情也是怪怪的,今天彭正東的話,他回味了很久,總結出其中一定有貓膩,要打開這個結也只有妹妹纔可以。
雖然彭正東看見夢欣兒有些不高興,不過看在她剛纔有心幫自己的份上,他也沒有給她臉色,只是平靜道:“你不用管我,這期間我一律不見外人。”
夢欣兒有些難過,想了一夜,她還是放不開,奶奶的心思她懂,胡開平對她很好,可是她仍然不甘心,現在她沒有敵人怎麼還得不到他的心呢?
她想好了還是不放手,她的事業做得順風順水,那都仰仗着彭正東纔有那樣的生意,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巴結上他,而給她開綠燈。
業務的事情,有趙瀾和胡開平相助,她根本不需要操心,她可以完全放手不管,她不會放過如此好的機會。
彭母儘管有點不喜歡夢欣兒,不過看在她如此忙碌,也不好多說什麼,她不會拒絕誰對她兒子好,只是她不能接受誰對兒子不好,她對趙念欣就沒什麼好印象,總覺得那女孩有些嬌氣,如果跟兒子在一起總感覺她需要照顧,她才如此不待見。
回去的路上,夢欣兒沒有跟她們坐一個車,她自己開了車,緊跟其後。
彭母原本想試探兒子的態度,看來他對小雙沒有感覺,至少目前兒子需要人照顧,嘆了口氣有些不甘的說:“如果你不要小雙照顧,就讓欣兒照顧吧?不管怎麼說她對你也不錯。”
“我知道安排,我跟她的事情自己知道處理。”
彭母原本以爲兒子會同意,沒想到又跟自己打太極,有些賭氣:“你這也不要我管,那也不要我管,你到底還是不是我兒子?”
彭正東陪着笑臉:“媽,讓你少操點心還不好,沒事去旅遊散心幹嘛把心思用在我身上。”
彭母沒好氣道:“你給我生一個孫子,我就不管你,反正等你身體好了,你給我把人生終身大事定了,不是夢欣兒就是趙小雙,我倒覺得小雙人不錯。”
彭正東臉上浮出一絲笑意:“小雙嗎?”
彭母欣慰的點點頭:“嗯,她一直對你不錯,你可以考慮一下她。”
他陷入了一陣沉思,難道他真的沒有辦法,現在趙小雙是最好的選擇?
不,他早有自己的選擇,答案早在他心中,他不緊不慢:”媽就算世界上只剩她們兩個女人,她們也不會是你兒媳,我跟欣兒不可能,跟趙小雙更加不可能。”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跟誰合適?難道是趙念欣?你生病了,她幹嘛去了?她跟別人去做人流手術,這樣的小孩子根本不靠譜,我堅決不接受這樣的兒媳。”
彭正東知道說服母親很難,他會把事情一件件調查清楚,不管是趙念欣和小唐之間的事情,還是他被刺殺的事情,都必須有交代,誰也別想矇騙他。
天小嘍囉刺傷自己的事情,彭正東懷疑是夢欣兒收了錢財,也許對方是找她,結果他成了替罪羊。
他望着窗外堅決道:“媽你別說了,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是不是又想我犯病?”
一語說中,彭母果然閉上了嘴,他靠在車子,眯上眼睛打盹,好久沒有好好休息,一會兒竟睡着了。
唐胖子對趙念欣真的沒話說,他天天變着花樣給她弄吃的,真的讓她很感動,這樣的情分她只有感動。
她心裡想的人只有彭正東,可是她也只能想想,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也有機會走近他。
回想那日他在醫院看到自己的那幕,兩人誤會是越來越深,她的心無比疼痛,再沒有比這更殘忍的事情,明明相愛卻要在他面前和別人扮演親密,明明是他的孩子卻要栽贓給無辜的唐胖子。
正東,如果老天心疼你,會做夢告訴你,我愛你,因爲不想看到她摧毀你,所以,我才離開,只要你幸福,哪怕代價失去你,我也願意。
讓人欣慰的是趙念欣身體不適的時候,王曉琴跑前跑後的幫忙,唐胖子最近小說也沒寫了,他的讀者催得不行,本來請兩天假,變成三天,後來見實在是鬧兇了,他又連夜寫稿。
這期間夢欣兒算是比較安定,知道彭正東對她不怎麼理睬,她也不敢在他生病期間去打擾他。
胡開平會隔三差五的跟她煲電話,慢慢的她對他好像也沒有那麼討厭,生活看上去安定祥和。
不久後彭正東的身體好多了,行動自如,他沒有忘記調查趙念欣去了哪裡?還有小嘍囉的事情,當然這一切有人幫他操辦,眼看着事情就有了眉目。
這天,小吳帶着情報來找彭正東,經過一段時間的跟蹤,終於知道趙念欣所在地方,他將這一情報告訴了彭正東,他去找趙念欣的時候恰逢夢欣兒也在找唐胖子瞭解情況。
彭正東來到王曉琴的租住處,看見的只有趙念欣一個人,王曉琴上班去了。
當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的時候,趙念欣本以爲是唐胖子回來了,她快步上前去給他開門。
看見門口站着的是彭正東,她一下子傻眼了,好久不見,他看上去瘦多了,兩人一陣對望,複雜的眼神穿透彼此。
彭正東打量着潮溼的小房子,桌上有剛吃過的飯碗筷,是什麼原因讓她情願過這種艱辛的日子也不要跟他繼續下去?
他心中打了一個疑問,這種居民房很舊,早應該拆遷,彭正東皺了皺眉頭,難道她真的是喜歡上那臭小子,不惜跟他到這來吃苦。
好久不見,趙念欣先是一喜,爾後她突然清醒過來,她不可以靠近他,她已經沒有後路可退。
彭正東有些心酸,看見她有瘦了,有些心疼卻只是淡淡道:“好久不見。”
雖然他言語淡定,卻難以掩飾眉宇間的疑惑,甚至是惱怒,從沒見他如此惱怒,趙念欣感到自己的心一下沉到谷底。
她多想過去抱抱他,想告訴他,她愛他,只是她不能。
彭正東坐在剛剛她躺下的沙發對面的沙發上,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桌上還有王曉琴自己釀的葡萄酒。
他手拍着酒瓶子,有些挑釁道:“趙念欣怎麼你一個人在呢?你男朋友呢?他去哪兒了?”
趙念欣仔細打量他,不對,他應該是剛喝了酒,他身體還沒有好怎麼又喝酒呢?
但是,她才懶得管這個,而且她不可以流露出很在乎他,她只有表現得越不在乎纔好,她不可以讓他看出自己還愛着他。
“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趙念欣滿臉戒備沒好氣道。
他在跟蹤自己,他這算是私闖民宅嗎?
心裡一半高興,一半又是失落,她爲他來找自己高興,總算沒有白愛一場,只是她不可能跟他走。
“我爲什麼不能來這裡?”彭正東站起,慢慢走近她。
趙念欣有些驚恐的看着他,像一隻戒備的貓。走到她的面前,她連呼吸都停滯了。
和他呆在一起,她總是莫名的害怕,害怕自己會心動,其實自己心一直搖擺,如果不是夢欣兒用他的仕途做交易,她又怎麼可能離開他呢?
“我以前好像和你說過,你不可以離開我的視線,你倒是說說你這些天去哪裡了?天天都在這小房子談情說愛嗎?”彭正東將她逼到牆角,聲音森冷,帶着某種危險的氣息。
“我去哪裡好像不關你的事?”不知道爲什麼,看着他理所當然在這裡的樣子,她的心裡就有一股和他作對架勢,她只有撕破往日那個自己讓他死心。
她不能跟他走,現在的自己也沒有地方可以去,她只有暫時住在這兒,遠離外界的一切,她不想看到他,因爲他讓她漸漸消失的愛又回來。
他的氣息逐漸明顯,似乎包圍着她,帶着濃濃的酒味。
趙念欣驚慌的擡頭,驚覺自己已經被他擁進懷裡。
他抱的那樣緊,有一秒她會有錯覺他好像害怕失去她。
說實話,彭正東天生寒冰一樣的體質,他的身體和他的人一樣冷,可是現在,她竟會覺得這樣的懷抱很溫暖。
就差一點,她就要淹溺在這樣的懷抱裡,她做夢都渴望在抱抱他。
直到戲謔帶些嘲諷的聲音從她的耳邊傳來:“怎麼樣?這幾天小唐還有沒有給你餵飯?他對你還好嗎?你還開不開心?”
他的聲音就在耳邊,離她那樣近,卻依舊是冰冷的攝人。
“你派人跟蹤我?”趙念欣猛然反應過來。
他放開她,俯視着她,半笑着說”我可沒有這個閒工夫,我只是路過而已。”
趙念欣懷疑的看着他,路過而已?如果沒有跟蹤她,他怎麼知道自己在哪裡?
但似乎他就是不打算告訴她,他就是這樣,一副把你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樣子。
有時候她會覺得他和夢欣兒有着相似的瘋狂,可怕的瘋狂,她們都是那種凌駕與她人之上。
趙念欣推開他,離他遠了幾步,每一次的靠近都讓她無法呼吸。
“彭正東,你到底想怎麼樣,我不認爲我的一舉一動都要向你彙報。我只是曾跟你好過,我們早已經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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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索性一鼓作氣:“我只是曾跟你好過,連女朋友都說不上,現在我們是再無瓜葛的陌生人。”
這傢伙說什麼,連女朋友都算不上,她活膩了嗎?
彭正東似乎聽到這樣的字眼就會生氣,其實趙念欣也知道的,彭正東就是這樣的個性,他怎麼可能不生氣,何時他受個這樣的氣,其實她自己心也疼痛得不了。
她就快要堅持不下去,可是,她必須挺住,表演得越殘忍才越可能讓他死心。
她看見他似在點頭,又似在搖頭,他到底是處於什麼樣的心理對待自己呢,又或許,現在他這樣又有什麼樣的目的呢?
難道他這是來帶自己跟他走?她不可以跟他去。
彭正東眉毛一揚:“沒錯,我是來接你,不管你有沒有真的跟他在一起,你都必須跟我走,我也希望你能坦白交待到底是誰讓你這麼做?我不相信你有這個膽量。”
命令一樣冰冷的語氣,不帶一點感情,就好像在說一件很小的事情。
趙念欣的心猛然被捏緊一樣。
趙念欣一手抓住椅子,有些躲閃道:“不,我不會跟你走,請你出去,我們再也沒有關係。”
彭正東伸手去拉她,語氣冷冷道:“由不得你!”
她的態度一定讓彭正東很不爽,他的臉都變青了。可是,現在她已經鐵心了,她不會跟他走。
說着一步步的靠近她,彭正東冷笑,聲音生冷的令人恐懼”今天你必須跟我走,如果你不介意,我綁着你。”
不容抗拒的聲音,她知道彭正東向來說到做到。
彭正東似乎沒有了什麼耐心,估計他也是因爲這件事情纔會出現在這裡。
怎麼辦?她不可以跟他走,她急得要哭了,抓過桌子上的電話給唐胖子電話。
電話剛通,她就哭起來了。
“胖子,你在哪裡?快回來,他要帶我走。”
唐胖子此時正在和夢欣兒交談,夢欣兒準備出錢讓他帶着趙念欣離開這座城市,害怕是夜長夢多。
沒想到兩人正商量着這事兒,那邊竟然出事了,唐胖子說話的神色出賣了自己。
他電話效果不好,但好像有意不讓夢欣兒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夢欣兒沒聽太明白,只是她斷定這個電話是趙念欣打來的,恰好臨時胡開平給她打電話,她們商談一事暫時只有放一放。
唐胖子接起電話對夢欣兒:“欣兒姐,我先走一步,家裡出了點事情。”
夢欣兒倒也沒多問,兩人約定改日再詳談。
唐胖子接到趙念欣電話的時候,有些心急火燎,以前他沒想要跟趙念欣進一步關係,知道她心裡裝的別人,可現在他們不可能在一起,夢欣兒願意幫助自己,他心裡又升起了一股強烈的希望。
如果能帶着趙念欣,哪怕是去另一個城市流浪也行,他不想錯過她。
在他看來,這是難得的好機會,如果上天有眼就好,雖然自己長得不怎麼帥,但他是對趙念欣最好的人,心裡懷揣着美夢,只是這夢太短。
趙念欣的哭訴將他拉回到現實,他先安慰她:“念欣,你別哭,我馬上回來。”
趙念欣的態度一下子激怒了彭正東,他一把從她手中奪過電話,將電話狠狠的朝地上砸去。
他語氣冷漠道:“趙念欣,看來我低估了你,沒想到你真有本事,你有多在乎他就會有多悽慘,你的愛是在毀他。”
他像個魔鬼,他和夢欣兒完全是一路人,自己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他爲什麼要來找自己,他這樣的愛,她承受不起。
彭正東真是隱藏得可以,平常看上去儒雅紳士,沒想到他發起火來眼裡竟有一股殺氣,讓她有些害怕,好像下一秒,他就要撕碎她。
“你到底走不走?”彭正東似乎耐心磨盡,大步走過來,抓住趙念欣的手臂不由分說就往外拖。
“我不走,死也不跟你走。”
彭正東手臂一用力,趙念欣幾乎就被他扛到肩上,彭正東冷着一張臉就大步往外走。
趙念欣大驚,想抓住什麼,卻什麼又抓不住。
她趴在他的肩上又踢又叫又咬,彭正東似乎毫無感覺,緊緊的箍着她。
她完全不能動彈,像一隻任人宰割的魚肉,她只有接受的命,夢欣兒的話在她腦海轉不停。
她哀怨的眼神,她絕不放手的氣場,讓她後怕。
“彭正東,你個混蛋,放開我,你搶人人妻。”
她還在做掙扎,不可以跟他離開,她多麼期待唐胖子可以快點回來阻止這場悲劇發生。
彭正東悶聲道:“你給我閉嘴!”
趙念欣被狠狠地扔到車裡,彭正東隨後便上去,轉動鑰匙快速踩油門,後背被抵的生疼,趙念欣還沒有反應過來,車子已經飛馳的上路了。
“我要下車,我要下車。”趙念欣大叫。
這個混蛋又想帶她去哪裡,不想看見他,一分一秒也不想,他這是在玩命,他一點也不知道危險。
彭正東冷着一張臉,好像要吃人一樣:“我讓你閉嘴。”
他叫她閉嘴她就閉嘴,她偏不要如他所願。
她不停地咒罵,一口一個混蛋,一口一個去死,她很久沒說粗口,這也是被他逼的,她只有野蠻纔可能拯救他。
可是他爲什麼就不懂,這個瘋子,他真是個瘋子。
彭正東似乎決定不與她計較,任她瘋狂的發泄,他冷着一張臉無動於衷。
實在沒有辦法,又不知道彭正東要帶她去什麼這方,就撲過去搶方向盤。
車子瞬間像個醉漢一樣,在高速上歪歪斜斜,偏偏又速度極快。
趙念欣驚呆了,剛剛只顧着搶方向盤,也沒有主意他們開到哪裡了。
這裡是這個城市堪稱死亡聖地一段奇特的路,這兒經常發生交通事故,這條路很少有人走這路過,即便是逼不得已,也都小心謹慎。
前不久有新聞報道,哪裡的小情侶在這裡殉情,哪裡的車又開進江裡,反正這兒事故不斷,她不免有些後怕。
車子一路急速向前滑,江面越來越近,似乎都能聞到江水的味道,她以爲,下一秒車子就會滑到江中。
車子還在一路向前滑,趙念欣已經完全傻了,手也離開了方向盤。
彭正東,他在幹嘛,快踩剎車啊!她在心裡暗暗的喊。
可是她卻能感到車速越來越快,彭正東,他瘋了嗎?
她驚恐的看向旁邊還是面無表情的彭正東,像有人勒住她的喉嚨說不出話來。
“呲——”車子急剎車的聲音。
“趙念欣,你信不信,你再多說一句,我就開下去,你不是希望我死嗎?只有我死,你纔可以跟別人,否則你休想。如果這樣下去,就如你所願,怎麼樣?你害怕了?”邪魅冰冷的聲音,一字一字透着殘忍。
彭正東真的瘋了嗎?他怎麼如此橫蠻霸道,讓人覺得渾身冰涼。
趙念欣真的嚇傻了,他到底怎麼了?那天在醫院他的表情,讓她以爲他真的放棄了,沒想到他今天又找上門來,而且瘋了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