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站了一會兒,冷肖摸向桌上的煙盒,從中抽出一根菸,拿出精緻的火機卻沒有急着點燃,夾在修長的兩指間,看着發了會呆。
“是誰帶走她的?”屍體兩個字,他咬在脣邊卻說不出口,就在昨天,她還那樣鮮活的出現在客廳裡,跟卡特小聲說着話,她的手又白又軟,她的頭髮又黑又順,她擡頭笑的時候,彷彿天也晴了,花也開了。
或者沒有看到那張沒有生息的臉也是一件好事,但他卻不可以放任她再四處‘奔波’,他會給她建一座世界上最好的陵園,就像沙·賈汗爲阿姬曼·芭奴建造的陵墓,她的,一定會更加完美。
阿秀咬了下脣,有片刻的猶豫,最後還是老老實實說:“林近楓。”
和他猜想的一樣,並沒有多少吃驚。
“他們怎麼認識的?”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還要關心這個,人都死了,去問這些前塵往事似乎並沒有什麼意義,可是他就是固執的想要知道,他希望瞭解她更多。
“少奶奶生前,那個林先生就經常到後院看她,只不過每次都坐在山頭上,少奶奶沒注意,但我經常能看到他。”阿秀回想着說:“至於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少奶奶也從來沒說過,但林先生對少奶奶很好。”
很好兩個字極大的刺激了冷肖,他在腦中努力的搜索着他是不是也對她好過,可是,他竟然完全想不出來,哪怕一點點。
他猜不透林近楓爲什麼要帶走她,也許,她是死後也想離自已遠一點,所以纔有了那樣的遺願,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竟然在跟一個死人生悶氣。
手裡的煙終於是沒有抽,他將它掐斷在水晶的煙盒裡,阿秀依然神情惶惶的看着他,直到他說:“你去吧。”
她才如釋重負的繼續去熱她的飯菜。
冷肖沒什麼胃口,在劉媽苦口婆心的勸說下才動了幾下筷子。
吃過了飯,他起身上樓,突然看到靠窗的椅子上放着一小堆毛線。
那恐怕是她今天給卡特織的毛衣,而卡特此時正守在那裡,眼神哀慼。
她昨天說,卡特,明天就有毛衣穿了,可是今天,她就不在了。
一切都像是夢一樣,而他還遊離在其中沒有醒來。
“阿秀,把她的東西收拾到以前的房間。”冷肖離去的時候淡淡的吩咐。
推開門,屋裡還亮着燈,馮思雅一直在等他。
見他回來,立刻高興的跑過來,摟住他的脖子撒嬌:“肖,你可回來了,人家都擔心死了。”
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臉,他卻在想:如果是她的話,她一定會說:“吃飯了嗎,胃還不舒服嗎?”然後再轉身接過他的外套,用手小心的撫平,整整齊齊的掛在衣櫃裡。
馮思雅見他默然不語,猜到他心情不好,於是便說:“肖,我知道孩子沒了,你很傷心,但是……我也可以給你生啊,將來我們要一個男孩,一個女孩,最好再有一對雙胞胎。”
他毫無表情的看着她,她長得性感驚豔,穿着真絲的睡裙,露在外面的地方瑩白如玉,不像那個女人,總是穿着一身保守的家居服,就連睡覺的時候也喜歡長衣長褲,以至於晚上摟着她的時候,他都會覺得不舒服,她不漂亮,不性感,但卻像是烙鐵在他的心裡深深的烙了一個印,直到現在那未乾的印跡處似乎還盈着淡淡的疼痛,嫋嫋的白煙。
他心中無比煩燥,只想安靜一下,偏偏馮思雅還在一邊喋喋不休。
“肖,你在爲那個女人傷心嗎?”她仰着一張無辜而天真的臉問。
冷肖用修長的指尖撫摸上她的臉,像是在臨摹某個影子般的描畫着,同時用暗啞磁性的嗓音說:“怎麼會。”
他怎麼會傷心,這不是正合他意嗎?從始至終他要娶的人不都是馮思雅嗎?他已經迫切的需要證明這一點。
馮思雅得到他這個肯定,更深的往他的懷裡鑽了鑽,紅着臉央求:“肖,我們今天晚上……一起睡好嗎……我想……”
後面的話很快的淹沒在他潮水一般的吻裡,強而有力的佔有,一如過往。
馮思雅受寵若驚,雙手緊緊勾住他的脖子,細長的腿如藤蔓般纏繞在他精瘦的腰上。
他抱着她一直走到牀邊,雙雙跌落進去。
她只穿了件薄薄的睡衣,一拉一扯間就碎成兩片被丟落在地,他的龍舌在她的口中肆意的掠奪,如飢渴已久的人在汲取甘甜,一雙大手沿着她曼妙的曲線遊走,撩動着她隱藏的。
馮思雅意亂情迷,雙眸迷濛,兩隻小手緊緊的捧着他的臉,想讓這個吻更深入一些,她主動的迴應他,渴望他,蛇一般的扭動着妖嬈的身軀。
一隻手更是摸索向他的皮帶,試圖將這個礙事的東西弄開。
冷肖卻一把按住她的手,將她攔腰抱起倚在牀上,他自己則直起身子,抽動着腰間的皮帶。
馮思雅秀麪粉紅,有些害羞的看着他,一隻小手仍是不老實的在他半裸的胸膛上來回描畫。
“肖……”
他的皮帶抽到一半,忽然眼光穿過她的身側落在牀頭,然後在她的驚愕中將她的身子猛的推向一邊,空蕩蕩的暗紫色牀單上,本來應該放着枕頭的地方卻空空如也。
他眸色一暗,沉聲問道:“那個枕頭呢?”
馮思雅見他突然停下來,還以爲是發生了什麼事,聽說是爲了一個枕頭,不免重新摟住他的腰嬌聲說:“那個枕頭又髒又破,已經讓我扔掉了,明天我再去給你買一個柔軟舒適的。”
冷肖一把拿開她的手,扣好襯衫的扣子下了牀。
“扔到哪裡了?”很平靜的口氣,卻暗藏着波濤洶涌。
“後院的垃圾筒。”馮思雅不解的問:“你要一個破枕頭幹什麼啊?”
冷肖忽然轉過身,濃鶩黑沉的眼眸仿若可以吞噬萬物的黑洞,盯着她一字字警告:“以後不準備再動我的東西,所有。”
“肖……”馮思雅委屈的還要解釋,他已經決然的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