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肖愣在那裡半天,瞅着地上的一大堆東西,想不明白她爲什麼要用橙子砸自己。
他把電話打給聞尚,聞尚一聽,在那邊哀嘆:“我的冷少,我不是讓你早一點送過去的嗎?以我的計算,少奶奶家裡的東西可能只夠用到昨天了。”
“前陣子太忙,沒有抽出時間,只差兩三天有什麼關係?”冷肖不滿的說。
“當然有關係,你想啊,如果她今天去買東西,卻發現卡里刷不出錢,你說她該有多生氣,你現在去送東西,那不擺明了是想氣她嗎?”
“那你爲什麼不早說。”冷肖暴燥的幾乎是吼了:“我叫你給我出主意,你就出這種餿主意。”
聞尚心想:不說是你情商太低,平時那麼精明的人,怎麼遇上一個秋沫,就變得笨得要死。
但他也就敢在心裡想想,“冷少,你現在不是罵我的時候,快上去哄哄吧。”
冷肖憤恨的掛掉了電話,急忙往樓上走,走了兩步又想起身後的東西,想着她終還是要用的,於是又從地上一一拎了起來。
聽見敲門聲,秋沫假裝聽不見,躲到自己的房間裡將臥室的門也一併關上。
然後摟着勺子繼續看書。
咚咚,敲門聲響個不停,可見門外的人有多急促了。
她索性戴了耳機,播上音樂,聽不見也煩不着。
這種防盜的大鐵門,冷肖看它不順眼已久,可是他也不能使用暴力,敲了半天,結果他敲的門沒有開,對面的門倒是開了,秦佑是聽見敲門聲纔打開門出來察看的,當他看到門口站着的冷肖和一地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時不由愣在了那裡。
冷肖回過頭,看着他問:“你有沒有鑰匙?”
秦佑尷尬的說:“冷少,我怎麼可能有鑰匙。”
冷肖冷着臉,看了眼表,今天晚上還有一個商業酒會,他現在要趕過去,於是指了指地上的東西說:“你把這個給她。”
“嗯,交給我吧。”冷肖現在是秦佑的大老闆,他對他還是畢恭畢敬的。
冷肖剛要轉身下樓,忽然看見了秦佑敞開的房門,那雙鷹隼般的眼睛突然微微一眯,裡面溢出狡黠的笑意。
當秋沫確定門外的敲門聲已經不響了後,她打開窗子往樓下看去,路燈下並沒有他的車,心裡頭有一點失望,但畢竟是自己把人家關到門外的,可他又實在是可惡,凍結了自己的卡也不提前說一聲,害得自己在超市裡出糗。
他就是這麼追求女生的?
秋沫心裡憤憤的想。
她出了臥室準備弄晚餐,就聽見敲門聲響了起來。
她驚訝的捂住嘴巴,不會這麼堅持吧,還在?
可是通過貓眼一看卻是對門的秦佑。
“秋沫,這是冷少讓我轉交給你的。”打開門後,秦佑將手裡的大袋子小袋子拎了進來。
秋沫急忙去接:“不好意思,要麻煩你。”
“沒什麼,順手之勞。”
他幫着將東西規整好,然後撓了撓頭髮說:“冷少對你真好。”
秋沫笑笑,她承認,自己剛纔是耍了些小脾氣,但是他真的走了,心裡卻已經在想念他了。
“你和冷少結婚多久了?”秦佑好奇的問,印象中,他感覺秋沫年紀還很小。
“兩年了。”
“這麼久啊,那你們爲什麼要分居呢?”
秋沫臉色不自然的一變,秦佑馬上意識到自己可能問錯了話,忙叉開話題說:“你要做飯了吧,那我不打擾了。”
他邊說邊退出去,然後走了兩步,忽然回頭說:“再見。”
秋沫感覺他今天似乎有些不對勁,這一聲再見也說得有些太堅決了些,就好像是以後都不會見面了一樣,她心裡雖然疑惑,但終於還是沒有問出來,有些事情開始於此也止於此,她不能給秦佑帶來什麼,那麼就相安無事,保持着最普通的朋友距離吧。
“再見。”秋沫擺擺手。
秦佑深深看了她一眼,像是留戀了很久,最後也笑着關上了門。
冷肖買的東西里有很多吃的,秋沫將它們一一放到冰箱裡,還有一塊哈根達斯的蛋糕,雖然只有很小的一塊,但上面卻寫了四個字“沫上花開”
這是吳越王錢鏐爲他的戴妃寫得一封信中的句子:“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意思是田間阡陌上的花開了,你可以一邊賞花,一邊慢慢地回來。
訴說的是鐵鏐對夫人的思念之情,一句話傳承了千古。
而冷肖將“陌”改成了“沫”竟然又別有一番風情。
她心裡感動的不行,沒想到他也會舞弄這些風花雪月,不過,不排除又是聞尚出的主意。
但不管怎樣,秋沫還是被狠狠的感動了一把。
將東西收拾好,她又打開裝有生活用品的袋子,在看到裡面的那些內衣褲的時候,她邊紅着臉邊將它們整齊的疊到一邊,疊到最後,有一件小紙盒子包裝的東西放在最下面,她拆開來一看,一件真絲的白色睡衣赫然呈現在面前,只是這睡衣幾乎是透明的,就在三點處有一些手工鏽制的花紋,可是根本就擋不住什麼,明明就是一件情趣內衣。
她像是碰到什麼燙手山芋,一下子將它扔到一邊,雙手捂着臉,既使沒有人看到,但她還是覺得屋子裡似乎有人在偷偷的笑。
可惡的冷肖,真是壞死了,竟然送她這種東西。
秋沫羞了好一陣子,最後四下裡看了看,才趕緊將睡衣裝回原來的盒子放到了櫃子的最裡層,怕被人發現,又將其它幾件衣服疊放在上面。
晚上她也沒什麼胃口,吃過了那些補藥,就把蛋糕給吃掉了。
一直安靜到第二天的早晨,她還在洗漱間裡刷牙,就聽見有人在敲門。
她看了眼表以爲是秦佑,所以想也沒想的就拉開門。
這一開門就放進了一隻惡魔,只見他穿着一件灰白色家居服,左手拿着杯子,右手拿着牙刷,頂着一頭雞窩大大方方的走進來說:“忘記買牙膏了,來借你的牙膏用用。”
直到他大搖大擺的走進她的洗漱室,她才反應過來。
爲什麼一大早,他會穿着睡衣出現在門外,還來跟她借牙膏,這倒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