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近楓像是沒有聽見,單刀直入的問道:“你來找我們,倒底是爲了什麼事?”
他今天得到消息,說是冷肖要約他見面,他心裡雖然疑惑,但是又覺得這一面非見不可,不爲了他自己,也要爲秋沫討個說法。
“其實你已經想到了,不妨說出來聽聽。”冷肖不動聲色的看着他問。
“葉痕?”
林近楓眉頭一皺,說出了心中的猜測。
“葉痕?”索菲婭重複着他的話,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冷少也跟葉痕有過節?”
何止是過節,簡直就是水火不容,但他卻皮笑肉不笑的說:“過節倒說不上,我只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索菲婭微微一愣,但馬上就笑道:“冷少是要我們跟你合作?”
“你覺得不妥?”他興味的說道。
他的態度與語氣絲毫不像是來談判的,因爲他早就篤定,林近楓和索菲婭絕對不會放過這次難得的機會,索菲婭心中雖然不爽,但是葉痕這個名字一直是槍爺的心頭大患,他不止數次的在她面前嘆過,這金三角的天下早晚要讓給冰島的零帝,以至於他整日夜不能寐,愁苦連連。
其實早在小時候,索菲婭就見過冷肖和葉痕,那時候,他們跟着卓恆來跟她的爸爸槍爺做生意,她偷偷的自門縫裡往裡看,便看到了兩個俊美如斯的少年站在卓恆的身邊,他們都長得極美,但是眼角卻都帶着冷冰冰的寒氣,讓人不敢靠近,就是從那個時候,她記住了這兩個名字,冷肖,葉痕。
後來他們兄弟反目的事情,她也從槍爺那裡多少聽說了些,但是沒想到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冷肖卻還要跟葉痕尋仇,索菲婭心中是這樣想的,可林近楓又是另一種想法,從冰島逃出去後,他幾乎失去了他們的所有消息,所以,他並不知道後來發生的這一系列複雜的事情,他此時的記憶還停留在當初,冷肖負了秋沫。
他自然也沒有把他這次前來的目的跟秋沫聯繫到一起。
猜不透他的目的,他就無法輕易跟他合作,槍爺對他有恩,而他不想引狼入室。
“如果不說明你真正的目的,我們是不會跟你合作的。”林近楓斷然說道,手在桌子上自然的握成了拳頭。
索菲婭不明白他對冷肖的態度爲什麼一直這麼惡劣,從他一進門,他就表示出不歡迎的態度,可是答應冷肖赴約的明明也是他呀。
冷肖輕啜了口杯裡的茶,閉上眼睛享受了一會餘香,放下杯子輕輕笑道:“我以爲你會明白,沒想到卻這麼糊塗。”
林近楓濃密的眉毛蹙成了一個川型,看着他說:“什麼意思?”
“其實很簡單。”他淡然的目光一一掃過兩人的臉:“你爲你們的江山,我爲我的美人。”
他說得話索菲婭越來越聽不懂了,什麼江山美人,中國的語言文化簡直太博大精深了。
可林近楓卻聽懂了,因爲葉痕的身邊只有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就是秋沫,也就是說,冷肖他只爲秋沫。
他不解的問:“你對她?”
“她是我的妻子,我只爲了奪回自己的妻子,所以,你們儘可以放心的與我合作。”他一攤手看似已不打算再談,“具體的事宜,我會跟你們專線聯繫,事成之後,我希望看到的會是葉痕的……”他加重了後面四個字的語氣:“身敗名裂。”
索菲婭亦站起身,主動伸出柔美的小手說:“合作愉快。”
“索菲婭小姐是聰明人,我喜歡跟聰明人合作。”冷肖握了一下她的手,“我想結果同樣不會讓你失望。”
一場並沒有太多語言的談判就在一杯茶之間結束了,還是來時的那輛車,還是烏託,當大門關合之後,索菲婭抱住林近楓就要轉身的腰身說:“林,別離開我。”
林近楓身子一僵,想要掰開她的手:“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你不一直把我圈得緊緊的嗎?”
她不是聽不出他口氣中的不滿,她強忍了眼中的淚水說:“你知道嗎,我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喜歡你了,我喜歡了你那麼久,你都不願意給我一次機會嗎?”
“索菲婭,別再重複這些無味的話題了。”
“不,要重複。”她語氣堅定:“你喜歡的女人是葉痕的獨寵,又是冷肖的妻子,你永遠得不到她的,所以,把你對她的愛分一點給我好不好,我只要一點點,哪怕只有指甲般大小。”
她很聰明,利用最近幾日所發生的事情,她靠女人的直覺分析出了這其中錯綜複雜的關係,也同時看到了一點希望,不管林近楓如何傾心於那個女人,她都不可能是她的,所以,自己還是有希望的。
林近楓像是被人踩了痛處,猛的轉過身,兩隻有力的大手用力抓着她的肩膀,爐火跳躍在他的瞳孔裡,眼神冰冷森寒,像是要吃人一般,他幾乎是低吼着說:“誰準你提起她的,你有什麼資格提到她?”
說完,一把將索菲婭推倒在地,毫不留戀的摔門而去。
索菲婭手觸着冰冷的地面,就像是碰到了他冷硬的心,一直都很吝嗇的不曾對她開啓過的心,屋裡的爐子燒得正旺,可是她卻全身冰冷,心裡住進了一個人,要拿出去真的就這麼難嗎?哪怕明知道那個人是不可能屬於自己的?
她的牙關咬得緊緊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你爲江山,我爲美人。”
江山對她來說根本分文不值,如果可以的話,她也會像冷肖一樣,把江山給他,只願得他一人心。
她願意跟冷肖合作,幫他搶回妻子,同時讓林近楓斷了所有的念想,爲此,她下定決心不惜一切。
而只有一牆之隔的隔壁,林近楓坐在椅子上,手裡夾着一支燃到一半的煙,修長的腿支在身前,神情是極度的頹廢。
冷肖要對付葉痕只是爲了秋沫,看來他對秋沫已經並非昨日那番姿態了,她在什麼時候已經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是從前一直就是,還是自己走後,他才慢慢發現的。
不是他錯過了機會,只是機會一直在他的面前停留,給的卻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知道,秋沫是不願意跟葉痕回去的,哪怕她盡力的掩飾,他也可以從她的眼角眉梢看得出來,既然有一個愛她的和她愛的人男人願意收留她,他願意助他一臂之邊,只爲她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