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間病房裡,高君澤進來的時候辛欣已經睡了過去。
辛格躲在衛生間里正在抽菸。
聽見裡面的咳嗽聲高君澤想都沒想的邁步進去。
一把奪掉他手裡抽到一半的煙順手扔進馬桶,高君澤不悅的瞪着他厲聲道,“不會抽就不要抽,被嗆的滋味很好受?!”
“那也比我心裡的滋味好受!”辛格煩躁的抓了抓短髮,赤紅着雙眼,“那個任遠死沒死?”
高君澤擰了擰眉,這個表弟對任遠本就不滿,現在辛欣受傷又有些遷怒於他。
“辛格,”看着於自己身高相差無幾的大男孩,高君澤肅起了臉,“你現在不是小孩子了,事情的是非應該分的清楚,像車禍這種災難每天不知道發生多少,你不要把事情全怪到他的頭上,如果不是他最後拼命護住辛欣此刻躺在重症監護室的人應該是辛欣。”
“我不怪他要怪誰?”辛格現在滿頭腦都是辛欣進手術室的樣子,肩膀上被玻璃紮了那麼大一個口子,他看着都覺得瘮得慌,
“如果不是他帶着辛欣去那麼遠的地方能出現這種事情?我要怎麼跟我爸媽交代!”
高君澤舔了舔乾澀的脣,“我知道你現在心裡着急擔心,但是事情也不是他願意發生的,到現在他都還生死未卜,如果他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辛欣也會受不了的。”
辛格一時啞口無言,他知道自己這樣怨任遠有點無理,但事關他妹妹的人身性命,就算辛欣怪他也沒辦法。
“對了,辛欣一直到現在還沒醒嗎?”
“醒了,”辛格低聲的道,“醒了就鬧着要去看那個人,我讓醫生給她打了一針鎮靜劑才安穩。”
“她的傷怎麼樣了?”
“除了肩膀上的還有點腦震盪,其餘的沒什麼大問題。”
高君澤點了點,拉開衛生間的門,“一夜沒睡了,你先回去睡會兒吧,或者在這裡開間病房。”
辛格搖了搖頭,“辛欣這樣我怎麼可能睡的着,你也一夜沒睡,你先睡吧。”
“我不困,”高君澤壓低着聲音,“公司裡上午有個重要的會議,我去一下,下午還要和任家的人去交警大隊處理這次的交通事故,要不你先在這裡盯着,有什麼事隨時給我電話。”
辛格點了點頭,“路上注意安全。”
“嗯,那我走了,記得去吃東西。”
高君澤走後,辛格並沒有離開病房,從旁邊搬了一張椅子坐在牀邊看着安睡的妹妹。
女孩睡的並不安穩,秀氣的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臉上時不時的露一下痛苦的表情,好像掉進一種深淵的漩渦中想掙脫卻又掙脫不出來。
辛格擡起手想要叫醒她卻又怕她會像剛纔那樣哭鬧,最後只能像她小時候那樣,輕輕的拍拍她安撫着她。
看着眼前的女孩明明感覺不久前她還是個什麼都不懂孩子,每天只會開開心心的學習玩樂,不知從何時起她已經悄悄的長大,並且爲了愛情受了這麼多挫折與苦難,再也找不回來那個天真爛漫的妹妹了。
正文 1624.第1624章 就算他不願意醒,這輩子我也賴定他了!
被打了一針鎮靜劑辛欣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午後。
手上的針管早已不見,只有一個長條的醫用膠布貼在上面。
旁邊是清淺的呼吸聲,辛欣側頭看了看已經趴在牀邊睡着的人,一隻手還搭在她的身上。
他應該是一夜未睡,早上醒來的時候她就看見他眼裡的紅血絲,那時她只顧着找任遠根本就沒顧及這個哥哥。
想到任遠心裡又是一陣疼,她不相信他死了,他也不可能死,一定是哥哥騙她的。
輕輕地拿掉他的手,辛欣用那隻沒受傷的手臂撐起身子,忍着眩暈感緩緩地坐了起來。
揭掉身上的被子,因爲沒有鞋她索性赤着腳下了牀。
不管任遠是死是活,她都必須要見他。
門鎖被人從外面擰開,高君澤一進來就看見起來的辛欣,連忙走了進來,“辛欣,你要做什麼?”
“噓…”辛欣轉頭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還在沉睡的辛格,低着聲音道,“表哥,任遠沒死對不對?你帶我去找他。”
高君澤盯着她看了半晌點點頭,放下手裡的東西上前抱起了她,一邊走一邊給她打着心裡上的預防針,
“他沒死,但是手術幾乎做了一夜,到現在都沒脫離危險期,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再去看他。”
做了一夜的手術,傷的一定很嚴重吧,內傷和外傷,是不是已經面目全非了?
辛欣咬着脣,因爲用力嘴脣上都泛起了白,在高君澤的懷裡點了點頭,“無論他是什麼樣子,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我都會陪他!”
聞言,高君澤頓了下腳步又繼續前行,故作輕鬆的開了個玩笑,“原來我這個妹妹還是個情癡啊,比當年的我還專情。”
辛欣並沒有因爲他的玩笑話而笑,反而緊張的抓住他的衣襟,擡眸問道,“他家裡的人一定恨死我了吧,如果當時不是他護我的話根本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直到現在她都不敢回憶當時的情景,每天的車禍新聞那麼多,可是攤到自己的身上又是另一回事。
看着她擔心又忐忑的樣子,高君澤很淡的扯了扯脣,“沒有,到現在爲止我沒有聽過他們說怪你之類的話,反而還問你的情況怎麼樣了。”
聽到他們在悲傷之際還關心她,辛欣莫名的紅了眼眶,如果當時她不要調什麼車座根本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高君澤抱着辛欣到重症監護室時上午回去的任夫人又趕了回來,趴在玻璃窗前用一雙哭腫的眼睛直直望着躺在裡面一動不動的人說道,“阿遠會不會就這麼一直睡下去啊?”
“不會的!”幾人身後響起一道女孩的聲音,辛欣從高君澤的懷裡滑下來,因爲腦袋眩暈差點沒站穩,幸好有高君澤在身旁及時扶了一把。
辛欣站穩後一步一步的朝着病房跟前走,“他說過要對我負責的,他怎麼能裝睡呢,就算他不願意醒這輩子我也賴定他了,誰讓他趁我喝醉了佔我便宜!”
“辛欣…”任夫人看着女孩有些虛浮的腳步一時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