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靜言好像知道他怎麼想一樣說:“悠悠非要留着何明陽,何明陽都囧了,我總不能扔下他們就走,s市大了,這種事還能多少次,小心眼。”停一下又問:“何家怎麼惹你了?大概跟我爸爸惹你的一樣無聊,說真的,我到現在都沒弄懂,我爸一個小地產商,還是地產商裡小小的那種,怎麼能惹到你。”
提到這個,章霖昭的臉色有些暗淡下去。
一直以來,都沒有提過的,一直以來好像她欠他的都是天經地義,從來不解釋也不說明,她也從來沒有問過,大概知道跟很早以前的什麼建築類的事件有關,具體如何她並不知曉。
何家還有可能跟章家有牽連,她們家裡有關係的概率就是太小太小。
章霖昭背過去,只說:“你先去洗澡,洗完了過來睡。”
她也沒多問,轉身到浴室。
洗了出來,看他在*頭坐着,似乎是想着什麼發愣的事情,連她出來都不曾察覺,等她走得近了猛的擡頭看她。
喬靜言穿了睡衣,蜷縮到*上,他伸手過來摟着一點,另一手關了燈。
房間一時間黑暗下來。
“霖昭,我爸爸當年做了什麼惹到你了?說真的,我挺好奇的。”喬靜言問說。
沒有直接問何家的事情,說了他可能更排斥的不回答,不如先問自己家的事情。
要知道如果是上一輩的恩怨,她爸爸有多少資產她很清楚,不可能惹得到章家那麼遙遠,何況章家還在意大利。
章霖昭睜開眼,眸子在夜色裡面,有一點微微的亮光。
半天才開口,說:“不是我,是悠悠的爸爸,阿姨最喜歡的男人。”
聽章悠悠提起過,他跟章悠悠不是親生兄妹,而是章悠悠的母親從外面撿回來的孩子,可能當時只是一時的心善,卻沒有想到過,有一天這個外面撿回來當過小偷餓的面黃肌瘦的孩子,有一天竟然會扶持着整個家族繼續向前,庇護了悠悠。
算不算,好人有好報?
尤其是章霖昭對於章悠悠的那一份心,顯然的非常關切,好像個父親似的了。
他口中所說的阿姨,就是章悠悠的母親吧?
也就是說自己的父親,惹到的是章悠悠的親生父親?
好混亂,這中間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曾經的三家人,是怎樣的密切?
“阿姨是一個很好的人,我每次看見章悠悠,都會想,這樣挺好的,還是別管她了,她要自由就去自由,她要喜歡誰就讓她去喜歡,這樣纔像是阿姨的女兒,只要不要讓我最後抓住也有那樣的一個男人,那就可以了,如果也有一個那樣的男人敢騙了悠悠,我絕對不放過他!”章霖昭的聲音緩緩的,最後卻陡然的兇厲。
喬靜言默默的聽。
看章悠悠,其實不難想象章悠悠的母親會是什麼樣的性格,大約也是跟章悠悠一樣,敢愛敢恨,無所懼怕的向前衝的一個女子。
“我只見過叔叔幾面,他當時說是有事情忙,阿姨介紹我給他,他也只是看一眼,只記得他不停的出國,不停的飛,阿姨都會去送,回來告訴我跟悠悠,說叔叔很忙,等他回來之後……永遠是等他回來之後,悠悠的生日,一家人擺着蛋糕等他等到12點,他一個電話都沒有,悠悠餓了,哭的厲害,阿姨也哭了,打電話怎麼都沒人接。我就記得這些,記得在生日蛋糕上面有很多燭火,阿姨對着燭火,眼淚很亮。後來……”說到這裡,章霖昭的聲音忽然的一頓。
“後來怎麼了?”喬靜言問。
“後來有一天,阿姨哭的很兇,是叔叔送她回來的,還抱了會兒樂樂,也過來看了我,當然他不怎麼在意我,然後他走了,再也沒回來,阿姨常常會哭,那麼愛笑的人常常都哭,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天使,我真的相信,我阿姨是個天使,可是就是這樣好的一個人,天天在哭,我到後來長大一點才知道,叔叔離開阿姨,到了s市,爲了另外一個女人,去照顧另外一個女人和那女人的孩子。孩子不是他的,但他不在乎。”章霖昭緩緩的聲調,好像是在說別人家的事情。
可是喬靜言聽得出,提到阿姨兩個字,他的聲音會微微的抖。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關係,s市的另一個女人?
難道是?
“他心裡就只有那個女人,知道那女人的丈夫死了,第一時間就飛回s市區,那個女人肯接受他的照顧,他就心花怒放,那女人一個人支撐着事業,他就用盡全力幫忙,那女人接受了他,他就飛回意大利離婚,徹徹底底,忙着再回到那女人身邊去,有時候我真是納悶,那個女人到底哪裡有那樣大的魅力,我找到她年輕時候的照片,看了很多遍,也沒看懂,只是個普通的女人的模樣,看起來沉靜內斂,有什麼魅力迷倒那麼多人。”
愛情,從來沒有理由,在某一刻萌發,就好像是陽光雨露下的種子,忽然就長成參天大樹,盤踞在心上,別的人就再沒辦法入侵一絲一毫。
章悠悠的母親,在漫長的時間裡,又都經歷了些什麼?
“我阿姨的身體後來越來越差,病逝的時候,那個男人回來過,想要帶我們兩個孩子離開,那時候家裡正亂,可我拒絕了,後來就跟妹妹一起流落街頭,等我再努力回來,聽說他已經死了,惡有惡報的死了,工程質量出問題,他去視察一片工地的時候,樓板塌了,他被埋在裡面,面目全非。”章霖昭的話戛然而止,好像講完了全部的故事。
喬靜言靜靜的看着他,一瞬不瞬。
如果說前面的一切都還是猜測的話,後面的故事她聽的分明。
自己家裡的事情,她怎麼能不知道,父親本來是個包工頭,就是在一次事故之後忽然天降橫財起家,那次的事故就是一個樓盤,當場砸死了人,父親還爲此出去躲了兩年。
卻原來,死的那個人是章悠悠的親生父親。
“那你應該不恨我父親不是嗎?”喬靜言問。
如果是一個負心漢出了事故,他不應該有恨。
可是章霖昭看着她,一字一句:“阿姨臨死的時候,還念着他的名字,而且那一次,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故。”
一語出,周圍的一切都寂靜下來。
喬靜言吃驚的看着章霖昭,他剛纔說,一切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故,那是?
不是事故,難道是一場別有用心的策劃?
誰策劃的?
腦子裡冒出一個想法,只是一瞬,他的手就過來,握了她的手,手心裡有些暖,暖的讓人安心。
“不是我,你別亂猜了。已經很晚了,睡吧。”伸手給她蓋了毯子。
可是哪裡睡得着,想要再問,章霖昭卻是不想說了的模樣,只說:“是上一代人的事情,你不知道也好。”
一句話搪塞過去。
過來緊緊抱了她,不再說任何。
***
她從來沒有問過自己家裡的事情,跟父親感情並不好,父親是個典型的暴發戶,並且市儈,雖然愛隨便花錢在經商上也沒什麼頭腦,可是顯然在義氣這一塊也很缺失,出事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能用女兒還債。
那時候將她送給了章霖昭,以後就再也沒有聯繫。
喬靜言打電話過去,過了這麼多年,電話號碼還是記得清楚,對面接起來,聲音有些吵雜,不知道是在哪裡,對方散漫的開口:“喂?找誰?”
“爸,是我。”喬靜言開口。
對面是一愣,而後沒了聲音,半天才說:“靜言?”
也不知道外面有幾個女兒,喬靜言直截了當的問:“爸,當初你是包工頭的時候工地上出了事,你還逃出去兩年的那一次,是誰讓你做的?”
對面又是一陣的沒人回答,半天,纔有人開口:“靜言,聽說你現在跟着章少過的挺好的,不該你插手的事情你不要管,當初是建築偷工減料,樓板塌了,誰能做的出來,是個事故,絕對是事故。沒事我先掛了,幫我跟章少說聲謝謝,他給我不少單位讓我來做,我掛了。”
說着就要掛斷電話。
“等等!”喬靜言打斷他的話,問:“就算是事故,當時死的那個人,是誰?”
“靜言你別管了,你好好的跟着章少就行,別管這些了,我只是個包工頭,怎麼敢砸了大老闆,我還跑路了兩年,我掛了。”電話對面“滴”的一聲掛斷。
“喂!”喬靜言急忙的喊,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只有忙音傳出來。
這就是她父親,這麼多年對她不聞不問,現在好容易說話了,就只會說這些。
轉身上樓去拿了電腦上網查,好在當初的事故並不小,很轟動,上網竟然查得到資料。
點開了看了,內容卻嚇了喬靜言一跳。
怎麼都不會想到,死的人是一個叫章必武的人,而當初的建築公司,竟然是何氏建築集團……
這個叫董必武的人,應該就是章悠悠的親生父親,而何氏集團……
竟然是何氏!
何明陽的爸媽她都見過,不姓章,也看不出什麼問題來。
章霖昭父親的事情,已經是很早以前,至少有二十多年。
那麼……
“嫂子,你看什麼呢?”章悠悠從外面進來,還是像個花蝴蝶一樣的,從昨天一直到今天,她就沒有正常過。
喬靜言關了網頁,可是搜索頁面還在,章悠悠過來正好看見。
然而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什麼想法,拉了喬靜言往外走:“我們去喝下午茶,你再給我講講何明陽以前的事情,我太愛聽了……”
陪着章悠悠去喝了下午茶,飲料飲料端上來,好容易章悠悠安靜一會兒。
真的沒有想到過,她跟何明陽只是上學的時候認識,從來都不知道兩家還有這樣的牽連,她父親說是意外,她是一個字都不信的,知道的只有章霖昭,可是他不喜歡她知道太多陰暗的東西。
“悠悠,你爸爸你有印象嗎?”喬靜言試探着問。
章悠悠卻絲毫沒有芥蒂,開口就是一句:“沒有,誰知道呢,聽說早都去世了,沒有覺得跟我有什麼聯繫,要不是我哥年紀太小,不然跟我說我是我媽跟我哥生的我都信。”
挺讓人吐血的一句話。
喝完下午茶回去家裡,章悠悠上樓,她在客廳坐着,外面有人進來,她以爲是傭人,也沒有理會,自己一個人發愣。
等回過神,就看見有人站在她面前,頎長的身影拉下影子來。
擡頭,卻看見了任飛揚,任飛揚手裡拿着個醫藥箱,就好像初次見面時候她在酒店房間裡,他來給她看病的模樣。
“飛揚。”喬靜言坐直一點。
任飛揚在隔壁沙發坐下,說:“我來給老大檢查傷口,他人不在,我就先來了。”
說的好像很順當,先來了,就像是以前翻了窗戶進來一樣的,先來看她。
喬靜言笑笑,從那次的事情之後,他們很少有這樣的交流,看着會覺得窘迫,尤其是他看向她的目光,那一點點閃爍,她只能是刻意的去忽略掉。
有些事情,兩個人都猜到一點,還能夠平靜以對,兩個人一旦說破,就怎麼都回不去。
“靜言,對自己好一點,你和樂樂都還好嗎?”任飛揚似乎是猶豫了一下,問說。
這個時候還有人關心,她是會覺得溫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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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很好,現在一切都挺好的。”她回答。
現在的這一切,她都已經挑不出問題來,覺得什麼都挺好。
任飛揚沒有接話,只是停了停,沒有看她,說:“對自己好一點,無論發生什麼,都對自己好一點。”
喬靜言聽了卻是笑,以爲他是說當初吸毒的事情,那種事一次也就夠了,徹頭徹尾的夠了,她再也不會去碰,於是笑着說:“放心,我不會去碰了。”
自己也想了想,任飛揚不是信不過的人,一直以來任飛揚都是能當個好朋友一樣可以依賴,於是說:“我之前是吃止痛藥,好像有人換了藥片給我。”
大概講了一下她知道的事情,連同小薇和蘭蘭兩個傭人都全盤托出給任飛揚聽。
任飛揚的眉心稍微的皺,思索了一下,卻不像是喬靜言那樣的緊張,只說:“以後應該不會了,你還是照顧好自己。”
“可我怕樂樂。”這是她最擔心的。
“不,樂樂會很安全。”任飛揚接口就說。
喬靜言狐疑的目光看過去,任飛揚頓一下,解釋說:“現在章家更難進來,比以前嚴的多,看我現在只能走大門就知道了,放心吧,你照顧好自己。”
是很篤定的語氣。
喬靜言不知道章家附近都有什麼安保措施,可是看任飛揚的樣子,應該是可以相信的,於是點點頭。
等章霖昭從外面回來,任飛揚給檢查了身體,說是沒有事,送了任飛揚下樓,回頭就看見章霖昭在樓上站着,臉色有些陰沉的樣子。
“都走了那麼遠了,還不回來?”章霖昭在樓上說。
喬靜言跟着上樓,進門,剛一進門門就被關上,她整個人也被壓着在門和他的距離之間,下巴被擡高,吻撲面而來,急促而熱烈。
胸口被他的大手揉捏上去,大力的揉弄,似乎要將她揉碎。
脣舌糾纏在一起,好半天才鬆開,他的呼吸聲音粗嘎,在她耳邊大口的喘息。
“如果不是你身體不適,絕饒不過你。”他的話語就噴着在她耳邊。
喬靜言擡頭看他,低聲:“沒來大姨媽,昨天騙你的。”
其實不是騙,按日子是提前了幾天,前天下身有一點點血,她以爲是,今天看又沒了,以前偶爾也會,總之不是例假。
“騙子!”章霖昭的聲音陡然的沉了幾分。
要知道前天他忍的多難過,都已經到了嘴邊硬生生的不能吞下去,現在竟然說不是例假!
喬靜言直覺的想逃,被一把按住在門上,胸口被隔着衣物揉捏,衣服被撕扯着向上,他的右手伸入她衣服的下襬,探進去,在她細滑的肌膚上油走。
“看見任飛揚感覺怎麼樣?”他忽的在她耳邊問道。
她一驚,胸口卻是痛,他驟然俯身下去啃咬住。
力氣不大不小,卻足夠她痛。
“你胡說什麼,你……”下一秒,口中卻沒有了聲音,他的手過來捂住她的脣。
他擡頭,燈管下面她看的分明,眉目都清晰,直直看她:“你心裡有沒有別的男人?看見任飛揚,有沒有想他?你們很久不見了……”
她纔要說話,他卻是又咬一口,所有話到口邊都變成了“啊”的一聲。
他直起身來,吮上她的脣舌,飛快的剝去她的衣物,這些天的積攢都一次跟她清算。
身體漸漸被愉悅所取代,他像是在點火,在她身上肆虐,每過一處就是滾燙。
他的手指拉開她下身的衣物,探入進去。
很久不曾這樣,她想要叫,聲音卻都堵着在喉嚨裡,不給她任何空間,脣齒相抵,熱烈的糾纏。
指尖靈活的探入某個頂點,她立刻就癱軟,身子都支撐不住,是他壓着她纔沒有滑下。
逼急的時候,手禁不住的敲打着背後的門。
門外有腳步聲,而後是有人問:“喬小姐?有什麼事?”
她回答不出,他卻是鬆開她的脣,手下用力的按壓。
“啊……”一聲嬌喘釋放出來。
她急了,伸手去抓他,他只是笑。
門外鴉雀無聲,半天有下樓的腳步聲過來。
傭人肯定是知道他們在裡面做什麼了!她那樣的聲音!
***
斷網,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