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柔一口鮮血吐出去……
極品啊！爲毛要打給她媽說約下次？
一想到自己媽聽說她拒絕了相親的那張臉孔……
一想到晚上電話會被轟炸，至少嘮叨四個小時以上……
一想到自己媽聽說她拒絕了相親對象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她從小到大所有的錯事所有的糗事，她就寧願跳樓去自殺！
“別……別啊……我有空，我很有空，我晚上一定準時！”程小柔滿口答應。
掛了電話，程小柔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嗯……
除了勉強還算是年輕以外，真的是……好吧，還算是可愛啊！嗯……
相親……
只要別被陸明知道，偷偷的見一面相親對象，然後果斷閃電甩，應付了老媽，應該也就沒問題了吧？
***
一家還不錯的川菜館，好處是，在商業區裡，很容易就到，而且是川菜，價格比較親民，而且不會那麼矯情，周圍環境算是熱鬧，窸窸窣窣的聽得見周圍的吵鬧聲，很多學生喜歡的地方。
程小柔往裡面走的時候，看見別人桌上的一份水煮牛肉，賣相真是不錯！
紅的無數辣椒，看着就胃口大開。
一邊走一邊尋思，是不是待會兒自己也點一份，大不了最後自己結賬，畢竟自己也都是一個已婚婦女還跑來跟人家相親，多少有騙飯吃的嫌疑，還是自己付了比較心裡踏實。
才走到裡面，打眼四下望過去，一眼就看見坐在靠窗位子的一位美男子！
真的是非常帥，而且年輕，看起來大學畢業不久，手肘撐着在桌子上面，手撐着在下巴，看起來好像是歐洲油畫裡面的小天使一樣，微微卷曲的發是天然的自來卷，眼底迷離朦朧，脣角微微的翹起一點，頭髮是有些白希的顏色，等着她來，卻一點沒有不耐煩，反而格外的優雅自在的模樣。
只一眼，就覺得這家川菜店有這個男人，簡直是昇華了這個角落！
男人背後的玻璃窗看起來一下子都跟着熠熠生輝，滿桌的川菜彷彿也都是高級的法國料理，才配得上這樣優雅傾城的男子。
連同窗外的人來人往，都好像是化作了無邊無際的夜空……
程小柔咽一口口水，她真不是要劈腿也不是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可是……
也沒想到自己鄰居王阿姨家的女兒的同學，竟然能是這樣的一個美男子。聽說還是公務員……
暴殄天物有木有！這種美男子還需要出來相親？
要不是有陸明瞭，嗯，陸明長得也是美男子，可是不同類型，這個是弱受型，陽光型，美男型……陸明是老狐狸，黑心狐狸，惡毒的狐狸！
程小柔邁開步子，往美男子那裡走過去，才邁了一步，耳邊華麗麗的銀鈴一樣的女孩子聲音：“對不起！我來晚了……”
身子被人撞開，一個清純如水一樣可愛活潑的女孩子推開她，兩步往美男子對面的座位過去，笑容甜蜜的簡直能看見內心裡的朵朵花開，聲音也是嗲的不像話。
程小柔一個踉蹌，眼睜睜的看着天使美男子衝着那女孩子一笑，笑的如同陽光溫暖：“沒事，纔等了一會兒。”
……
程小柔察覺不對勁，果然隔壁鄰居王阿姨的女兒不會有這麼好的相親對象給她，那在場還有誰是一個人的？
剛剛發短信說已經到了的。
程小柔的目光掃過去，所過之處，完全沒有一個年輕男人的跡象啊。
這邊陽光帥哥已經跟女朋友嘻嘻哈哈的談笑起來，程小柔拿了手機出來，打過去，對面很快接起來。
“你在哪裡？我已經進來了！”程小柔一邊說一邊四下打量，確定全場的確沒有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一個人出現的男人。
“這裡！”一隻手臂伸起來。
就在陽光美型男背後同樣靠窗的位子，程小柔手裡的手機都差點掉下來，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位子上坐着的男人，第一時間心裡問候了隔壁王阿姨女兒家裡所有的戶口本！
“你就係小柔？”對方掛了電話，先打招呼：“我就是張偉！你家隔壁的王阿姨兒媳的同學……”
程小柔看着對面的男人，禿頭，剩下的頭髮也是五十年沒洗過一樣的，一縷一縷的貼着在腦袋上，穿着這個時代人就算去逛街就算逛了整個城所有的商場也都買不到的墊肩皮夾克，下身是西褲，腳上穿着一雙鋥亮的尖頭皮鞋，目測年紀至少四十加的隔壁鄰居王阿姨兒媳的同學，有種穿越到了舊上海，而且面前就是火雲邪神的感覺。
王阿姨的兒子不是今年才二十七嗎？兒媳婦就四十了？
這是同學？還是同學家長……
程小柔竭力的微笑，保持着微笑，打招呼：“你好……”
對方見她笑，也一樣回報一個微笑，只不過脣角牽動，露出裡面一口褐色的充滿茶漬的牙齒。
程小柔沉默了，在說不出話來。
徹徹底底的沉默。
***
“怎麼了？”陸明坐在沙發上，一樣是膝蓋上抱着筆記本電腦，擡眼看一眼在一邊地墊上坐着看着兔籠子發呆的程小柔。
平常程小柔一晚上沒有多少安靜的時候，今天卻是出奇的安靜。
聽rose說她下午去了辦公室，莫非又出了什麼事？
程小柔木然的跟兔子對視，聽見陸明說話，才木然的挪了目光過來看着陸明。 ωωω☢ ттkan☢ ￠O
咽一口口水。
還是陸明好啊，此刻看着陸明的桃花眼和一腹黑起來就微微翹的脣角，和那副擺明了你就是小白兔就是我掌心裡的小白兔別想跑的高高在上的姿態，忽然覺得好親切……
尤其是想到晚上的禿頭大叔用着不成調的普通話跟她說：“我覺得結婚以後女方一定要有一定的經濟實力，這樣才能得到人格上的尊重，我很瞧不起家庭主婦，這些人是蛀蟲！以前很多女人想跟我結婚，可談到生孩子，都說生孩子的時候休息一年不工作！我都駁斥了他們！這些人不值得尊重！身爲一個女性，應該爲了社會做出貢獻，而不是躲在我背後！你覺得系不繫？”
問完，半天得不到她的回覆，還用手戳了一下她胳膊，眨着眼又加上一句：“嗯哼？”
程小柔一口水差點就噴出去……
嗯哼？嗯哼個大頭鬼！
大叔你也都四十多了！你說話發嗲我還能理解成是地域問題年紀一大把改不了就算了，可是這個“嗯哼”是什麼意思？賣萌嗎？不萌啊……好好說話不好嗎？
只要一想到，就想吐血啊！
逼得她都不敢說自己已經沒工作了，而且就是被男人養着，是社會的蛀蟲……只能點頭。
最後吃完飯，大叔拿出錢包來掏錢，她急忙也拿錢包出來，正要攔住他付賬，對面大叔就又說一句：“我們……
程小柔從地毯上爬起來，過去陸明旁邊的沙發坐下，問：“我不上班，你沒問題嗎？我最近覺得，是不是我不上班，就是社會的蛀蟲啊？我也得找點事情來爲社會做貢獻對不對？我現在這樣，會被人瞧不起的……人格上就低賤了，勞動最光榮！你說呢？”
眼巴巴的瞅着陸明，指望陸明安慰兩句。
畢竟這可是陸明自己讓她辭職的啊！
陸明看着她，狐狸眼裡全是坦然，一笑，露出幾分狐狸相，點頭：“是挺像蛀蟲的。”
程小柔臉垮下來。
果然全世界的男人想的都一樣啊！果然都認爲女人不工作是不應該的，那位相親的大叔只不過是說了實話，陸明這個傢伙只是沒說出來，其實內心深處不見得怎麼嘀咕她……
“可我這棵大樹還養不起一個小蛀蟲？”陸明反問。
額？什麼意思？
“是能啊……可我不是蛀蟲……”程小柔試圖辯解。
“你現在出去上班，和給我在家裡做家務是一樣的，都是工作，比方你給我做晚飯，我覺得好，願意付錢給你買衣服買包包，你願意做這份工作，所以相當於你是受僱於我，給我做飯，你每天有認真做飯，這就是勞動。”陸明給她解釋，舉例子。
可是程小柔就是覺得，陸明眼睛微微的眯着，怎麼就是覺得不踏實。
“可，可我給你做飯不值那麼多錢啊！找一個做飯的鐘點工，一個月2000塊。”程小柔又問。
陸明偶爾給她買個禮物，就是個大價格了，花錢如流水一般。
陸明闔上筆記本，笑米米：“這個就體現在稀缺性上面，也就是說如果一份工作，全世界只有一個人能做，並且非常重要，那麼這個人的薪資待遇一定會非常高，如果一個人做的工作非常普通，很多人都可以做，那麼這個人的薪資待遇就會很低，對不對？”
程小柔聽着，點點頭。
是沒錯，可是怎麼聽着聽着就覺得不對勁。
可是的確都是對的，深入淺出，她都能聽得懂。
“現在的情況是，我需要你給我做飯，全世界別的人我都不喜歡，就是喜歡你做的，那麼你做飯這項工作就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能做對不對？”
“對是對，可是……”程小柔想說話，可是被打斷。
“所以你可以索取一個很高的工資，要求我支付，也就是你有勞動，並且很有價值。”陸明最後下結論。
“可是……”
程小柔想怎麼辯駁，可是好像陸明說的都對，她的工作轉換了而已，而且取得的收入也是應該的。
因爲這世界上就她一個人做飯他喜歡吃啊！
“那我成了廚子？”程小柔問。
每天給他做飯吃賺取報酬，她不就成了廚子。
陸明的桃花眼裡面精光微微一閃：“不光是廚子，還要負責餵飽我。工錢翻倍……”
說着就貼過來，吻上她的脣。
就知道不安好心，程小柔腦子裡還在飛速的運轉，分析自己到底是個什麼職業，要複雜做飯，還要負責從柔體上餵飽他，還有負責家裡的打掃衛生，也就是傭人＋廚子＋*三位一體的角色嗎？
胸口一酥，他已經啃噬上去，來回的撥弄。
腦子頓時就空了，被他壓着下去，注意力集中不了，腦子也運轉不動。
“什麼都別想，有我在這裡……”陸明擡頭低低的在她耳邊耳語，含住她的耳垂。
什麼都別想……
她倒是也很想想啊，可腦子被他這麼弄，全都空了。
小兔子被壓倒吃幹抹淨！
***
手賤！
手賤回了短信！
極品大叔男竟然發了短信給她，內容如下：
程小柔小姐，對於昨天的見面，我本人存有幾點疑慮，溝通如果順利，可以考慮繼續跟你交往。第一，對於女性獨立自主方面，我知道你們這樣的小職員，收入不足以跟我對等，最好努力到工資翻番，否則我們不夠平等；第二，關於房子，我們一人付一半；第三，同樣是爲了體現公平和對你的尊重，交往期間的全部款項都aa。如你同意，可以繼續交往。
……
程小柔從心底裡翻涌出一口血，就差沒噴出去！
不想回了，可是手賤，回了一條：也就是女人跟你交往期間，就算是我吃你一個蘋果都要我付給你錢？
對面短信回的很快速，也很決絕。
“這個不用，只是一個蘋果。”
程小柔纔是鬆一口氣，第二條短信又過來。
“一個月支付給你的不超過100塊我也可以接受。”
……
程小柔刪了短信，把手機塞到包包裡，託着下巴在家裡看着兔子。
絕對是一個極品大叔男，難怪這麼久還沒找到對象，可是最重要的是，關於工作那裡！
她是一個真的有理想的大好青年，還記得當初雄心壯志進公司時候的熱血，一心是要爲民除害，要爲了公理公益而戰，自己學了那麼多年法律，可不是爲了現在此刻。
過去拿了筆記本電腦，登錄郵箱，找出自己的簡歷來，又去招聘網站上看了看，發送郵件，一連串的羣發，把業內那幾個律師行都投了個遍！
陸明不准她繼續在公司裡上班，她就換一家律師行。
先不告訴陸明，等自己面試上了再說，不然他又要嘲笑她笨頭笨腦，竟然連投簡歷都沒人要。
以前她是個剛畢業的小菜鳥，沒人要也正常，現在她可是最大最好的律師行的工作經驗，身爲陸明的妻子，不能比陸明差太多啊。
***
辦公室裡。
“最近的人事調動已經都到位了，招聘還在進行，校招的名額已經滿了，還有幾分僱傭文件需要您簽字，已經交給rose。”alice在碩大的辦公桌的這一頭，看着對面的陸明微笑說着。
陸明從來都不兇，脾氣甚至可以說是很好，可是跟這樣的大boss談話，每次還都讓她小心翼翼的心有餘悸。
“好，還有別的事嗎？”陸明雙手交叉着，看起來那麼無害，微笑。
可是資本家的微笑，就算再動人，也要拒之千里……
alice想了一下，不知道那件事應不應該跟陸明說，說了吧，畢竟陸明和程小柔纔是夫妻，說不定陸律師早都知道，而且會顯得她有打小報告的嫌疑，得罪了陸太太可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早晚也會被陸明不喜歡，她可不信自己有這麼大的人格魅力像葉鈞一樣走運調走還高升一級。
可是不說吧，萬一陸律師真是不知情，那麼發起火來，她作爲一個人事主管，hr這兩個英文字母不應該是白白來的，要是被遷怒……
嗯，跟資本家打交道真是辛苦。
“什麼事？”陸明看她遲疑的樣子，有些疑惑。
什麼事能讓alice吞吞吐吐？有工作上的事情直接彙報就可以，而且alice最近工作非常優秀，根本沒什麼好難以啓齒的。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alice吸一口氣，還是說了：“是這樣子的，我在其他幾個律師行的人事那裡也都有朋友，有幾個還是我帶入行的，平常有些交流，他們有人跟我打聽說程……不，陸太太的事情，陸太太給他們投了簡歷應聘，他們想諮詢一下爲什麼之前陸太太會辭職。”
hr界多少都會有這樣的互相聯絡，雖然平常一起搶人才，可是關鍵時候互通有無也是很重要的事情，不至於招聘到人品特別爛的員工，再加上alice的私交，很多消息都會彙總過來。
那些人事最大的疑惑就是，既然已經到了業界大佬陸明的麾下，而且還是那麼優渥的總裁助理的職位，怎麼還會辭職？還跑去別的公司應聘打雜的實習律師？
要知道，實習律師就是小可憐，什麼打雜的事情都要做一點，跟着師傅長見識，師傅善良還好過一點，端茶倒水是必須的，磨練一年左右才能成爲律師助理，也不過就是打官司的時候幫律師整理一下文件，算是很辛苦的工作。
所有人都是這樣一步步成長起來的。
陸明聽見，想了一下，問：“你怎麼回答的？”
“還沒有回覆。”alice說。
陸明站起來，轉身到窗戶邊去，外面的景色很漂亮，天雖然不夠藍，可是城市總給人繁華而忙碌的感覺。
“跟他們如實說程小柔的表現就可以，別提是我太太的事情。記住了，要如實！”陸明回頭看着alice，特地強調了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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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實？
alice會意的站起來：“好的，我知道了。您放心。”
***
立志更新到完結爲止……因爲再不更新，就不好意思開新文……所以，嗯嗯，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