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鬼一愣,嘴角揚起一抹苦笑:“Boss,昨晚我打電話聯繫過你,可你並沒有接聽,後來甚至關機了。”他就是想彙報也難啊,更何況,有朱貝兒在身邊,路易斯哪裡還有心情處理社團的事?他一門心思都撲在這個女人身上,有多久沒有過問過黑手黨了?
昨晚嗎?
路易斯揉了揉痠疼的眉心,恍惚的想起,似乎昨晚,他陪着陷入自我封閉的朱貝兒,在牀沿守了她一夜,擔心電話的鈴音會吵到她,所以在凌晨時分,便關機了。
“現在南非的情況怎麼樣?”他一邊說着,一邊往房間外走,有些事,他不可能在朱貝兒的面前提起。
白鬼識趣的跟了上去,剛出門,他就畢恭畢敬的彙報道:“南非邊境現在一片混亂,楚蕭派出的兩支重火力部隊,和南非政府的軍人槓上了,這次的事處理不好,恐怖組織恐怕很難收復南非的場子。”他頓了頓:“現在道上瘋傳,說我們與楚蕭聯手,想要併吞南非這塊肥肉,南非政府已經將我們的人全部清理掉了,楚蕭那邊還沒有聯絡。”
上次爲了解決雲飛揚,路易斯和楚蕭聯手,甚至不惜讓他重新拿回南非的毒品市場,卻沒想到短短時間竟捅出這麼大個簍子:“南非政府和楚蕭的人怎麼槓上的?”
“好像是恐怖組織的人攜帶一大批軍火,在邊境被南非的武裝警察圍剿,雖然這種小型火拼時有發生,可這次,在突圍中,恐怖組織意外殺害了南非政府一位官員的兒子,在火拼中重傷一百多民普通民衆,被聯合國定義爲恐怖襲擊事件,南非政府正在大力施壓,好像要將恐怖組織徹底清除南非國界。”白鬼把收集到的消息全部告訴了路易斯,等待着他的決策。
黑手黨是動還是不動?幫還是不幫?幫哪邊?恐怖組織?還是南非政府?
如果想要拿下南非這塊肥肉,幫的自然是南非政府,只要將恐怖組織趕出南非,以後南非的毒品市場,就將是黑手黨一家獨大,可這樣一來,就和楚蕭徹底決裂,代價也不小啊。
“查,這件事背後肯定不簡單,給我查清楚,爲什麼南非這次的態度會如此強硬!”路易斯幾乎瞬間就分析出,南非政府背後必然有黑道勢力撐腰,如若不然,真將恐怖組織驅逐南非國境,沒有龐大的黑道勢力,南非的毒品市場必然會一片混亂,到時,南非內部必將大亂!這也是爲什麼在第一次想要將恐怖組織驅逐,南非政府會想要讓黑手黨壟斷南非的毒品市場是同一個道理。
更何況,恐怖組織的實力擺在那裡,道上哪個不讓它幾分?論軍火,恐怖組織與黑手黨不相上下,可若論高科技武器,卻是恐怖組織名列第一,今年新型研發的藍光激光槍,以及新型手雷,都是由恐怖組織的科研團隊研發,還有他們秘密製造的病毒,可以在一夜毀掉一座城市,這樣的恐怖武器,南非政府是吃了豹子膽,居然敢和恐怖組織對着幹?
其中必然有其他勢力的侵入,可哪個勢力敢和恐怖組織叫板?路易斯深深吸了口
雪茄,一股繚繞的煙氣,從他的薄脣中吐出,碧綠色的眸子深如寒潭,他啓口道:“密切注意道上的動靜,跟緊南非這條線,讓他們鬥,鬥得越狠越好。”
雖然南非這塊肥肉,黑手黨暫時吃不下,可從中撈點好處,還是可以的,黑道,一如商人,無往不利!唯利是圖!他路易斯可沒有放着一大塊金山不去碰的道理。
“是。”白鬼把路易斯的囑咐記在心上,好一會兒,才猶豫着道:“還有一件事……”
“恩?”路易斯意外的挑眉,冷峻的面頰上,緩緩揚起一抹標誌性的溫和笑容:“有什麼話直說,什麼時候你也學會扭扭捏捏這一套了?”
見路易斯不似剛纔在房間裡那般暴躁,白鬼才敢開口:“最近美國那邊有消息傳來,洪青城的女兒洪樾似乎在國外四處打聽朱小姐的下落。”
“洪樾?”路易斯危險的眯起眼,“那是誰?”
他怎麼從沒聽過這號人物?
“是三合會前任龍頭洪青城的女兒,據說一直在國外留學,最近才返回香港。”白鬼老早就做足了功課。
又是三合會?
路易斯心頭冷哼,“雲飛揚屬意的?什麼時候他居然要靠一個女人來收集消息了。”
話裡帶着絲毫不掩飾的不屑與嘲弄,雲飛揚!這個吞掉他東南亞地盤的男人,又奪走他心愛女人的心的男人!路易斯眸子裡掠過一分赤裸裸的殺意,看得白鬼的心撲通撲通直跳,他慌忙搖頭解釋道:“應該不是,據說洪樾是一個人在美國打探消息,也沒有和香港那邊有過聯絡,估計是她個人的意願。”
路易斯垂目思索了片刻,才道:“查清楚她和貝兒的關係,如果關係不錯,把人秘密帶到意大利,如果是敵人,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碧波盪漾的眸子,直直盯着白鬼,話裡的意思再是清晰不過,如果洪樾和朱貝兒是敵人,那麼只有一個字--殺!
白鬼漠然點頭,“YES,boss!”
“沒有別的事,你先去忙吧,這裡交給我和黑鬼。”路易斯吩咐道。
“是!”白鬼進屋扯着青鬼的衣領,帶着他離開,黑鬼正在幫朱貝兒打着點滴,她白皙的手背上,已經有好幾個針孔,針孔周圍青青紫紫的,看起來格外恐怖。
路易斯眉頭一蹙,眉宇間掠過一道心疼的神色。
“她什麼時候能醒?”走到黑鬼身旁,路易斯刻意放輕了聲音問道。
“今晚燒就能退,不過什麼時候醒來,還要看她自己的意志。”黑鬼無奈的聳聳肩,身體上的病,他這個醫生可以幫忙,可心靈上,他只能是愛莫能助了。
“什麼叫看她自己的意志?”路易斯不滿的反問道。
“她的病是重在心病,如果病患自己不願意醒來,就算我有華佗之能,也幫不了她。”
路易斯臉色一沉,揮手示意黑鬼出去,後者摸摸鼻尖,心中腹誹某個過河拆橋的Boss,卻還是乖乖的離開了。
等到房間裡徹底安靜下來,路易斯蹲在沙發邊上,冰涼的手指撥開她額上的碎髮,眼中淌着一片款款的深情:“貝兒……就算你再怎麼逃避也沒有用的,我要定了你,不管雲飛揚在你心裡的位置有多重,我都要把他擠開,你的這裡,只能裝我一個人。”他一字一字緩慢的說着,手掌撫上朱貝兒咚咚跳動的左邊胸腔,頭枕在她的胸脯上,靜靜的聆聽着,她的心跳聲。
咚咚……
咚咚……
每一下有力的跳動,都是她活着的證明。
路易斯滿足的笑着,就這麼靠在她的胸口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晚上,朱貝兒依舊在昏睡中,路易斯小心翼翼的將她從放映室抱上了二樓的臥房,守在她身邊,直到凌晨一點多,白鬼打來電話:“Boss,已經調查清楚,洪樾和朱小姐以前是情敵,不過最近她們的來往似乎很密切,洪樾似乎還和朱小姐一同住在沈庭的別墅中,朱小姐失蹤後,洪樾離開香港,出國去了英國,在英國尋找無果後,纔去到美國,現在她在美國扭曲的一家民居里做沙發客,需要派人把她接過來嗎?”
黑手黨的情報網不容小覷,只是短短的半天,白鬼就調查到了洪樾和朱貝兒的關係,包括她們曾經爲了雲飛揚在某酒會的洗手間裡,爭風吃醋的事,不過這事,他可不敢直說,若不然,依照Boss最近喜怒不定的個性,沒準還真會大吃飛醋,到時候又不知道是誰遭殃了。
路易斯沉吟幾秒,才漠然開口:“秘密把人帶到羅馬,就安置在Roly別墅區,派人二十四小時嚴密守護。”
“是!”
掛斷電話,路易斯深沉的眸光轉向病牀上的朱貝兒,他背靠着歐式小陽臺的白色護欄,手中的電話不停地把玩在指尖,臉上一片狡詐。
貝兒,別怪我心狠,我只是太想得到你了……
他閉上眼,冬季的冷風呼嘯着將他頭上的金色碎髮吹得飛揚起來,在冷清的月光下,他峻拔的身影,似蒙上了一層極淡的淺白色,深邃憂鬱的臉廓,更是美得驚心動魄,整個人帶着蠱惑人心的魔力,宛如一幅靜止的畫卷。
他看着朱貝兒的視線,灼熱而又霸道。
眼眸中那濃郁的獨佔欲,幾近瘋狂!
洪樾揹着揹包像收留她的美國託雷斯一家人揮手告別,在扭曲,她沒有查到朱貝兒的下落,下一站是……手裡拿着一份美國地圖,她一邊在大廈林立的街道上,一邊琢磨着下一站的行程。
既然雲飛揚寧肯花心思和王純雪那女人調情,她就自己找!就算把整個地球都給翻個遍,她也要找到朱貝兒!
就在洪樾自信滿滿時,一輛黑色的貨車,突然在她身旁停下,車門刷地一聲打開,她錯愕的瞪大眼睛,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張撒上迷藥的手帕就捂上了她的嘴。
“嗚嗚嗚……”她揮舞着胳膊,企圖掙扎,可鼻腔裡吸入的迷藥,卻讓她的視線逐漸的模糊起來,最後墜入黑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