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在騙我?”雲飛揚狹長的眼不悅的眯了起來,神色冷峭,彷彿一塊千年不化的寒冰,沈庭見隱瞞不了他,只能舉手投降:“是是是,我們已經得到了朱貝兒的消息,我現在正準備過去。”
“我跟你一起去!”雲飛揚霸道的說完,卻被沈庭攔住:“不行!”
“恩?”他的眸子掠過危險的暗光,看着跟前一臉堅定的沈庭道:“理由!”
“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雲飛揚粗魯的打斷了他的話,“我還沒有和你算你暗算我的這筆帳!”
居然敢對他用藥?就算是兄弟,他也會翻臉不認人!
沈庭聞言,微微有些不安,“我那時候是怕你不肯治療,別無他法纔出此下策。”
“別和我扯這些有的沒的,帶我一起去!”雲飛揚一顆心都撲在了朱貝兒身上,根本不理會沈庭的攔阻,撐着虛脫的身體,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沈庭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就知道會變成這樣!
這人究竟對朱貝兒是個什麼想法?人在的時候折磨她,人不在了,就折磨自己,甚至不惜拖着病怏怏的身體去意大利,說他不在乎朱貝兒吧,不可能!說他在乎吧,可哪有人在乎一個人,會是他這樣的?
沈庭忽然間覺得,自己從沒看懂過雲飛揚。
他的心,好像藏了很多東西,讓人琢磨不透。
直升機停在秘密實驗室上方的空地上,軍綠色的機身,一幫帶着槍械的馬仔,威風凜凜的站在艙門下方,排成一派。
風呼呼的掛在臉頰上,雲飛揚一步一步跨上機艙,坐在機座上,冷聲命令道:“去意大利!”
機長不敢耽誤,螺旋槳撲撲的在空氣中捲動,捲起一陣陣強大的氣流。
直升機迅速升空,在這明媚的日光中,消失在了雲端之巔。
目的地意大利羅馬!
此時的羅馬,正值黑夜,朗空無月,層層黑雲將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
風雨欲襲來。
意大利。
朱貝兒臉上掛着殘留的淚痕,躺在牀上睡得正香。
夢中,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光怪陸離的繁華都市,又見到了那座哥特式的古堡。
她看見一間閃爍着光暈的房間,耳畔是讓人臉紅心跳的呻吟聲,女人微喘的嬌吟,夾雜着男人的低吼,融合成一首糜爛的輓歌。
她的腳不受控制的爬上二樓,整個古堡黑漆漆的,唯有那間房,有着刺目的光亮。
她從門縫裡看見了地上散落的衣衫,看見了牀上赤裸着的一對男女,她驚恐,她害怕,她想要尖叫,可喉嚨卻什麼聲音也發出不來。
她看見洪樾的雙腿盤在男人的腰間,宛如一條無尾的魚,他們緊密無間的靠在一起,汗如雨下,一室火熱。
“飛揚,你說我和那個女僕比起來,誰更好?”洪樾的手指穿插過雲飛揚的髮絲,劃出一道道性感的弧度。
雲飛揚喑啞的嗓音,穿過空氣,直直的扎入朱貝兒的耳膜:“當然是你,她不過是我泄慾的工具,和你怎麼能相提並論?”
“啊--”朱貝兒尖叫一聲,從夢中驚醒,後背的衣衫被冷汗打溼,她的身體劇烈顫抖着,四肢發冷!
是夢嗎?
朱貝兒打量着四周,確定
自己還在意大利的羅馬,心底的痛楚這才散去了不少。
她低眉看着自己被密汗浸溼的手掌,看着那一條條縱橫交錯的掌紋,心頭苦楚漫天,就連夢,他也要插一腳,也不肯放過她嗎?
那句話,如此清晰,如此冷漠,就像是他真的站在自己面前,對她嘲弄的說着似的。
等到心中的驚恐平靜下來,朱貝兒才掀開被子,悄悄下了牀,進入洗手間,冷水從花灑中唰唰的落下,將她的身體徹底淋溼。
初秋的夜,本就微涼,再加上一場冷水澡,朱貝兒出來時,幾乎渾身都在哆嗦,不過,也多虧這個方法,她腦子裡混亂的思緒,總算是徹底平靜了。
“扣扣--”房門被人從外輕輕敲響。
朱貝兒用乾毛巾擦着黑髮,奇怪的走過去,將門打開。
路易斯纖長的身軀斜靠在門柩邊,眸光復雜,似焦急,似欣慰。
“剛纔怎麼了?”方纔他在書房處理黑手黨的文件,卻從隱蔽竊聽器和監控器裡聽見了朱貝兒的尖叫聲,以及她匆忙進入洗手間的畫面。
心驀地不安起來,他連忙放下所有的事,匆匆趕了過來。
還好,她看上去沒什麼事。
“我……啊切!”朱貝兒剛要解釋,一個噴嚏就打了出來。
路易斯趕緊拽住她的手,肌膚相觸的瞬間,他驚覺她的身體居然這般冰冷。
“怎麼回事?”
朱貝兒訕訕笑了笑:“那個……剛纔做了個噩夢,所以衝了個冷水澡。”
“冷水澡?”路易斯的臉瞬間黑了,“你不知道這樣會着涼嗎?”推着朱貝兒進入房間,撤下牀上的棉被,將她裹得像個蠶蛹。
又奪走了她手中的乾毛巾隨手扔到一邊,從梯子裡取出吹風機,強硬的推着她坐在牀沿,十指撫着她溼答答的長髮,親手爲她吹髮。
吹風機呼呼的熱氣,噴濺在朱貝兒的臉上,她能夠感覺到,路易斯溫柔的手指正一下一下滑過她的髮絲,那麼溫柔,就像是在呵護一件易碎的珠寶。
“真是的,自己的身體也不珍惜,生病了怎麼辦?”路易斯氣呼呼的說道,對朱貝兒大半夜起來衝冷水澡的舉動很是不滿。
朱貝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我只是被噩夢嚇到了。”
“做了什麼夢?”路易斯疑惑的問道。
朱貝兒身體一僵,因爲背對着他,所以他不曾看見此刻她黯然神傷反而表情:“只是夢到了最討厭的動物而已。”
“是嗎?”路易斯不相信,她一瞬間顫抖的身體,沒有逃過他的感覺,不過既然她不想說,他就不問了。
不愉快的事,忘了也好。
正當兩人之間的氣氛安靜閒適時,路易斯擱在書房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一首鋼琴曲《命運》的旋律,傳入臥房,打破了這一室的溫馨。
路易斯撫着朱貝兒長髮的手微微一頓,朱貝兒趕緊道:“你快去接電話吧,我自己吹就好了。”
她轉身奪走路易斯手裡的吹風機,將他趕出了門。
電話是白鬼打來的,看着屏幕上不斷閃爍的來電顯示,路易斯的眉頭微微一蹙,碧綠色的眸子深邃無光。
“白鬼,你最好有要緊的事,若不然,我把你扔進蛇窟!”他冷漠的說道,二人獨處的閒暇時光被人打擾,路易斯
的心情出奇的惡劣。
他的手掌一攤一緊,掌心似乎還殘留着她頭髮的餘溫,以及清香。
“Boss!有一架直升機剛剛過了邊境,直升機的標誌是三合會的!”白鬼立即將剛剛得到的線報告訴了路易斯,三合會的人居然會進入意大利邊境?這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
只是朱貝兒的存在一直被路易斯壓下,除了黑手黨內部的人,旁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難道出了內鬼?還是說,黑手黨內部有三合會的線人?
路易斯勾起一抹嗜血的笑,他踱步到陽臺上,任由冷風撲面而來,“派人準備突擊,把直升機給我射下來!”
三合會是嗎?
既然敢來他的地盤,他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直升機上。
沈庭猶豫的看了閉目假寐的雲飛揚幾眼,許久,才問道:“飛揚,我們直接進入意大利,黑手黨會不會得到消息?”
畢竟黑手黨在意大利的勢力深不可測,萬一被對方知道了,他們這次的救援行動,只怕會很艱難!
雲飛揚驀地揚起一抹邪魅的笑,纖長的手指凌空一握,傲氣凜然的道:“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路易斯的住宅在哪兒?他們根本查不到,既然如此,爲何不來一次引蛇出洞?他不怕他們動,要的就是他們自己暴露行蹤,爲他引路!
“我一直很奇怪,朱貝兒怎麼會從香港來到意大利?出境記錄完全沒有她的,她的身份證、簽證全部都在你手裡扣着,她是怎麼逃過三合會的耳目,進入意大利?而且還和黑手黨扯上關係?”這件事,怎麼看都透着一股子詭異,沈庭隱隱嗅到了不祥的味道。
“這種事,見到她之後當面問不就行了?”雲飛揚一針見血的說道,他睜開眼,看着窗外濃黑的夜色,下方是意大利的城市,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她!
這個念頭,光是想想,就讓他血脈膨脹!
朱貝兒,你是我的!這輩子,不論是誰,都不能將你奪走。
白鬼遵照路易斯的吩咐,立即調派狙擊手,搭乘直升機準備突襲雲飛揚,五輛彈藥齊備的直升機升上夜空,迅速的駛離跑道。
“敵機在梵蒂岡上空。”一號F-325戰鬥機檢測到了敵機,此時,那輛飛機正在梵蒂岡上空,往羅馬的方向前進。
坐鎮羅馬指揮的白鬼立即通過衛星與戰鬥機進行交談:“鎖定目標,把飛機給我轟下來!”
他冷靜的發出了指令。
“YES,SIR!”
飛行員操控着機槍槍口,鎖定直升機的機身,發射訊號開始倒數。
三!
二!!
一!!!
“轟!”
一枚重火力機槍子彈,筆直的撞向直升機機翼。
“飛揚,有敵襲!”沈庭失聲驚呼。
“怕什麼?直接迎擊!”雲飛揚毫不退讓,直升機在飛行員的操控下,利落的躲閃掉戰鬥機發射來的攻擊,在槍林彈雨中,繼續前行。
“二號戰鬥機,請求發射追尾導彈。”緊隨而來的二號戰鬥機飛行員向總指揮白鬼請命。
“批准!”
“追尾導彈,填裝完成,準備發射!”看到顯示屏上“OK”的字樣,飛行員自信滿滿的笑了,導彈帶着硝煙,破空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