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完雲飛揚的突然襲擊,路易斯幾乎將全部的精力放在了陪同朱貝兒遊玩羅馬上,能夠想象嗎?一個黑手黨史上最年輕的教父,被一個女人拖着進入遊樂場,坐着旋轉木馬時,渾身僵硬的畫面?
朱貝兒指着請外國遊客幫忙照下的照片,笑得前俯後仰:“哈哈哈,你看看你,臉多僵硬,只是坐旋轉木馬,你至於嗎?”她不屑的哼哼兩聲,卻留了個心眼,將照片保存下來。
路易斯全程黑着臉,見鬼的,他討厭小孩子多的地方!更討厭那些男人的視線停在身旁這個女人身上!他霸道的圈住朱貝兒盈盈一握的腰肢,低下頭,溫柔的爲她撥開額上的髮絲,碧眸中一片深情似海:“接下來想玩什麼?跳樓機?”
他指了指遊樂園裡最引人注目,也是最高聳的設施,笑得不懷好意,他可沒忘記某個膽小的女人恐高!
果不其然,朱貝兒雙腿開始發虛,她訕訕的笑道:“我們還是玩點溫柔的,玩點溫柔的對心臟好。”
她可不想呼地一下被彈到幾十米的高空,光是聽聽那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她就頭皮發麻。
“沒關係,心臟這東西多鍛鍊它會變得很強悍的。”路易斯可不給她掙扎的機會,也不知道他耍了什麼時候,在那麼多人排的隊列中,居然幾十秒就弄到了兩張票,站在跳樓機的鐵欄外,朱貝兒很想哭,天啊,她真的不想去坐這東西,會死人的好不好!
看着某個拼命拽着鐵欄不放手的女人,路易斯頭疼了,“剛纔我不也陪你丟臉一回了嗎?這下就當是你補償我,怎麼樣?”
他想要試試,和心愛的女人從高空墜落,那一瞬間,心跳突破律動,血液開始沸騰,尖叫吼破喉嚨的快感!一定很舒服。
路易斯骨子裡本來就是一個瘋狂,狠絕的人,只不過在對待朱貝兒上,他有足夠的耐心。
朱貝兒使勁搖着頭,就是不肯撒手:“不要!絕對不要!你要坐自己去坐啦,我真的不敢。”
“你知道嗎,當這東西嗡地一下升上去時,你腦子裡所有的煩惱通通都會忘掉,你可以放聲吶喊,放聲嘶吼,沒有人會笑話你,怎麼樣,想試試嗎?”路易斯湊到朱貝兒耳畔,蠱惑的說道,他的嗓音似有一股魔力,能夠誘惑人的心智。
朱貝兒只覺得被他鼻息噴濺過的地方有些微微的燙,臉頰紅撲撲的,小心翼翼的問道:“真……真的?”
真的能夠讓她忘記所有的煩惱嗎?
包括那個人……
也可以並忘掉嗎?
“恩,真的,所有的不愉快,無論是人,還是事,通通都可以忘掉。”包括那個男人!路易斯碧綠色的眸子宛如能夠攝人魂魄的瑪瑙,流光溢彩,朱貝兒只覺得自己好像醉死在他那片綠色的汪洋中。
等到她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被固定在了跳樓機上,被安全帶以及安全叩緊緊的扣在座位上,動彈不得。
這裡距離鐵欄有足足兩米的距離,空曠的水泥地上,堆滿了衆人的鞋子以及各式各樣容易掉落的
飾品,朱貝兒緊張得呼吸困難,她甚至不敢擡頭去看,一顆心咚咚咚咚亂得厲害。
“別害怕,我在你身邊。”路易斯從固定架上伸長了脖子,衝着朱貝兒鼓勵的笑着。
朱貝兒還沒來得及點頭,倏地一聲響亮的類似哨音的聲音,跳樓機猶如火箭般直衝雲霄。
一股巨大的氣流從頭頂上壓下,朱貝兒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兩頰正在勁風中抖動,冷風迎面撲來,她不敢睜開眼,胸腔裡有什麼東西,正在嘶吼,在衝撞,她死死的握着固定架,好似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身邊不斷有慘叫聲響起,驟然,黑暗中,她清晰的感覺到有人的手掌覆蓋在她的手背上,一道溫和的聲音,刺破重重雲層,在她的耳畔扎入:“叫吧!把一切的不開心通通叫出來。”
朱貝兒下意識遵循了那話的意思。
“啊--”
尖銳的叫聲,夾雜了太多太多的複雜情緒,有痛苦,有絕望,吼完後,朱貝兒覺得自己都快虛脫了,下來時,甚至是路易斯抱着她的。
四肢軟得沒有丁點力氣,她只能拼命的顫抖着,眼淚簌簌的往外冒,卻又不知道自己的哭什麼,好像一直以來壓在她心底的那些巨石,全部都消失了。
路易斯抱着她,走到一個休息長椅上,“好點了沒?”
朱貝兒氣若游絲,看上去似乎真廢了半條命去,除了大口大口喘氣,她根本顧不上說話。
路易斯跑到一旁的便利店,買了一瓶水,遞給她:“喝下會好很多。”
咕嚕嚕將水喝盡肚子,直到十多分鐘後,朱貝兒才勉強緩過氣來,她齜牙咧嘴地瞪着一旁看似溫柔,實則腹黑的路易斯,該死的!他絕對是故意的!明明知道她恐高,還故意用這種方式來刺激她!不就是拽着他坐了一次旋轉木馬嗎?這人究竟懂不懂憐香惜玉?
路易斯心虛的避開她控訴的目光,嘴角的笑卻不由地加深了幾分,這樣生龍活虎的朱貝兒是他愛的,他寧肯用這樣極端的方式,爲她減壓,也好過,她在自己面前強裝得很快樂。
“你很高興?”朱貝兒砰地一下將水瓶砸在路易斯腳邊,嗷嗷叫着撲上去,雙手在空中揮舞着,一拳一拳砸在他的身上,可打了一會兒,她奇怪的發現,這人怎麼不躲?怎麼不還手?
“氣消了嗎?”路易斯柔聲問道,陽光從頭頂上灑下來,他那一頭璀璨的金髮,在風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度。
朱貝兒驀地收回手,撥了撥肩頭上凌亂的髮絲,故作平靜的點頭,好似剛纔那個張牙舞爪的女人不是她,“恩,消氣了。”
“現在心裡舒坦點了嗎?”路易斯牽起她滿是密汗的小手,將她緊握的拳頭一根根掰開,用袖子爲她擦着掌心,他垂下的眸子,只有一片認真與專注,就像是在做着一件多麼虔誠的事。
朱貝兒心裡最柔軟的地方,驀地像是被人擊中,她傻乎乎的瞪大眼睛,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這個人,爲什麼總是這麼傻?總是會用各種各樣的方式,讓她快樂,讓她幸福。
她就覺得奇怪,爲什麼今天一大早他就拽着自己來遊樂園,原來只是爲了讓她心裡舒坦一點嗎?
“你還真以爲我看不出來?”路易斯搖了搖頭,碧眸似能洞悉一切,反手與她的小手十指緊扣,在遊樂園的小道上,兩人並肩走着:“自從你生日後,你總會一個人默默發呆,以爲我不在就不知道嗎?在我面前裝得那麼快樂,可一轉身,就一個人難過,貝兒,在你心裡,我就這麼不值得信賴?”
他臉上浮現出受傷的神色,讓朱貝兒覺得她好像做了一件天怒人怨的事,一時間竟有些無措,“我……我只是……”
“你只是想讓我以爲你愛上了我,可是貝兒,我不是傻瓜,你愛不愛我,我感覺得到,我要的並不是虛情假意的喜歡,而是你的心,”他停下步子,左手指向她的胸口,臉上少見的露出了一副凝重,嚴肅的表情:“讓你這麼快將他忘掉,我知道不可能,我也說過我會等,我們一起努力,總有一天,我相信,我會把他從你的心裡擠走!到那時,我希望,你對着我的笑,是幸福的,好嗎?”他拍了拍朱貝兒的腦袋,每一個字都帶着沉重的深情。
朱貝兒一路低垂着頭,餘光卻始終流連在他的身上。
這樣一個多金,英俊,又不缺女人的男人,究竟看上了她什麼?朱貝兒不明白,雲飛揚是爲了報復爹地,那麼他呢?真的只是因爲喜歡嗎?
“老闆,勞煩幫我換一百個秘魯。”路易斯領着朱貝兒進了一家遊戲廳,這是遊樂場內唯一一家遊戲廳,有仿造拉斯維加斯建立的賭場,在二樓,有適合小孩子玩得跳舞機,也有一些槍擊遊戲。
路易斯將一大盒隱蔽塞到朱貝兒懷裡,霸道的宣佈:“今天,你只管盡情的玩,吃的用的喝的玩的,我全包了。”
“你說得還真像要包養我一樣。”朱貝兒搖搖頭,她知道路易斯是爲了讓她徹底瘋一次,那麼她又爲什麼要浪費他的好意呢?
那天,他們幾乎玩遍了整個遊戲廳裡所有的遊戲,臨走時,還兌換了一個足足有一米八的泰迪熊娃娃,朱貝兒根本抱不了,最後只能塞給路易斯,很難想象,堂堂一個黑手黨教父,抱着泰迪熊娃娃在遊樂場進進出出,跟前跟後的模樣吧。
當兩人精疲力盡的坐着灰色法拉利跑車回到古堡,白鬼在葡萄酒莊裡看得眼睛都脫窗了。
“誰能告訴我,是我產生幻覺了。”他喃喃一句,擦了擦眼睛,無比確定以及肯定,那個像跟班似的跟在朱貝兒身後,懷裡還抱着足足有他人一樣高的娃娃,形象全無的男人,真的是他的Boss。
“好累。”一進古堡,朱貝兒就將鞋子脫掉,整個人疲憊的躺到沙發上,可嘴角的笑卻始終沒有停止過,這種用盡了一身力氣的疲憊,讓她很滿足。
路易斯讓女傭將娃娃抱到二樓朱貝兒的臥房,又將她隨便脫掉的鞋子規規矩矩的撿起來,擱到門口的地毯上,洗了把手,才走過來,將軟若無骨的她抱起,她被汗水打溼的後背,緊緊的貼在他的胸膛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