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無法逃離的背叛
我們是非法營業場所,尤其在嚴打這段時間,還在頂風作案,這一個110打出去就暴露了。
可當時我們幾個姑娘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還在那兒分析,這個人這麼熟門熟路的,還知道錢放在什麼位置,而且專門選了這麼個客人少,但還沒來得及關門的時間,這一切理由充分證明,這個人對遊戲廳非常地熟悉。
經理在風流快活,手機沒打通,後來還是打了老闆娘的電話,老闆娘回孃家了,於是驚動了大老闆。大老闆說讓我們抓緊關門睡覺,誰敲門也不要開了,110過來也不能開門。
收銀妹子嚇慘了,大家都又都沒什麼見識,想着報假警也是犯罪,她乾脆把自己的手機卡拔出來,擰得歪扭七八扔到窗戶外面,這才放心去睡覺。
早上開始就有客人進來,我們纔剛營業,等着交接班呢。警察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就是來抓我們的。警察從前門進來,我們開了後門讓客人逃跑,經理在門口周旋,我和收銀妹子一起,抓緊時間解決鎖在櫃子裡的現金,裝起來準備跑。
外面警察態度很強硬,硬闖進來,於是我們經理、收銀妹子和我都被抓獲了,其它人該跑的跑了。
長這麼大,我頭一次進了公安局,和收銀妹子一起緊張得腿軟。
因爲我們只是服務員,事兒小,就先在派出所拘留着,我們經理不知道被拉去什麼地方問話了。收銀妹子特別能打聽八卦,之前從服務員前輩那裡打聽過,說這種抓人的事情以前就發生過。
一般上面給的建議是,警察來了就趕緊跑,如果沒跑掉被抓住,老闆只會出錢撈經理。撈一個人是五千,服務員他們就不撈了,拘留幾天以後,直接回去領一千塊的補貼,還願接着幹就接着幹,不願幹了就結清了工資走人。
收銀妹子說自己一直就很忐忑,怕這事兒輪到自己頭上,結果他媽今年背到頭了。
我們被分別叫過去做筆錄,我真嚇死了,基本有什麼說什麼,關鍵我也不知道,到底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啊。
做筆錄的過程還是比較和諧的,警察同志沒有故意嚇唬我什麼的,可能這種事兒,他們其實早就見怪不怪了,人家不指望從我嘴裡套什麼有用的東西,就是走個過場。
我小心地問:“我沒事兒吧?”
那個警察同志,就很輕飄飄地笑了一下,用本地方言說,“那得看你們老闆怎麼弄了。”
大概就是收銀妹子說的那樣,關是要真關,但如果老闆肯出錢,那就沒事兒。我又開始害怕了,我不知道拘留是什麼樣子的,是關在一個小黑屋裡管吃管喝呢,還是和各種罪犯關在一起。
我記得以前看過一個電視劇,一個年輕姑娘被拘留十五天,那裡面的條件可恐怖了,會被其它犯人排擠什麼的。我真心害怕,自己嚇自己。
事實上最後,我們老闆沒撈我,但我也沒有被關,我被別人撈出來了,就是那個聲稱自己上頭有人的陸大少爺。
陸恆能收到我被抓的消息不足爲奇,只是一個那天脫險的服務員,以爲我和陸恆確實是有關係的,於是給陸恆打了個電話通知了一聲。陸恆就也順便打了幾個電話,交了點錢,就把我從警察局拎出來了。
我被他拎出來的時候,一直低着頭,跟在他後面不敢說話,好像我真的幹了什麼殺人放火的大事一樣。
我沒想過陸恆會來幫我,我在警察局裡忐忑的時候,一直考慮的是,小銳知道了會怎麼辦,難道我們要在監獄裡見面了。
陸恆拉開車門讓我坐進去,我就乖乖聽話坐進去,等他也坐進來了,輕飄飄地問我:“舒服吧?”
舒服個鳥,嚇得到現在連個廁所都沒敢提出來上一下。
我不說話,他又問:“好玩兒吧?”
我還是不吭聲。我在納悶兒,他是故意來損我呢,還是想邀個功,還是完全沒有任何意圖。
想了想,我說了句謝謝。他鬆鬆一笑,有點不屑一顧的感覺,並微嘆地說了一句,“一夜夫妻百夜恩。”
我貧了句嘴,接了句:“大難臨頭各自飛。”
陸恆一樂,咧着嘴轉頭看我一眼,開車把我帶去一家洗浴。
冬天洗浴的人會特別多,尤其是臨近過年了。按照陸恆的意思,從那裡面出來,都得好好洗洗。其實我漸漸也開始明白,這個洗澡吧,也不失爲他們這些無所事事的人的一種娛樂措施,洗完了做個足療按摩什麼的,反正就是打發時間麼。
我挺想給小銳打個電話報平安的,但當時手機放在店裡,現在店裡也不清楚怎麼樣了。我問陸恆,陸恆就告訴我,我們經理應該明天就能出來了,收銀那個姑娘得看運氣怎麼樣,不行就是個關。
我問他怎麼不順道把收銀妹子弄出來,陸恆輕飄飄地說:“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說其實店裡不用我瞎操心,無非是老闆上去走動走動,關那麼幾天,過完年還是能照常營業的。這種嚴打行動,每年都會進行那麼一兩次,還沒聽說過有被這點小事兒逼得幹不下去的。
有錢人的路,怎麼都走得通。
去洗澡就去洗澡吧,反正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還沒有好好睡過,我也真困的。男女浴分開,我因爲特別困,就沒有好好洗,按照以前的方式,我們洗完以後去休息大廳會和,一般都是陸恆比我早出來。
今天我出來得要早一些,頭髮都沒有吹乾,就惦記着趁着個熱火舒服勁兒,好好睡個什麼都不想的大覺。
可是走到休息大廳的時候,我傻眼了。
我看見了小王哥,在小王哥的旁邊看見了小銳,在小銳的身邊,看見了一個女人。
他們沒有看見我,因爲他們正躺着做足療,小銳躺在中間,跟兩邊的人有說有笑,還比手畫腳的,他爲什麼比手畫腳我也知道,因爲那個躺在小銳旁邊的姑娘,是個聾啞人。
那姑娘我認識,是小銳半年前分掉的前女友,兩個人屬於和平分手,小銳太貪玩兒,姑娘想找個更能照顧自己的,自然而然地不聯繫了,姑娘找了下家,沒有公開說分手,但其實就算是分了。
看見小銳他們,我的第一反應不是生氣,而是躲開了。我跑到他們看不見的地方躲着,也就沒進休息大廳,我更怕被小銳發現,不是他怎麼跟我解釋爲什麼和前女友在一起的問題,而是如果陸恆突然出現,我怎麼解釋的問題。
我這心慌的啊。我天生就不是個腳踏兩隻船的主,一做錯事我就慌。
我正慌着,陸恆洗完出來了,穿着洗浴裡那種寬鬆的浴服,洗浴裡有兩種浴服,一種是免費的,一種是花錢買的,像陸恆這種講究人,肯定是花錢買的。那種花錢買的更好看,可能是因爲面料高檔給襯托的。
我不進大廳,陸恆問我在這兒杵着幹啥,我腦袋懵懵地說:“我想睡覺,這兒太吵。”
我只是不想讓陸恆和小銳見面而已。其實我話裡的意思是,我打算回家。
但是被陸恆誤會了,他直接帶我拐進了旁邊的電梯,到了三樓,三樓就是那種專門打炮休息的房間了。
陸恆把我推進去,我還在緊張中未能自拔,坐在牀邊兒上,他就開始解浴服上的帶子了。
那一身精壯的皮膚露出來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點,我想解釋些什麼,“不是,我……”
陸恆已經跪到牀上,兩腿把我夾在中間,兩手抄到我的衣服下面,一邊摸一邊推,一邊問我:“今天怎麼這麼主動?”
我和他不是一條邏輯,但我已經漸漸可以開始理解他的邏輯。我躺在牀上,知道這個人的手都放在了哪裡,他在怎樣地撫摸我,而我也沒有迴避的打算。
我覺得和以前每次一樣,都這樣了,我跑不掉。
況且,曾幾何時,我也想什麼都不想的,瘋狂地放縱一把,和陸恆也好,和小銳也行。只要什麼都不想,光享受就行。像電視劇裡那樣,纏纏綿綿,畫面唯美。
陸恆脫掉我的衣服,做了會兒前戲,要進不進的時候,趴在我耳邊說,“那個小夥回來了。”
陸恆見過小銳,雖然我沒有說過小銳就是我的男朋友,但在網吧見面那次,陸恆就以爲小銳一直都是我的男朋友。
我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問我:“你跟他睡了麼?”
我愣了愣,輕輕地搖頭。
陸恆一邊把自己往我身體裡面送,一邊說:“你要是和別人睡過,我就不睡你了。”
按說陸恆這樣的人,我覺得他不該有處女情結,他以前睡過的那些姑娘,混在富二代圈子裡的,這個玩玩兒那個玩玩兒,沒哪個是底子乾淨的,但是何必偏偏對我要求這麼苛刻。
後來我還是請教了江北,江北自認對很多事情都看得很通透,但這個問題也難倒了他,他說他也不知道爲什麼,但是在認識饒饒以後,他和陸恆是一樣的想法。
也許只有完全屬於自己的東西,在被別人糟踐過以後,纔會更加的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