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我是你最好的藥(精!)
榮淺還是緊緊抱着他,彷彿一鬆手,她就要失去他了。
這是榮淺從未在厲景呈身上體會過的惶恐。
厲景呈大口喘息,頭髮耷拉在面部。
待身體內的感覺又來了,厲景呈伸手想將榮淺拉開,可她卻扣緊自己的手腕,將他圈在懷裡怎麼都不鬆開,她的力道自然不及他,可她懷着孕,她不信厲景呈能對她下重手。
男人痛苦地用掌心敲打着前額,“榮淺,鬆開!”
“我就是不鬆!”
她將厲景呈往後拖了兩步,“這不是辦法,你想活活淹死自己嗎?”
厲景呈拉住她的手臂,他極力隱忍,但力道還是有些控制不住,榮淺踉蹌了好幾步,沒有了束縛,厲景呈飛快衝上前,房間內的東西無一倖免,榮淺看得出他很難受。他手掌掃過桌上的雜物,乒乓巨響傳到榮淺耳中,她踩着滿地的狼藉過去,一把抱住厲景呈的腰。
“景呈!”
“鬆開我,鬆開我!”厲景呈一把扣住榮淺的肩膀。
“我好餓,真的餓死了,我好難受。”
厲景呈最捨不得的,就是榮淺受苦,他聽到這,目光充滿猶豫地看向她。
榮淺蒼白着一張臉,柔弱無助地掛在他身側,“白天就沒怎麼好好吃東西,景呈,我會不會被餓死啊?”
厲景呈忍受着身體的煎熬,他覺得自己就要扛不過去了,可榮淺的眼神又讓他不得不扛着。
堅持,其實比放棄要難得多。
榮淺看到他眼裡地掙扎,她順勢拉住厲景呈的手臂,“陪我坐會,你聽聽,寶寶都餓壞了。”
厲景呈被她攙扶向牀沿,榮淺伸手替他捋順了溼漉的發尖,他平日裡最騷包了,怎麼能允許自己這樣狼狽呢?方纔在那樣的環境下,任何一個心理素質稍差的人都會挺不過去,榮淺不信他的病就會這麼湊巧發作了。
她伸手摸了摸厲景呈的臉,“景呈,放鬆,你剛進來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
“我也不知道……”
“你太緊張了,你越是擔心走不出去,心理壓力就越大。”
厲景呈方纔發泄了一通,體力消耗得很大,這對榮淺來說是個機會。
她躺到牀上,讓厲景呈彎下腰,腦袋小心翼翼放到自己的肚子上。“聽聽,寶寶是不是說他餓壞了?”
厲景呈心裡的煩躁揮之不去,暴怒之意顯於臉上,榮淺忙用手掌貼着他的臉龐,掌心內的冰涼令他覺得舒服不少,“景呈,等我們出去後,我們回南盛市,那兒有我的朋友和親人,還有我喜歡的帝景,最關鍵的,還有一座玻璃房,那不是囚禁我的牢籠,到時候,我們帶着兩個孩子在裡面,可以弄一個兒童樂園,你帶小米餈和兒子玩,我就給你們畫畫,好嗎?”
厲景呈沒有回答,榮淺看到他手臂的青筋直繃,他的辛苦,她能感同身受。
“你肯定會問我,爲什麼能確定是兒子是嗎?”
榮淺一直都在自言自語,“因爲,我想看看,跟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兒子會長成什麼樣。”
她儘可能轉移着厲景呈的注意力,既然厲景呈的病,連醫生都束手無策,且發病率很低,那就肯定是有原因的。
榮淺手掌落向厲景呈的腦袋,“景呈,其實有件事,我一直瞞着你。”
男人眼皮滾動下,精疲力盡,“嗯?”
“我懷小米餈的時候,皇甫四少在我媽媽的墓碑前告訴了我那晚的真相,後來,他們設計了紀流嘉的事,這些你都知道,當時我急於想要離開你,我去機場、以及在醫院準備出逃被人拍照,都是因爲……”
厲景呈遲遲等不到她後半句的話,總算接了口。
“因爲什麼?”
榮淺嘴角不經意輕挽下,“他們讓我告你強暴,說只要我站出來指證,他們會安排好一切,還能送我離開。”
厲景呈擡起頭看她,“那時候,你最大的希望不就是離開嗎?”
“是啊,”榮淺雙手捧住厲景呈的臉,像撫摸小米餈那般,摸着他的臉頰,“我怎麼就那麼傻呢,這確實是最簡便的方法。”
厲景呈握住她的手腕,“我看你怎麼都不像是傻子投胎的。”
榮淺傾上前,前額同他相抵,“那時候,我毫不猶豫就拒絕了,真的,景呈,你應該誇獎我一下的,我連一點點猶豫都沒有,最大的原因,是我不想讓小米餈以後的路難走,我那麼那麼愛她,怎麼捨得讓她以後被人指指點點呢?當然,還有個原因,你猜?”
厲景呈軟下了眼角,“因爲,你也愛我。”
這話一說出口,厲景呈自己都覺得沒有可信度。
榮淺笑着點了點他的脣瓣,“你想得美,那時候都想咬掉你一塊肉了,但你對我的寵,對我的好,也讓我沒法對你下那麼重的手。”
“所以,我在你身上白用功,”厲景呈雙手摟住榮淺的腰,“爲了得到你,我真的用了滴水穿石的本事,淺寶,你這顆石頭總算被我擊穿了。”
榮淺張開雙手,厲景呈就勢擁過去。
她緊緊將他抱住,“謝謝你,在我身上有這麼好的耐心,厲景呈,我何其幸運。”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不再是她的劫難,而是成了她心頭一道不可或缺的屏障。
榮淺抱着他後,就不肯撒手了,“景呈,我還在做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
“什麼事?”
“你猜猜嘛。”
“你腦子裡這麼多想法,我怎麼猜得到?”
榮淺嘴脣湊到他耳邊,“那就說明,你跟我不是心有靈犀。”
厲景呈眼角染笑,“我好好想想。”
“給你三次機會吧。”
“在學……”厲景呈的聲音卡在喉嚨裡,實在猜不出,“在學功夫?”
“你看我懷着孕呢,哪裡去學功夫啊。”
“學嘴上功夫啊。”
榮淺聽不懂,“學了幹嘛?”
“你不說懷孕期間不能碰你嗎?”
榮淺腦子轉了又轉,總算緩過神來,“厲景呈!”
“我真的猜不出來。”男人棄械投降,“你行行好,告訴我吧。”
“我在給你做雕塑。”榮淺一字一頓在厲景呈耳邊道,“這是我答應你的,景呈,以前答應過你的事,不管是應付過得,還是認真過得,我保證,離開這以後,我都會實現的。”
厲景呈不由收緊臂膀,他滿心動容,嘴裡有滿滿的話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親吻着榮淺的額頭,“淺寶。”
她劃開嘴角,“我的手藝都荒廢好幾年了,但我相信,我還能做得和當初一樣好,我現在閉上眼,都能畫出你的輪廓,景呈,因爲我心裡有你了,你懂嗎?”
厲景呈激動得不行,他不住點頭,“我懂,我當然懂!”
“所以,你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知道嗎?”
厲景呈點了點頭。
榮淺臉頰貼向厲景呈,感覺到他臉上傳來的溫度,不再那麼滾燙,她自然地做着這樣親暱的動作,拇指無意識摩挲至他臉頰,“厲景呈,你皮膚可真好啊。”
“我皮膚一向好。”
“你少來了,”榮淺不由失笑,她再度捧起男人的臉,目光緊鎖住他,“還難受嗎?”
他微怔,四肢的疼痛感趨於麻痹,似乎正在一點點散去,主要心裡的暴躁好像已經被撫平了,厲景呈也覺得難以置信,榮淺擡起一手給他順了順頭髮,“你以前發病之前,是不是人很疲勞,又是在極度緊張中?”
厲景呈回想着他成年後的事,“是。”
“所以這跟情緒很有關係,很多癌症患者保持心態後,猶能康復自如,你這點又算什麼?再說了,以後有我在你身邊,我可以天天逗你開心啊,”榮淺嘴角輕挽,“不過,當年我離開,你都沒發病,是不是心裡在暗爽呢?”
厲景呈颳了下榮淺的鼻子,“我都不知道那幾年怎麼過來的,像丟了魂一樣,也許正是因爲這樣,人才反而沒事吧。”
他身體還是很虛弱,彎腰躺到了榮淺的身邊。
“淺寶,我看了那麼多醫生,原來我不是無藥可醫,只是沒找到適合治我病的藥而已。”
榮淺靠向牀頭,厲景呈閉目養神,她張望四周,“這兒應該也是營業性質的,每到達一個地方,都要破解密碼,一關關闖過去了,纔有可能離開。”
“對,稍有差池,我們就再也出不去了。”
榮淺摸了摸他的頭,“你有兩個腦袋,你是厲景呈。”
兩人休息了會,厲景呈率先起身,他拉起榮淺,“還能忍得住嗎?”
“能。”
他們走出房間,順着青石板路再度向前,榮淺一個緊張,捏緊了厲景呈的手掌。
他回頭朝她看眼,“很怕嗎?”
“我怕那個大鐵球又來了。”
“那也沒事,有我在你跟前擋着呢。”
不知爲什麼,聽到這話,榮淺心裡溢出陣難受,她脫口而出道,“我不要你爲我擋。”
厲景呈握了握榮淺的手,兩人一前一後往前,走了許久後,纔來到所謂的盡頭。
那是一扇重大的鐵門,足有好幾人高,厲景呈試探下,發現有個鎖孔,可根本沒鑰匙。
“這應該就是出口了。”
“可我們出不去啊。”
厲景呈手掌摸向門板,看到上面有很多不規則的字母,似乎被切割過,奇奇怪怪地掛在那裡。
榮淺站在他身邊,“這些有什麼用啊?”
“好像是副拼圖。”
榮淺真想爆粗口,“要都像我這樣無才無藝的,豈不是要在這等死嗎?”
“差不多吧。”厲景呈臉上揚起了得意。
他手裡的動作沒有停頓,將字母拼接好後,旁邊有個紅色的按鈕,他伸手按了下,卻傳來刺耳的警報聲。
厲景呈眉宇間一緊,又最後拼了次,按響按鈕時,卻有陣機械的聲音傳來: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地下天堂已經爲你張開懷抱,歡迎你永遠留在這。
厲景呈退後步,目光緊盯着牆面,榮淺壓根看不懂,更加不敢說話。
他注意到,那些字母全部都在門板的左側,厲景呈想到先前房間那盞燈的設計,他目光將這些字母的排序看了又看,然後深深映在腦子裡。
假如,以門縫爲鏡面……
榮淺看到男人快速將字母摘下來,又按着鏡面反射的原理一塊塊重新拼接,這需要極好的記憶力,榮淺看得眼花繚亂,厲景呈迅速完成後,看也沒再看眼,似乎很篤定,他伸手拍向按鈕。
榮淺下意識捂住了雙耳。
令人驚懼的警報聲並沒傳來,卻有陣很輕的啪嗒聲落入厲景呈耳中,榮淺看到本來是一體的牆面,居然開了扇門。
厲景呈抓着她的手,二話不說往裡走。
榮淺面露欣喜,她以爲會是出口,卻沒想到還是四面牆壁。
她不由垮下小臉,“這不是耍着我們玩嗎?”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鑰匙就在這個房間內。”
榮淺眼睛一亮,“真的?”
“只不過,肯定難找。”厲景呈先看了眼這個房間,“你先坐會,我找找看。”
房間內的擺設很簡單,也就幾樣傢俱,四面白牆,榮淺來到牀前,將牀頭櫃拉開。
裡面什麼都沒有。
找了圈,她累得坐在牀沿,厲景呈蹲下身,每個角落都不放過。
榮淺不敢消耗太多體力,她手掌撫摸着小腹,放在地上的腳忽然感覺到涼意。
榮淺彎下腰一看,大驚失色,“景呈!”
厲景呈轉過身,“怎麼了?”
“怎麼會有這麼多水?”
厲景呈低下頭,看到地面已經滲了一層水,他快速走到房門前拉了拉,門已經被鎖上了。
榮淺起身走到他身側,“這可怎麼辦?”
水漬漫到了厲景呈的腳邊,現在還只是剛浸溼鞋底而已,厲景呈示意她別慌張,他順着水涌來的方向走去,來到了一排窗簾跟前。
榮淺屏息凝神,張望四周,這兒連個窗戶都沒有,要是水進來的話,是要將他們活活淹死在這。 щшш¸ TTKΛN¸ co
厲景呈手掌未作停頓,猛地掀開窗簾。
榮淺看到一根粗壯的水管澆築在牆面中,來不及細看,就有陣奇怪的聲響傳到耳朵裡,忽然,像是開足了水閥一般,水洶涌的齊齊往房間裡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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