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拆散有情人 無憂中文網
封騁眸子裡蟄出狼一般的光。
蕭謄衝上前步,被保鏢給擋在裡頭。
封騁傾起身吩咐道,“給我繼續問,明早之前問不出來,有你們好果子吃。”
“是。”
封騁看向蕭謄佈滿焦慮的臉,“我說過了,就算你努力上一百年,你想靠你的雙手爬到我這個地位,想都別想,而在你努力的這個過程中,我可以享用你的女人,享受踩在你身上的快感。所以說現實是骨感的,就像美人一樣,瘦成一把骨頭的,誰喜歡?我就喜歡帶點肉的,特別是特殊部位。”
“封騁,你卑鄙!”
封騁揮了揮手,這話落在他身上,就跟風吹一下似的,他臉皮厚,當場就彈回去了。
袖長雙腿邁出車庫,擡起頭,封騁看到唐意就站在不遠處的路燈下。
細碎而朦朧的燈光籠罩着那個垂下腦袋的身影,她學聰明瞭,沒有第一時間衝過來,因爲她和蕭謄現在纔是求人的一方。
封騁站定腳步,唐意穿了件米色的風衣,頭髮很簡單地束在腦後,沒有絲毫的華服首飾裝扮,但就是襯出了別樣的風情。
可能,這就是女孩變成了女人以後的魅力吧。
封騁猶記得那一晚之後,雪白牀單上塗抹成景的紅,他體內有股燥熱輕躥,唐意擡起視線,看到他站着,她大步走了過來。
封騁收回神,居高臨下看她,“有事?”
“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呢。”
封騁越過她向前走,來到院子裡的涼棚下。
唐意坐到他對面,“我和蕭謄只是去那裡吃飯,這件事,跟他沒關係。”
封騁手指毫無節奏感得在桌上敲着,一下,一下,但他卻完全敲亂了唐意心裡的篤定,半晌後,封騁才扭頭看她,“我沒說這件事跟他有關,是他執意要闖進來的,小姨,你當時也在場,別冤枉我。現在,就算我肯放,他也不會走的,他兄弟情深,哪怕被打個半死,他肯定也會帶了人走才肯罷休。”
“你打他了?”唐意語氣露出焦急。
封騁一聽,覺得不爽極了,“打了又怎樣?”
爲個男人着急成這樣,還真是新鮮啊。
見她怒不可遏,封騁搭起長腿,“你說,他當時該不該搭手呢?”
唐意握緊手裡的包,“蕭謄朋友的事,我管不了,我只想蕭謄沒事。”
“那就要看你表現了。”
“你又想怎樣?”她憋着口氣,卻幾乎是怒吼出聲,那種積壓的憤恨傾巢而出,封騁覺得有意思極了,“小姨,我想怎樣,你還用問我?”
她冷笑下,自嘲道,“封大少換女人的速度,不說三五天,但半個月以上的大概很難保持吧?我何德何能,能這樣打動你?”
“原來你這麼在意我,打聽得如此清楚。”封騁目光落向遠處,“小姨,我在幫你,真心的,你這樣多累啊,蕭謄不說,你不說,自欺欺人過一輩子嗎?”
“不用你管。”
封騁掏出煙盒,摸了支菸出來,“你跟蕭謄說清楚,跟他斷得清清楚楚,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找他的麻煩。”
“爲什麼?”
“我只是不想我碰過的女人,跟別人膩膩歪歪,看見一次我就難受一次,我又不想讓自己難受。”
唐意應該是憤怒到恨不得撲上前同他廝打得,可她這會,連起身得力氣都沒了。
“你碰過的女人,你還數得清嗎?每一個都要爲你守身如玉,你能給我們什麼好處?”
封騁輕挽下嘴角,“所有的女人,我都用錢解決了。”
唐意眼角帶出譏諷,“我要是不來,你打算怎樣?”
“他多管閒事,頂多也就是被揍一頓,但他對我出言不遜,以後的日子可就難受了,我想想……”封騁刻意拉長語調,同時也延長了唐意的煎熬期,“首先,把他公司封了,在他一蹶不振之時,我讓他工作也找不到,他不是自信爆棚嗎?那我就讓他提前嚐到一事無成的滋味,最後,再送一份清掃馬路的活給他,我每天開着車去他值勤的路上撒錢,你說這個主意炫不炫?”
“炫你……”唐意嘴裡的髒話差點就要冒出來了,她蹭地站起身。
封騁擡頭看她,“想打我?”
“我想殺了你。”
男人笑了笑,“這本來就白兜了一個大圈,你早斷個乾乾淨淨還能有今天的事?打斷骨頭連着筋,我要看到你的誠意。”
“誠意?我沒欠你什麼吧?”
“我語文不好,小學沒畢業,別跟我咬文嚼字。”
唐意拿起包,轉身就走。
封騁沒想到她這樣就放棄了,“你不跟他好好談談?”
“就憑你的人品,你肯定已經讓蕭謄知道我來找他了,我一晚不出現,他就什麼都明白了。”
封騁聽後,胸間涌起快慰,他衝着唐意的背影喊道,“小姨,我們真是越來越合拍了,我對你真是越來越有好感了。”
唐意在心裡回了句,“死去吧!”
蕭謄和趙崗被關在車庫裡,臨近清晨時分,遙控門一點點捲起。
封騁穿着睡袍走進去,蕭謄目露兇光,“糖糖人呢?”
封騁雙手插在兜內,視線投向趙崗,“看看你這個好哥們,爲了你,連心愛的女朋友都折了,不就是一份錄像嗎?能保你前途似錦,但你的良心能過得去嗎?”
“少廢話,你把糖糖怎麼了?”
“正午之前,看不到錄像,我就把我跟她的錄像交出去。”
“封騁!”
蕭謄起身,封騁沒有多逗留,轉身走出車庫。
裡頭的保鏢也一一退出去,熄了燈,車庫內伸手不見五指。
蕭謄用頭撞着牆壁,趙崗忍痛坐到他身邊,“兄弟,這次真是連累你了。”
“你到底拍了什麼東西?”
“我一直在暗訪,這次是好不容易收買到的消息,我假扮成服務員,事先就將針孔錄影機放進了花瓶裡,可還是被發現了,我拼了半條命才搶出來的……”
蕭謄仰着頭,“爲了一份報道,你能這樣拼。”
“我這是伸張正義。”
蕭謄不由失笑,口氣裡的艱澀化開,“趙崗,你怎麼還是個愣頭青?就算這份報道現世,你又能奈得了封騁如何呢?”
“起碼,我讓所有人知道,封家不是在正正經經做生意。”
“你自己的命不要了嗎?”
趙崗雙手抱着頭,狠狠敲打幾下,“早知道,看到你的時候,我就不喊了,我當時真覺得恐懼……”
“別說了,你是我兄弟,我只是告訴你,這個社會,靠一兩個人伸張正義是沒用的。”
趙崗許久沉默,一直到外面的天完全亮透。
車庫門再次打開時,進來的保鏢將手裡的礦泉水瓶和麪包隨意丟到他們跟前,蕭謄看了眼,伸出手。
趙崗見狀,也拿了。
蕭謄擰開瓶蓋,一下就將整瓶水喝完,他眯眼看向外面,車庫外就是綠茵茵的草地,陽光鋪灑在上面,跳躍着活力和朝氣。
封騁一襲休閒裝進來,跑車攔住了他們的去路,男人倚着引擎蓋,“據說你爸媽到處找你,你媽急得高血壓犯了,正在醫院搶救。”
“什麼?”蕭謄四肢無力地撐起身,。
封騁輕聳下肩膀,“唐意還在樓上,你要見她嗎?”
趙崗擡起頭,看到蕭謄垂在褲沿處的手掌緊握,他臉色鐵青,憤怒之餘,又好像沉浸在無限的悲傷中拔不出來,封騁不以爲意地再度開口,“我要你一輩子記着我跟你說過的話,蕭謄,我玩了你的女人,那又怎樣?你當成寶一樣捧在手心裡的人物,在我這,也就只配壓在身子底下,你知道爲什麼嗎?因爲你沒有反抗得過我的地位。”
這就是現實啊。
趙崗看到蕭謄額頭處的青筋都快崩裂了。
他一把抓住蕭謄的手,“你們要的東西,我給,封少,拿到了以後,能不能放過我和蕭謄?”
“我要你們兩個男人做什麼?說吧,東西在哪?”
趙崗手摸向後腦勺,頭上的血漬已經乾涸,他手扯動兩下,從頭髮絲裡拿出個芯片。
封騁眼裡露出嫌棄,衝旁邊的保鏢道,“看看是不是真的。”
“是。”
醫院。
蕭謄着急慌忙趕到病房,袁媛看到他進來,面色總算一鬆,“蕭謄,你來了。”
“媽。”男人大步來到牀前,蕭媽媽手背插着點滴管,“怎麼會這樣?”
袁媛將他拉到旁邊,“今天我去公司,沒想到叔叔阿姨會來,他們說打你電話不接,住的地方也找不到你,我見瞞不住了,這才說出昨晚的事,阿姨一聽……蕭謄,對不起,但我也沒辦法。”
蕭爸爸從外面進來,“蕭謄,你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啊?”
蕭媽媽也醒了,拉過兒子,非讓他說個清楚。
袁媛見狀,拿過牀頭櫃上的包,“叔叔阿姨,你們和蕭謄先聊着,我公司還有事,下班後再來醫院看你們。”
“袁媛啊,真是謝謝你了,”蕭爸爸滿臉的笑容,衝蕭謄道,“這次多虧袁媛這姑娘,開了車連闖幾個紅燈才把你媽送到醫院。”
“叔叔,您別客氣,是我應該做的。”
蕭謄將她送到病房外,“謝謝你。”
“瞧你,你沒事就好,昨晚的事,回公司再細聊吧,你先陪着叔叔阿姨。”
眼見着蕭謄回到病房,袁媛這纔將門帶上。
她眼裡不由涌起笑意,蕭媽媽發病的事,她沒有告訴唐意,再看蕭謄是隻身來的醫院,那昨晚,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趙崗在醫院包紮好後,在外面的小飯店等蕭謄。
照顧完兩個老人吃了飯,蕭謄這纔過去。
趙崗替蕭謄倒着酒,指了指自己頭上的紗布,“這罪是白受了,拿不到有價值的報道,公司也不給報銷。”
蕭謄狠狠灌了口酒,趙崗知道他心裡難受,但又不知道怎麼安慰。
“還是上學的時候好啊,只要成績出類拔萃就行,老師捧着,同學捧着,到外面比賽,還能享受至高的榮譽,可一踏出校門,才知道那些證書全是狗屁,你說,封騁那種人腦子裡還能有什麼貨?憑什麼就站得那麼高,還不是因爲錢,錢錢錢!”
蕭謄一語不發,趙崗卻越說越激動,“有倆臭錢,就目中無人,圈地、強佔民女,無惡不作……”
隔壁桌的幾名客人不由朝他們看眼。
蕭謄緊捏着手裡的玻璃杯,杯子似乎隨時都有爆裂的可能。
趙崗繼續義憤填膺道,“可他說得又沒錯啊,我們要想有出路,就只有做人上人,可他媽的拼搏有屁用啊,一個月工資還抵不上人家一頓飯,真不公平!開個小公司又怎樣,辛辛苦苦攢錢買房,還不是人家說端就能端了?”
蕭謄不住往嘴裡灌着酒。
“兄弟,看開點吧。”趙崗直襬頭,“我算是都看清楚了,看清楚……”
蕭謄兜裡的手機忽然響起,他拿出看眼,是唐意。
他接通後放到耳邊,“喂?”
“蕭謄,我想見你。”
“好,我去你那找你。”
“好。”
掛上電話,蕭謄怔怔盯着掌心內的手機看,唐意沒有問他是不是出來了,沒有問他現在怎樣,聽她的口氣,她也知道他沒事。
她那樣篤定,因爲他的安全,是用她換來的。
蕭謄隻身來到唐意的住處,唐意帶他去了小區對面的咖啡館。
等到續杯送上,兩人還是誰都沒有開口,唐意別過臉看向玻璃窗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軌跡,一旦被打破,想要扭轉回去,何等困難?
她喉間艱澀地輕滾幾下,最終,她還是要開這個口。
“蕭謄,我們……分手吧。”
蕭謄握着杯沿的手一緊,唐意垂落了眼簾,不敢去看他的雙眼,“就這樣算了吧,好嗎?”
欲要撕裂人心的靜謐折磨着兩人,許久後,許久後,蕭謄纔給了她一個字,“好。”
唐意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臟砰裂的聲音,她強忍眼眶中的酸澀,深深吸了口氣,蕭謄看她眼,“糖糖,記得要最愛自己,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值得你出賣自己。”
他放下埋單的錢後,起身離開。
唐意目光擡起,近乎貪婪地盯着蕭謄離開的背影。
他們挺過了畢業分離的那一關,以爲,從此擺在面前的道就能走向天長地老,所以,人的想法有時候真是太天真了。
唐意雙手握緊咖啡杯,眼淚淌落的瞬間,她上半身往後躺,想要給自己一個倚靠的空間。
蕭謄來到外面的公交站臺,車子過去了一輛又一輛,他卻一步未動。
直到今天,他才被所謂的現實擊打的體無完膚,唐意心痛,他更是心疼,唐意不捨得他被打壓,一蹶不振,他不捨得唐意爲了他,一次次出賣自己。
這樣地分開,無奈,卻又不得不這樣。
蕭謄眼眶微紅,擡眼的瞬間,日光穿過公交車的頂層照射入他眼中,他身形動了下,朝着醫院的方向邁步走去。
唐意閉起眼簾,呼吸裡帶着傷,可她卻只能自己給自己治癒。
封家。
這日,封騁難得去家裡,他坐在客廳內看着雜誌,唐睿先下了樓,看到沙發上坐着個人影,她嚇得尖叫出聲。
封騁面上露出不悅,“怎麼,看不慣我在這?”
“不,不是,我只是沒想到你……”
封騁合起雜誌,“你別忘了,這兒可是封家,我姓封。”
唐睿忙說道,“我明白,你是來找展年的吧,我去喊他。”
“我回自己的家,還用特地爲找什麼人,才能回來嗎?”
唐睿杵在那,似乎,她說什麼都是錯,一陣腳步聲下來,她心裡總算一鬆,封騁丟下雜誌,徑自走到餐桌前,傭人將準備好的早餐一一端上桌。
封展年用着餐,忽然開口道,“唐意許久沒來了吧?”
封騁聽到這個名字,握着筷子的手微頓住,唐睿則猶豫地看了眼封騁,“嗯,我們結婚後,她就沒來過。”
“改天讓她來玩玩,你懷孕了,一個人在家也無聊。”
“我昨天還打過電話呢,她說,她工作忙。”
封展年小口吃着,“什麼工作那麼忙?”
“我也沒仔細問。”
封騁冷笑了下,忙?
恐怕是怕在這遇到他吧?
唐意最近,確實很忙,不少小姑娘不肯加班,而她除了時間最多外,別的什麼都沒有。
晚上十點多了,她關掉燈走出辦公室。
這兒離蕭謄的公司很近,可她哪怕就連一個路過的理由都沒有了。
唐意將圍巾圈緊,大步朝着公交站臺而去。
蕭謄其實跟唐意也差不多,每天都拼命在外面跑業務,好不容易回到公司,袁媛忙替他喊了份盒飯,“你這樣是不要命了嗎?”
“公司正在起步,不多跑跑,哪來的業務?”
“那也不能拼命啊!”
盒飯送來後,蕭謄坐到沙發上,袁媛替他倒杯水,她手掌落向男人的肩頭,“我知道,你和糖糖分手了,心裡肯定難過。”
蕭謄一語不發。
袁媛瞅着他英俊的側臉,她心緒翻涌,可又不知道怎麼表白,眼看着蕭謄吃完了飯要開始收拾,袁媛大着膽子忽然抱住他的肩膀,“蕭謄!”
男人動作頓住,袁媛將頭擱在他肩上,“我喜歡了你這麼久,難道你一點沒有察覺出來嗎?之前,你有糖糖,我不敢表白,可我捨不得你這樣,蕭謄,你多看看我吧,別再這樣折磨自己了。”
蕭謄手裡的動作一鬆,面上沒有任何吃驚,“我沒折磨自己,我只是想自己幹出一番事業來。”
“可就算你成功了,你和糖糖已經分開了,蕭謄,不是所有女人都看中自己的另一半是不是人上人的,我就喜歡你這樣。”
袁媛生怕被他拒絕,她扣緊蕭謄的手臂,“我知道你心裡還有糖糖,我只是,只是藏了這麼多年,不說出來心裡難受。”
蕭謄側首看她,除了唐意,其實,所有女人在他眼裡都是一樣的。
走出公司時,外面下了很大的雨,蕭謄要去坐車,袁媛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你送我回家吧。”
“你不是開了車嗎?”
“雨下太大了,我不敢開,再說也不安全。”
蕭謄聞言,點下頭,“那好吧。”
袁媛的家就在市中心,以前他們都沒去過,依稀只是知道她家挺有錢的。
蕭謄照着袁媛給的路線往前開,直到金基湖的標誌性建築摩天輪出現在眼中,蕭謄才意識過來,能住在這周邊的,家境肯定不一般。
車子停在了一幢別墅前,袁媛朝外看眼,“進去坐會吧?”
“不了。”蕭謄欲要下車。
袁媛拉住他的手,“這兒很難打車,你把車開回去吧,明早我讓我爸送我。”
她找了把傘,推開車門徑自下去。
雨刷器刷出一層清晰的景象,袁媛撐着傘進入別墅內,門口蔥鬱的大樹庇廕着路燈,蕭謄單手落在方向盤上,目光緊盯向那扇鐵門。
不久後,手機收到條短信。
“蕭謄,我希望你能考慮考慮我,還有,開車回去當心些。”
他沒有回,將手機塞回兜內後驅車離開了。
唐意和蕭謄分手後,和唐睿那邊也僅僅是電話聯絡的多。
唐睿說了幾次,讓她過去,可唐意都用各種理由推脫了。
她不想見到封騁,一面都不想。
所以,全部的可能性,她都要斷得乾乾淨淨。
可世上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你躲得再厲害,別人要想撞你身上來,那可就真是倒黴催了。
這天,唐意離開公司的時候,都快晚上十點了。
天氣轉涼,公司對面有個夜市,她忙到現在晚飯還沒吃上一口呢。
唐意穿過馬路,剛拿了幾串烤串,就聽到跑車的轟鳴聲猶如保齡球般揮砸盡周邊所有的嘈雜,說話聲都被淹沒了。
她扭頭看去,看到幾輛跑車從遠處飛馳而來,燒烤攤的老闆娘惡狠狠道:“每週都在這鬧,就不能找個安靜的地方嗎?這些有錢人不要命噻,總有一天要出事的……”
不少食客也是怨聲載道,“他們根本連紅燈都不看!”
爲首的銀白色跑車猶如離弦之箭,那聲音聽在耳中,令人心神惶恐,這一整條街的旁邊都擺滿了小攤,車子穿梭過去,唐意猛地看到一對小情侶正從馬路那頭過來。
兩人有說有笑玩着手機,絲毫不看路。
唐意丟下手裡東西,“喂!有車,當心!”
“娃子,當心噻!”老闆娘的口音都出來了。
低頭一族還在忙着團購,哪有心思看路。
跑車上了一個坡往下衝,小姑娘揚高手機在笑,“就不跟你看電影,怎麼樣啊怎麼樣啊?”
她向前跑了幾步。
身影是忽然躥進封騁眼中的,要想剎車已經來不及了,他猛地打過方向盤,車輪衝上路邊,眼中帶過抹身影,唐意驚喊了一聲,“大家快跑。”
她扭過頭朝着另一側而去,燒烤攤很快被撞翻,裡面的炭火帶着火星四處紛飛。
車子失控般衝向前,撞毀了好幾個攤位,直到車頭用力撞到了一棵大樹上,這才勉強停穩。
咒罵聲連成一片。
唐意雙手撐住膝蓋,嚇得兩腿發軟,就差一點點,她就一命嗚呼了。
燒烤攤老闆娘癱坐在地上,“天殺的,我的肉啊,我的肉啊!”
唐意擦把汗,路中央的小情侶也已經嚇壞了,雙雙抱在一起。
她扭頭看向那輛車,車頭已經嚴重變形,車身更不用說了,上面佈滿刮痕。
唐意大着膽子向前,人羣中,有人反應過來,“快打120。”
也有人說道,“喊什麼喊,市中心飆車,撞他活該!”
她來到駕駛室一側,安全氣囊已經彈出,男人的臉就枕在上面,可儘管這樣,這一撞也夠嗆,唐意喊了聲,“喂,你沒事吧?”
封騁轉過臉來,唐意一看,驚得目瞪口呆。
男人微睜開道眼簾,只是看不清楚跟前的人,前擋風玻璃都撞碎了,駕駛室一片狼藉。
唐意冷笑下,他不是橫嗎!
還說飆車就跟馴服女人一樣,活該被撞成這樣。
她轉身要走,男人下意識伸出手,一把緊握着她的腕部,“打電……”
“鬆手!”
“我給你錢。”
唐意掙扎幾下,“你認得出我是誰嗎?”
封騁吃力地睜下眼,但也就勉強看到她身上衣服的顏色而已,“別他媽廢話,打……”
唐意用力甩動,“放開我。”
封騁緊緊抓着不放,唐意看眼四周,已經有人在聚攏過來,她舉起手裡的包朝着封騁頭上打了幾下,“放開,放開!”
他腦袋本來就疼,一連被敲打幾下,他總算鬆開了力道。
唐意扭頭離開,對她來說,封騁就是惡魔,千萬別主動去招惹,她逃也似地向前,封騁努力想要看清楚對方的背影,他當時心裡就只有一個想法。
見死不救是吧?
等他知道了這人是誰,他非弄死她不可!
但是,他腦子裡又有另一個想法冒了出來,這對話聲,一聽就是女人的。
可有哪個女人能抵擋得住他的魅力,讓她打個電話都不肯?
難道……
封騁的手摸向自己的臉,不會是毀容了吧?
外面嘰嘰喳喳的聲音吵得要死,封騁也佩服自己,都到這個關頭了,還有心思緊張他這張妖魅惑衆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