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智一個殺手,根本就不信佛,否則殺過那麼多人,他得愧疚的自刎了。
“跟着我,別往人羣裡鑽,你這種小孩子,是人販子的首要目標。你再胡鬧,我就不帶你出來玩兒了!”
景熙不搭理他,還是拼命的要往前走,去追鄭雨落。
剛纔鄭雨落看景智的眼神,那叫一個纏綿和幽深,顯然她對景智的情感不一般,這必須去追呀!
“二哥,你快看,雨落姐姐去了姻緣殿了!”
景智擡頭的時候,已經看不見鄭雨落的身影了。
不過,不管鄭雨落去哪兒,他都不怎麼在意,去姻緣殿又能怎麼樣,難不成求了就真的有好姻緣?
他對所有牛鬼蛇神都半點兒不信。
景智一把將景熙抱起來,不允許她再去追鄭雨落了。
裴信華不認識他,但是他看過鄭雨落家裡的所有治療,是認識裴信華的。
鄭家人估計沒有人喜歡他,裴信華要是知道他和鄭雨落的關係,肯定說話也很難聽。
景智不想昨天才把鄭雨落的爸爸給打了,今天再把鄭雨落的奶奶給打了,還是不見比較好。
這是景智的人生中,第一次選擇退讓,第一次沒有衝動的順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事。
他寧可做一個縮頭烏龜,也不想再去惹鄭雨落傷心了。
景熙到底還是年紀小,不明白這其中的深意,她只覺得景智看到鄭雨落卻不去追,有點兒不像他以前張狂的性格。
“二哥,我看旁邊那個好像是雨落姐姐的奶奶啊,你應該過去跟長輩打個招呼,留下一個好印象啊!你們要是能在姻緣殿裡相遇,也是一種姻緣嘛!”
景熙不認識裴信華,但是她看年紀和容貌,猜測應該是鄭雨落的奶奶。
“或者,你也可以直接從老人家手裡把雨落姐姐搶過來啊!二哥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還是喜歡狂傲自負、無所畏懼的二哥!
景智抱着景熙往平安殿走,淡淡的道:“我過去的話,人家會以爲我是去挑釁,打起來就不好看了。我脾氣不好,萬一老太太說話難聽,衝動之下傷到她,鄭雨落又該哭了。”
景熙頓時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道:“二哥,你剃了光頭以後,腦袋也變了?!你現在真的要變成得道高僧了!”
她仔細想了想,覺得景智說的確實有道理。
景智性格衝動,不喜歡憋屈,他體內的那些病毒,改造了他的身體也改造了他的性格,讓他變得暴戾好戰,有時候惹惱了他,他就會不自覺的發怒,打人。
景熙從舒音那裡詳細的瞭解過這種病毒,除非意志力極其強大,可以壓制住病毒帶來的暴躁感,否則被影響是一定的。
景智衝動的性格,並非是他自願的,而是被動的。
他現在竟然能剋制住自己,顯然也是心疼鄭雨落佔據了上風,換一個人,他纔不在乎是把人打折了胳膊還是打斷了腿。
只是,這樣一來,兩個人豈不是要越走越遠了?
這哪裡像是要戀愛的樣子,分明是要做陌生人的樣子!
“二哥,要不你換個女朋友吧,你這樣,我看着都心疼的。”
景智忽然失笑,他摸摸妹妹的小光頭,笑着道:“我現在這不是挺好的,你瞎心疼個屁!你二哥我就算出家當和尚,保準也有一大堆美女往廟裡鑽,來投懷送抱!”
景熙被摸了光頭,立刻就去摸景智的光頭,隨後就樂不可支的道:“二哥,咱們今天回家,哥哥會不會覺得家裡燈泡太多太亮?”
“哈哈!不會,他只會把我們倆揍的找不着東西南北!”
兄妹倆都不是那種愛悲春傷秋的人,一會兒功夫又高興了起來。
景熙是天生的開心果,只要她想逗景智高興,景智很快就會被她哄的高興起來。
兩個人在大雲寺裡上躥下跳,還非要拉着老主持跳舞,老主持都快被這倆猴子逼瘋了!
他都一大把年紀了,本來是德高望重的,這下好了,形象全毀了!
不過,怎麼感覺跟這兄妹倆在一塊兒,他年輕了不少呢?
相比於玩玩兒而已的景智和景熙,鄭雨落跪在姻緣殿的蒲團上,感受着殿內靜謐神聖的氛圍,卻忽然有一種出家的衝動。
如果,此生無法跟景智共度一生,那她情願住進寺廟裡,青燈古佛一生。
除了景智,她別無牽掛。
a市不僅有寺廟,也有尼姑庵,只不過比較清苦。
曾經就有幾位大牌明星在娛樂圈太過疲累之後,在a市的沁心庵裡靜修過。
沁心庵也因此名聲大噪。
佛教禪修,確實能讓人褪去浮華,享受人生的本真,人生在世,紛擾不可避免,也只有佛家、道家聖地,能讓人短暫的擁有安寧。
鄭雨落其實不信佛,她是個地地道道的唯物主義者。
她只是有些喜歡置身物外的那種感覺。
裴信華替鄭雨落求了姻緣籤,花了二十塊錢解籤之後,她十分的高興,對鄭雨落道:
“落落,大師說了,你以後肯定能嫁個好老公!又富貴又幸福,好得很!這下你爸爸不用擔心了!以後啊,你就忘了那個景智就行了,好好上學,畢業以後找個好工作,找對象的事兒不愁!”
“哎呀,對了,我還得再給你妹妹求一個!不不不,你們倆是雙胞胎,你替你妹妹求,大師說了,血緣越近就越準!”
……
裴信華絮絮叨叨的說着話,鄭雨落一言不發的跟着她,配合她,不論裴信華讓她做什麼,她都乖乖照做。
能哄老太太高興也是好的。
大雲寺都逛了個遍,可是鄭雨落沒有再看到景智的身影,她還特意跟裴信華找了個藉口回平安殿看了一眼,可惜,殿內的和尚已經換成寺裡真正的和尚了。
鄭雨落所有的精神一瞬間被抽走,看不到景智,她已經覺得整座寺廟都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地方了。
剛纔看到景智的時候,他臉上還有一塊兒明顯的淤青,顯然是昨天被鄭經打的。
鄭雨落有些心疼,可是最痛苦的是,他們明明剛纔近在咫尺,她卻無法去觸碰他,撫慰他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