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兩小時前還說過,景逸辰最快也要明天才能醒,他這次傷的有點兒嚴重,而且長時間沒有喝水進食,又消耗光了自己所有的體力,恢復起來肯定有些慢。
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醒了!
上官凝高興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景逸辰溫柔的給她擦掉眼淚,用一如既往的寵溺語氣哄她:“乖,別哭,我沒事,別害怕。蓋上被子,到我懷裡來。”
上官凝爲了防止碰到他身上的傷口,和衣躺在被子上,並沒有進被窩跟他貼近。
她是很想很想抱住他,躺在他的懷裡的,她今天嚇壞了,滿心的恐慌和驚懼,全部都被她死死的壓在了心底,因爲景逸辰的情形,不允許她哭泣,不允許她軟弱退縮。
現在想起來今天的事,她非常的後怕,一個不小心,她可能就會把自己給栽進去!然而當時她一心只想救景逸辰,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危險。
現在景逸辰醒了,她就想抱住他,跟他說說話。
“可是,你身上有傷,我靠你太近的話,會把你的傷口碰開的。”
景逸辰蒼白而英俊的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你會那麼不小心嗎?聽話,過來,我想抱抱你。我的傷沒事,都是些小傷,不礙事兒。”
上官凝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鑽進了被子裡,輕輕的躺在他懷裡,小心翼翼的抱住了他寬厚的腰。
“我腰上沒受傷,你可以抱緊一點兒。”
上官凝果真抱的緊了一點兒。
景逸辰感受到懷裡的小女人溫暖柔軟的身體,感受到她的依賴、信任、愛戀,空落落的心裡終於被填滿。
雖然他的身上那些傷口都在火辣辣的痛,但是他絲毫不放在心上,只把全部的心神都放在懷裡的女人身上。
他低頭輕輕的去吻她精緻好看的眉眼,像是對待自己最用心呵護的珍寶一樣,溫柔,寵溺。
景逸辰醒了,上官凝心裡的大石塊兒終於稍稍放下了一些。
她抱着景逸辰,語氣有些哽咽的道:“你昨夜一夜沒回家,電話也打不通,我好害怕。我抱着兒子一夜都沒睡,一直在等你,我知道,如果不是出事了,你肯定會回家。所以天還沒亮,我就給爸爸打了電話,然後就慌慌張張的跟爸爸一起去找你。睿睿現在在景家,一天都沒有吃奶了,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
景逸辰可以想象上官凝當時的慌亂和害怕,畢竟,他真的從來沒有過夜不歸宿的情況,就算不能回家過夜,甚至如果不能回家吃晚飯,他也一定會給她打電話,告訴她緣由。
他們兩個人對彼此的情感是一樣的,如果上官凝一夜未歸,毫無音訊,他肯定要瘋了!
她能堅持到現在才訴說自己內心的恐懼,能那麼鎮定從容的去找唐書年,去那個像地獄一樣血腥的地下室找他,已經很令他刮目相看了。
她的勇敢,超乎想象!
她對他的愛,同樣超乎想象。
景逸辰看着她害怕的樣子,心疼的吻她:“是我不好,讓你跟着擔驚受怕,以後我會更加小心的。”
她猜到他出了事,肯定連景睿都顧不上了,到了這會兒纔想起景睿還沒有吃奶。
景逸辰輕輕的拍她的後背,低聲安慰她:“兒子肯定不會餓肚子的,老太太肯定會把他喂的很好,景逸然就是她一手養大的,她照顧自己的重孫肯定很上心。爺爺肯定也在家裡守着,景家防護森嚴,不會有任何閃失的。”
上官凝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做媽媽的,沒有不惦記自己的孩子的,更何況景睿還那麼小,正是最需要媽媽的時候。
不過現在她是不可能回景家照顧景睿的,她要先照顧好景逸辰,畢竟景睿那邊一切都很好,沒有受傷也沒有生病,很健康,而景逸辰卻傷的下不了牀。
只有景逸辰好了,他們母子倆纔能有依靠,家纔是完整的,是溫暖的。
“阿凝,今天的事是唯一的一次,下一次,再也不許爲了我去冒險了。唐書年整個人太陰狠,你不是他的對手,以後能離他多遠就多遠。”
景逸辰沉默了片刻,便鄭重的叮囑懷裡的小妻子。
他覺得上官凝不瞭解唐書年,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心理扭曲到了一個令人髮指的地步,跟他談判,那是在往火坑裡跳。
更何況,唐書年很明顯一直都在覬覦上官凝,他居然瘋狂到了讓人偷拍她,然後用她的照片做手機屏保!
這已經嚴重的觸及到了景逸辰的底線!
他絕對不允許有任何人覬覦自己的女人!
“不過你放心,我現在既然已經查到了他的真實身份,他就再也逃不掉了,長則半個月,短則十天,我一定可以殺了他!”
說到最後,景逸辰的語氣森然而冷酷。
他一定不會讓唐書年活太久的!
十一年了,唐書年逍遙了十一年,他應該去死了。
他現在肯定躲藏了起來,想要在一兩天的時間裡找到他根本不現實,畢竟唐書年最擅長的事情就是躲藏。
但是給景逸辰五天的時間就足夠了,就算唐書年躲在一個地方不露面,他也可以挖地三尺把他給找出來!
景逸辰不知道上官凝已經知道了唐書年讓人偷拍她的事,上官凝雖然沒有景逸辰那麼瞭解唐書年,但是也早就對唐書年的神經質有了深刻的體會。
她對唐書年的恨意非常的重,但這不是因爲唐書年覬覦她,而是因爲唐書年曾經那麼傷害過她最心愛的男人。
上官凝經歷過今天的那種大陣仗,現在聽景逸辰說要殺唐書年,內心竟沒有半點兒波動,就好像他要殺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會咬人的瘋狗一樣。
她的內心,對生命的態度悄然發生了變化,對別人的死亡已經沒有從前的那種不安和愧疚了。
或許是因爲今天看到的死人太多,又或許是因爲她覺着唐書年這種人的罪行已經罄竹難書,反正,上官凝的性格中,漸漸有了跟景逸辰如出一轍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