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怎麼又來了?”
已經第三天,裴靜冉的母親連着來給秋棠送了三天的飯,搞的秋棠都不好意思了,今天見裴母又來了,連忙起身迎接,“阿姨您快坐下!今天冷不冷啊?我昨天都跟您說不用了,您又來了,讓我……如何是好。”
裴母笑眯眯的看着秋棠,將食盒放在牀頭小櫃上,慈愛的看着秋棠,又掃了眼她的肚子,“哪有什麼好不好的。你現在啊,是兩個人,營養一定要跟得上!我反正在家也沒事,要給小冉他們做飯,順便給你做了,也沒什麼的!總是吃外面做的飯也不是事兒。”
秋棠點點頭,扶着裴靜冉的母親坐到椅子上,“可是您天天往醫院跑,我於心不忍。”
“沒事兒!我高興就成!”裴母拍了拍秋棠的手,心中欣慰,她終於跟秋棠的關係進了一步,“秋棠啊,我做的飯,吃不吃得慣啊?吃不慣的話,我再給你改改口味。”
“不用不用!很好吃的!”秋棠連忙開口,“從小到大,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飯菜,真的!小時候從記事開始,我就會做飯了,自己做的飯,總感覺就那個樣,我還沒有吃過別人這麼用心做的飯。阿姨,謝謝你!”
裴母眼眶紅了紅,哽咽着開口,“那以後,我天天給你做飯好不好啊?”
“……好啊。”秋棠點點頭,以爲只是裴母的一句客氣話。
“那你快趁熱吃吧!”裴母推了推食盒,將食盒一個個打開,一邊問道:“司墨他去哪裡了?”
秋棠一邊道謝,一邊將飯菜接過來,回答裴母的話,“魏少唐那天把截了奶奶跟秋梨的人帶回來了,正好權司墨他今天有空,就跟魏少唐一起去問問那羣人,看看有沒有幕後主使什麼的。”
裴母點了點頭,“那羣人實在是可惡!”說完,又愛憐的看着秋棠,“你這幾天一直陪你妹妹住在醫院,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啊?司墨他一直陪着你的吧?”
秋棠吃着飯的手一頓,有些不自然的點了點頭,“挺好的,沒什麼不適,權司墨他也一直陪着我,小梨也要做手術了,還有Shirley他們,一有空就過來,我挺好的。”
這幾天,權司墨是一直待在醫院裡,只是,大部分時間卻是陪着秋梨的。小梨她依賴權司墨的程度,好像越來越甚,秋棠雖然心裡有根魚刺似的,可是也不好說什麼,好不容易今天秋梨要做手術,被醫生帶走,權司墨纔有機會可以離開醫院。
小梨,已經不需要她這個姐姐來陪了。
“那就好,快吃飯吧!”裴母笑着開口,“小冉跟遠風他們兩個太忙了,我總是讓他們過來看看你,也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沒關係的,阿姨能來我就很開心了!”秋棠有些受寵若驚,“而且,住院的也不是我,他們那麼忙,沒必要過來的。”
“棠棠一直是這麼挺好的好孩子。”
裴母忍不住開口,叫了聲‘棠棠’,卻讓秋棠一愣,秋棠訕訕的問道:“阿姨,您剛剛喊我什麼?”
“啊?我……我……”裴母一下子驚得臉紅起來,“我,我是想說,你……我可不可以叫你‘棠棠’呢?我女兒的乳名也叫‘糖糖’,我覺得很親切,所以忍不住叫了,你,不介意吧?”
秋棠搖搖頭,“阿姨喜歡叫,就這樣叫吧!也是一種緣分呢!”
“是是是,是一種緣分。”裴母動容的看着秋棠,擡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棠棠……”
秋棠眯着眼睛笑了笑,專心的吃起飯來。
同一時間,洪門獨立的審訊室內,魏少唐帶着權司墨下去。
魏少唐一邊走一邊開口,“那羣人的身份已經查清楚了,是一羣僞僱傭兵,收錢替人辦事的。”
“僞僱傭兵?”權司墨皺眉。
“嗯。”魏少唐點點頭,“他們說自己是僱傭兵,實際上是僱傭兵培訓過程中,被淘汰下來的那批人,他們要的價格相對要便宜一些,而且這次接的任務並不是殺人,只是綁架,所以,這可能是他們被選的原因。”
“只是綁架?”權司墨皺眉。
“再去問問看吧!他們的嘴巴也硬得很。”
魏少唐說完,推開了審訊室的堅固鐵門,一打開門,權司墨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忍不住擡手擋了下鼻子,自嘲的開口,“我已經多少年沒進過這裡了,果然人嬌氣了不少,連這點味道都聞不了了。”
“所以帶你過來鍛鍊鍛鍊。”魏少唐笑着往前走,陰沉潮溼的地方,彷彿是他的樂園,整個人都嗜血的興奮起來,“看,綁在十字架上的那些人都是,看吧,人還不少。”
那一排十字架上都綁着人,那羣人都已經皮開肉綻,身上全是血漬,腦袋垂着,偶爾發出哼唧的一聲,讓人知道他們還活着。
權司墨眼中劃過一絲狠絕,走到他們面前,話卻是問的魏少唐,“他們都招了嗎?”
魏少唐挑了挑眉,突然拔高聲音,衝那羣人道:“問你們話呢!都聾了是不是?招了沒有啊?嗯?!啞巴了?”
“你,你們到底想幹什麼?”爲首那人擡起頭來,眼中猩紅,“該說的我們都說了,爲什麼還不放了我們?”
“那就再說一遍,說得好了,再放你們離開。”權司墨緩緩開口,眼眸深沉。
“你們私下抓人審訊,是犯法的!”旁邊的一人忽然高喊了一聲。
權司墨聽到,忽然邪佞的哈哈笑了兩聲,異常突兀。他走到那人面前,猛然擡手,關節分明的手一下子掐住那人的脖子,眼神變得像一隻準備狩獵的獸,手慢慢縮緊用力,咬牙切齒,雙目裡含着寒潭般的冷芒,哼笑道:“犯法?你知道犯法兩個怎麼寫嗎?你害死我奶奶的時候,怎麼沒想到犯法兩個字?!嗯?”
“唔……咳咳!”那人突然用力咳了咳,臉被掐成青紫色,呼吸不暢,雙手雙腳卻都被綁着,只能艱難的求救,垂死掙扎,“救,咳咳……救命……”
權司墨沒有絲毫放鬆,連臉上的青筋都突突的跳了起來,手越來越收緊,恨不能直接掐死眼前這個人。
魏少唐根本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因爲他也早就想這麼幹了。
“咳咳……呼呼呼……”
一陣猛烈的咳嗽響起,魏少唐偏過頭去,纔看到權司墨忽然收了手,身子僵直着,眼神還沒有完全恢復。那人重獲新生,努力吸氣新鮮空氣來。
“怎麼放手了?”魏少唐問,“你果然變仁慈了嗎?”
“……非常時期。”權司墨厭惡的甩了甩手,接過下屬遞來的乾淨手帕擦了擦手,隨手丟掉,動作優雅的不行。秋棠現在懷了孩子,不宜殺生。
那爲首的人看到這樣子,連忙道:“那位老人家跟那個年輕女人不是我們害死的!是她們自己摔下盤山公路的,那是個意外!我們去的目的也不是要了她們的命!求你們放過我們行不行?我也只是拿錢辦事的人!”
“如果你們不去,會有意外嗎?”權司墨一腳踢翻板凳,火氣直線上升,怒吼,“說!誰派你們去的!別讓我再問第二遍!”
“我們不知道!”那頭目開口,“我們跟僱主都是用手機聯繫的,每次的電話號碼都不一樣。”
“你們的僱主說了什麼?給了多少錢?”魏少唐一腳踹在那人小腿骨上,“別TM再讓我一句一句問!再問一句答一句,先割了你的舌頭!”
那頭目痛得呲牙咧嘴,可依舊開口,“僱主說,讓我們23號那天下午去盤上公路上截人,將車上的老太太跟年輕女人綁架到一處廢棄的工廠,之後的事情就由他們自己來做。這是早就商量好的,一個男僱主說的。可是那天上午,突然一個女人給我打電話,說情況有變動,若是車裡有秋棠,讓我們直接殺掉秋棠滅口,還給我的手機傳來一張照片。”
竟然是爲了秋棠去的!
權司墨的心緊緊收起來,可同時,眼中劃過一絲疑惑,看了魏少唐一眼,魏少唐聳聳肩,“很顯然,他們的兩個僱主並沒有達成協議。或者,那個男僱主根本不知道還有一個女僱主的存在。只是不知道這幾位僱傭兵先生,爲什麼會輕信了呢?”
“除了僱主,不會有人知道我的電話,所以我們……”
“我信你的鬼話?”魏少唐飛起一腳,又踹了那頭目的另一條小腿骨一下,“實話!”
“噝……”那頭目痛得臉上流下汗珠,緩了好久才悶哼着開口,“因爲那女人給我們打過來一筆定金,說如果殺掉秋棠,會給我們比男僱主的多一倍的錢。”
從審訊室裡出來,權司墨整理了下衣服,“剩下的事情就拜託你調查了。”
“你什麼時候跟我這麼客氣了?”魏少唐擡手看了看時間,“你還洗個澡嗎?渾身血腥味,一會兒要去醫院的話,秋棠聞到,可能會起疑心。”
權司墨點點頭,“也好,洗完澡,還來得及趕去醫院,在秋梨手術之前到沒問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