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寒冬暖陽,喬雪莉的公寓裡一派安靜祥和,喬雪莉給於景雯端了杯咖啡,兩個人穿着睡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那輛顯眼車子,時不時交流兩句。
“Shirley姐,權司墨已經在樓下等了一個晚上了,真的不讓他上來嗎?”於景雯又瞄了一眼,正好看到權司墨從車子裡走出來。
“上來做什麼,白白害秋棠更加傷心。”喬雪莉不屑的哼了一句,抿了口咖啡,“他以爲他用個苦肉計,我就這麼輕易原諒他了?做夢!”
於景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不知道墨總什麼時候來的。”
“不知道。”喬雪莉見權司墨好像要往樓裡走,連忙轉身,將咖啡杯放下,說道:“今天早上蘇總有事先走了,打電話給我的時候,說在樓下已經見到權司墨了,估計昨晚就來了吧,誰知道呢!就算是昨晚來的,也晚了。”
“Shirley姐,你要幹嘛去啊!”於景雯轉過身去問。
“我去門口堵權司墨,剛剛看他好像要上來。”喬雪莉裹了裹衣服往門口那邊走,一邊衝於景雯道:“景雯啊,你去看看秋棠醒了沒有,這都快九點了,怎麼還沒醒。”
“好的!”於景雯點點頭,聽話的往臥室走去。
而喬雪莉打開門走了出去,環抱着手臂倚在門口,看着不斷上升的電梯,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好整以暇的等着。
叮……
電梯果然在這一層停下,電梯門緩緩打開,權司墨略微憔悴的身形出現在喬雪莉面前。
“墨總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喬雪莉哼着聲開口,上下打量着權司墨,“寒舍簡陋,恐怕不能招待墨總,墨總自便吧!”
“秋棠醒了沒?”權司墨直接開口問,語氣哀求又可憐,隔着厚厚的門板,即使什麼都看不到,還是渴望的朝裡看了一眼。
“沒醒,就算醒了也不會見你的。”喬雪莉伸手握住門把,擋在門前,忽然想起什麼來一樣,口蜜腹劍道:“哦,對了!忘了恭喜墨總求婚成功啊,什麼時候方便……把給我們秋棠的離婚協議書送過來呢?”
權司墨身子一震,喉結上下滾了滾,瞪着眼睛,卻沙啞着聲音,“是秋棠讓你這麼問的?”
“對。”喬雪莉脆生生的回答一句,看着權司墨一副絕望的樣子,覺得心裡暢快無比,“怎樣?大家就此別過、一刀兩斷吧,誰也不耽誤誰,還有肚子裡那個孩子,乾脆打掉一了百了,別成了拖油瓶,擋着我們秋棠再找個好人家。”
“我要見秋棠。”權司墨猛地上前一步,因爲喬雪莉的話,整個人都變得慌張起來,眼神卻依舊凌厲。
“怎麼,你要私闖民宅嗎?”喬雪莉一挺胸,大有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
權司墨一皺眉,不打算再跟喬雪莉費口舌,伸手,準備直接將喬雪莉揮開,誰知道,手剛舉起來,公寓的門卻被人從裡面一下子打開。
“Shirley姐!不好了,不好了!”於景雯尖叫着把門打開,神色慌張,“秋棠姐,秋棠姐她……”
“秋棠!”權司墨呼吸一滯,大吼一聲,推開喬雪莉,側身跑進公寓裡。
“哎喲喲……”喬雪莉一下子撞到牆上,痛得呲牙咧嘴,“權司墨這個混蛋,一點都不紳士!景雯啊,你剛剛說秋棠怎麼了?”
“秋棠姐,秋棠姐好像……瘋了。”
於景雯心驚膽戰的說完,讓喬雪莉一愣,再一下子反應過來,跌跌撞撞的往公寓裡跑,“秋棠!”
秋棠瘋了?瘋了是什麼意思?
那邊,權司墨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一邊喊着秋棠的名字,一邊滿客廳裡亂找。
喬雪莉直直的跑向臥室,權司墨隨後跟上,幾個人幾乎在同一時間跑到臥室門口,一下子愣在原地。
房間裡,秋棠坐在牀上,抱着雙腿,背對着門口,朝着窗戶的方向看着,安靜的沒有一絲生氣,就連三個人撞門而入的事情都沒有任何反應。
“秋棠,怎麼了?”喬雪莉唸了一句,剛要邁步,卻被權司墨搶了先。權司墨像是沙漠中走了三天的人終於遇見綠洲,急切的擠進房間,繞過牀,一下子在秋棠面前蹲下身,握住秋棠的手,垂着頭,忙不迭的開始解釋,“秋棠,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行不行?說出那樣的話,根本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緩兵之計而已,秋棠,你相信我好不好?我只喜歡你,我不會娶別人的!”
權司墨說着,喬雪莉卻意識到不對勁,也繞到秋棠面前,卻見秋棠眼神渙散,好像,當三個人都不存在一樣,任憑權司墨說再多的話,她也沒有迴應一句。
“權司墨你別說了!”喬雪莉猛地打斷權司墨,臉色已經慌張起來,“秋棠她,真的不對勁。”
權司墨一下子閉上嘴巴,連忙擡頭望向秋棠,而秋棠卻沒有絲毫與他對視的意思。
“我剛進來的時候,秋棠姐就是這樣了。”於景雯小聲的開口,聲音還發顫着,“我喊了秋棠姐幾次,秋棠姐都沒反應,我,我嚇壞了!”說着說着,聲音已然帶了哭腔,“Shirley姐,這是怎麼回事啊!秋棠姐昨天還好好地,怎麼突然之間就不說話了呢!”
喬雪莉身子顫了顫,擡起手在秋棠面前揮了揮,也快哭了,“秋棠,別鬧了!拜託你說句話行不行啊!你到底怎麼了啊!這是怎麼了啊!”
秋棠蹙了蹙眉,緩緩地偏了偏腦袋,眼神躲開喬雪莉的手,卻始終沒有說話。
“秋棠!”權司墨難以相信的擡手,心驚膽戰的抹摸上秋棠的臉,“你怎麼了?秋棠,你說句話啊!秋棠,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你,你看我一眼啊!”
秋棠似乎有些不願意受到觸碰,嘴巴一撅,腦袋往後撤了撤,躲開權司墨的手,小聲嘟囔一句,“別碰我。”
“秋棠,秋棠你在嚇我對不對?”權司墨一喜,喜的是秋棠終於說話了,他伸手又要去摸秋棠,“你在怪我對不對,我錯了,我錯了……可你不要這樣嚇我,你讓我做什麼都好,別這樣嚇我……我來就是爲了跟你道歉的,你聽我說好不好?”
秋棠又一下子躲開權司墨,瑟縮着身子,揪住被子一下子蓋在自己身上,縮在被窩裡,小小的一團,不停的發抖。
“秋棠……”
“你不要過來啊!”被子底下,秋棠突然驚懼的大吼一聲。
喬雪莉聽到,像只護着小雞的老母雞,飛快的擋在秋棠身前,猛地推了權司墨一把,對權司墨怒目而視,吼道:“你沒聽見嗎?讓你滾啊!權司墨,給我滾啊!”
“秋棠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權司墨踉蹌着退了兩步,手足無措看看喬雪莉,再看看於景雯,“秋棠她,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吧?爲什麼她不說話?嗯?爲什麼?”
喬雪莉心底已經慌了,可是表面上,她還是不露怯,使勁推着權司墨往外走,“你給我出去!不管秋棠變成什麼樣子,都是你造成的!你是罪魁禍首!但是,以後,秋棠怎麼樣跟你無關!”
權司墨被逼的一步步後退,眼神卻始終落在秋棠身上,喉結滾了滾,急道:“現在我先叫醫生來給秋棠看看行不行?我做錯的事先放一放行不行?”
“是啊!Shirley姐,先讓醫生來看看吧!”於景雯拉了拉喬雪莉的衣袖,抹了把眼淚,“先讓墨總叫醫生過來給秋棠姐看看吧!秋棠姐這是怎麼了啊!”
“Shirley!”權司墨也哀求的叫了一聲。
喬雪莉沉了沉心,看向秋棠,過了好久,才終於點了點頭。
醫生過了沒多久就來了,聽幾個人將秋棠的症狀描述了一下,心理已經大概有數,只是沒有挑明,帶着護士走進臥室,靜悄悄的沒了動靜。
喬雪莉跟於景雯趴在臥室的門上,聽到裡面傳來時不時的說話聲,卻聽不真切。權司墨急得來回打轉,卻無能無力,身上由內而外,一圈圈的發冷。
他寧願相信,剛剛是秋棠的惡作劇。他不敢相信那是真的,秋棠真的一言不發,連跟她的眼神交流都沒有了。
滴答滴答……
時間過了好久,權司墨等得都快破門而入的時候,醫生終於走出房間。
“怎麼樣?”
“我老婆怎麼樣啊?”
“秋棠姐還好嗎?”
三個人一起湊上去問東問西起來。
醫生看了三人一眼,“患者的情況,還需要進一步瞭解,不過,經過我的初步認定,患者是……患上了抑鬱症。”
“抑鬱症?!”權司墨一把扣住醫生的肩膀,“你再說一遍!我不信!”
“不可能……不可能!”喬雪莉也使勁搖着頭,“我們秋棠,秋棠她這麼活潑可愛,怎麼會得抑鬱症?太突然了!我也不信!”
“幾位都別激動。”醫生嘆了口氣,“剛剛我給患者做了套測試題,再加上我對患者的觀察,我感覺,情況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