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看着權司墨呆傻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可臉上淚痕也還掛着,扁着嘴不說話。
“嗯?怎麼樣?”權司墨喉結滾了滾,又問了一遍,手中握着裝戒指的小盒子,汗水和雨水交織,心裡緊張的不行,“秋棠?答應還是不答應?”
“那我要是不答應呢?”秋棠心裡忽然就想要逗逗權司墨,故意哼了一聲。
“不答應不行!”權司墨急了,明知道秋棠的話裡帶着些許揶揄,可還是忍不住緊張不安,慌亂的從盒子裡取出戒指,不由分說的拿過秋棠的手來,往她無名指上套着戒指,嘟嘟囔囔道:“不答應怎麼行呢,你必須答應啊!我們都說好的。”
戒指套在手上的那一刻,秋棠心裡閃過一絲悸動,看了權司墨一眼,往前一湊,側着腦袋吻了權司墨的脣畔一下,聲音很甜,道:“答應,我怎麼會不答應。”
權司墨一愣,隨即激動的握住秋棠的手,心裡好像溢出來滿滿的不知所措,他攬過秋棠的腰,在秋棠臉上吧唧吧唧親了好幾口。又起身,將秋棠整個抱了起來,拉着她來到空曠的街道上,喊道:“她答應了!秋棠答應我的求婚了!”
秋棠臉紅紅的,被權司墨摟在懷裡,同樣扯着嗓子,沖天空喊道:“是的!我答應了!我答應權司墨的求婚啦!”
權司墨和秋棠的笑聲傳了很遠,笑完之後,又是深情的對望,對望之後,便是纏綿的擁吻在一起。
“嘖……”
遠處的圍觀羣衆們看得津津有味。
“肖靖啊,讓消防車都停下吧,這雨也下夠了。”沈曼生吩咐道,“兩個人都淋得差不多了,再淋就真感冒了。”
“這叫浪漫!”喬雪莉壞壞的笑着。
“幸好書昊跟耀辰沒有來。”於景雯有些害羞的別過臉去,這吻得也太激烈了。
肖靖話不多,點頭應下,拿着對講機吩咐消防停了人工降雨。
砰!砰!砰!
雨一停,天空中就響起來煙花爆裂的聲音。
秋棠一愣,連忙從權司墨懷中退出來,正好看到滿天的煙花,將整個天空都照亮。
“哇,是煙花,你準備的?”秋棠問。
“嗯,是啊。”權司墨點點頭,趁秋棠沒注意,朝旁邊招了下手。
旁邊一直準備着毛巾的人得到訊息,連忙過來,默不作聲的遞給權司墨毛巾,又很快離開。
權司墨又把毛巾拿過來圍在秋棠身上,“煙花很短,我們看完了就回去。”
“哪來的毛巾?”秋棠一怔。
“變出來的。”權司墨笑着,拿着給自己準備的毛巾給秋棠擦起頭髮。
秋棠皺了皺眉,靈光一閃,從毛巾底下露出腦袋來,仔細盯着權司墨,“不對!下雨是你準備的?人工降雨?”
“嗯,還沒淋傻了。”權司墨也不兜圈子,問,“你胸口的傷疼不疼?”
“不疼。”秋棠失笑,重新擡頭望向天空,竟然看到一輪圓月高懸。而圓月前,各式各樣的煙花將天空點綴的異常唯美。
權司墨從背後擁住秋棠,問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的另一個約定。”
“什麼約定?”秋棠笑着,“原來我跟墨總有過很多約定嗎?”
“有,當然有。”權司墨輕輕吻了秋棠的臉頰一下,“我曾說過,如果我三十三歲的時候,你未嫁我未娶,我們就在一起。”
秋棠一怔,隱隱約約記得有那麼件事情。
“還有幾個月,我就三十三歲了。”權司墨的聲音裡帶了笑意,“這個約定也算達成了。”
“我當時說的,好像是五十歲。”秋棠終於想起來,轉頭,對權司墨‘質問’道:“被你強行改了。”
“強行?”權司墨反問,“沒有吧?好像這是個不錯的建議,我一提,你就答應了。”
秋棠轉了轉眼珠,“是這樣嗎?不管怎麼說,看來你早就準備對我這朵純情的小花下手了?”
權司墨忍不住笑了起來,露着潔白的牙齒,轉過秋棠的身子來,“是啊。”眼神突然變的認真,權司墨嘆息着開口,“原來我喜歡上你了兩次,早知道的話,我會在一開始就對你下手,也不會害我到現在才知道那是你。”
“好在,終於知道是你。”說完,秋棠忽然想起什麼,道:“對了,你怎麼知道是我?你怎麼找我的?是……小梨告訴你的嗎?”
大概的事情她已經想到了,權司墨曾經提過秋梨救過他,所以他才喜歡上秋梨的。而她卻不知道,原來救權司墨的就是自己而已。
難道是秋梨臨終之時,其言也善?
權司墨的眼神深諳了一下子,“是KIKI。喬雪莉說秋梨對動物毛過敏,我才知道,那晚的人是你。除了你,不可能還有人代替秋梨去上課,不可能還有這麼一雙相似的眼睛。”
“原來,是這樣……”
秋棠心裡還是覺得悲哀,原來到最後,秋梨都沒有把話說出來。
權司墨問了秋棠的額頭一下,“過去的事就不要想了。”
不論是好的還是壞的。
站在這個街頭,命運好像轉了個圈,回到最初的起點,而這裡,也是幸福的終點。
“阿嚏!”
伴隨着最後一束巨大的煙花盛開,秋棠卻‘掃興’的打了個大噴嚏,差點連鼻涕也噴了出來。
“冷了?”權司墨一着急,拉着秋棠就要走,“大病初癒,又淋了雨,我帶你回家。”
“……好。”秋棠一笑,被權司墨牽着往前走。
手掌埋在權司墨手中,秋棠盯着權司墨的背陰,笑靨如花。
“哦哦哦!對了對了!Shirley呢!”快走到停着的車子前時,秋棠才猛然想起被自己忘掉的喬雪莉,連忙掙扎喊着。
“現在纔想起我來,是不是有點兒太晚了?”
身後響起腳步聲和喬雪莉調侃的聲音。秋棠跟權司墨齊齊的轉過頭去,秋棠這纔看到好多人在。
“你們還沒走啊!”權司墨聳聳肩,短髮上掛着的一絲水珠順着臉頰落下來,一直滑到脖子上,流到鎖骨上消失不見,簡直引人遐想。
“這就叫什麼,過河拆橋!”蘇澤玩世不恭的開口,搭上肖靖的肩,“剛剛指揮着將整條街佈置成下雨的樣子,累死累活的,你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還一臉嫌我們電燈泡的模樣,不地道啊!是不是,肖靖?”
肖靖咳了咳,沒有說話。
“就是就是!我多不容易啊!”喬雪莉也搭了話,“我看這樣吧,你們結婚的時候,我就不出份子錢了。”
“那我也不出了。”魏少唐笑着開口,“那輛濺了秋棠一身水的車就是我安排的。”
秋棠嘴角一抽,怎麼覺得魏少唐這話有點讓她想揍人?
“阿嚏!”秋棠又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權司墨那叫一個心疼,都差點把‘心疼’兩個字掛在臉上了,摟緊了秋棠,衝一干‘閒雜人等’說道:“你們要是喜歡這裡,就繼續留着吧,我們先走了。”說完,擁着秋棠就上了車,留下一羣看熱鬧的人面面相覷。
等權司墨跟秋棠坐的車拐了個彎,連車尾燈都消失不見的時候。喬雪莉忽然來了主意似的,衝身邊幾個人說道:“怎麼樣?你們幾個有沒有興趣跟我賭一把?”
“Shirley姐,賭什麼呀?”於景雯眨眨眼問道。
“賭……”喬雪莉得意的一仰頭,壞壞一笑,“賭今天晚上秋棠會不會被權司墨,吃幹抹淨。”
“咳咳!”肖靖嚇的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連忙擺着手,“墨總的私事,我不摻和。”
“我也不摻和。”沈曼生冷着臉說了一句。
喬雪莉朝沈曼生翻了個白眼,“你這麼無趣,就算你要參加我也不帶你。”
“不不不!”蘇澤笑着搖搖手,“沈曼生不是這個意思,他是說,你下的這個賭,根本就是不成立的。”
“爲什麼?”喬雪莉眨眨眼問道。
“因爲啊,大家都知道,答案是一定。”魏少唐接了話,笑得更加別有深意,“要我說啊,我們應該賭,秋棠是在路上被吃掉,還是回家之後被吃掉。”
於景雯皺了眉,臉色卻是紅的,連忙道:“我,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我要走了!”
“喂!等等我啊!”魏少唐連忙跟上。
“我也走了。”
“還有我,還有我……”
幾個人陸續離開,只剩喬雪莉嘆息搖頭,暗自琢磨,嘟囔道:“好像是這樣的。”
剛要提步要走,卻見沈曼生審視的盯着自己。喬雪莉連忙朝自己身上看了看,又疑惑的問沈曼生,“沈大律師,你看我做什麼?”
“沒什麼。”沈曼生收回目光,一邊往前走,一邊諄諄教導:“你以後,還是不要穿這樣……傷風敗俗的衣服。”
“你,你說什麼?”喬雪莉眼睛一瞪,衝着那個有些嚴肅的背影說道:“傷風敗俗?沈大律師,我看你天天戴眼鏡,眼睛果然出現問題了吧?這叫傷風敗俗嗎?這叫懷舊青春!喂,你怎麼不回答?”喬雪莉一邊喊着,一邊去追人了。
沈曼生腳步沒停,背對着喬雪莉,卻挑起半邊脣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