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雪晴如今處於瘋癲狀態,她的話是不能相信的。但是,在喬貝希聽來,這卻是非常有價值的消息。
喬雪晴口中的王媽,所指應該是王月娟。
糖,怎能埋在大樹底下?
而埋糖的人,還是王月娟,這說不通的。
喬貝希安撫了喬雪晴後,出了病房門口,便掏出手機,給凌逸辰撥了電話過去。
家門口的大樹,說的應該是當年喬家老宅,被大火燒燬的那一套別墅門前的大樹。
喬雪晴如今雖然是瘋瘋癲癲的,但是說出來的話,還是有一定的參考價值的。
電話響了半天,沒有人接聽。
喬貝希的眉頭一蹙,心想,小叔叔估計在忙着吧,她就掛了電話,收起手機,在門口,透過玻璃窗看着喬雪晴一個人蹲坐在牀上,自個兒不知道在玩什麼,心裡悶得厲害。
年中一直跟隨着喬貝希,見她這模樣,明白她的心事,便安慰道:“少奶奶,您不用擔心,這是她罪有應得。”
一切都是因果循環,如果喬雪晴沈邈的女兒,就不會因爲上樑不正下樑歪而走上錯路;如果喬雪晴不是樑華標的女兒,就不會因爲凌景炎是自己的哥哥而導致這一段戀情無疾而終;如果喬雪晴先前沒有做這麼多的錯事,又怎麼會被樑華標利用,被沈邈利用,最後只能被逼發瘋?
喬貝希沒有說話,只是看着裡面的人,久久,深呼吸一口氣,嘆息一聲,吩咐年中找人好好照顧喬雪晴,自己便轉身離開。
喬家老宅被燒燬的那一片土地,她已經多年沒有涉足。
這麼多年來,每每在午夜夢迴的時候,那一場大火彷彿就在眼前,燒得她撕心裂肺的疼痛。
現在,她卻要親臨那一片給她帶來噩夢的土地。
車上,喬貝希看着車窗外一閃而過的景物,心,有些抽着疼着,眉頭緊緊皺着。
年中坐在副駕駛座上,從後視鏡裡看到後座上的人似乎有些痛苦,眉頭緊鎖着,他擔心地掏出手機,給帝少去了電話。誰料,對方並未接聽,他只有給唐兵發了一條信息,告知對方,此刻他們要前往的目的地。
到達老宅舊址,看着滿目蒼夷的舊址,喬貝希的心,抽痛得厲害。
看着看着,她忍不住淚流滿面。
如果母親還活着,該多好?她就是一個有母親疼,有母親愛的孩子了,她就可以窩在母親的懷裡撒嬌,還可以讓母親陪着上街買衣服,母親會將她打扮成漂亮的小公主。
濃郁的思念襲擊而來,喬貝希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
淚水,涓涓而下。
靜謐而憂傷的神色,見者心疼。
閉上眼睛,將眼底的哀傷抹去,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的眼底便多了一份堅定。
“阿彪,年中,就這一棵大樹。”喬貝希領着兩人走到大樹前,指着它說道,“就圍繞周邊挖。”
“是,少奶奶。”年中和阿彪同時點點頭,便開工了。
寒風中,喬貝希直立看着兩人揮汗如雨地挖着,心裡緊張到不行,不知道能不能挖到什麼。
半個小時後,大樹的根幾乎要被刨出來,終於找到一個木箱子。
“少奶奶。”阿彪將木箱子抱出來,擦乾淨之後,雙手遞上。
喬貝希雙手顫顫巍巍地結果木箱子,卻沒敢打開。
她緊張,害怕,不知道木箱子裡藏着的是什麼,不知道里面藏着的東西,會不會和當年的真相有關係。
“少奶奶。”看着喬貝希捧着木箱子發呆,年中有些擔心地喊了一聲。寒風如此凌冽,少奶奶的身子不好,不能長時間吹冷風。
喬貝希回過神,看了兩人一眼,沒說話,抱着箱子往車子走去。
回去的路上,她依舊是一言不發,只是盯着箱子,卻始終沒有打開。
回到家的時候,看到在家裡的男人,她微微一愣,有些呆呆地看着他,想不明白他怎麼會在家裡。
看着她手上捧着的木箱子,凌逸辰沒有絲毫詫異,只是一手接過箱子,一手牽着她的手,往沙發走去。
喬貝希無比聽話,任由他安排。
下午,凌逸辰一直在開會,會議中途休息的時候,唐兵忽然告知他,她帶着年中和阿彪前往喬家老宅舊址,他有些擔心她會想不開,會傷心難過。給她回了電話,她卻沒有接。他也就只有讓唐兵詢問一下年中到底怎麼回事。
於是乎,事情的始末他就瞭解了。
“喬雪晴告訴你這個消息的?”凌逸辰看着她被擔心籠罩着的小臉蛋,輕聲問道。
喬貝希點點頭,心裡無比複雜,想要解釋一下,可張張嘴,最後什麼都沒說出來。
凌逸辰也不去逼迫她,而是看着她。
許久,喬貝希終於平靜下來,終於緩緩開了口,說:“這個箱子應該是王月娟留下來的……小叔叔,你說會不會和那一場火宅有關係?”
凌逸辰嘴角微微勾起,將木箱放在一旁,一把將她抱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懷裡,長臂環住她纖細的腰肢,聲音低沉有力:“可能性很大。”
喬貝希漂亮的眉宇間,擔心越發濃郁了。
“這是一個好消息,你在擔心什麼?”凌逸辰失笑問道。
喬貝希立即撇撇嘴,對他的態度十分不滿意。她還在難過,還在爲這件事情擔心呢,小叔叔卻這麼開心……
“既然是王月娟留下來的東西,必定和當年那件事情有關係,這對我們來說,的確是一個好消息。”看着她眉宇間那散不去的憂愁,凌逸辰心中一陣陣的無奈,小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
“王月娟不是愚蠢之人,行事過程中知道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先前在她老家發現的那一封信就是她爲自己,爲自己的孩子留了後路。而在喬家老宅舊址留下來的線索,必定是有別的用處。”凌逸辰是不願意看着她愁眉苦臉地,便解釋道。
喬貝希的雙眼,刷一聲亮了起來,眉頭也就挑起來,有些不滿,聲音軟糯糯地:“我當然知道,人家只是有些傷心難過而已。”
瞧着她這傲嬌又乖巧的小模樣,凌逸辰的心底癢癢的,恨不得馬上將她撲倒。
可,小丫頭心裡的疑惑還沒解開,他還不能有別的舉動,否則會憋壞他的小丫頭的。
“喬雪晴知道這個箱子的存在,難道沈邈不知道嗎?當初王月娟可是沈邈帶到喬家的,她的一言一行自然逃不過沈邈的監控。再說了,喬雪晴那個時候也就四歲,怎麼可能知道這件事情?”喬貝希有些疑惑地問道。
聽着她的分析,凌逸辰就笑了,他就知道,小丫頭是個聰慧的。
她分析得不錯,這是一個非常大的疑點。
沈邈不可能不知道這個箱子的存在,換句話來說,沈邈應該是知道這個箱子的存在的,只是,還沒到時候,所以她沒動這個箱子。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沈邈的背後還有人,不讓她現在去打開這個箱子。
凌逸辰做了一番分析之後,喬貝希的心,算是放鬆了一些。
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木箱上,良久,她軟軟地開口:“小叔叔,打開箱子,看看裡面是什麼。”
凌逸辰點點頭,大手捏着箱子上的鎖,一擰,鎖直接脫落。
喬貝希看的目瞪口呆,雖然箱子上的鎖已經生鏽,看起來不堪一擊,可是到底是鐵質的東西,想要打開,總是要一點點力氣的吧?小叔叔剛纔就那麼輕輕一捏,毫不費力地,鎖就被擰斷了,這樣的破壞力也太強了吧?
她雙目亮晶晶地看着男人,眼底盡是崇拜。
凌逸辰失笑,小丫頭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很誘人嗎?
壓住心底的悸動,凌逸辰聲音有些沙啞地說:“先看看箱子的內容。”
喬貝希這才傻乎乎一笑,低下頭,打開箱子。
箱子裡,一個玉鐲子。
喬貝希傻眼了,玉鐲子?
凌逸辰的眉頭也是一皺,還以爲王月娟會留下書信什麼的,爲什麼會是玉鐲子呢?這個玉鐲子有什麼用處?
“小叔叔……”喬貝希眉頭緊皺,回過頭,看着他,喊了一聲。
凌逸辰眉頭舒展,淡淡道:“不用着急,估計這幾天沈邈會有所行動的。”
美國那邊的事情已經有進展了,那邊的一切進展,都和十八年前的事情脫不了關係。如果沈邈並不是十八年前那件事情的主謀,那麼,最近那個主謀一定會有所行動。
凌逸辰的猜測沒錯,沈邈還真的是去了凌家老宅的舊址。幾乎將大樹根翻了個底朝天,卻依舊沒有找到絲毫痕跡,不由慌了。
而她的慌張,落在了唐兵的眼裡。
唐兵將此事如實告知凌逸辰。
緊接着,美國那邊傳來消息說,有王月娟的下落。
於是,凌逸辰便聯繫了林皓燁,讓他到美國處理一下這件事情。
在出國前,林皓燁去見了喬貝希一面。看到她已經恢復了原先的紅潤,他也就放心了。
“哥哥,你要出差多久?”喬貝希戀戀不捨地問道。
“時間未定,怎麼?捨不得我啊?”林皓燁打趣地問道。
喬貝希想都不想就點點頭:“哥哥能夠一直留在國內就好了,別三天兩頭地往外跑,不用那麼辛苦。”
聞言,林皓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話若是讓帝少聽到,只怕會不高興了。”
喬貝希羞怒地瞪眼,哥哥太壞了,竟然打趣她。
“哥哥。”喬貝希不依地喊了一聲。
林皓燁只好投降:“好好好,我錯了,行吧?”
“給我帶禮物。”喬貝希趁機敲詐。
“好。”
林皓燁走後,喬貝希約了樑思韻見面。
從小叔叔那裡得知那些真相,讓她無法釋懷。
樑老太爺如果真是一隻護着樑華標的話,思韻的日子是非常不好過的。畢竟勢單力薄。
樑思韻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倦,她本來是不想出來的,但是熬不過喬貝希的軟磨硬泡,最後還是出來見面了。
樑思韻比先前要憔悴了許多,可見肩上扛着擔子有多重。
“思韻,最近過得是不是很辛苦?”喬貝希忍不住開口問道。
其實,她原本不打算問得這麼直接的,但是話到了嘴邊,就收不回來了。
樑思韻愣了愣,旋即笑了,眉頭一挑,說:“沒什麼事情可以難得到姑奶奶的,放心吧。”
喬貝希翻了個白眼,這丫頭就知道逞強,現在都被逼到什麼程度了?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直接和我說,我幫不上你的忙,還有我家男人。”喬貝希牛氣哄哄地說道。
樑思韻撲哧一聲笑了:“行啊,你丫的終於知道要用自己的男人了?”
想了想,好像這句話不大對勁,嗯,對,有點污……
像她這麼純潔的小白花,怎能說出這麼污的話呢?
於是,她改了方式,誇獎道:“終於知道要推出你家男人了?”
喬貝希翻了個白眼,說:“我這是爲了你犧牲我家男人,反正就沒什麼事情是我家男人搞不定的,說吧。”
樑思韻直接噴了,這丫頭還真是臭屁。
不過,想想還真是這樣。似乎還真沒什麼事情可以難得到帝少,只是……
“丫頭,放心吧,我這邊的事情問題不嚴重,我可以處理好的。就是樑華標這個人太狡猾了,每次我幾乎要抓住他痛腳的時候,都會被他巧妙躲開了。這一次,聽說他要約見美國回來的什麼友人,我肯定要好好把握機會。和他見面的人,大多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樑思韻琢磨了一下,開口道。
喬貝希有些擔心,雖然不知道樑思韻口中的樑華標的友人是什麼人,但是她只要想到樑思韻接下來的日子會越發困難,她心裡就不好受。
“對了,小喬,我聽說那個人和你是校友來的,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他。”提到樑華標的美國朋友,樑思韻眉頭一皺。
喬貝希的雙眼一亮:“說說名字。”
當年,他們在美國舉行了一次華人校友見面會,倒是認識了不少人,說不定還真的認識樑思韻所說的那個人。
“莫非凡。”
喬貝希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樑思韻,問道:“莫非凡?”
樑思韻點點頭,“就是他,你認識他?”
喬貝希點點頭:“當初我遇到困難的時候,就是非凡哥幫我的。非凡哥人挺好的,怎麼會是樑華標的朋友?”
對於喬貝希的性格,樑思韻倒是瞭解,如果是心術不正之人,她絕對不會與之爲伍。
那麼,這個莫非凡到底是什麼來路?爲什麼會認識樑華標呢?而且,看樑華標的樣子,對莫非凡還是非常重視的。
“思韻,你會不會搞錯了?”喬貝希有些擔心地問道。
樑思韻點點頭,心想,也許還真是自己搞錯了吧。
這個話題到此爲止,暫時擱下。
喬貝希再三叮囑,讓樑思韻一旦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一定要說,她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忙。
樑思韻就笑着說:“從小到大,我都認爲沒什麼事情是我解決不了的,現在看來,我還真是高估了自己啊。”
喬貝希也笑了。
“其實,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樑思韻又說道。
樑思韻的性格並不孤傲,但是能夠入得了她的眼的人沒幾個。如今,真正相處下來的人,也就只有喬貝希一人。
喬貝希有些詫異,不過想想樑思韻的處境,倒是瞭解。
她微微一笑,說:“我有個朋友目前還在美國,她下個月回國了,我覺得我們可以約在一起吃個飯。”
這是變相地給她介紹朋友?
樑思韻笑了,應了下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樑思韻接到電話,說是公司有事情繼續處理,便急匆匆地趕了回去。
喬貝希就直接去了帝豪集團接凌逸辰下班。
自從年初她落水生病之後,凌逸辰就不讓她上班,說是太辛苦,喬氏集團的一切事務,暫時交給他處理。所以,原本已經夠忙碌的他,就變得更加忙碌起來。
喬貝希不是沒有反抗過,只是反抗無效,加上她明白這是男人對她的心疼,她也不想讓小叔叔擔心,只好答應下來。
其實,真正讓她屈服的是,小叔叔說十八年前那件事情有了最新的進展,讓她跟進這件事情。所以,她才徹底放手喬氏集團。
剛剛到帝豪集團,喬貝希就看到沈邈和一女人從咖啡廳裡走出來,兩人倒是挺親密的。
她的眉頭一皺,覺得女人有點面善,但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多看了她們幾眼,喬貝希還是沒理出頭緒來,也就只有作罷,轉身進了帝豪大門。
取了資料正要回會議室的唐兵看到她進來,臉上堆滿笑容,打着招呼說:“少奶奶,少爺正在開會,您先到辦公室休息一下,我馬上去稟報少爺。”
喬貝希擺擺手:“不用了,我來等小叔叔下班的,你先去忙吧。”
唐兵就拿着資料進了會議室,雖然少奶奶囑咐不用打擾少爺開會,但依照少爺對少奶奶的在意程度,他還是不敢有絲毫隱瞞。
原本還在聽報告的凌逸辰忽然站起身,推開椅子,往會議室門口走去。
頓時,會議室內變得鴉雀無聲,正在作報告的人更是滿頭大汗,不知道自己的報告哪裡不對勁,讓帝少甩手離開了。
一衆人等緊張兮兮地看着唐兵。
唐兵達哈哈一笑,說:“帝少有急事要處理,各位,今天會議暫時到這裡吧。”
衆人這才送了一口氣,只要不是自己惹得帝少生氣就好。
凌逸辰回到辦公室,便看到小女人正坐在辦公桌前,低着頭,不知道在看什麼,連他進來都沒有發現。
“在看什麼呢?”凌逸辰走到她的身邊,湊到她的耳邊問道。
喬貝希被嚇了一大跳,驚呼一聲,回過頭髮現是他,嬌叱一聲:“小叔叔,你嚇到人家了!”
凌逸辰笑了,目光掃過電腦,發現她正在看郵件,也不在意,而是一把將她抱起來,往休息室走去。到沙發上坐下之後,才問:“今天怎麼過來了?”
靠坐在他的懷裡,感受着他的陽剛之氣,喬貝希的心,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寧,軟糯糯地說:“我想你了。”
這話,太中聽了。
凌逸辰聽得渾身舒爽,笑容佈滿俊臉,嗯了一聲,表示知道。
喬貝希卻不滿意了,瞪他一眼,抗議道:“就這樣嗎?”
凌逸辰失笑,問:“不然呢?”
喬貝希就更加鬱悶了,好歹也要表示一下高興啊。
瞧着她鬱悶的小模樣,凌逸辰不由失笑,說:“貝貝,我很開心。”
好吧,這句話還是中聽的,聽得她心裡甜滋滋的。
驀地,她想起了剛纔查看的郵件,她就推開男人埋在她肩膀上的腦袋,看着他的俊臉,說:“小叔叔,和你說個事兒。”
男人嗯了一聲,腦袋再度埋在那個讓他覺得舒服的地方。
“我今天去見了思韻,和思韻聊了一下天,她說樑華標最近在準備接見莫非凡。”喬貝希擔心凌逸辰不知道莫非凡是誰,就解釋了一下,“莫非凡是我在美國的校友,當初在美國的時候,他對我的幫助還是蠻大的。剛纔上了一下郵箱,才發現他給我發了一封郵件,說是下手而回國,約我見個面。”
話至此處,喬貝希的小眉頭就微微皺了一下,問:“他在美國有個公司,現在經營的挺好的,可是,樑華標是怎麼認識他的?難道他們在生意上有什麼合作嗎?”
莫非凡是誰,凌逸辰是知道的。對於她在美國那三年內發生的所有事情,他都做了一個調查,自然也掌控了莫非凡的資料。
莫非凡,美籍華僑,年28,掌控莫氏集團,將莫氏集團發展爲國際大企業,雖然比不上帝豪,但是也算是有名的大企業。
這些消息都是沒用的,對凌逸辰來說,唯一有用的消息是,莫非凡喜歡喬貝希。
要說小丫頭精明呢,她的確是精明的,在很多事情上,她表現出來的聰慧讓人吃驚。但是,要說小丫頭糊塗呢,她也的確是個糊塗的,在感情上,她的表現有些遲鈍。
她在美國這三年,莫非凡對她的照顧很到位,但是她卻始終將莫非凡當做兄長去對待,這讓他鬆了一口氣,可同時也覺得鬱悶。她在美國受苦的時候,在她身邊的人是別人,而不是他!
“他們在生意上有合作。”這個時候,即便心裡再鬱悶,凌逸辰也只有暫時將其壓下,認真回答道,“樑華標自己經營的公司目前遇到問題,需要有人拉他一把,才能重新立足,這個莫非凡就是樑華標最後的救命稻草。”
聞言,喬貝希瞭然地點點頭,若真是這樣的話,待莫非凡回國之後,她得先去見他一面,和他說清楚事實才好。
“你暫時不用去見莫非凡。”凌逸辰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便開口阻攔道。
喬貝希有些詫異,既然莫非凡是樑華標最後的救命稻草,只要毀掉兩人之間的合作,樑華標必定熬不下去,小叔叔爲什麼會阻攔呢?
“他們之間的合作不會成功的。”凌逸辰挑着眉頭說道。
喬貝希不解地眨眨眼,表示疑惑。
但,凌逸辰卻沒有做出解釋,只是淡淡道:“相信我。”
喬貝希撇撇嘴,對凌逸辰這句話表示不滿。每次都讓她相信他,她想知道的實情,他都沒有解釋,她很想知道的好不好?
知道她心有不滿,凌逸辰失笑,不過還是沒做解釋,聲音淡然:“下週你就知道了。”
好吧,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
“走吧,爺爺打電話來,讓我們晚上回家吃飯。”凌逸辰拍拍她肉肉的小屁屁,說道。
喬貝希就像是屁股着了火一般,跳了起來,小臉漲紅了,瞪着他說:“你……”
你了半天,卻沒了下文。
凌逸辰挑眉,眼底盡是促狹之意,看着她,不說話。
喬貝希語塞,最後只有狠狠地瞪他一眼,眸子一轉,踩了他一腳,囂張地揚長而去。
凌逸辰低頭,看了看自己黑亮的皮鞋上那個灰溜溜的印子,嘴角狠狠抽了抽,真是個俏皮的小丫頭。
喬貝希出門等了半天,沒看到男人出來,還以爲他在裡面忙什麼,折身回去,卻看到男人正在低頭擦皮鞋。
忍不住,她就撲哧一聲笑了。
高高在上的帝少竟然親自擦皮鞋,若是讓他人知道,不知道要多少人驚掉了下巴。
弄完之後,凌逸辰擡頭,便看到了小丫頭一臉俏皮的笑意,正站在門口。
無奈地搖搖頭,朝着她走去。
喬貝希似乎擔心男人會懲罰她一般,迅速閃了出去。
凌逸辰眉頭一挑,默默地在心裡記了她一筆。
晚上,陪老太太老太爺吃了晚飯之後,凌逸辰藉口明天還有事情處理,就帶着喬貝希回了自己的別墅。
凌逸辰說話的時候,神色太過於認真,喬貝希以爲明兒個還真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於是乎,回到家的時候,她就說:“小叔叔,我先去放洗澡水,一會兒你先洗澡休息,不然明兒個沒精神。”
男人也沒說話,她以爲男人同意了,就歡快地換了鞋子,上樓去,進了浴室給男人放洗澡水。
洗澡水還沒放好,男人進來了。
接下來的行動,讓她明白了,原來明天大清早還有事情要處理只不過是託詞,他就是想要回來好好折騰她。
被折騰一通之後,她渾身精疲力盡,連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了。
迷迷糊糊中,她知道男人給她清理了身體,然後將她抱回牀上,給她蓋好了被子,似乎他就離開了。
等她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男人已經離開。
喬貝希只覺得自己渾身都像被車子碾壓過一般,痠痛到不行,心裡暗暗罵了男人一句,無比哀怨地進了浴室。待看到放好了的洗澡水,她就沒義氣地歇菜了。
好吧,她又原諒了他。
不過,想了想,爲什麼小叔叔這麼勤奮耕耘,她這片土地還沒開花結果呢?
想想自己這個比喻,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太生動了!
泡了個澡,吃了早餐後,喬貝希直接往醫院去。
一來,是看看喬雪晴。
二來,還是找醫生把把脈,看看情況吧。
她剛剛到了醫院,就看到病房門口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沈邈!
自從喬雪晴精神不正常之後,沈邈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似乎已經忘記了這個女兒一般。
今天,她到醫院來,是爲什麼?
喬貝希讓保鏢把守着病房,沈邈自然是進不去的。此刻,她正在撒潑,說自己的女兒被綁架了,自己身爲母親的,竟然不能去探望女兒。
對沈邈這些招式,喬貝希非常熟悉。
擡腳,信步走過去。
門口的保鏢一看喬貝希過來,立即恭敬地打招呼:“少奶奶。”
沈邈渾身一震僵硬,擡頭看到喬貝希就站在眼前,一派優雅,一派高貴。
再想想自己如今的處境,恨意,從心頭冒起來。
這一切,都是因爲喬貝希!
“喬貝希,你這個賤人,你憑什麼攔着我,不讓我見小雪?”沈邈地吼道。
喬貝希掃了一眼,發現圍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心裡清楚,沈邈是想要藉着留言的力量逼迫她退縮,將喬雪晴歸還。
既然如此,那麼,她就順水推舟,讓沈邈好好體會一下什麼叫做自作孽。
“沈女士……哦,不對,樑夫人說笑了,我怎麼可能攔着你,不讓你見小雪呢?”喬貝希倩笑道。
看到她臉上的笑容,沈邈的心頭一陣咯噔,不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立即變得警惕起來,盯着她,問:“你想做什麼?”
喬貝希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郁了,“你不是來看小雪的嗎?那就進去啊。”
喬貝希衝着保鏢點點頭,那保鏢立即打開病房大門。
大門敞開,大家便看到裡面的喬雪晴正抱腿坐着,頭髮凌亂,喃喃細語,雙目無神。
顯然,這是一個瘋子。
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接下來可以看到什麼樣的好戲。
“樑夫人不是要進去嗎?”喬貝希淡淡道。
看到喬雪晴這樣,沈邈的心裡也是不好受的,小雪這模樣,都是樑華標逼迫的。可是,那時她的男人,她能說什麼呢?
不過,小雪的情況似乎變得嚴重了,應該是因爲喬貝希這個賤人,害的小雪的情況變得嚴重了。
想到這裡,她沒有進去,反倒是轉頭,凶神惡煞地瞪着喬貝希:“一定是你這個賤人,見不得小雪好,硬生生將人逼瘋了。”
聽了沈邈的怒吼聲,圍觀的衆人譁然,立即向喬貝希投去鄙夷的目光,甚至,有了指責。
一直跟隨着喬貝希的年中見狀,正想要開口,就接收到少奶奶警告的眼神,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他也只有暫時作罷。
“我可憐的女兒,就這樣被逼瘋了,大家給我做主,大家給我主持公道啊。”見狀,沈邈就順勢哭了起來。
指責聲,聲聲入耳,喬貝希的嘴角微微勾了起來。
若是換做從前,興許她還會有所在乎,可如今,她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小女孩兒了,她完全不在乎這些流言蜚語。再說了,這些人的存在,對她來說,將會起着莫大的作用。
“樑夫人,你確定是我害得你的女兒瘋了嗎?”喬貝希一字一句地問道。
沈邈立即梗着脖子,喊道:“當然是你,你不僅僅害得小雪瘋了,你還攔着,不讓我見小雪,你是想要害死小雪,你這個狠心的女人。”
喬貝希就笑了,清脆的笑聲在通道里盪漾着。
衆人以爲她發瘋了,不由地蹙起眉頭,對她的指責聲,就更加大了。
喬貝希環視一週,目光從微觀人羣一一掃過,淡淡開口道:“我想,我的身份,你們都有所耳聞。我是被我的父親喬振華,和我曾經的繼母沈邈女士趕出家門的喬家大小姐喬貝希,而病房內的人,正是我所謂的妹妹喬雪晴。”
頓了一下,看着沈邈變了臉色,她接着說:“也許有一件事情大家還不知道的,喬雪晴並非我同父異母的妹妹,而是異父異母的妹妹,也就是說,其實喬雪晴並非我父親的親生女兒,而是樑家小少爺樑華標的親生女兒。”
沈邈沒想到喬貝希竟然當衆將這件事情公佈出來,氣得幾乎暈倒。
“喬貝希,你給我閉嘴。”
聽到沈邈的怒吼聲,喬貝希有些怕怕地往後退一步,有些委屈地說:“我說的只是事實,你沒必要這麼激動。剛纔我稱呼你爲樑夫人的時候,你也沒反對啊,這說明是你承認了自己這個身份的。”
衆人一想,倒也是,人家一直稱呼她樑夫人,她是答應的。
而在座的人,即便是不認識喬貝希,也是聽過她一些有關她的事情的,自然是知道她曾經被趕出喬家,更是知道沈邈是在喬貝希的母親去世後不久,就帶着喬雪晴嫁入喬家。而那個時候,對外的說法是,沈邈是喬振華另外一個心愛之人,既然有了自己的結晶,嫁入喬家,順理成章。
“前些天,小雪不舒服,你和樑華標過來,不知道要逼着小雪做什麼,嚇到小雪了,小雪現在這樣子都是被你嚇的,你卻要說是我做的,樑夫人,人在做,天在看。”最後,喬貝希認真地說道。
此事,人言已經偏向喬貝希。
沈邈氣得渾身發抖,她就不相信自己會輸給喬貝希這個小賤人!
她狠狠地瞪了喬貝希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喬貝希,你不要太得意。”
“我沒有得意。”喬貝希淡淡道,“你不是要進去看小雪嗎?進去吧。”
沈邈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只要小雪對自己示好,小雪跟着自己走,那麼,她就絕對有機會扳回一局,她絕對不會讓喬貝希佔便宜的。
誰料,她才擡腳好近喬雪晴,就聽到喬雪晴驚慌地往後退,嘴上喊着:“魔鬼,魔鬼……”
門外看熱鬧的人,還有什麼不清楚的?看來,喬雪晴還真是精神有問題了。
喬貝希也進了房間,說:“小雪不願意看到你,出去吧,以後不要來了。醫生說了,如果小雪的病情再加重的話,只怕是永遠都好不起來。”
“放屁,那是我的女兒,會怕我?怕你纔是真的。”此刻的沈邈哪裡還有貴婦人的氣質,直接破口罵道。
喬貝希沒說話,也沒別的動作,只是安靜地站着。
喬雪晴擡眼,認出了喬貝希,忙哭着喊着:“姐姐救命,有魔鬼。”
沈邈不可置信地看着喬雪晴,大喊道:“小雪,這是你的仇人你知道嗎?”
衆人譁然,心裡明鏡兒似的,直接對沈邈發起了言論進攻。
沈邈的心裡素質比不上喬貝希,聽了這些指責的話,頓時怒了:“你們知道什麼?這是我的女兒,只不過是被妖精給迷惑了而已。”
“小雪,小雪,我是媽媽,我是媽媽啊。”沈邈慌亂地喊着,“小雪,你告訴媽媽,你是不是和別人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