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復得,已經是她完全不敢想象的奢望了,如今,唐允真的回到了她面前,連死亡她都面對過了,還有什麼是她不能承受的。
不管唐允因爲什麼原因那樣對她都好,她心裡還是深信,唐允是絕對愛她的。
她只要堅持記住這點,就行了。
唐允回來的事,很快,他整個朋友圈子裡都知道了,自然,總統府那邊也得到了消息,這無疑對整個z國來說,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夜色——
“上次我發給你的那一份藥物研究報告,你看了沒有?”
陸夜勤端起酒杯抿了小口,看向身側的唐允,問道。
那份報告,他還沒來得及等他恢復,就出了那麼大的事,那段時間,他的周圍全部籠罩在一片壓抑的氣氛之中,那種感覺,太難熬了。
“是魏林。”
唐允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回答道,突然間,拿着煙的手指,顫了一顫,心頭,一個難以捕捉的熟悉畫面,一閃而過,可就是抓不住。
“魏林?”
陸夜勤沒注意到唐允的異樣,只是在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眼中難掩震驚,“哈佛醫學院的藥理學專家williamwei?”
“嗯。”
唐允擰着眉,點了點頭,掐滅了手中的煙,好像還在努力地捕捉着自己剛剛腦海裡閃過的畫面。
“你是怎麼知道的?”
陸夜勤口氣中的震驚,始終無法緩和下來。
竟然會是williamwei!
“在波士頓的時候,我看過一份他的藥物研究數據報告。”
他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心裡彷彿藏着很重要卻想不起來的事,眉頭擰得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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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夜勤看着他眉頭深鎖的樣子,再聽到他這個回答,眼中的震驚更濃烈了。
“魏林明知道你的身份,這麼重要的藥物研究報告,怎麼會讓你看到?”
“我是因爲……”
突然間,唐允到了嘴邊的話,停了下來。
明明答案已經到了嘴邊,可當他想要說出口的時候,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是啊,這麼重要的一份數據報告,魏林怎麼會讓他看到?
可他確確實實看到了?
他的眉頭,越擰越緊,這中間,一定有一段他想不起來卻十分重要的記憶。
而這段記憶,他越是努力去抓住,大腦就越是一片空白,彷彿腦子裡無端空了一塊,讓他所有的現存的記憶,都無法聯繫起來。
陸夜勤見他的臉色很難看,有些不放心地輕聲喚了一聲,“允?”
唐允的指尖,顫了一顫,整個人突然間變得很煩躁,他扯了扯自己的衣領,端起面前的酒杯,狠狠地朝自己的喉嚨裡灌下去。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知道那一份數據,總之,那就是魏林的數據。”
說着,他又連續給自己灌了好幾杯,當他將整瓶xo都要喝完的時候,陸夜勤終於看不下去了,“你身體纔剛恢復,別喝太多酒。”
他能感覺從唐允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煩躁的情緒,或許,這情緒很可能跟沈意有關。
他也搞不懂爲什麼唐允會單單不記得沈意。
他明明那麼愛沈意,可偏偏誰都不忘,就是把她給忘了,這不是造化弄人麼?
“對了,一直沒聽你說過,你是怎麼得救的?”
一說起這個,陸夜勤就覺得不可思議,不僅僅是陸夜勤,應該所有人看到他能活下來,都覺得不可思議吧。
“一個在a國的志願者救了我。”
唐允並沒有說得太詳細,畢竟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爲什麼明明在a國出了事,那個女人會把他帶去波士頓。
陸夜勤的眼底,閃過一絲疑慮,“既然她救了你,爲什麼不跟唐家聯繫?”
這一點,唐允也有點懷疑,只是,一時間也說不出哪裡不對勁,“她說不知道怎麼聯繫唐家,再加上我當時傷得很重,她只能先把我救醒再說。”
這樣的答案,太過牽強,根本無法讓陸夜勤盡信。
在a國的海域救了唐允,當時,他們的軍隊還海面上搜救了這麼久都不見允的消息,她如果找到了允,不是應該第一時間聯繫搜救隊麼?
“允,那個女人有點可疑,你小心點。”
陸夜勤壓低了聲音,表情嚴肅地提醒道。
唐允沒說話,深邃的瞳孔裡,眸光又加深了幾許。
“我先回去了。”
將酒杯放下,唐允起身離開,被陸夜勤給叫住了。
“你喝了這麼多酒,路上不安全,還是叫人來接你回去吧。”
陸夜勤自己也喝了酒,所以並沒有提議送他。
唐允沒有拒絕,點點頭,重新在位子上坐了下來。
“我打個電話。”
陸夜勤拿出手機,在通訊錄裡翻了一圈之後,在沈意的號碼上停了下來。
猶豫了幾秒鐘後,他撥通了沈意的電話,“喂?嫂子,我們在夜色,允喝了很多酒,你能來接他回去嗎?”
“……”
“好,沒問題。”
陸夜勤笑着將電話掛斷,擡眼的時候,見唐允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眼中有幾分迷茫。
“哪個嫂子?”
他問他,讓陸夜勤的嘴角,微微僵了一下,隨後,也不隱瞞,道:“除了沈意還能有誰?”
沈意……
唐允的眸光,深邃了幾分。
又是她!
難道說,他曾經真的很愛沈意?
不,不太可能!
如果真這麼愛她,他爲什麼記得所有人,唯獨把她給忘了。
只有自己不想記住的人,纔會忘得這麼徹底吧。
陸夜勤看着他眼中的迷茫與煩躁,嘆了口氣,問道:“允,你真的對沈意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必須對她有印象嗎?”
唐允看着陸夜勤,反問道。
“這……”
陸夜勤一時語塞,“倒不是非要對她有印象,只是覺得,你不應該把她給忘了……”
沈意最近也是夠可憐的,好不容易在失去他的痛苦中重新站起來,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了,結果,人家偏偏單單把她給忘了。
就是他這樣對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人,也在心裡同情起沈意來。
唐允看着陸夜勤帶着憐憫的目光,心裡莫名得有些不快,像是有人在覬覦他的什麼寶貝似的,一種說不清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