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鬱試探着問道,讓景言削着蘋果的動作頓了一下,原本清明的眸子裡,有過一絲恍惚。
腦海裡,一張熟悉的美麗容顏,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別瞎說,哥哥現在就只是希望你能快點好起來,別的事暫時沒時間去想。”
他否認道,卻在面對景鬱那打趣的眼神,第一次有了幾分心虛。
秦家——
“小雪,你一大早地盯着手機,在看什麼呢?”
一大早,秦羽從樓上下來,便看到自己的妹妹秦雪拿着手機,表情有些古怪。
秦雪的目光,朝秦羽投了過去,猶豫了一下,對秦羽道:“姐,你過來。”
“怎麼了?”
秦羽的臉上也多了些好奇。
“你看這個。”
秦雪將手機遞了過去。
“夏曦羽?”
夏曦羽這個仇人,對於秦羽來說,就算是化成灰她都認識,更何況只是一個燈光灰暗的酒吧。
照片上,夏曦羽跟酒吧前那個長相清俊的酒保有說有笑,動作還有幾分親密。
“她跟這個酒保認識?”
秦羽的眼神裡,閃過一道不明的光芒。
“什麼酒保,他是我們學校神經外科的博士生,很厲害的,聽他妹妹說,他都被霍普斯金醫學院錄取了,是因爲他妹妹纔沒有去。”
秦雪對秦羽口氣中那毫不掩飾的鄙視有些不滿。
這一點,秦羽也看出來了,出聲取笑道:“看來我妹妹是看上這個博士生學長了?”
“姐!”
秦雪的臉紅了紅,不滿地剜了秦羽一眼,卻也不掩飾自己對景言的愛慕之心。
“不過,夏曦羽這個賤人,跟你這個學長是怎麼回事?”
比起秦雪的感情之事,秦羽明顯對夏曦羽和照片上的這位酒保更感興趣。
“我怎麼知道,我上個星期在酒吧裡拍到的。”
秦雪有些嫉妒也有些氣餒。
她對景言明示暗示了多少次自己喜歡他,可他完全沒給過她一點回應,完全把她當成了透明人。
想她堂堂秦家的二小姐,多少男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憑什麼他一個什麼都沒有人還帶個病怏怏的妹妹的窮光蛋,得到她的青睞,不感恩戴德就罷了,還無視她。
可這樣也就罷了,誰讓人家長得好,成績又好,除了家世之外,他可以碾壓任何人,絕對是一支可無限量挖掘的績優股。
但是,他無視了所有對他示好的女生,偏偏就對夏曦羽和顏悅色,跟她有說有笑。
越是這樣想,秦雪的心裡就越是嫉妒。
秦羽沒有說話,只是盯着那張照片,陷入了沉思。
幾天後,當夏曦羽下班回到家時,便看到申方儒拉黑着臉,坐在客廳裡。
自從那次申擎把狠話放下來之後,夏曦羽已經很久沒看到申方儒這個樣子,不用猜,她都知道,這是在針對她的。
“爸。”
她還是硬着頭皮喚了一聲,見申方儒“啪”的一聲,將手中拿着的一疊東西,甩到茶几上,同時,也甩到了夏曦羽面前。
“夏曦羽,你挑撥我跟兒子的關係,我已經不跟你計較了,你現在還要出去到處敗壞我申家的門風嗎?揹着我兒子,跟別的男人這樣勾三搭四像什麼話?”
夏曦羽擰了一下眉,早就料到申方儒說話不好聽,她也沒當回事,只是,沒想到,自己跟景言之間最正常不過的交往,也會被人用這麼下作的方法給送到申方儒面前。
照片上的地方,她並不陌生,就是前幾天景言約她吃了頓飯,跟她談了一下關於小鬱骨髓移植的事。
兩人之間的互動很正常,有些捱得比較近的肢體語言,也是不經意間碰上的。
可拍照的人,分明就是別有用心,專門抓拍一些引人遐想的角度。
照片上的內容,原本沒什麼,可這樣一拍,再加上申方儒本身就對她很不滿,自然主觀想法也就多了一些。
夏曦羽不想跟申方儒爭辯,而是撿起茶几上的照片,道:“爸,我跟照片上的人只是朋友,我知道我的解釋,您聽不進去,我只是希望您不要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別有用心的人利用?”
申方儒冷哼了一聲,眼中的諷刺太過明顯,太過刺眼,“你要是不給別人機會,就算別人想別有用心地做些什麼,也沒那麼機會。”
夏曦羽無奈,早就料到申方儒是這樣的態度,她也就沒再多做爭辯。
她其實得罪的人說多不多,無非就是一些從小打着申擎主意被她趕走的那些花蝴蝶,可是,那些人,不是出國深造了,也是十幾年沒怎麼見過了。
唯一屹立不倒的,恐怕就是秦羽了,要說除了秦羽之外,也就是蔣韻了。
思來想去,這兩個人是逃不了了。
這樣把她盯緊了拍,這兩人對她還真是真愛。
這種堅持了十幾年的相愛相殺,恐怕也就她們了吧。
夏曦羽竟然覺得有些好笑。
申方儒見她不語,嘴角的笑容更是讓申方儒覺得十分礙眼,甚至讓他覺得她是在諷刺他愚蠢。
“怎麼不說話了?你這是默認了?”
夏曦羽無奈地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她現在還真是說話也捱罵,不說話也得捱罵。
早知道這樣,她還不如在醫院裡多值幾個夜班了。
“爸,我跟您解釋,您也不相信,您讓我怎麼說?我承認我跟照片上的男生有關係,您纔會滿意嗎?”
夏曦羽無奈,乾脆也不上樓,直接站在申方儒面前,總之,他滿意就行。
冷哼聲,從申方儒的嘴邊傳來,看着夏曦羽那平靜的眸子裡,澄澈又幹淨,絲毫沒有摻雜一絲雜質,透明到沒有一絲的心虛。 шωш ¸ttкan ¸c o
她此刻如此低眉順眼的樣子,反而讓他沒有發泄怒氣的餘地。
冷冷地看了夏曦羽一眼之後,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板着臉開口道:“你最好別讓我查出什麼來,否則,我不會讓你在申家繼續待下去。”
說完,大步離開了。
夏曦羽鬆了口氣,跟着,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這麼有目的性的行爲,就想挑撥他們之間的婚姻,這拍照人的腦子裡的水,也是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