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必要,他的字跡還沒有到我不認識的地步……”扯動薄脣,裴亦桓的嗓音低沉而冷冽,泛着寒冰。舒殢殩獍
聞言,裴亦憂的嘴角微勾動;“那就好,三弟呢?”
神色還是有些大變,裴亦景一臉的震驚,許久都沒有回過神,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更別提言語。
“三弟,怎麼不言語,是被這封信紙給嚇到了嗎?”裴亦憂輕輕地喚着,他的聲音房間中所有的人都能聽到。
回過神,裴亦風將信紙隨意的仍在一旁,滿臉怒容的衝到病牀邊,兩手直接擰起了裴亦憂胸前的衣服,劇烈而渾濁的粗喘着,一手在空中握拳。
“怎麼,現在是想要揍我嗎?”裴亦憂將臉龐靠近了裴亦風;“我絕對不會有任何意見,你可以儘量揍,但亦風你要記得,做出這些決定是老爺子,並不是我……”
揚手,裴亦風將裴亦憂的身子狠狠地摔向一旁,他的背與牆壁結實的碰撞在一起,發出悶響。
裴亦憂的臉龐根本就有些青紫,再加上背狠狠地撞在牆壁上,一陣尖銳的疼痛在身體中蔓延,他兩手捂住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咳……”
“不行!我不同意!這件事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裴亦風喘息着大喊道!
有要沒好薄。“亦風,你以爲你現在的意見有用嗎?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有了最終決定,現在無非只是在告訴你們最後的結果,如此而已……”一邊輕咳着,裴亦風一邊緩聲道。
頓時,裴亦風狠狠地看向了裴亦憂,直呼其名的罵道;“裴亦憂!如果你敢做出這種事!你就不是人!”
“那亦風的意思是,可以眼睜睜的看着我死在你面前?”挑眉,裴亦憂好整以暇的反問道。
“爲了能夠自己活着,對親兄弟下手,那種事你要是能做的出來,那麼你的心肯定是石頭做的,不是肉做的,如果我是你,我寧願去死,也絕對不會做這種事!”裴亦憂的憤怒依然在如火燒般的蔓延着。
聳了聳肩膀,裴亦憂丟下一句;“所以我沒有你來的偉大……”
“裴亦憂!!!”裴亦風身側的兩手收成拳頭,手背上有些青筋暴起,就怕自己一個忍不住會狠狠地揍上去!
裴家的兄弟也有五個,雖然性子各異,但絕對沒有像裴亦憂這樣的!
而他和裴亦憂竟然是同父同母的兄弟,這一刻,他感覺到恥辱!
爲有這樣的哥哥感覺到恥辱!
“二哥,你有什麼話說?”裴亦憂的目光緩緩地落在裴亦桓身上。
英挺的臉龐上是從未有過的冷硬,裴亦桓的薄脣緊緊地成一道直線,還不待他言語,一旁的裴亦景已經淡淡的開了口;“這種事難道不是問我比較好嗎?”
“抱歉。”裴亦憂開口道;“那三弟有什麼話說?”
“大哥不是都已經有了最終結果,又何必再多餘的問一遍?”裴亦景淡淡的開口道。
“那好。”裴亦憂又轉向了裴亦桓;“關於另外一件事,二弟還有什麼想法?”
裴亦桓的眼眸冰冷的落在他身上;“何必多此一舉,那件事我沒有異議,但是第一件事我反對,即便是老爺子做出的決定!”15494004
裴亦憂點頭;“我也覺得老爺子有些殘忍呢,竟然要將亦景的心臟移植給我,對亦景果真殘酷!”
那封白色的信紙上其實只寫了兩件事而已,一件是要裴亦憂進入裴氏財團開始工作,另外一件便是將亦景的心臟移植給裴亦憂。
並且在白色的信紙下方有裴老爺子的親筆簽字,還有裴亦景的簽字。
“三哥,你是什麼時候簽字的?”裴亦風指着下方的字,詫異的問道。
這件事從來都沒有聽三哥提起過,而且三哥剛纔看到這封信時的震驚絲毫不亞於他,那麼,這是他什麼時候籤的?
“四歲那年……”裴亦景的神色很淡漠,淡漠平靜的讓人幾乎有些無法承受。
現在他才憶起來,那是他四歲時,有一天,裴老爺子拿起筆遞給他,臉上還帶着笑容;老三,來比比字,看誰寫的好。
當時,他能認識,而且會寫的無非不就是自己的名字——裴亦景。
即便……即便他將那些條約一字不露的擺在他眼前……他也一個字不認識……
現在想來……真是覺得荒誕而可笑……原來……事實背後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再細細想來,裴亦憂前段時間曾問過他一句話,問他和老爺子的感情怎麼樣。130Hi。
“三弟不必這樣安慰我,我心中早有數,他到底疼不疼愛我,所做的那些事都已經說明一切,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想要告訴三弟一句話而已,如果我以後做了什麼事,三弟還是不要感覺到傷心的好,因爲一切都是註定的,所有的一切自從出生時就是註定的……”
這是裴亦憂當時在走廊上曾說過的原話,一字不漏,他當時有些迷茫不解,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現在的確是明白了,大手收緊,傳來的疼痛他沒有絲毫察覺。
“我也覺得的確很殘忍,但是既然一切都木已成舟,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裴亦憂再次開口道。
這一句話,將他的立場表露無疑,這件事已經沒有再商量的餘地,移植心臟是必須的。
“還有一個辦法,如果你們能找到與我相配的心臟,那麼這件事便作罷……”
裴亦風冷哼一聲,狠狠地瞪着裴亦憂,真是卑鄙無恥!
老爺子爲了找匹配的心臟已經花了多少時間,但是一點用都沒有,現在讓他們這麼短時間內找,怎麼可能?
聞言,裴亦景只是淡淡的笑着,臉龐上還是如往常的溫潤,似乎議論的不是他,而是別人。
“走……”薄脣扯動,裴亦桓對着裴亦景還有裴亦風低沉的吐出一個字,提起腳步,向着病房外走去。
裴亦風諷刺的嘲笑着,看來,他也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
裴亦景始終淡淡的,似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就在三人的身影快要走出病房時,裴亦憂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裴大總裁,我什麼時候可以上班?”
頎長的身軀不曾頓下,裴亦桓低沉的嗓音飄了過來;“明天……”
“OK!二弟記得,是裴氏財團的副總裁,不是員工……”
等到三人的身影離開後,左藍看向裴亦憂;“你真的打算決定那樣做嗎?”
“不然呢?”裴亦憂挑着眉眼;“你知道老爺子爲什麼要做這樣的決定?”
左藍的目光依然落在他身上,沒有言語,只是凝視着他。
“因爲亦景的白血病很難看好,即便是上一次換了骨髓,但是排斥情況特別嚴重……”
排斥情況特別嚴重,這便說明了一件事,他的身體狀況越來越糟糕。
“說到底,這也是你們之間的事,我是外人不方便參與,我先離開了……”
黑色的勞斯萊斯上,車上的氣氛比來的時候更爲凝重,更爲窒息,甚至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裴亦風的身子靠在車門上,嘴角嘲諷的冷笑着。
裴亦桓望着裴亦景,聲音有些沉沉的;“在想些什麼?”
“沒有想什麼……”裴亦景淡淡的笑着;“只是我沒有想到事實的真相會是這樣……”
“心寒,寒涼?”裴亦桓依然凝視着他。
“說實話的確是有的,很心寒……”
這會兒,他覺得自己在裴家就像是一個多餘的人,原來,背後一切都是有算計的。
對於老爺子,他心中本還有一份尊敬和深情,但此刻卻消失的乾乾淨淨,沒有一點剩餘。
“二哥,我們一起幫三哥想辦法,絕對不能讓那樣的事發生!”裴亦風的聲音粗重。
裴亦景勾脣;“沒關係,這條命是老爺子撿的,現在他想要,我還給他。”
他一向不喜欠別人什麼東西,既然老爺子當初撿這條命的時候就是爲了給裴亦憂,那麼他現在奉還。
“三哥,我不想聽到你說這樣的話!”裴亦風就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淡笑,裴亦景的眸光微垂,落寞和黯淡從眼眸中一閃而過,誰都沒有看到。
其實,他最在意的不是生死,而是感情,那些他自以爲是的感情都是欺騙,他一直生活在騙局中。
“還有,如果三哥不同意的話,誰都沒有辦法去做心臟移植手術!”
裴亦景提醒着裴亦風;“我已經在紙上籤了字。”
“那是年少無知時的簽字,怎麼能當真,這件事無論怎麼樣,我們都是要扛到底!”
“到了現在這一步,其實所有的事都已經不重要,再說我原本就有白血病,就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長時間,趁着現在將自己所欠的東西還回去也是好的,我會心安……”
其實,他來到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是多餘,真的,他現在寧願自己從未來過這個世界!
裴亦風焦急無比的看向二哥;“二哥,你倒是勸勸三哥啊!”
“他現在是心傷,什麼都聽不進去,現在亦不是勸他的時候……”裴亦桓沉沉的開口道。
心傷是內傷,外傷可以很快的痊癒,但內傷卻沒有辦法,往往,最致命的也是內傷。
他能理解亦景現在的心境,一直深愛而敬佩的父親,卻是因爲利用纔將他收養,更甚至,要將他送上死路!
那種心境和悲涼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體會的……
“二哥,停下車子,我這幾天暫時就不回裴宅了……”目光掠過車窗外的大雨,裴亦景的思緒有些飄渺。
現在,他從心底,已經漸漸開始抵抗裴家……
“好,但是每天打給我三通電話,如果做不到的話,立即回裴宅……”
裴亦景淡笑;“好,謝謝二哥。”
打開車門,不去撐雨傘,裴亦景就那樣的走在大雨中,任由着渾身上下被雨水打溼,雨幕中一個人的背影,看起來是那麼的孤寂,彷彿天地間只剩下自己一人。
裴亦風急的要追下去,卻被裴亦桓攔住了;“別去打擾他,他現在需要一個人靜靜,需要發泄……”
已經碰到車門的手緩緩地落下,裴亦風有些迷茫;“二哥,現在我們要怎麼辦?”
“回裴宅再說……”裴亦桓的眼眸微眯,讓司機開車回裴宅。
“我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大哥,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難道在他心中就沒有一點兄弟情誼嗎?”
裴亦風喃喃的念着,然後搖頭;“二哥,我很亂,我現在很亂,我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要爆*發了!”
伸手,裴亦桓將裴亦風的身子抱住,暗沉的聲音砸落在他身上;“不要想那麼多,這些事交給二哥……”
“二哥,我也是裴家人,即便是有什麼事,也有所有的人都一起擔着,我不再是不懂事的毛頭小子,有些擔子,也是我該替二哥分擔了……”
勾脣輕笑,裴亦桓輕輕的拍打着他的肩膀。
回到裴宅,莫挽正在給爾萱和昊天講故事,大牀上,三個身影並肩坐在一起,溫暖而美好。
只是靜靜地看着他們,什麼都不去做,裴亦桓覺得瞬間輕鬆了。
“爹地,快來聽媽咪講故事,我給你挪位置……”一邊說着,爾萱的小身子在被子中蠕動着,就像是一隻可愛的毛毛蟲。
勾脣,裴亦桓俯身,在三人的臉龐上分別留下一吻;“爹地先去沐浴,然後一會兒再聽你媽咪講故事……”
“快點哦,不然很快就會講完,莫昊天,讓你聽故事還是讓你睡覺啊,竟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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