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潔工大班待那人經過他們身邊,蘇婉心看了她一眼,頓時瞪大眼睛,扯了扯凌聿宸的手,“阿宸,攔住她!”說着就把他手裡的揹包拿了過去。
凌聿宸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鬆開她的手就追了上去。別看他平時是個工作狂,但是該鍛鍊的一樣都沒少,特別是和婉心在一起之後,他就不再是天天只顧着工作了,有時間也會帶她一起鍛鍊。
那名奇怪的女人一邊跑一邊回頭看,見本來只有幾個人的行列不知何時加入了一個挺拔高挑的男人時頓時吸了一口涼氣,想也沒想就拼勁力氣往前衝。
可惡,今天到底是什麼倒黴日?一大早的就遇到這樣的事情。
婉心見凌聿宸追上去了,吸了一口氣往回走。
她怎麼會在這裡?
看她的穿着似乎是這裡的清潔工?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嗎?她又爲什麼要跑?那些人又什麼要追她?
許多的疑問不停地在腦海裡浮現,她不禁冷笑,對於背叛者,她好像也似乎太仁慈了一些。
“請問發生什麼事了?”婉心看見所有人都圍在山崖前,雖然有欄杆,但是如果不小心的話也很容易掉下去的。工作人員應該在這一段路豎個不能靠近的牌子,現在還聚集了那麼多人,怎麼會這樣?
一個年輕小夥子見大美女主動問起,他自告奮勇地說,“剛纔有個清潔工把一個女孩子推下山崖了,現在生死未卜。”
“什麼?”婉心大驚失色,推下山崖?這座山雖然不算很高,但是如果摔下去的話肯定會粉身碎骨,她怎麼能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
“那還不趕快打電話求助救人?還有讓工作人員四處搜尋。”婉心倒吸了一口涼氣,還是不能消化這個震驚的消息。
“已經打了,也已經讓人去搜救了。唉,那女人也是傻的,不過就是爲了一條新聞而已,不停地追問那個清潔工是不是什麼公司被引咎辭職的秘書,那清潔工不停地搖頭說不是。那女人還是不放棄,倆人就吵了起來,越超越激烈,旁人去拉開她們,誰知道那清潔工手一用力就把那記者推了出去。”
“記者?難道是穿一身紅色衣服的?”
那小夥子見美人不停地問他,心裡高興死了,“是啊是啊,難道小姐認識她?”
“不認識。謝謝。”婉心後退了幾步,嘶了一聲吸入的涼氣使得牙齒一酸。這件事不知道是不是紅衣女人的報應,亦或者說是嚴真的劫數?即便她不是故意的,也逃不過法律的制裁。當初放她走,到底是對還是錯?
婉心低頭沉思,身邊突然有人靠近,她從他那雙黑色運動鞋到黑色的休閒褲,最後擡頭看了看他的臉,心裡一個咯噔。
她不自在地捏了捏拳頭後退幾步躲開他以免被他發現,心裡哀嚎,怎麼一天遇到兩個“老熟人?”
他又怎麼會在這裡?不是躲在一個鳥不拉蛋的地方讓警察怎麼也沒有頭緒嗎?不過看他的模樣確實蒼老了不少,頭髮亂糟糟的,滄桑的臉,無神的眼神。所以,不要告訴她,範京溪一直躲在這座山?
你妹。她在心裡粗魯地罵了一句,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完全不費功夫。這回看你還怎麼跑。只是阿宸現在追嚴真去了,真是可惜了。
範京溪抿着脣看了一眼斷崖,又聽了聽那些人說的話,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發白的鬢角在太陽的照耀下更加顯得雪白,整個人似乎已經到了風燭殘年的階段。
“阿真不會殺人的,她絕對不會推人的,你胡說八道。”他一個激動揪起那人的衣領,一拳就揍了過去。
“啊……打人了……”女人的尖叫聲和男人的怒吼聲。
範京溪一下子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把那個剛纔還高揚起下巴的男人揍得鼻青臉腫,“阿真是不會害人的,她心地很好,你說謊污衊她,我打死你。”
婉心看得牙疼。阿真……嘶,她打了個激靈,不要告訴她範京溪又和嚴真有一腿,他的年歲都可以當嚴真的爸爸了,更別說他還是通緝犯,嚴真就那麼沒眼光看上他?
可是她覺得自己猜得沒錯,總不會說嚴真是他的私生女吧,可她記得嚴真的父母親很早就過世了,她是嚴家的人沒錯。所以……範京溪肯定是在利用她。這個白癡。
因爲範京溪鬧事很快就引起了工作人員的注意力,現在這裡出了命案,對這種事敏感得很,不由分說就上來拉住範京溪。
範京溪見他們不客氣的樣子就想逃跑,他不由得暗罵自己真實太愚蠢了,應該去找嚴真纔對,而不是在這裡生氣打人。如果引來警方的注意力他就玩完了。
“快。抓住他,他想跑。”婉心清脆的聲音響起。
範京溪也沒來得及看清楚就飛也似地跑了起來,他一大清早就來找阿真,昨晚她又一晚上沒回去,他很擔心,就怕她有個什麼意外。
沒想到是真的出事了。
“站住,不許跑。”巡警已經上來了,發生這麼大的事這座山估計要封鎖起來了。
凌聿宸在人羣中找到躲在後面的蘇婉心,“你怎麼在這裡?這裡混亂小心傷了你。”當他回來知道有人打架,就急急跑過來,就怕婉心有什麼事。
婉心對他笑了笑,“你回來了?”
凌聿宸審視她,見她沒有受傷才鬆了一口氣,“走,我們現在就下山。”
婉心這才驚叫起來,“不行,阿宸,我看見範京溪了。就那邊,很多人追的那個男人。”
凌聿宸眯着眼看了一眼,立即衝了上去。
範京溪不知道是因爲嚴真的事打擊太大還是早上沒有吃早餐,或者是很久沒有鍛鍊了,他腆着一個大肚子也跑得不快,很快就被追上了。
凌聿宸不知什麼時候手裡已經拿着一根半人高的木棍,眼也不眨就朝範京溪的腿射過去,聽得哎喲一聲,範京溪已經痛得趴下了。
他拍拍手,哼,想從他眼皮底下溜走,早八百年呢。
“怎麼樣?抓到了?”婉心走得快了些已經氣喘吁吁了,臉頰因爲走路而浮現的紅暈,額頭還冒着細細的汗。
凌聿宸忙幫她擦了擦汗水,拍拍她的背讓她順氣,“別急別急,已經抓到了,不要擔心。”
婉心吐了一口氣,慢慢地說,“這個混蛋終於被逮到了,真沒想到他躲到這個地方來。對了,嚴真呢?”
他搖搖頭,眉頭擰起來,不願多說的樣子。
“跑了?”婉心不相信一個女人竟然能跑得過凌聿宸的,除非她對這山頭非常熟悉,然後躲到哪個不易找的角落了。
他嘆了嘆氣,“她跳崖了。”
“什麼!”婉心驚駭地驚呼,“她瘋了?”
“也許是被逼急了,在下面的山崖邊跳了下去。”
婉心咬着脣,拼命地咬着,血色一點點從嘴脣褪去,換上蒼白如雪的透明。
凌聿宸緊緊抱着她,以爲她是被嚇到了,忙安慰她,“別怕別怕,我在這裡,沒人敢欺負你。也許這就是她的命運,如果自首的話也只是會坐牢,她選擇這樣怪不得我們。”他眼裡快速閃過一絲狠戾,不過是個背叛的女人,死不足惜。
婉心也不是把嚴真的死攬到自己身上,她沒那麼偉大,只是覺得好端端的一個人突然就……有些難受而已。雖然嚴真背叛了善雲,但她沒想過要嚴真的命。不然當初也不會手下留情,誰又能想到現在她會選擇結束自己的性命呢?
呼吸着凌聿宸好聞的氣息,她的心情已然平靜下來。臉色慢慢地恢復紅潤,“我們去看看範京溪那老狐狸。”
範京溪被扭了綁起來扔在地上,疼得他牙齒都快要磕斷了。真沒想到他竟然被抓到了,不過應該也只是故意傷人罪而已,他在國內的事這裡的警方應該不會知道的。
凌聿宸和蘇婉心走近,那些巡警忙上來道謝,“剛纔真是多謝這位先生了,不然我們也不會那麼順利抓到這名歹徒。”
他淡淡地說,“警官過譽了,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即便沒有我,你們也能順利逮捕他。”
躺在地上的範京溪一震,這個聲音……
凌聿宸又道,“警官,我們有話想要跟他說,還請通融。”
“沒問題。”警員把範京溪弄到一棵樹下,“先生,小姐,我們就在這附近搜尋,你們請便。”
“多謝。”待那些警員了遠一些了,他聲音煞是變得冷酷。
婉心莞爾,心裡暖暖的,阿宸是關心她呢。
卻對着範京溪的語氣清冷,“好久不見哪。不知道範副總裁可還記得我麼?”
範京溪身子一抖,不是因爲婉心的冰冷語氣,而是那熟悉的聲音,竟然……
他擡頭,看到穿着運動裝的蘇婉心用一種看死人的眼光看他,他不由得驚駭,臉色一變再變,哆哆嗦嗦的打了個冷顫。
“看來範老是貴人多忘事,竟然把我們忘記了。”凌聿宸嘲弄不屑的語氣重重打在範京溪心上。
“你們,你們……”
“你什麼你,剛纔不是很神氣嗎?現在怎麼結結巴巴起來了?故人見面總得給見面禮吧,不知道範副總裁喜不喜歡這份厚禮?”
“你們,原來是你們……”範京溪眼裡充滿了恐懼,蘇婉心一個女娃兒倒是不用怕,可這凌聿宸就不敢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