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一起煎熬

149一起煎熬

蕭安蓉被辛子暮牢牢的禁錮着,再也掙不開半分。他的吻也是極殘忍又暴力的,瘋狂的像席捲的暴風雨,帶着她的意識也變得迷糊。好不容易等辛子暮放開了她的嘴脣,蕭安蓉就覺得臉上、耳邊、脖子到處都是溼軟的,到處都是辛子暮無處不在鋪天蓋地的親吻。

大口的呼吸着空氣,等腦袋終於清明瞭一些,蕭安蓉就覺得自己的胸口一片冰涼。那冰涼還沒到達皮膚下層,就被一陣火熱給代替,然後就是無休止的掠奪和燃燒,一寸寸的在她身體上蔓延,只要把她整個人都瀰漫在這波濤洶涌之中。

和剛剛的親吻已經截然不同,這一次是充滿敵意的攻擊,任蕭安蓉百般掙扎,也只能在這樣的侵壓下慢慢耗掉她微弱的力量。

突然,一隻手探到蕭安蓉的褲邊來回的摸索,迫不及待的想要打開蕭安蓉的褲釦。

蕭安蓉急了,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害怕,從來沒有的這種怕,這個人,他還是曾經那個寵着自己、溺着自己的辛子暮嗎?

“不要,子暮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子暮,我求求你,放開我吧。”

蕭安蓉已經哭了出來,這麼多年,面對過那麼多的困難,她都沒有哭。可是現在她哭了出來,像所有的女人那樣,對着自己深愛的人,哭了出來。

辛子暮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在蕭安蓉無情的扇了他一掌後,他覺得自己這些年所有的忍耐和憎恨都被那一掌給激醒了。

憤怒、嫉妒、不甘、不滿,還有分不清是愛是恨,還是兩者都有。他不管了,他什麼都不想去管。既然蕭安蓉你這般無情,那麼,自己又何必顧及她的感受。憑辛子暮,什麼得不到!

這麼多年的杳無音訊,這麼多年的捨棄。這麼多年的絕情,辛子暮都要一樣一樣的拿回來。他想剖開蕭安蓉的心,他想進到蕭安蓉的身體裡,他想看一看。到底是什麼,讓這個女人對自己這般絕情。

“子暮我求求你,放了我吧,子暮,我求求你……”嚶嚶的哭訴,像是蓉兒躲在牆角哭泣的聲音。那年她失去了媽媽,就是這樣,一個人悄悄的躲在牆角哭泣的。她那時是那麼孤單,那麼委屈,那麼可憐。把自己的一顆心給揪的生疼。

辛子暮被這聲音吸引,終於頓住了動作,迷離的眼神也漸漸清醒。待看到蕭安蓉正衣衫凌亂的躺在自己的身下哭泣,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手上也終於鬆開了對蕭安蓉的鉗制。

蕭安蓉的手一解放。便立刻推開他,掩着衣服起身就躲到一邊。

待整理好了衣服,蕭安蓉擦乾臉上的淚痕,她強忍着讓自己的心情儘快地平復下來。壓抑着心底的害怕憤怒,她再不想看到沙發上的那個人。

深呼吸了一口氣,蕭安蓉撿起地上的包,臉上又恢復了平常那副冷清高傲的神情。

辛子暮呆呆的還坐在沙發上。看着那個連望都沒望自己一眼的人,就那麼決絕的離開了。

憤怒,依然有。

愛憎,都還在。

可是,辛子暮也知道,從此以後蕭安蓉對他。只怕也只有恨了。

五年來,自己一直在原地等着她。等了一天又一天,熬了一月又一月。

明明知道她就在b市,她的父親突然去世,她沒有給自己電話;她的公司危機重重。她也沒有給自己電話;她好了她壞了,她過的開心,她過的不開心,都沒有電話。

從來都沒有變過的號碼,哪怕是一次次喝得醉了,等的急了把那個一直不顯示她號碼的手機給摔了、扔了、砸的爛了,他也從沒有改變這個號碼。

因爲他一直在等待,他想,她總會要打他電話的,像年少時,她每一次遇到困難那樣,都會來找他。

直到有一次,他再也忍受不住這種孤獨和煎熬,他平生第一次舍了這強烈的自尊來到b市。他想,如果她心裡還有他還愛他,哪怕只一點點,他就丟了一切,只爲了能和她在一起。

可是爲什麼他偏偏看到,她和那個姓趙的,親密無間有說有笑的站在一起。他們一起上了車,他就驅車跟着。然後,看着他們點了餐。

那個趙臨謙給她切牛排、倒紅酒,開她的玩笑。然後,她笑,她嗔、她怒,每一個神情都是那麼的真切,和他時常在夢裡見到的一樣,那一刻她的笑容卻恨恨的戳着他的心臟。

他怎麼也想不到,從來也沒有想過,在沒有他的日子裡,她依然可以活的這麼好。甚至於,她比以前活得更好了。

成熟,美麗,也變得殘忍!

從那之後,又是一場昏天暗地的沉醉。

醉的他再也不想睜開眼,再也不想思考,再也不想活着了。直到好多天後,他在醫院裡醒來,他就覺得,人活着和死去,其實並沒多大的區別。

愛情沒有了,他想做的就只有一件事。他要讓她知道,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並且比她想象的要好,他要有一天,讓她來求他!求他原諒她!

他用這樣的一個目標,重新支撐着自己的生活。他讓自己變得忙碌,變得風流,變得知名。他知道,不用她特意去關注,她都會從電視、報紙、財經雜誌、時尚雜誌裡看到他。

每一次的媒體出現,他都會想象,她看到他的照片,聽到他的消息,會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

五年過去了,可他還是沒有接到她一個電話。

如果不是馮小寧結婚,如果不是蕭家一家都搬回了廈市,如果不是自己刻意偶遇蕭安欣,如果不是自己故意透露了行蹤讓娛樂記者知道,如果不是那一版頭條的娛樂報……

如果不是這些,辛子暮真的不知道,這輩子,蕭安蓉還會不會見他,還會不會主動給他打一個電話。

馮小寧結婚的那晚,她就坐在他的對面,一張桌子的距離,那麼近又那麼遠,他一直都在輕輕的顫抖着,渾身脈絡都帶着牽扯的疼痛,強忍不去看她,不去看她……

後來她坐上自己的車,自己又想着,她或許會給自己一個解釋,只要是合理的,他恐怕就會放下這麼多年的怨恨,然後就原諒她吧。

可她只是客氣的問候了一句,像偶爾見面的普通朋友那樣,口氣客氣禮貌又那樣疏離。到現在他都記得,她說,“你這麼些年過的還好吧?”

多麼可笑的一句話!真諷刺!

他緊緊地抓着方向盤,他唯恐自己一個剋制不住,就會抓着她的肩膀問,他想問一問,這些年到底算個什麼,他在她的心裡到底算個什麼?他怎麼能過的好?

沒想到一路往酒店,她再也沒有一句話了,連看都沒有再看自己一眼。他心中不禁冷笑,自己是不是還沒有看清現實!

再後來過了不久,她看到了他和蕭安欣上的娛樂新聞,等了一天她都沒有一點消息。直到第二天下午,電話纔打過來了。秘書說有個姓蕭的小姐,說是他的大學同學,問要不要接進來。

大學同學?

辛子暮心中又冷笑,等了一天的電話,原來在她的心裡,他們的關係就是大學同學。

果斷的拒絕了,然後,和想的一樣,手裡的手機就開始響了。

是她的號碼!

等了五年的電話,終於響了。

真響了,他倒有些怯了,不知道該怎麼接。

好不容易按了接聽鍵,明明知道是她,可聽到她的聲音,他還是愣了,半天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等回過神來,就聽到她公事公辦的對話,直入主題。

約好的那天晚上,他的車子就停在餐廳的對面,看着她走進去,看着她一直等。

他想象着,這五年也許只是上帝的一次捉弄,也許只是一場噩夢。其實,他們之間本沒有變化,還像以前那樣。歡歡喜喜的進這家餐廳,然後他寵愛的聽她講話,給她點菜。等吃完了飯出來,他們還會高高興興的在一起,結婚,生子,和所有的戀人一樣,然後在一起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

別人的一輩子有多久,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這五年,一天一天都是那麼的長,每分每秒都要數着過,每夜每夜都是那麼痛!

是不是有了她,日子就不這樣了?

進了餐廳,看見她坐在那個以前經常坐的位置上,坐姿卻不像以前那樣愛縮着身子,倒是優雅了很多。譏諷的話不知道怎麼的就出了口,說出來之後又後悔,可是她偏不像以前那樣生氣或惱怒,反而極客氣冷淡,好像就是在見一個客戶。

她本就是有目的來的,只是自己一直忽略了。那一刻,自己就變得特別清楚了。這個女人說着戀愛時的玩笑話,也只不過是爲了要達到那個目的。

失落、失望、痛苦、憎恨……所有的情緒都出來了。這個餐廳像是有什麼魔力,輕而易舉的就勾了他的魂。看着她坐在那裡,一口一口的吃着以前連碰都不碰的東西,看着她低頭在那裡強忍着淚水,他的心又軟,又疼,又自責,又恨她。

既恨她,也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