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自從他們在一起之後,不論結過幾次婚,不論有過多少甜蜜的歲月,從來都沒有過蜜月啊。 [
很久很久之前,她的心裡仇恨還沒有這麼多,她也幻想過,和自己未來的丈夫,有一次甜蜜的旅行。
去哪裡好呢?馬爾代夫好不好?還是愛琴海?法國巴黎?英國倫敦?還是去瑞士滑雪?
好像哪裡都很想去呢?好像都想去一遍呢?
可是如果自己說這些地方都要去一遍的話,他會不會說自己太貪心呢?
夜清歌迷迷糊糊地做了一夜的夢,夢到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但是她印象最深的,還是度蜜月這件事。
所以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就一直盯着席司曜看。
唔……真想告訴他自己做了什麼夢呢。
可是旋即她又皺緊了眉頭,現在出去玩似乎還欠缺些什麼,而且,現在出去,似乎有些不現實。
因爲啊,還有兩個小傢伙啊。
她和席司曜出去甜甜蜜蜜地度蜜月了,那兩個小傢伙怎麼辦?
蘭姨不在了,唐越又是意志消沉,於雙勤和霍微然回去了米蘭,卡卡不知道是在佛羅倫薩還是回法國去了,就算卡卡回花城來,她自己懷孕了,怎麼能讓她幫自己照顧兩個孩子呢?
洛雲晞也被蕭定卿找到了,兩人現在不知是什麼階段了。
其實細細想來,每一對都沒有他們幸福啊。
所有的風雨都已經過去,她和席司曜,已經看到了幸福的曙光。
甚至可以說,她和席司曜,已經手握幸福了。
司曜啊,快快醒來?我想你吻我,我想看到你笑,我想知道,我這麼幸福,都是真的,不是我的幻覺,不是在做夢?
那個前一面還在沉睡的人,下一秒就睜開了眼睛,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這種感覺可以叫做讀心術,也可以換種更唯美的說法——心有靈犀。
他剛醒,可是眼神卻是那麼地明亮,沒有一點初醒時的渾濁,甚至比平時都要犀利幾分。
“怎麼一直盯着我看?”
這麼普通的一句話,就出賣了剛剛他一直裝睡的狀態。
夜清歌抿着脣笑,伸手眷戀地摩挲着他那完美的輪廓,情不自禁地感嘆道:“司曜,爲什麼你還是長得這麼好看呢?”
我感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到你了啊,你不在的每一天,我都覺得像是一個世紀那麼久,所以我覺得我們已經不見了很多很多年。
可是現在眼前的你,還是這麼意氣風發,我好擔心我已經老了,再也無法站在你身邊,和你共同散發光芒。
女人,總是衰老得比男人要快。下好都她。
席司曜握住她在自己臉上流連忘返的小手,捏在了手心把玩,額頭抵着她的額頭,輕聲細語地道:“我不敢讓自己變得難看,變老,是因爲……”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頓,臉上的笑容更深邃了,那麼地好看,他說:“是因爲我的清歌還是這麼漂亮,我要是變得難看了,就配不上你了。”
夜清歌還是笑,從昨天的婚禮上回來,她就一直在高速自己,不論多麼開心,不論多麼感動,夜清歌你都要笑啊,不要掉淚?
他回來了,還給你帶來這麼多感動,他對你的愛也一分都沒有減少,所以你一定要開開心心地笑,讓他看到你最美的一面?vex6。
“司曜,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她將自己的臉靠在他的肩頭,一隻手摟着他的腰,一隻手搭在他的肩頭,輕聲而堅定深情地說着。
席司曜的手在她的背上輕輕地拍着,像是在哄嬰兒,又好像是很多年之後,她和他都已經老了,她再也走不動,靠在他的懷裡,他輕輕地拍着。
他這樣想着,腦海裡就自動浮現出那樣的畫面——
他和夜清歌已經白髮蒼蒼,坐在紅彤彤的夕陽下,她還是這麼依賴他,不靠在他的懷裡就無法真正入睡。
所以啊,他就抱着她,哪怕事實上已經抱不動,依偎着也好啊。
“清歌……”他忽然低下頭,輕輕地叫了一聲,眼眶裡熱熱的,像是被自己所想的畫面給感動了。
夜清歌挪了挪身子,找了個更舒適的位置,深深地依偎在他的懷裡,語氣也是懶洋洋的,“嗯?怎麼了?”
“清歌……清歌……”
他一聲又一聲地呢喃,就是不說怎麼了。
夜清歌聽着,居然也沒有再問,反而覺得心裡平靜了,那樣溫溫柔柔的感覺,像是午後安靜流淌的溪水,表面那麼平靜。
席司曜的大手摸着她的長髮,一下又一下,力道適中,夜清歌幾乎都要昏昏欲睡了。
這時,旁邊的房間裡忽然傳來小君遇的聲音:“麻麻?”
夜清歌微微一怔,然後就條件反射一般地坐起來,想要去看看孩子怎麼了。
席司曜伸手拉住她,眼神帶着無限的寵溺,“你再躺會,我去看看。”
話音落下,他便掀開被子下牀,朝着那邊而去。
兩間房已經打通了,這邊過去很快,沒一會兒就傳來了席司曜哄孩子的聲音,低低的,偶爾帶着笑。
夜清歌直挺挺地躺在牀上躺了一會兒,然後就抱着被子轉了個身,將臉埋在了被子裡,接着肩頭就顫動了起來。
她是在笑啊,開心得在笑啊。
日光傾城,時節溫暖,她在這樣該早起的時刻還躺在牀上,就着孩子和丈夫絮絮叨叨的聲音,睡懶覺。
夜清歌,這個世上比你幸福的人,還有幾個呢?
她真的誰睡懶覺了,睡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吃中飯的時間了。
昨天一天的折騰,她有些累,雖說睡了這麼長一段時間,但是身上還是乏乏的,她覺得有氣無力。
梳洗完,換了衣服下樓,在客廳環顧了一週,發現沒人。
呃……怎麼會沒人?他沒說今天要出去啊?如果臨時決定,也會告訴她一聲纔對。
夜清歌一邊打哈欠,一邊在屋裡走來走去找人,最後終於在花園找到了。
他抱着一個坐在長椅上,旁邊放着的嬰兒車裡躺着一個,父子三個正在曬太陽。
最主要的是,父子三人,居然還穿了父子裝,都是鵝黃色。
夜清歌看着那三抹鵝黃色,情不自禁地彎起了嘴角。
她靠在花園的入口,臉上掛着清雅精緻的笑,長髮隨意地飄散在肩頭,一陣清風吹過,洋洋灑灑地散開來,美得像一幅畫。
席司曜微微眯着眼,看上去像是在睡覺,其實他根本是醒着的,注視那抹白色也已經很久了。
這時他忍不住了,緩緩坐直了自己的身子,朝着她招招手,“清歌,過來。”
夜清歌點頭,腳步輕快地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下來,問:“你們的衣服哪來的啊?”
“你猜。”
頭頂落下的這兩個字,得到的是夜清歌的一記白眼,她睨着席司曜,極其無語的樣子,“你和你兩個兒子玩這種遊戲還差不多,和我就不用了。”
席司曜無奈地勾了勾脣,捏着她的騙,想想又覺得不過癮,湊上去輕輕咬了一口,夜清歌故意‘啊’了一聲,嚇得他臉色都變了。
“怎麼了?咬疼你了?”他眼底有心疼,也又疑惑,因爲剛剛他真的控制力道了啊。
夜清歌捂着臉,哀怨地看了他兩眼,忽然又把自己的手拿開,歪了歪頭,“沒事。”
席司曜:“……”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們的衣服哪裡來的呢?”
席司曜直接看了她一眼,然後和某個傲嬌的小傢伙一樣,哼了一聲,起身,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推着嬰兒車,走了。
夜清歌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面,討好地說:“我幫你推車,你告訴我,衣服是你自己買的嗎?還是誰送的?”
席司曜繼續不說話,一臉的嚴肅正經。
夜清歌也不氣餒,賠着笑,“司曜,你告訴我嘛,是不是你自己買的啊?沒有我的那一件嗎?”
“別人送的。”這回,席司曜終於回答了。
夜清歌‘哦’了一聲,扯着他的袖子,笑得更甜,“那我的那一件呢?沒有我的嗎?沒有嗎?”
席司曜終於停下腳步,那樣別有深意的眼神看着她,先是回答了她的問題:“你的那件有,衣服是雨薇送來的,今天早上纔到。”
而後,他又問,“清歌,程子言是誰?”
夜清歌愣了愣,不明白他爲什麼忽然問起了程子言,雖然程子言已經改過自新,但是他們之間提起程子言,有的都是悲傷難過的回憶,這麼美好的時刻提起,是否太……
她的愣怔卻讓席司曜的眉頭皺得更緊,昨天婚禮上,他難免會聽到一些流言蜚語,雖然沒有去在意,但是提到最多的‘程子言’,他還是記在了心裡。
“清歌,告訴我,她是誰?她和我們之間有什麼關係?”
夜清歌不明白他爲什麼步步緊逼,漂亮的雙眸裡盛滿了困惑,“爲什麼你要記起她?你覺得她和我們是什麼關係?還是你潛意識裡覺得他對你很重要?”
她眸光泠泠地看着他,心尖上止不住地發顫,莫不是他真的在潛意識裡覺得程子言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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