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後腦撞了一個洞,也流了很多血,不過不深,醫生也來得及時,霍行知並沒有生命危險,只是人有些昏昏然。
醫生給他處理了傷口之後叫他坐着休息,不要走動。
可是他心裡正擔心着夜清歌,根本沒聽醫生的話,等人緩過來一些,他就上樓去看她了。
樓上給夜清歌看病的是女醫生,是他特別吩咐的。
另外還有一個他研製芯片時的助手,也是女的,用特殊的儀器查看了夜清歌體內的芯片程序,一切正常,並沒有加快的跡象。
看到他進門,醫生說:“霍先生,夜小姐的問題不大,這次昏迷心理因素佔很大原因……”
“什麼心理因素?”霍行知一時沒反應過來,着急地反問了一句。
醫生爲難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剛剛她給這位夜小姐檢查的時候,她一直在喊一個名字‘司曜’,很明顯的,她心裡的人並不是霍先生。
霍行知盯着醫生幾秒鐘,旋即明白了她口中所謂的‘心理因素’,頓時臉黑了半張,但是他不死心,咬着牙問:“你怎麼知道她昏迷是因爲心理因素?你亂說的是不是?”
醫生被他的臉色和語氣嚇到,還以爲他懷疑自己的診斷,往後退了一步,磕磕巴巴地說:“霍先生,我是依據夜小姐昏迷還一直喊一個男人的名字才下判斷的,不是亂說的,我……”
“是是是?”
醫生嚇得半條命都沒了,東西胡亂一收拾就趕快滾了,心底不禁直犯怵:有錢人就是難伺候啊?
霍行知整張臉都黑了,站在那裡死死盯着牀上昏迷了還依舊不能安然入睡的人。
她的眉頭緊皺着,雙手也不安地揪着被子,口中含糊不清地在叫着一個人的名字。
霍行知哪怕不走進去聽,也能知道她在喊誰的名字,肯定是席司曜?
他的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夜清歌,我陪在你身邊十幾年,居然抵不過席司曜在你身邊十個月,我真是萬萬沒有想到,你居然是如此善變的女人?
霍行知在那一瞬間有一種很強烈的衝動,衝上去殺了夜清歌???
甚至——他真的衝上去了,可是在雙手掐住夜清歌的脖子,看到她因爲呼吸困難而痛苦掙扎的時候,他又心軟了。
俯下身去,他將夜清歌緊緊地抱住,急聲在她耳邊說:“清歌,清歌,我是愛你的,我真的是愛你,不要離開我?”
夜清歌剛剛得到呼吸新鮮空氣的機會,此刻因爲他過緊的擁抱又掙扎了起來,霍行知連忙鬆開了她。
可是他又覺得不安心,就那樣坐在牀沿,一眨不眨地狠狠地盯着她。
好像只有這樣,她纔不會離開,纔不會喊席司曜的名字,纔會重新回到自己身邊。
可是有些事,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就再也走不回去了,她不愛他了,就真的不愛了,尤其是在知道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在被他威脅之後,絕對不可能回頭愛他了。
可是霍行知不明白,他已經癲狂了,內心甚至已經有些變態。
他自己總在想,如果這三個月挽回不了夜清歌的心,那時她要離開自己,自己要怎麼辦?
每當腦海中出現這個問題的時候,答案也隨之會出現——得不到,就毀掉?
他之所以設定三個月的時間而不設定一直到她孩子出生,就是給自己留了後路——如果到時候夜清歌還是要回到席司曜的身邊,那他就加快她身體裡的芯片程序,毀了她和孩子,讓席司曜也得不到她?讓席司曜也痛苦一輩子?
所謂可悲,大抵就是如此。
他起身想要離開這個房間,以免待會兒自己又發瘋想要掐死牀上的人,可是他一站起來,眼前就發黑,暈過去了。
——
霍行醒來時自己醒來的時候在醫院,頭被包的很嚴實,動也不能動。
他想起身,醫生立即按住他,“霍先生,你現在需要休息。”
霍行知不耐煩地瞥那個醫生一眼,“你是誰?誰允許你們帶我來醫院的?”
“霍先生,你現在……”
“馬上給我拆了這些鬼東西?”霍行知暴怒地喝。
“你瘋夠了沒有?”門口傳來席司衡的聲音,隨後他的身影出現在霍行知的實現,他的後面是席也正。
霍行知一看到席也正就不橫了,口氣軟得和小貓小狗似的,“三叔,你怎麼來了?”rBDD。
席也正揮了揮手,等醫生和護士都走光了他纔看牀上的人,目光之中帶了幾分森然的凌厲,“我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他一直有在霍行知身邊安排人,今天第一次接到電話,居然說他快死了?
後來得知了事情的原因,他當真是想一槍崩了這個蠢貨?
夜清歌真是和禍害,席司曜如果不是因爲她,根本不會處處受制,霍行知如果不是因爲她,也不會這樣要死不活,還有容家那個少爺……
席也正不禁對夜清歌充滿了好奇,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居然能讓這麼多的男人爲她昏了頭?
霍行知看他臉色不好,不敢說話,只是將眼神轉向了席司衡。
席司衡冷哼了一聲,“你還能再沒出息一點,爲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值得?”霍行知急急地辯解,“她真的值得我爲她做任何事,包括付出我的命?”
“要死沒人攔你?”席也正不輕不重地說了句,霍行知立即識相地不說話了。
席也正又說:“我答應過,只有你幫我完成那組芯片的研製,我就放你自由,你我之間的一切一筆勾銷,你再也不欠我什麼。”
“三叔,我知道。”
“知道就好,那就留着你的命,好好給我研製芯片。”
“是。”
席也正和席司衡沒有多留,很快就走了。
霍行知躺在牀上,一開始臉上沒什麼表情,後來就一直冷笑。
他怎麼會不知道席也正打什麼主意,他怕自己死了,那組芯片就沒人研製了,而他想從席司曜的手裡搶過一切,必須依靠那組芯片?
大家不過都是互相利用,只是,當初是席也正救了他一命,所以他纔對他敬讓三分。
——
機場,卡卡擡手壓低自己頭上的帽子,儘量減少存在感往前走去,只要自己順利登機,就萬事OK啦?
她正興奮着,面前突然竄出來幾個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卡卡一驚,頓時覺得不對勁,可是想溜之大吉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人羣中先是一陣唏噓,然後就是無窮的沉默,大家屏氣斂息,十分默契地讓出一條道來。
有些人,即使坐着輪椅上,由手下推着往前,依舊無法掩飾他身上的王者之氣,那種渾然天成的氣場,是常人怎麼模仿都模仿不來的。
身後傳來一股熟悉的壓迫感,伴隨着一股冷凝的寒氣,卡卡毛骨悚然,全身僵硬地站在那裡不敢動,她甚至不敢回頭去看一眼,到底來人是不是金思城?
其實,在聽到周圍的人羣中有人用英語喊出‘坐輪椅王子’這句話的時候,她就知道了,是他來了。
是,他是王子,一個坐輪椅的王子。
“千尋,你這副打扮,是準備逃走麼?”金思城不輕不重的聲音傳來,帶着一些打趣的意味。
卡卡不禁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有在大庭廣衆之下調戲女人的癖好?
金思城見她還是不轉過來,微微沉了聲音,“千尋,玩夠了就跟我回去吧。”
玩?
卡卡一聽到這個詞猛地轉了回去,看着他,真真覺得是好笑,“金思城,你覺得我是在和你玩?”
“不然呢?不然你是真的想趁我不在的時候逃回國去?”金思城挑着眉,好整以暇。
卡卡咬牙,想了想,視死如歸地承認道:“是,我就是想趁你不在的時候逃回國去?”
昨天晚上她接到了容媽媽的電話,她說容遲近來的情況是十分不好,自暴自棄,所以容媽媽請求她能回國勸勸容遲。
霍然己己。卡卡知道自己折個時候還惦念着容遲不對,可是她無法控制自己的心,她一聽到容媽媽說的事就急了,急得她忘了——
自己根本不是金思城這隻老狐狸的對手?
早上他故意和她說要出門做治療,而且說最近不太太平,要多帶幾個保鏢在身邊,家裡就留兩個,問她行不行?
卡卡當時真想說:你最好全部帶走,一個不留最行啊?
可是她不會說的,不然金思城就知道她要逃走,所以當時她笑眯眯地說:行,你早點回來哦。
原來,這一切不過是他的計?他故意讓自己以爲出逃成功,然後在機場等着她,抓個現行?
“金思城,雖然我答應了婚事,名義上已經是你的未婚妻,可是我是有自由的,你不能軟禁我?”卡卡越想越心慌,越慌就越口不擇言。
果然,金思城在她話音落下的時候,臉色變得分外嚴肅起來。
其實他早就等在這裡的,在機場的監控室看着,看着她買票,看着她躲在角落等時間過去,看着她起身準備登機……
說一點不生氣是假的,可是金思城是這樣想的,只要她在登機前有一絲的猶豫,只要她在登機前給他打個電話坦白,他就放她回國去。
當然,他沒那麼好心,他放卡卡回國不是讓她回去和容遲培養感情的,而是讓她回去看看,她喜歡的男人爲了她的好友是如何的憔悴,他要讓她看看,一個沒了女人就要死不活的男人是如何的窩囊?
可是呢?
沒有?
卡卡從家裡出來一直到登機,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更別說給他打個電話坦白了?
直到此刻,他出現,她也深知自己走不了,她還是倔強地不肯低頭,還挑釁他?
離千尋,你真的以爲我不敢動你嗎?
金思城危險地眯起了自己的眼睛,聲音輕而駭人:“把離小姐帶回別墅。”
手底下的人立刻上前請卡卡,說是請,倒不如說是逼,卡卡不知是氣瘋了還是傻掉了,猛地將手裡的包砸到金思城的臉上,大喊了一聲:“包裡有炸彈?”
金思城的臉色微微一變,他的手下也都變了臉色,連忙轉身回去保護他們的二少爺。
卡卡就趁着這時,拔腿就跑,她沒有目的,只知道自己逃掉就好了,只要不被金思城轉回去就可以了?
剛剛金思城的眼神已經清楚明白地告訴了她,她這一次,是真的完蛋了,他把她帶回去之後,她再也不能自由出入別墅了,哪怕有人跟着,她也不能出入了。
所以,她一定、一定不要和金思城回去?
她只顧着往前跑,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人根本沒有追上來。
金思城的那些手下腳步剛動,耳邊就傳來金思城又冷又怒的聲音:“不要追了?”
那些手下的腳步生生頓住了,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很深很深的不解,回頭看着自家的二少爺,但是沒人敢問。
金思城面無表情,將卡卡的包扔給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手下,那人將裡包被打開,裡面除了錢包和一些小物件,根本什麼都沒有。
他一臉震驚和懊惱,可是他家的二少爺卻仍舊是面無表情,因爲……在卡卡喊出那句‘包裡有炸彈’的時候,他就知道她在騙他?
她在這個時候還在騙他,還在想着逃走?還在想着容遲?
離千尋,這一次,你真的惹火我了。
“二少爺,我們怎麼辦?真的就這麼讓離小姐逃走了嗎?”和他走得較近的手下大着膽子上前低聲請示。
金思城玩味地勾脣,換上了一副吊兒郎當的神情,甚至還露出了妖孽的笑容,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寒氣深重得能凍死人,“讓她再‘玩’幾天,等她走投無路了,自然就會乖乖回來了,”頓了頓,他又吩咐:“和所有機場打好招呼,如果離小姐要買回國的車票,特殊照顧一下。”
該死的女人?她把包都留下了,身上沒有一分錢,他倒是想看看自己看中的女人,在這種情況下,能堅持幾天?
手底下那些人人這下都瞠目結舌了,二少爺,你太腹黑了有木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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