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寧舒倩驚呼一聲,整個人狠狠的被推倒在地上,膝蓋、手肘,手心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蹭破了皮,滲出些許血絲來,絲絲的痛楚,觸動着身體裡的痛覺神經,讓她幾欲落淚。
和記憶之中一樣逼仄,窄小,潮溼,黴臭的小房子,陰暗昏黃的小燈泡,打在寧舒倩的身上,只讓她感覺到全身陰冷,彷彿置身冰窖,眼前的一切讓寧舒倩的內心油然生出恐懼的感覺來。
“吱呀--”一聲,木質的門板被關上,還傳來金屬碰觸的聲音,很顯然門已經被瑣了起來。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慘遭囹圄的事實。
這時,寧舒倩感覺自己冰冷的身體,被一個巨大的影響籠罩,她不由全身哆嗦,下意識的擡起頭,便看到那個身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就站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小燈泡薄透的玻璃壁,映照鎢絲線發出來的刺目光線,一下子就刺進了她眼睛裡,刺激得眼睛昏黑,只能看到對方不甚高大,顯得有些單薄的身體輪廓,一時間卻沒有看清對方的真容。
只是,那一身黑衣在昏黑的視線裡更顯陰森。
寧舒倩的內心止不住的顫抖害怕起來:“你……你是什麼人?”
聽到她的問話,對方緩緩的蹲了下來,就蹲在寧舒倩的面前:“寧小倩,你不認識我了嗎?”
對方的聲音並不算好聽,帶着桀桀的陰冷與狠毒,含着沙啞的音調,是一副經歷磨難滄桑後嘎啞暗沉的嗓音。
“你……”你怎麼知道我從前的名字?
後面的話,陡然間被寧舒倩吞進了自己的肚子裡:“寧小倩……你是在叫我嗎?不好意思,我叫寧舒倩,你叫錯人了。”
寧舒倩強行按捺了內心的激動,但是聲音裡還是帶着尖銳和顫抖,下意識的擡眼去看他,結果刺目的光線再一次刺進眼睛裡,她幾乎是下意識的閉眼睛,阻隔了那令人不舒服的光線。
寧小倩——
這是她認識溫皓文之間的名字,從她出生開始,一直陪伴着她近十八年的名字,代表着她人生最骯髒,醜陋,卑賤,貧窮的日子。
當年她和“那人”搭上線之後,她的新身份,就是那個幫他安排的,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她當年的身份。
他是怎麼知道的?
寧舒倩的內心的驚恐不安,不由一點一點的放大。
蹲在她前面的那個男人,狠狠的甩了她一個耳光,狠辣的說道:“寧小倩,我有沒有叫錯人,你是心知肚明,你少給我裝模作樣。”
響亮的耳光聲,在陰暗逼庂的房間裡迴盪着,異樣的清晰。
“你到底要對我做什麼?”寧舒倩捂着被打的臉,麻痛的感覺,幾乎麻痹了她所有的感官,她努力眨着自己昏暗的視線,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
寧舒倩就算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對方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知曉她從前的名字,和她到底有什麼仇怨,爲什麼要引她來到此處,引她來到此處,又要對她做什麼?
寧舒倩內心的恐懼,已經膨脹到了極點。
“我是什麼人?”男人的聲音,帶着陰森的嘲諷,陡然間伸手緊緊的捏住寧舒倩的面頰,將她的臉往他的面前一扯,強逼着她不得不直視他的面容:“看清楚了嗎?”
此時,寧舒倩昏黑的視線一點一點的清晰,眼前這張臉也開始逐漸清晰。
男人的臉很瘦,陰冷渾濁的眼睛深陷在眼眶裡,凸起的臉骨上,一條醜陋的疤痕,佔據從眼角下面,一直延伸到嘴角,粗黑疤痕像一條蜈蚣猙獰到了極點,映襯着對方陰冷渾濁的眼睛,十分的恐怖。
這張臉大概是因爲歷經了艱苦生活的滄桑,帶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爲生活所逼的麻木和蒼老。
寧舒倩倏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尖聲叫道:“張輝,你是張輝,你……你居然沒死!”
說完,寧舒倩的身體便不由哆嗦了起來,不由全身發寒。
張輝——
他就是沈夢婷的親舅舅,張女士的親哥哥,她的舊情人,瑜雅的親生父親!
寧舒倩從小就生活在東區最貧窮骯髒的街道里,母親是一位暗**娼,就是那種在大街上“站街”招客最低賤的雞,她從小就是看着母親和嫖**客上牀長大的,所以她對貞操半點也不看重。
她從小長得漂亮,男孩子喜歡圍着她轉,她十五就已經破處了,利用自己的美貌和身體,周旋在男人之間,讓自己過得更好。
溫皓文就是其中之一。
溫皓文那段時期很是叛逆,經常來東區這邊混跡,打架,抽菸,鬧事,玩女人什麼都幹,她就是在這個時期遇到溫皓文的。
經過幾次接觸,她隱約發現溫皓文很有錢,有心想巴上溫皓文,所以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化名倩倩和溫皓文攪在了一起。
當時溫皓文還只是一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少爺,哪裡比得過她從小混跡在男人堆裡懂得男人的心思,很快溫皓文就和她陷入了熱戀當中,對她愛進了骨子裡。
只是,溫家有意讓溫皓文娶莫雲瑤,所以讓溫皓文多和莫雲瑤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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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皓文就再也沒有找過她了。
她曾經找過溫皓文,但是她只是一個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女人,和溫皓文根本就是雲泥之別,最後自然是沒有結果。
後來,她的容貌越來越豔麗,母親有意讓她也“接客”!
她逃了出來,結果遇到了張輝。
張輝是一個小混混,在東區頗有幾分狠辣的名聲,手下有二十幾號人,旁人也不願意招惹他。
後來她成了張輝的女朋友。
張輝護着她,她纔不至於變成和母親一樣出賣身體,變成下賤的雞。
張輝當時對她算是很不錯了,他手中也有幾個小錢,所以她就死心塌地跟在張輝身邊。
但是,這種日子沒有持續太久。
另一條街道上的一個小混混看上了她,意圖對她不軌,張輝發現之後,失手將那個男人殺死,後來畏罪潛逃,之後就不知所蹤。
這一失蹤就是二十多年,她以爲張輝早已經死了。
沒想到……他居然還活着。
她居然落入了張輝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