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老爺子見戲也演得差不多了,冷硬的眼中閃動着不屑的光芒:“你從小就在溫家長大,可能已經忘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把自己當成了真正的溫家小姐。”
溫瑜雅聽着這樣的話,心慌亂到不知所措,爺爺那雙蒼老卻銳利精明的眼睛,就這樣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像是看透了她的整個靈魂一樣,讓她油然生出一股子驚懼來,她正欲爲自己辯解,卻見溫老爺子眸光一橫,所有的話頓時吞進了肚子裡。
溫老爺子沉冷的目光就這樣盯着她:“你擁有這樣根深蒂固的觀念也沒錯,必竟你剛出生不久就已經長在溫家,溫家對你的吃穿用度從來沒有短過,你每個月也有不少的零花錢,身上穿的是真正的名門千金才能穿用得起的名牌,哪一件首飾,不是價值不菲。”
這樣直白的話,讓溫瑜雅心中陡然間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來!
寧舒倩也隱約聽出了一些不好的苗頭,勉強堆起笑,這樣一笑,扯動了嘴角和臉上的傷,疼得差一點掉淚:“爸,瑜雅能擁有這一切,都是溫家賜予的,溫家從來沒有虧待過我們母女倆,我們心裡都明白,也都記得溫家的恩情。”
“什麼恩不恩情的,我們溫家可擔不起。”溫老爺子似笑非笑的盯着寧舒倩,這個女人手段果然不一般,對自己下得了狠手,對自己的孩子下得了狠心,也難怪皓文這些年被她吃得死死的。
溫瑜雅倏然間瞪大眼睛,聽到自己敬畏了十五年的爺爺說出這樣難聽的話,她的世界頓時一片黑暗的絕望:“爺爺……我一直把您當成我真正的爺爺……”
溫老爺子冷淡道:“不要叫我爺爺,你不過只是一個拖油瓶養女,溫家就是養一條狗也比你來得忠心,一會兒我會讓老於親自去一趟派出所,將你的姓氏改過來,從此以後你再也不是溫家養女。”
溫瑜雅眼睛一黑,整個人猶如一灘爛泥躺在地上,她深深知道溫家小姐這樣的名頭帶給她的一切榮華富貴,可是沒有想到溫家竟然要收回這一切,這一瞬間她被打回了原形。
寧舒倩也震驚到了極點,她明明已經做足了戲,教訓了瑜雅,爲什麼老爺子還是不肯原諒瑜雅,甚至要將她趕出溫家,她雙腿一軟跪在地上:“爸,是瑜雅錯了,求您再給瑜雅一次機會吧,我保證瑜雅以後不會再做出這樣的事來,她一定會和馨雅相親相愛,爸……”
溫瑜雅她陡然間爬到溫老爺子的腿邊,扯着溫老爺子的褲角,哭喊道:“爺爺,我知錯了,我以後再敢不敢了,您不要將我趕出溫家,您原諒我吧!爺爺……”
溫老爺子無動於衷的看着她,眼裡除了無盡的冷硬,便是厭惡與嫌棄。
“爺爺,我錯了……您懲罰我吧!只要爺爺您願意原諒我,無論您怎麼處罰我,我都認了,爺爺,您說說話啊……爺爺……”溫瑜雅哭得嘶聲力竭,小臉蹭着他的小腿,臉上的淚水不停的往下掉。
溫老爺子冷眼旁觀。
溫瑜雅跪在地上,哭得嘶心裂肺,哭得嘶聲力竭,她陡然間朝着溫馨雅爬去,緊緊的攀着溫馨雅的腿哭道:“姐姐,對不起,是我錯了,我向你磕頭認錯,求你向爺爺求求情不要趕我離開溫家,求求你了……”
溫馨雅沉默不語。
溫瑜雅卻不死心,不停扯着溫馨雅的裙子,跪在她的面前不停的磕頭,磕得頭破血流,聲間嘶啞的嗚咽:“姐姐,我給你磕頭,求你不要趕我離開溫家,我從小在溫家長大,這裡是我的家,我的親人都在這裡,我不要離開溫家……”
看到現在的溫瑜雅,溫馨雅想到了上一世的自己,那是她剛回溫家的時候,在黑色星期天被寧舒倩幾個設計失身,被拍下****,爺爺怒斥,奶奶漫罵,爸爸狠煽耳光,她也像溫瑜雅這樣跪在地上,抱着寧舒倩的腿,扯着溫瑜雅的裙子,苦苦哀求,求她們向爺爺奶奶求情,不要將她趕出溫家。
沒想到這一世,同樣的一幕上演,而主角卻換成了溫瑜雅!
只不過,那時候爺爺對她痛心失望,卻沒有要將她趕出溫家的心思,是她被寧舒倩灌輸了那種只要不聽話就會被趕出溫家的觀念,所以纔會那般。
而這一世,爺爺是真的硬了心要將溫瑜雅趕走。
感受到她的沉默,溫瑜雅陡然間擡起頭來看向溫馨雅,她淡淡的看着她,目光中帶着一種高高在上俯視所有的睥睨,俯視着她的狼狽不堪,輕輕的鄙薄,淡淡的嘲弄,彷彿在看一隻螻蟻一般。
她感覺自己的一切包括靈魂都被這雙眼睛看穿了,她忽然有些狼狽,尚扯着溫馨雅的裙子的手像是觸摸到烙鐵一般,被燙到似的,整個就鬆了手,飛快地將手藏在了背後。
溫瑜雅突然間擡起顫抖的手,狠狠地煽了自己一個耳光:“是我鬼迷心竅,是我不知好歹,是我忘恩負義……”
她每說一句,便煽自己一個耳光,重重的力道,清脆的聲音,在客廳裡迴盪不休。
很快溫瑜雅的雙頰已經紅腫不堪,嘴角的鮮血在地上濺出鮮麗的顏色。
“瑜雅!”寧舒倩心疼的紅了眼,爬過去將溫瑜雅一把摟住,卻沒有阻止她的行爲,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她對自己下手。
溫馨雅!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跪在我的面前舔我的腳趾頭,償還今天你加諸在我們母女倆身上的一切。
溫馨雅心裡有一種不妙的感覺,溫瑜雅竟然在這樣的場合,能下得了這樣的狠心,對自己下這樣重的手,不僅僅拋棄了自尊,更是拋棄了禮儀廉恥,她的心裡懷揣着一把利劍,這把利劍如今指向了自己,爲達目的誓不罷休。
若是將來這把利劍指向了她,定然是此仇不報誓不干休!
“爺爺,請您原諒我!”說着又是甩了自己狠狠一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