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皓文一整晚沒有回來,寧舒倩不由鬆了一口氣,但是卻如何也睡不着,腦子裡盤旋的都是那熱烈的掌聲和竊竊的嘲笑,猶如魔音纏耳,就這樣輾轉反則,翻來覆去的一整晚。
不過想到明天早上的報紙雜誌頭條,會變成:溫家大小姐,於夜半遭人爆打,剝光衣服裸曝街頭!她的心裡就稍稍好受一些。
寧舒倩倒了一杯紅酒優雅的品味着,透着紅酒薄薄的杯壁,她看到自己由內而外的高貴和優雅,內心頹意漸漸消散了一些。
這時寧舒倩接到了一個的電話,這才知道溫馨雅昨天被一個神秘人相救,並且對方對那位神秘人諱莫如深,她頓時氣得面容扭曲而鐵青。
“咣——”的一聲大門被推開,溫皓文面色鐵青的大步走進屋子裡。
寧舒倩心裡一慌,一顆心頓時七上八下的亂跳個不停,連忙迎上前去:“皓文,你回來了,你這一整晚沒有回來,我心裡一直很擔心你,一整晚都沒有睡覺,在客廳裡等你。”
溫皓文頭髮凌亂,臉色陰鷙森然,呼吸帶着壓抑的粗重,一邊走一邊脫下身上的訂製西裝,大概因爲他的動作太過僵硬憤怒,一下子就扯掉了西裝袖口上面的袖釦,金屬的聲音在空蕩的客廳裡發出清脆的聲音,像是突然間投入湖中的石子,一下子就打破了滿室的平靜。
溫皓文脾氣暴躁,除了在老爺子面前會隱忍幾分外,她還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這樣隱忍的怒氣,頓時心裡慌亂恐懼到了極點,連忙討好的將手中的紅酒遞給他:“皓文,我之前看到電視上生活節目中說,早上喝一杯紅酒能促進血液循環和新陳代謝,對身體很好。”
“呵,你還有閒情逸致給我喝紅酒。”溫皓文的聲音陰沉到了極點,陡然間看向寧舒倩,那對陰鷙的雙眼變得煞氣無比,黑暗得彷彿是探不着底的旋渦,而旋渦深處隱隱有風暴的來臨,就如龍捲風般躍躍欲試。
寧舒倩被他看得全身直髮顫,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不不不,我沒有喝紅酒,我是替你準備的……對,就是替你準備的!”
溫皓文冷戾的看着她,朝着她步步緊逼:“你知道我早上會回來?”
寧舒倩腦子裡一片混亂,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不是不敢說話,因爲她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話會不小心的點燃他身上猶如堆薪的怒火,將自己焚燒得面目全非。
“賤人,八百一十萬,那都是老子辛苦賺的錢,不是大水衝來的,你花了就花了,可是別人花錢名利雙收,你呢?八百一十萬你就花出了這樣的名聲?老子的錢就值這點價值?”溫皓文步步緊逼,一把接過她手中一隻捷克斯洛伐克燒製的水晶長杯“咣啷”一聲砸到了地上,濺起無數豔紅的酒花,在空中掙扎着最後的絢爛,才落在地上,化爲奔騰的酒沫,直至最後隱去。
“啊!”寧舒倩被一室的“哐啷”聲嚇得捂起耳朵抱着頭尖叫出聲來。
溫皓文不解氣,一把抓起桌上的紅酒,狠狠地砸到了牆上,紅豔的酒如血般流淌在雪白的牆上,滑落出治豔的痕跡。
碎落的碎片,在早上透進穿戶的陽光的照射下,散發着鋒銳冷戾的兇光來。
“皓文,我錯了,你聽我解釋,我也不想這樣的……”寧舒倩這才反應過來要向溫皓文解釋,連滾帶爬的爬到溫皓文的腿下,任由地上銳利細碎的玻璃杯碎片扎進了自己的膝蓋和腿上,在地上帶出一條豔紅的血帶,也混然不覺得痛。
“賤人,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簡直丟盡了我的臉。”說着,便將手中的一疊報紙砸到寧舒倩的臉上。
“皓……皓文!”寧舒倩感覺自己細嫩的臉,被砸到臉上的報紙煽得生疼,下意識的拿出報紙一看,頓時眼睛一黑,差一點沒暈過去。
溫皓文陡然間將西裝狠狠的砸到寧舒倩的頭上,感覺脖子上面的領帶束縛着他的脖子,讓他的呼吸都變得不順暢起來,他又伸手去扯脖子上的領帶,平整的領帶被他扯得不成形狀的掛在衣服上,他一腳將寧舒倩踹到地上。
寧舒倩整個人被踹到地上。
“啊!”寧舒倩淒厲的慘叫聲在屋子裡響起來,之前那酒瓶的碎片劃破了她的胳膊,鮮血一下子就涌了出來,大概是因爲傷口很深的關係,很快就在地上開出一朵血花來,而且那血花還有越聚越大的趨勢。
溫皓文雖然憤怒,但是瞧見地上斑斑的血痕,還有那一堆豔紅的血花,心裡一怵,便是慌亂了起來:“你,沒事吧!”
寧舒倩強忍着痛意,自地上爬起來,哆嗦着脣,勉強笑道:“沒……沒事,只是被玻璃劃了一下,止止血,上上藥就好了。”
溫皓文最重面子,今日她讓溫皓文丟了面子,他定然不會輕饒她的,她不出點血,將溫皓文唬住,只怕溫皓文會沒完沒了。
果然,看到寧舒倩流了這麼多血,溫皓文雖然依然憤怒不已,但是卻也沒有再爲難她:“我送你去醫院吧!”
寧舒倩臉色蒼白,面容悽楚的搖搖頭:“家裡有藥箱,我簡單處理一下就好,現在去醫院容易遭媒體揣測,我已經讓你丟了這樣大的臉,自然不能再連累你。”
說着便委屈的垂下頭,不停的落淚,那搖搖欲晃的身體,宛若一朵遭了風雨摧殘的花朵兒,打着擺子,顫然着,無力着,眼看就要凋零枯委,卻屈強的綻放出最後的美麗。
溫皓文的心一軟,但是隻要一想到他今天早上陪着一個香港的朋友從九重天出來時,看到路邊的報紙雜誌上面的報道,那個朋友看他的眼神,心裡便又【噗噗噗】的冒出幾簇火苗來:“我早上公司還有事,先走了。”
說着便不等寧舒倩說話,便拿起外套,大步轉身走到玄關打開離開。
“咣!”的一聲關門聲,震醒了寧舒倩因爲隱忍痛意而飄忽的意識,意識一清晰,那種鑽心蝕骨的痛便如潮水一般涌上來。
“溫馨雅!”她自牙縫裡擠出這個名字,牙齒咯咯嗞嗞的聲音讓人聽了渾身汗毛直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