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雅就站在寧舒倩不遠的地方看熱鬧看得津津有味,寧舒倩也該嚐嚐上一輩子她所承受的一切,這纔剛剛開始。
她自然也看到了溫皓文自私自利的舉動,將妻子一個人扔在記者堆裡,面對記者們的逼問與誅伐,看來他們夫妻也沒有表面上所表現的那麼恩愛吶!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時各自飛,現在還不是大難來臨之時呢。
寧舒倩當着記者媒體的面,說她們夫妻十分恩愛,她輕輕的翻動了手機上面的照片,如果這張照片發給媒體,不知道明天報紙會不會報道寧舒倩自打耳光?
正這樣想着,她的目光卻不經意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夏如雅,她的脣邊不由勾起了冷笑,大概和上一次慈善拍賣募捐晚宴一樣,是溫皓文和寧舒倩帶她過來的吧!
夏如雅顯然也看到了她,相較於她的怔然,夏如雅就顯得十分震驚,好像她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裡似的,她端着葡萄酒走了過來。
“馨雅,我以爲你不會出席今天晚上的宴會活動呢,沒想到你居然來了。”夏如雅真的十分意外,因爲她早就從溫奶奶那裡得知,溫爺爺不會出席今天晚上的齋宴,而溫叔和寧姨自然也不會帶着溫馨雅來宴會大出風頭,所以她料定了溫馨雅不會出現在這裡。
她故意攛唆寧舒倩說服溫皓文帶她來參加齋宴,她就是要讓圈子裡所有人都知道,就算她不是溫家大小姐,但是她依然高貴優雅,像這樣高規格的齋宴,連正統嫡出的溫家大小姐都不能出席,可是她卻能。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溫馨雅縱然回到溫家,但是卻依然抵不過她在溫家人心中的地位。
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溫馨雅不僅來了,而且還是盛裝出席,她站的位置正好能將那月白色緞裙上面的暗繡纏枝花看得一清二楚,枝莖纏繞間,葉片徐展,花兒漸綻,似是一樹藤花在她的裙間,蘼麗生動到了極致。
“你一個三流小家族上不得檯面小姐都能來,我正正經經的溫家大小姐爲什麼不能來?”溫馨雅漫不經心的搖晃着杯中的紅酒,紅寶石一般的酒液,在水晶燈的折射下越發的剔透美麗。
夏如雅臉上優雅得體的笑容微微凝滯,但是卻沒有影響到她的整體形像,她的目光朝着宴會巡視了一番,又落到溫馨雅的臉上笑問:“是溫叔和寧姨帶我過來的,你是跟着溫爺爺一起來的嗎?怎麼沒有看到他?”
溫馨雅沒有必要回答她的問題,淡淡的瞟了她一眼,眼中帶着鄙夷與不屑:“是嗎?我剛纔怎麼沒有看到和你寧姨一塊進宴會?”
“我之前急着要上洗手間,所以便先進了宴會一步。”夏如雅的心微微顫了顫,那雙淡漠涼薄的眼睛,似是將她內心的想法看穿。
雖然今天的齋宴舉辦人是周老師,請來的記者大概不會糾纏着寧舒倩的醜聞事件,但是爲了以防萬一,她還是先進來了一步,就是怕會因爲寧舒倩,讓記者纏上了身,將麻煩和是非沾染到自己身上。
溫馨雅看着她,脣角微微勾起,帶嘲弄的弧度:“你現在是過來找寧姨的麼?喏,寧姨現在正被記者包圍,看起來情況似是不太好,你要不要過去替她解圍呢?”
夏如雅的臉色徹底僵硬了起來,寧舒倩被記者包圍,她躲着確實能避免麻煩和是非,但是同時也會惹人口實,她藉故與溫馨雅攀談,她可以在寧舒倩面前的推說是溫馨雅故間絆住了她,將事情推到溫馨雅的身上,寧舒倩定然會相信的,心裡反而會更加恨溫馨雅。
“你怎麼還不過去,到底是寧姨帶你一起過來的,你這樣袖手旁觀好像不太好吧!”溫馨雅看着夏如雅,語氣中盡是一片嗤之以鼻的不敢苟同,夏如雅的心思,她豈會猜不透,不過想拉她做擋箭牌罷了。
夏如雅深吸一口氣道:“寧姨怎麼說也是你的長輩,你站在這裡看熱鬧,好像也不太好吧!”
溫馨雅臉上的表情淡了:“她寧願帶着一個三流小家族的私生女來宴會,也不願意帶溫家正統嫡出的大小姐,我又爲什麼替她解圍?倒是你……”她的語氣變得鄙薄起來:“人要懂得知恩圖報,這樣趨利避害,真的好嗎?”
夏如雅的臉上浮現了難堪的神色來,溫馨雅就是有這種本事,什麼也不用做,只是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便能將她踩地濺泥裡。
溫馨雅眸光一轉,變得冰冷而凌厲起來:“最後警告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這種檔次的宴會,也是你能來的?不過只是個三流小家族的小姐,頂着溫家曾經的大小姐這種光環,藉助着我爸和寧姨才能在這個圈子裡晃盪,還真以爲自己就真的名門千金。”
夏如雅的身體倒退一步,血色瞬間從她的臉上褪去,那搖搖欲墜的身體,彷彿正承受着顛簸和流離,她勉強揚起笑道:“我雖然身份不夠,但是到底是溫叔帶我過來的,卻也是名正言順,自然來得。”
溫馨雅淡淡道:“人貴有自知之明,你已經成爲夏家的私生女,卻至今依然沒有擺正自己的心態,往不屬於你的圈子裡晃盪,便足以說明你內心的不甘於現狀,還有野心貪婪。”
夏如雅突然間有一種靈魂曝曬在她的面前的感覺,整個人狼狽不堪的扶着一旁的牆壁,勉強站定,擠出微微尖銳的笑容:“我確實不算什麼真正的名門千金,那麼你呢?不過只是一個流落在外十五年的小太妹……”她突然間吃吃的笑起來,那聲似大珠小珠落玉盤一般清透:“就算擁有溫家大小姐高貴的身份又如何,再怎麼也掩蓋不了,你只是一隻佔了鳳凰巢的麻雀本質。”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清晰的迴盪在微微喧囂的宴廳裡,卻似是投進大海里的石子一般,沒有掀起任何的波瀾,便隱匿無痕在這個角落裡,甚至沒有被任何人看到。
夏如雅下意識的偏頭捂臉,猛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溫馨雅:“你……你打我?”
“打你又如何?夏如雅,這就是我和你之間的差距,就算我流落在外十五年又如何,我永遠比你高貴。”溫馨雅丟下這句話,踩着趾高氣揚的囂張轉身離開。
夏如雅卻是說不出話來,她的柔弱和溫馨雅的強勢相交鋒,註定吃虧的只能是她!她不停的收縮着瞳孔,每收縮一分,她內心絞纏的恨意便多了一分,不甘的情緒便深了一分,怨毒的情緒便濃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