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雅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偶,用黑紅色的血寫着扭曲的如同鬼畫符一般的字,但是她還是一眼便瞧出來了,這就是她的生辰八字,生辰八字上在插着一根沾着乾涸血跡的銀針,越顯詭異歹毒:“巫蠱之術!”
寧舒倩一慌,這才發現人偶掉在地上,顧不得臀部一片鈍鈍的痛,便伸手將人偶抓了起來,緊緊的握在手裡,現在她唯一能依靠的便是這隻人偶,她不能失去這隻人偶。
溫馨雅緩緩的走過去,彷彿身上所有氣勢盡數收斂,但是她整個人卻如同一口波瀾不興的古井,深邃可怕的令人心驚,她蹲在寧舒倩的身邊,一把握住寧舒倩緊握着人偶的手,一根一根的扳開她的手指……
“你要幹什麼,溫馨雅你快開放我!”寧舒倩死命的握着人偶,不願意鬆手,她的力道很重,很強橫,每一個動作都帶着強硬,彷彿要將她的手指扳斷似的,感覺被溫馨雅扳開的手指,一片鑽心的疼。
溫馨雅強硬的扳開她的手指,一把奪過被她緊握的人偶,因爲動作太過強橫,人偶背上的銀針,劃過寧舒倩的手心,從大拇指間的虎口斜斜劃過小指的邊緣,長長的劃痕跨越了整個手掌心。
“啊,疼……”寧舒倩看着手中長長的劃痕,豔麗妖嬈的血珠子爭先恐後的自從傷口上冒出來,緊接着變成一道悚目驚心的血痕,鮮血順着血痕蔓延而下,滴落在地上,痛楚也跟着一路蔓延,讓她面容又扭曲了幾分。
溫馨雅拿着人偶,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的看了一個遍,冷笑的看着寧舒倩,眼中顯露出嘲諷和鄙薄的神色來:“你偷入我房間的目的,原來是想拿我的毛髮或者貼身的衣物,交給道士施法,然後每日以銀針扎我的生辰八字,利用巫蠱之術對付我!”
看來,寧舒倩知道自己失去了最後的倚仗已經六神無主,方寸大亂了,居然荒誕到利用這種虛無飄渺的鬼神之術來對付她。
“大師果然說的不錯,你就是一個妖孽,邪崇,是爲了報復我尋仇而來。”寧舒倩豁然瞪大眼睛,如果不是妖孽,她怎麼僅憑着一個人偶,就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麼。
“你說的對,我就是爲了報復你尋仇而來的。”溫馨雅朝着寧舒倩逼進,眼中閃動着令人膽寒的恨意來,這是她第一次將自己的恨意明明白白的展露在寧舒倩的面前。
她眼中的恨意,讓寧舒倩的腦子不由一懵,彷彿她的靈魂在這樣可怕恨意下,正承受着凌遲慘痛,她下意識的將身體朝後面縮去,腦子裡迴盪的卻是那位大師之前說的話:“她是前世的冤孽,今生是爲尋仇而來……”
如果不是前世的冤孽,溫馨雅這個小賤人,又怎麼會對她擁有這樣的恨意?
溫馨雅將手中的人偶丟到寧舒倩的臉上,面色冰冷道:“不過,寧舒倩!你不會以爲區區一隻人偶,就真的能對付得了我吧……”她的話鋒一轉,脣角再一次勾起薄淡譏誚的弧度來:“不會是因爲失去了最大的倚仗,如今落得一個孤掌難鳴孤立無援的下場,自知無力對付我,所以病急亂投醫相信起這鬼神之術了吧!”
寧舒倩聽了她的話,豁然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溫馨雅這個小賤人知道了那人的存在,那人突然間消聲匿跡,莫非和溫馨雅有關?
溫馨雅冷笑的看着她:“寧姨可還知道前陣子黑色星期天遭遇大清洗的事嗎?看寧姨的樣子,似乎並不清楚,在你背後幫助你對付我的人就是黑色星期天這個勢力,不過……黑色星期天早已經不復存在,以後再也沒有人幫助你對付我了。”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寧舒倩瞪圓的眼睛盯着溫馨雅,僵硬不動眼珠子裡,一片黑沉沉的詭異,極爲駭人。
她不願意相信溫馨雅的話,但是她卻不能說服自己,之前那人給她弄的保鏢,也是在黑色星期天人遭遇清洗的時候突然間失蹤的,而她也是在黑色星期天遭遇清洗的時候纔開始聯繫不到那人的,這世間沒有這麼巧合的事。
“你騙我,賤人,你根本就是在騙我。”寧舒倩瞪圓的眼睛,非但沒有收縮,反而因爲憎恨而瞪得更圓,空洞的眼眶裡嵌着一顆,似是凝聚着所有怨怒,憎恨,陰狠,歹毒的狂亂,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猙獰可怖。
“你相不相信都沒關係,重要的是……現在我想對付你,就像捻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溫馨雅的聲音輕而魅,冷而冰,隨着說話她緩緩的攤開掌心,緊接着五指收攏,雙手緊攥在一起,混身散發出一股子驚人的戾氣。
寧舒倩的身體倏然一軟,看着眼前的溫馨雅,她離得她這樣近,彷彿將她困進了逼仄狹附隘的方寸之間,就連呼吸也變得不順,她慌亂道:“不……你不能傷害我……我是你爸的老婆,你爸是不會讓你傷害我的,有你爸在……你永遠也不敢對我怎麼樣的……”
寧舒倩的話一下子就戳中重點,爺爺就算對溫皓文失望,但是卻是打斷了骨頭連着筋,奶奶和溫皓文一個鼻孔出氣,而她雖然心裡不認溫皓主這個父親,但是她卻不能不顧人倫,礙於溫皓文,她確實不能對寧舒倩做什麼,況且……黑色星期天背後真正的幕後黑手還沒有浮出水面,寧舒倩還大有用處。
她的沉默,反而讓寧舒倩越發的張狂囂張起來,她癲狂的笑了起來,臉上盡是得意的神色:“哈哈哈哈……溫家就算沒有人承認我那又如何,只要你爸承認我就行了,你如果敢傷害我,我就讓你爸和你爺爺父子離心成仇,讓你揹負人倫受千夫所指。”
溫馨雅看着她張狂得意的表情,雙手緊握成拳,身體僵硬的一片顫抖,真想衝上前去,將她暴打一頓。
寧舒倩越發的肆意起來:“你知道,我是有這個本事的,不然一向標榜孝子的你爸,怎麼會將你爺爺氣得住進醫院,你一回到溫家你爸就這樣厭惡於你甚至恨你,哈哈哈哈……那都是我的功勞……”
溫馨雅緊握成拳的手倏然間鬆開,臉上浮現了薄淡的神色:“不過只是做垂死的掙扎罷了。”
她說出黑色星期天的事,就是爲了掐滅寧舒倩所有的希望,擊潰她所有的意志和鬥志,讓她變得絕望無助,如今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