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舒倩瘋了一般咬着溫皓文的手,咬得鮮血直流,溫皓文使勁掙扎也掙脫不了她,如果不是這邊的動靜驚動了屋子裡的人,溫老太太讓傭人將寧舒倩拉開,溫皓文的一塊肉都會被她咬掉。
“哈哈哈哈……”寧舒倩瘋了似的狂笑,猙獰扭曲的面容,癲狂到了極點的神色,配上她蒼白的嘴脣上那抹詭異妖紅的血跡,顯得格外的陰森可怕,彷彿地獄女鬼。
她一邊狂笑,一邊伸着舌頭去舔脣邊的鮮血,似是在品嚐着鮮血的滋味兒,這模樣十分的駭人。
就連冷眼旁觀的溫馨雅,此時也不敢斷定,寧舒倩是不是真的情緒失控,甚至懷疑她入戲太深,不小心將自己給代入進去了。
但是無疑,此時的寧舒倩是可怕的。
最後於管家命人將寧舒倩送到了醫生。
溫老爺子沉着臉走進了客廳裡。
溫馨雅因爲擔心爺爺的身邊,所以跟在他的身邊,不敢有半分怠慢,當初醫生就說過,爺爺的身體不能再受大的刺激,哪知溫皓文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剛剛爺爺就差一點氣得發病,幸好她早有準備……
溫皓文垂着頭,跟在老爺子的身後。
今天的事確實是他有錯在先,面對老頭子,他到底輸了底氣。
一想到自己本來就失了老頭子的心,經此一事估計老頭子越發的不待見他了,更加不可能將溫氏集團交到他的手裡,思及至此……他的內心便是一陣油煎火烤的疼。
溫老爺子痛心疾首的看着溫皓文,怒意頓時噴發而出:“你這個孽子,給我跪下。”
今天早上,當他看到關於溫皓文的新聞報道時,頓時像被人狠狠的抽了一記耳光似的,面頰火辣辣的疼,報紙雜誌上面不堪入目的畫面,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幾乎不敢相信,這就是他教養出來的兒子。
他竟然做出這種傷風敗德,私德敗壞的事來。
他溫之航居然養出了這樣品行不端的兒子來。
溫皓文從來沒有見過老頭子這樣大怒的模樣,頓時嚇得腿一軟就跪在了他的面前:“爸我……”
“啪!”溫老爺子勃然大怒,伸手便是狠狠的抽了他一個耳光。
“爸,你……你,你竟然打我?”溫皓文被迎面而來的耳光打懵了神,面頰一片麻痹的僵硬,他茫然的看着眼前怒意薄發的老頭子,心下微微發寒。
“打的就是你這個丟人現眼的畜生,簡直丟盡了溫家列祖祖宗的臉,你居然還有臉回到這個家。”溫老爺子緩緩的閉上眼睛,臉上出現了痛惜之色來,想到他這一輩挺直脊樑過活,哪怕當初創業艱難時,也不曾被折彎過腰桿,臨了居然還要因爲這個孽子,被人戳脊梁骨。
溫皓文聽到老頭子的話,想到之前寧舒倩也同他鬧了一聲,頓時氣得面容扭曲,額上青筋直暴跳,忽的一下從地上站起來,雙眼赤紅的看着老頭子:“爸,您不要太過份,我怎麼丟人現眼了我?我是畜生那你是什麼,我可是您的親生兒子。”
溫老爺子就像被人拿了一把鏽鈍的刀子,狠狠的捅進了心窩裡,胸口頓時一陣鈍鈍的痛。他捂着胸口退後一步,手指顫抖的指着跪在地上的溫皓文:“你……你……你這個孽子,居然敢對我這樣說話?”
溫皓文看着老頭子精瘦的臉上,一陣青白交錯,臉上的皺紋止不住抖動,到底有些心虛:“爸,今天的事確實是我不對,但是這又不是我的錯,我昨天晚上喝多了,根本什麼也不知道,今天早上一起來就被記者撞門進來,所謂的抓姦在牀,根本就是被那個女人算計的,我是被人陷害的……”
溫老爺子聽着他的狡辯之詞,不由冷笑道:“陷害你,這種事你自己不願意,還會有人陷害得了你,你是被人下藥了,被是被人拿着刀子架着了?”
出了這種事,半點擔當也無,只想着推託,還謊言被陷害。
溫皓文就知道解釋這一招行不通,一把抱着溫老爺子的腿,頓時嘎啞的哭了起來:“爸,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您相信我吧!我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爸……您就原諒我吧!”
老爺子一腳將他踢到地上,面色越發的冷厲起來:“原諒你,做出這種有辱門風的事來,你對得起溫家的列祖列宗嗎?你置溫家的顏面於何地,置溫氏集團的利益於何地?我怎麼生出了你這種禽獸不如的狗東西?”
溫皓文這才真正知道害怕了,哭得聲音嘎啞力竭:“爸,我是您的兒子,就算再喪盡天良,也幹不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來?”
溫老爺子冷冷盯着溫皓文,一雙銳利的眼睛,鋒利的幾欲將他整個人撕碎:“這種禽獸不如的事,你可不是第一次幹,不要忘記了,你身上還揹着一條人命呢,你說出這樣的話來,不怕雲瑤晚上去找你聊天嗎?”
這樣虛情假意的作戲求饒,毫無半分的悔意。
溫皓文倏然瞪大眼睛,仰着頭看着老頭子,想到了莫雲瑤,他的身體不由打了一個哆嗦,不由得全身發寒,背心一片陰冷:“爸,您原諒我吧!我真的不是自願的,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一個大男人爬在地上,哭得跟個娘們似的,一臉鼻涕一臉淚,溫老爺子微微的閉上眼睛:“你做出這樣有辱門風,對不起列祖列宗的事,我可不敢原諒你,否則我百年之後,哪裡還有顏面下去見溫家的列祖列宗。”
他又想到了雲瑤的死,和如今的情差不多,只是當時他縱然恨鐵不成鋼,縱然痛心疾首,縱然哀痛難當,但是……對兒子的感情凌駕了一切,只是狠狠的教訓了一通,去莫家向莫公下跪道歉,然後大辦雲瑤的喪事,最後這件事消匿。
其實……最應該向莫公下跪乞求原諒的人是皓文,可是當時他卻選擇了包庇縱容,所以致使他故態萌發,再一次做出這種傷風敗德的事情來。
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深切的感受到,溫家欠了雲瑤,欠了莫家!
“爸……再給我一次機會……”皓文的眼淚頓時卡在眼眶裡,兩管鼻涕順着鼻窩,流進了嘴裡,一片噁心的鹹意,他張口欲爲自己辯解,卻發現自己好像被人逼到了死衚衕一般,毫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