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以晴擦乾臉上的淚水,站起身與他面對面,臉色慘白亦嫵媚。
“不用收拾了,這些東西都不屬於我的,我空着手來那就會空着手離開的,我用過的東西你們不要的就扔掉去吧,對不起呀,打擾你這麼久,給你增添了這麼多麻煩和困擾,希望你好好的照顧悅悅,我相信你一定會的。”
她說過絕不貪圖他們一分一毫,所以這些就算她用過、穿過的任何一件東西,都絕不會帶走的。
她說完,擡起顫慄的步伐離開,心中掠過一剎那他尋挽留她的希望,但卻註定是絕望,因爲他沒有這樣做。
“媽媽,不要走,不要走。”走出臥室悅悅大哭着撲進她懷裡,還充滿着希望挽留媽媽。
但是鄒以晴沒有給予他半分的希望,把他抱入臥室,然後關起門用跑的離開這個充滿悲傷的家,那速度驚人,雁過無痕,誰人想拉住她都敵不過她的大力無窮。
灰姑娘註定是無法住入如此華麗的宮殿,這輩子都無法擺脫住茅廬的貧窮命運。
臥室裡的景觀,是淚與心碎滿了一地,在皇甫辰宇懷裡的悅悅不停的掙扎與反抗要去把媽媽給追回來。
“悅悅,不要追,媽媽不要我們了,他要那個姓許的不要我們了。”但墜入萬丈深淵的皇甫辰宇,對鄒以晴已經徹底的絕望了,在他腦子裡全是她與許城雙宿雙棲的畫面。
站在臥室外面的家人,一個都沒有進來安慰,眼睜睜的看着兩父子抱在一起痛哭。
兩父子不知哭了多久才停止了哭泣,臥室外面的家人已經不在了,窗外的天空黑漆漆的看似是三更半夜了。
“爸爸真的不愛媽媽嗎?愛剛剛那個姐姐嗎?”悅悅無焦點的視線落向窗外,但黑漆漆的什麼都沒看見,他始終無法接受爸爸不愛媽媽的事實。
“悅悅,爸爸都看清楚了,爸爸是愛媽媽的,只是媽媽一直對爸爸的冷漠,讓爸爸很心痛,所以爸爸就想到與那個姐姐製造出緋聞,讓媽媽能注意到爸爸,讓媽媽感覺到將要失去爸爸的危險,但沒想到媽媽始終是要選擇離開了。”這個詳細的回答,算是皇甫辰宇上次欠悅悅的答案。
“我知道的,爸爸一定是愛着媽媽的,爸爸,去把媽媽追回來好不好,不要讓我們的家缺少了一半,悅悅要完整的家。”悅悅的希望死灰復燃。
“好,爸爸答應悅悅一定會把媽媽給追回來,讓我們的家變回圓圓的。”皇甫辰宇與悅悅勾勾手指。
他幹嘛要怕了那個姓許的呢,他憑什麼要搶走以晴,以晴是他孩子的媽媽呀,本來就是隻屬於他一個的。
皇甫辰宇說完抱起悅悅到牀上睡覺,他沒有立即就去找鄒以晴,因爲他好累好睏了,他都不記得自己這一個月裡睡了一共有沒有一天時間的覺。
他睡到悅悅身旁,兩父子很快就一起進入夢鄉。
隔天早晨,皇甫辰宇睡醒時,時間已經是十點多了,他匆匆忙忙的刷牙洗漱後連早餐都不吃,就自己一個人趕去找鄒以晴了。
他找到了悅悅告訴他的屋子,可怎麼叫都沒有人迴應,他懷疑是鄒以晴故意躲着他纔不迴應的,但一位鄰居老婆婆好心的從自己屋裡走出來告訴他,鄒以晴昨天是回來了,但大清早就到附近的酒樓工作了,並把去酒樓的地址告訴了他。
他向老婆婆道謝後,馬上去尋找那家酒樓,心裡是恨鄒以晴恨得咬牙切齒的。
好不容易撿回來了一條命,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就跑去酒店忙死忙活了,她又想把這個新的肝臟給累壞嗎?
щшш¤ тTk дn¤ C○ 她不是要和那個姓許的在一起嗎,他不是一個很有經驗的專科醫生嗎,竟然還讓她去工作賺錢,沒人性的男人。
皇甫辰宇駕車大約找了五分鐘左右就看到那家酒樓,酒樓正在營業,好多客人在喝早茶,心想那個笨女人肯定累得要死要活了吧!
他下車走進酒樓逕自往廚房走去,很快就找到了這個笨女人站着洗碗。
“鄒以晴,你瘋了嗎,身體還沒有好就跑來打工,你就算不爲自己着想,也得要爲悅悅着想呀!”皇甫辰宇惱火的責備馬上竄入鄒以晴的耳膜。
“你怎麼找來這兒了?”她萬分的驚訝,但很快又恢復對他的極其冷漠,“我都說了,悅悅只歸你了,我不會再承認他是我的兒子了。”
她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跑來找她了,就是來責備她的嗎?還是她做夢都夢不到的,是來求她回去的嗎?
可恥,鄒以晴你真可恥,又是自己說要走的,幹嘛還要做着這種不可能實現的白日夢呢!
“鄒以晴,馬上停止你這種荒唐的行爲跟我回家。”
男人霸道的口吻,真的實現了鄒以晴的白日夢。
“你都有了一個漂亮大明星未婚妻了,幹嘛還要帶我回家破壞你的幸福家庭呢,你只要讓她好好對待悅悅就好了,不需要管我是生還是死。”可她一想到昨晚那個女人看到都心動的漂亮明星,她就覺得自己好可恨,他說一句讓她回去,難道她真要像哈巴狗一樣跟他回去了嗎。
“鄒以晴,你不僅傻,你還笨得無藥可救了。”
到現在她還不明白他找一個女明星傳緋聞的用意,他只想爲了引起她對他的注意與用心而已,可她不但沒有反應,還斬釘截鐵的說要離開,她當時沒聽見他的心碎聲嗎。
“你要發瘋的就請到外面瘋去,我沒時間管你。”鄒以晴惱羞成怒。
可惡的傢伙,分明是來辱罵她,也來向她炫耀自己現在有多麼的幸福,真是不要臉的傢伙。
可皇甫辰宇不但沒有走,他挽起衣袖,高貴的一雙手放下洗碗水裡要與她一起洗碗。
“你幹嘛,滾開,你這是在可憐我哦?”鄒以晴不但大驚失色,還瞠目結舌。
“我喜歡,你管得着我嗎,我管不着你,你也管不着我。”她每天都口口聲聲說他高貴,說他配不是她,那他就迎合她的生活,讓她瞧瞧含着金鑰匙出生的他也能在這種平民化的地方活下來。
鄒以晴氣得語結,竟然懂得抄襲她這套來反擊了,死傢伙,那她就隨便他,瞧瞧他一出生到現在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能撐得了多久。
鄒以晴很快恢復她一慣的冷漠神色,到另一半放了一盆水繼續洗碗,眸角的餘光還時不時瞥瞥這個死傢伙有沒有偷懶。
到了中午,有另一班的洗碗工來接班了,兩個婦女看着廚房裡突然多了個帥哥,都樂得天花亂墜,還不守婦道的去調戲這個大帥哥,皇甫辰宇不躲避,當着鄒以晴的面與兩個婦女嬉鬧起來。
“死男人,家裡有個如花似玉的明星不要,現在竟然喜歡上有夫之婦了。”鄒以晴咆哮如雷,她豈能無動於衷的眼睜睜看着。
男人果然沒一個是好東西,除了她欣賞的皇甫辰逸和皇甫辰安,他們倆對老婆一心一意,好得無可挑剔,三心二意、喜新厭舊,就是這個死傢伙的真正本性。
鄒以晴罵完後,脫下圍裙和手套扔到一邊就頭也不回的走人,皇甫辰宇甩開兩個拉扯他的婦女,在後面緊跟着。
“以晴,我的車子在這邊,我送你回家。”他低聲下氣的百般討好。
“你那開蓬跑車着實太名貴了,我這骯髒身體坐了會一車子的臭氣。”她纔不要他的施捨。
“李助理,我給你發了信息,你趕緊來把我的車子開回去。”她不坐他的車子,沒有關係,他打電話給助理讓他來把車子開回家裡,她喜歡走路,那他就天天陪她一起走,想要得到幸福,要他放棄所擁有的一切都無怨無悔。
皇甫辰宇就這樣在鄒以晴身後一直跟着,一直跟進她的屋裡,這農村的瓦房說不出有多的破爛,但高貴的他並沒嫌棄要屈身這兒,他只是心疼她。
鄒以晴走入廚房,似乎是要做飯,“以晴,我來幫你一起做飯吧。”他屁顛屁顛的跟着進來廚房。
“我家裡沒有鮑參翅肚,只有鹹菜、鹹魚和腐乳,不適合你吃的。”鄒以晴這番話很明顯了,她沒打算要煮上他一份。
他便沮喪的走出廚房不防礙她做自己的,他一個高貴的三少爺,連碗都洗了這麼多了,他身體這麼的強健,餓一天兩天有什麼關係的,一天兩天後以晴肯定不忍心繼續讓他餓下去的,會做上他一份的,一定會的。
他的自欺欺人與自我安慰就是填飽肚子的最好美食。
十五分鐘後,鄒以晴捧着一碗香噴噴的鹹魚飯從鹹房走出來,她手裡就那麼一碗真的沒預上他一份。
雖然只是一碗平民纔會吃的鹹魚飯,但那香味撲鼻與鄒以晴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皇甫辰宇卻是流口水了,他早餐都沒吃呢,這樣簡直是赤果果的大誘惑呀!
忍,忍,要忍住,忍過了就是好日子的到來了。他又在心裡自我安慰。
鄒以晴吃飽後,就開始做另一份工作,她從附近的工廠領回來塑膠花的手工活。
雖然這是坐着兩手穿來穿去的,可是卻很講求眼力活,這個笨女人竟然一天干兩份工作,簡直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想大發雷霆,但卻還是忍住了,在她現在對他不理不採的節骨眼上,要事事順着她才行,要不然只會越來越糟糕。
於是他拿着一張小木椅,坐到她對面與她一起學穿花,洗碗都行,穿塑膠花也一定難不倒他的。
她不言語,沒有耐心教育他的那種態度,他只能自己一下一下看着和跟着,慢慢的學做上三朵後,就開始得心應手了,越做越快了,比她的速度還要快,他心裡挺光榮的。
“皇甫辰宇,你存心在搗亂的,這些花瓣都穿反了,人家工廠不但不收,看到這個樣子還會加倍扣錢的,我真想掐死你。”原來他好心做壞事了,他真的把那些玫瑰花瓣給穿反了。
“以晴,我賠,你說這幾朵是要賠人家工廠多少錢,我來賠就好了。”她又不說,等到他穿了幾朵之後才說他穿反了,好像是她存心要刁難他纔對,不過,他也只敢在心裡抱抱怨罷了。
“你以爲有錢就很了不起了嗎,我纔不稀罕你的臭錢。”鄒以晴把他穿反的那幾朵花拿到身前,全都拆了再重新正確的穿上。
垂頭喪氣的皇甫辰宇一臉的失敗,竟然可以拆了再穿的,幹嘛她又不早說呢,他可以自己拆了再穿的呀!
皇甫辰宇就這樣跟着鄒以晴,過了一個星期日日夜夜都是打工賺錢的日子。
他餓到了第三天的晚上鄒以晴纔可憐他做上他的一份飯,雖然平淡如茶的飯菜不符合他高貴的身份,但他卻與她一樣吃得津津有味。
他不但沒有受不了半途而廢,而是受益匪淺了,他了解了鄒以晴的艱苦但卻又平淡的生活,他更瞭解她不僅不貪圖名利與金錢,她還很享受和喜種這種平凡、忙碌的生活。
“以晴,這朵送你的。”皇甫辰宇學了一個得期的穿花,不僅應心得手,還能紙上添花,他用一張紙巾都能給鄒以晴穿出一朵栩栩如生的玫瑰花。
鄒以晴擡眸與他熱情如火的眸光相對視,灼熱的眸光中又帶着柔情:“謝謝!”她沒有拒絕,但不是因爲他的深情,只是因爲這朵用紙巾穿成的玫瑰花真的很漂亮。
“不客氣,你喜歡的,我以後每天都給你穿一朵。”皇甫辰宇以爲她不會接受的呢!
“都一個星期過去了,你回去吧,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難道你就不擔心悅悅了。”這個可惡的傢伙,竟然瘋到都把兒子丟在家裡不管了。
“我想悅悅呀,但是悅悅跟我說過,不把你給帶回去他就不讓我回家。”皇甫辰宇一臉的無辜,那是他的親生兒子,怎麼能不想念他呢,可是兒子給的命令他又不敢不服從。
這時,許誠提着醫院箱進來:“以晴,我來給你做檢查了。”看到皇甫辰宇他既驚訝又氣憤,“你怎麼在這兒的?”
“我現在和以晴在一起,難道就不能在這兒嗎。”皇甫辰宇悻悻的撒大謊。
“皇甫辰宇,你別亂說抵毀我的名聲,人家許醫生是來給我做檢查的,之前一直都是這樣的。”這兒離醫院那麼遠,但許誠都義不容辭的來這兒給她檢查,所以她對他很是感激,只是單純的感激。
“哼!”許誠冷嘲一聲,“以爲撒個謊就能騙得到我嗎,如果你真的和以晴在一起了,那怎麼可能會和她住在這兒呢,別跟我說你們倆私奔這種可笑的理由。”他的謊言這麼多的漏洞,傻子纔會相信。
許誠打開醫藥箱,拿出一支小電筒與棉棒,鄒以晴身子坐得直直的讓他檢查,他欲伸手去掀起她的上衣查看刀口的複合,卻遭到皇甫辰宇的阻止,“你掀她的衣服幹什麼?”
“人家不掀起我的衣服怎麼能看到刀口呢!”鄒以晴氣急敗壞。
“我來給她掀,不勞煩許醫生動手。”
皇甫辰宇霸道的推他,伸手去掀起鄒以晴的上衣,掀起衣服的高度正好過了刀口一點點的距離。
鄒以晴一臉的無奈,但卻沒有拒絕,這個死傢伙瘋癲就算了,還這麼的霸道,許誠當着他面,還能把她給吃了嗎。
“刀口恢復得不錯,但是,以晴,你千萬別勞累了,你這樣日日夜夜工作哪受得了的,幾日不見,你的臉色沒以前那麼紅潤有光澤了。”許誠擔憂的叮囑。
這個皇甫辰宇,口口聲聲說愛以晴,但卻竟然讓她回到這種地方生活,吃不好、睡不好的,這一個星期她肯定沒有喝過一口湯水補身體吧。
“以晴,快傍晚了,我帶你到外面吃頓好的,吃完了我再送你回來。”他要請她去吃好的和喝好的,不像這個虛情假義的傢伙,看着她吃不好、喝不好都能表現得無動於衷。
“不許去,你憑什麼帶以晴出去吃飯。”就算鄒以晴願意跟他去,皇甫辰宇死都不會讓她去的。
“許誠,這兒離醫院的路程較遠,你現在回到醫院都已經很晚了,你趕緊回去吧!”鄒以晴都沒想過要跟許誠去,這個死傢伙卻在窮擔心。
“那好吧,我就先走了,這瓶是維他命,對刀口的複合有加快的作用。”她不願意,許城怎麼勉強都只是徒勞無功,所以他只有靜靜的等待,等待他順利住入她心裡的那一天。
“以晴,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許城走了沒多久,皇甫辰宇就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像是要去幹什麼大事似的。
“死傢伙,走了最好別再回來。”鄒以晴是多麼的盼着他能乖乖回家,別再留在這兒跟着她一起受苦,她知道,他本來滑膩的一雙手,爲了給她洗碗都變粗糙了。
約十五分鐘後。
皇甫辰宇笑眯眯的拿着一隻大肥雞回來:“你買只雞回來幹嘛啦!”瘋成這個程度的死傢伙,鄒以晴真要給他磕頭跪拜了。
“當然是給你燉湯呀,我知道隔壁家又隔壁家的老爺爺養了好多大肥雞,所以我就跑去給他買了只,一半給你燉湯,一半給你煮滑雞飯。”皇甫辰宇不是受不住這種沒肉吃的日子了,他買只雞都是爲了鄒以晴。
剛剛許城不說,他都沒有注意到她的臉色真的差了很多,再不補補的就越來越嚴重了。
“你懂得燉湯嗎?你懂得煮滑雞飯嗎?”自大狂,她就不相信他懂得做了,他就連怎麼殺雞都不懂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