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附近的西餐廳，顧季唯與鍾舒瑤一同走了進去。
才一坐下，鍾舒瑤就迫不及待地說道：“季唯，我今天找你……”
顧季唯擡手阻止了鍾舒瑤的話，他的嘴角掛着淡淡的笑容，說道：“先吃點東西吧，吃完再說。”
見到顧季唯這樣的反應，鍾舒瑤也只能壓下即將冒出口的話，有些不安地坐在顧季唯的對面。
翻看着服務員送上來的餐牌，顧季唯說道：“這家的鵝肝醬還不錯，你可以嘗一下。”
比起顧季唯的輕鬆自在，心裡有話要說卻不能說出來的鐘舒瑤則顯得難受了許多。其實，之前打電話給顧季唯的時候，她並不敢確定顧季唯是否願意見她。在顧季唯答應見她的那一刻，她心裡的石頭頓時放了下來。
點了餐之後，顧季唯嘴角含笑地望着鍾舒瑤，說道：“好像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跟你吃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顧季唯那輕鬆自在的態度影響了她，鍾舒瑤的心情似乎放鬆了一些，她不由得說道：“是啊，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地吃一頓飯了。”
她曾經以爲自己會順利地離開這個地方，也曾經想過，再見到顧季唯或許已經是很多年後的事情，沒有想到，一切是人算不如天算。
按照她的計劃，現在的她應該是國外開始了新的生活，可是，現在的她還是被一些事情給絆住了。
“下一次見到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顧季唯感嘆地說道。
他與鍾舒瑤已經認識了二十多年的時間了，可是，即使是那麼多年的朋友，也還是會分開。
或許，人的一生就是這樣吧，不斷地與陌生的人相遇，由陌生變成熟悉，也會漸漸地與熟悉的朋友分別，由熟悉到陌生。
人生就是一個個的過程。
“季唯。”鍾舒瑤突然喊了顧季唯的名字，得到顧季唯的注視之後，她說道：“其實，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你還能心無芥蒂地將我當成朋友嗎？”
顧季唯端起面前的杯子輕輕地喝了一口水，說道：“你一直都是我的朋友，不是嗎？”
見到顧季唯這樣的態度，鍾舒瑤不由得笑了笑，說道：“是啊，我們一直都是朋友。所以，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
鍾舒瑤的話還沒有說完，服務員就送上了他們點的餐了。
顧季唯笑着說道：“先吃東西吧！”
免得待會的話題讓他們都消化不良，其實，在鍾舒瑤打電話給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鍾舒瑤找他是爲了什麼事情了。
顧季唯都已經這麼說了，鍾舒瑤也不好再說什麼。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一邊聊天一邊吃飯，不過，因爲心裡有事情沒有解決，她的胃口也不是很好。
終於好不容易吃完了飯，鍾舒瑤望着顧季唯，說道：“我今天來找你，你也知道是爲了什麼事情吧？”
顧季唯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道：“舒瑤，認識我這麼多年，你應該知道我是一個怎樣的人吧？”
聽了這樣的話，鍾舒瑤的心裡頓時涼了半截，不過，即使這樣，她也還是決定將心裡的話跟顧季唯說出來。顧季唯有怎樣的決定是他的事情，她也沒有那個能力改變顧季唯的決定，然而，在她能幫忙的時候卻沒有做一點什麼的話，她會覺得心裡很難過。
於是，她望着顧季唯說道：“我知道我母親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情，但是，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她太計較。”
顧季唯的嘴角仍舊掛着淡淡的笑容，給人的感覺卻是硬生生地拉開了一段的距離。他望着鍾舒瑤，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他說道：“舒瑤，我能瞭解你的心情，只是，這一次，我很抱歉。我之前一直都將阿姨當成長輩來尊敬，所以，即使她做了一些讓我覺得不開心的事情，我也能一笑而過，但是，這一次不一樣。如果阿姨沒有慫恿張繼剛，那麼，所有的悲劇都不會發生，我也能在幾個月之後當父親。”
說着這些話的時候，顧季唯的手輕輕地握成
了拳頭。
外人看起來，失去孩子的事情，他沒有蘭錯錯受的打擊大，然而，即使再怎麼掩飾，他的心裡還是很難過，所以，這一次，不管是誰來他的面前爲陳曼萱求情，他都絕對不會心軟。
感覺得出來顧季唯此刻其實是在壓抑着心裡的痛苦，鍾舒瑤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自嘲一樣的說道：“其實，來找你之前，我就已經想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
即使明明知道結果一定不會像自己預期的那樣，但是，她還是來嘗試了，因爲，她並不希望，自己以後後悔，起碼，她曾經努力過。
顧季唯沒有答話，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
鍾舒瑤又繼續說道：“我也知道，我媽做的事情讓人難以原諒，但是，我終究是她的女兒，天下無不是之父母，即使她再怎麼可惡，她也是我的母親。”
顧季唯的眉頭輕輕地擰了起來，似乎想要說些什麼，然而，他終極還是沒有開口。
在他看來，陳曼萱並不是一個好母親，他甚至覺，如果不是陳曼萱一旁教唆的話，鍾舒瑤以前也不會做出那麼多的事情來，然而，這些話，說出來，只會讓大家都不愉快而已，所以，還是什麼都不要說了吧。
沉默了片刻，鍾舒瑤對顧季唯笑了笑說道：“今天跟你說這些，我心裡其實也好過了一些，你也不要將我的話放在心上。”
顧季唯報以一笑，轉移了話題說道：“這些事情結束之後，你有什麼打算？”
“有什麼打算？”鍾舒瑤有片刻的迷茫，不過，她很快地笑了說道：“還是出國吧，等所有的事情結束，我相信我一定能毫無負擔地離開的。”
顧季唯不再說話，與鍾舒瑤坐在餐廳裡片刻，後來直到手機響起，他接了電話，跟鍾舒瑤說了一聲之後才離開了餐廳，而鍾舒瑤靜靜地坐在餐廳裡望着顧季唯的背影。
許久之後，她才慢慢地勾脣笑了，或許，以後，她跟顧季唯都不會再見面了吧？畢竟，彼此之間都已經有了隔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