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湛良看似紈絝子弟,高高在上,姿態傲人,實際上卻是十分的紳士,處處爲人着想。從那次怕她在公司被欺負到自己父母來京與他相遇他的殷勤周到,若說不感動,這都是假的,尤其是這樣的公子哥,只怕自己那朋友般的道謝的分量都太輕了。
“我啊,還不是回家,公司那羣‘周扒皮’難得給次假的。”寧夏壓低聲音,用手掩在嘴邊,示意內容的絕密。“一會兒啊,公司會有班車大家送回去各自的辦公地方。我啊知道您喬少爺的好意,可是有公司的便宜幹嘛不沾,更何況離我住處近,也方便。”
瞧喬湛良的樣子也不像是用餐完畢準備回去的那種,哪裡好意思讓這位公司的大客戶沒被陪好就離開了呢。何況,寧夏覺得自己一來不是沒手沒腳走不得路,二來更不是那種出門必坐私家車的美人兒。所以,縱使人家一番心意卻也不沒必要真的麻煩。
“呵,你想沾公司便宜機會還有的是。難得我碰見你一次還不送你回去,這心裡卻過意不去了。你也不用見外,咱倆這關係,跟我還客氣什麼。”因爲明白寧夏的性格,所以喬湛良每一句話都能十分準確的戳中寧夏的心思,不挑明,卻很準確。
“哪兒跟你客氣了。輪小氣,您和公司相比可十萬八千里了。他們是難得大方,而您啊,只怕是不想看見我這無名小卒的纔是。要不京城就那麼點兒地兒,相見還能見不到啊。”寧夏笑言,“我這說了您可別不信,您只知道咱倆許久不見,我卻知道您喬少的公司最近業績牛的嚇人。怎麼樣,是您大少爺關心我不夠吧。”
前面的幾句話,是寧夏慣用的繞圈子套路,聽的喬湛良直樂。只是後面聽見寧夏說他公司業績飛昇的時候他的臉卻猛的僵住,看着寧夏,眼神中的意味變的幽深。
業績…喬湛良苦笑,誰知道他現在有多後悔。那些業績,空的讓他感覺不到一絲的喜悅,反而是寧夏臉上的笑,戳的喬湛良生疼。
“好,好,我都隨你,誰讓你嘴厲害,讓我鬥不過。”如此話出口,喬湛良才面前收拾了目光,心思恢復了平靜。
寧夏亦笑了,“吶,這麼快就煩了我了,剛纔還口口聲聲的這啊那啊的表心情呢,這一會兒就變了。”寧夏的本事,莫過於話一出口反正都是理,也知道是喬湛良隨和不爲難她纔敢張口胡沁,沒個收斂。
見喬湛良被堵的說不出話來了,寧夏就笑的更燦爛了。“哈,喬少,有緣再見嘍,我可要滾走了。”邊說着,寧夏便後退幾步,做出要走的架勢。“拜拜。”
輕鬆的告別,卻如老朋友一般的。寧夏倒退着,倒退着,卻連走廊還沒出,就被地毯中的突出物擱住了鞋跟,一個不注意,人就順勢要栽倒。
若說丟人,寧夏覺得自己這是到了極限了。爲了保持平衡,手臂誇張的揮動,太過窄身的裙子又束縛住了她的腳步。差一點點,她就要崩開裙子上的線了……
穩定下來時寧夏的臉已經說不出是什麼眼神了,嚇的發白又因焦急出汗而潮紅,手臂死死的扶住牆壁,低低的喘着氣。
“寧夏,你,你怎麼樣了啊,你沒事兒吧。”喬湛良已經跑到了寧夏跟前,臉上是說不出的焦急。
寧夏定了定神,寧寧擺手,“沒,沒事兒,就是,就是又丟人了。”
真的是丟人了,老天爺總要跟她的腳她的鞋子過不去。好在沒有崴了腳,卻來得更猛烈,恨不得整個人就摔到在地。寧夏是真的恨,恨不得踢地板兩腳。畢竟受了驚嚇,心有餘而力不足。
“喬少,您忙去吧,甭管我了,我一會兒也走了。”出糗的時候誰也不會盼着被人看見,雖說是相熟也不是個滋味。說着話,寧夏便躬下身子檢查自己的腳和鞋子,看一看有沒有受傷。
平日裡穿的衣服大多是捆的極結實,不該露的地方丁點兒都不會露,此刻,西裝領的制服上衣裡面配的是一個大圓領的打底,寧夏彎腰心中沒多顧慮,然而一片雪白卻就那樣露了出來。
喬湛良哪裡是寧夏說他就肯離開的人,這一刻看見寧夏春光外泄,伸手就脫下了自己的外套。
“小心點兒。”喬湛良低語,“你起來吧,哪裡傷了我幫你看看。”給寧夏披上了衣服,喬湛良就蹲下了,伸手就握住寧夏的腳踝,很明顯的,他感覺到了她的那隻腳猛的一抽。
“喬少,不用了。”寧夏已經直起了身子,小小步的往後退了一下,“我沒事,這個,還你…”
“喬少,謝謝你……”
寧夏依舊繃着身子,手臂直直的扶着牆,另一隻手臂則卸下肩上喬湛良的外套地給了喬湛良。
從未有這樣一刻,讓喬湛良如此討厭寧夏對他的禮貌與客氣,那是一種刻意的疏遠,就算再是如何的尊重,卻也不會出現這樣的感覺。
頭一次喬湛良對着寧夏沒了好臉色,一把就結果了外套,卻重新披在了寧夏的肩頭。他蹲下身,手掌鉗住了寧夏的腳踝。喬湛良力道極大,加上寧夏本來腳上就有傷,“啊”的便是一聲痛吟。
“看,你腳腕都腫了。”喬湛良鬆了手,直起身來看着寧夏。高大的身影突然降臨,壓在寧夏眼前,“走吧,去醫院。”
寧夏搖了搖頭,“沒事兒的,我回去路上買個雲南白藥就行了,沒那麼麻煩的。”說話間,寧夏又笑了笑。
沒心思跟寧夏置氣,喬湛良的語氣瞬間冷了起來。“寧夏,我知道,你心中會有所顧忌……”
喬湛良頓了一頓,“我知道你能忍,那就麻煩你從這裡忍到酒店的後門,有車子在那裡等你,我讓司機陪你去醫院。”
其實,喬湛良是不想把寧夏的那點兒心思挑明的,可是此刻說不說破,她亦不知道要難爲到什麼時候,一個能忍要回住處,一個又不能見她這副可憐相。
話說完,喬湛良便甩手離開了,只剩下那個披着外套還在忍痛的寧夏。
本來後仰那幾下也只是嚇到,唯獨傷到的是那隻經常慣性崴傷的腳。沒有傷到骨頭,卻已經腫了一塊,拿上開的藥劑,寧夏就緩緩的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早已料到寧夏不會麻煩司機送她回去,喬湛良動作也是極快,還沒等寧夏下完院門口的臺階就把車橫在了她的面前。
車窗降落,車中人滿臉的不悅,道了句:“上車!”
寧夏臉色微恙,扁了扁嘴,低聲道了謝。
車子停在了寧夏處所的樓下,寧夏推車門下車,倒是格外的小心,怕只怕腳下不穩再來一下。
轉身道謝,寧夏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喬少,開始的時候不肯搭你的車真的是不想麻煩你,而且扭傷也不是什麼大事,您別忘別處想。真的!”
寧夏知道,也許解釋沒有什麼效果,但她卻不希望太傷人。雖然她拒絕的因素裡多少是有那些,但真的只是一小部分。寧夏也沒想到喬湛良會那麼說,是刺中了她的尷尬還是什麼其他,寧夏自己也不知道,總覺得自己待人不誠,與人交而不信。
“我要真和你一般見識了,早就把你扔在酒店不管了。”喬湛良氣道,臉上冷峻不見,似乎都懶得正眼來看寧夏。
喬湛良甩車門下車,喊住了已經快走到樓宇門口的寧夏。喬湛良從後備箱拎出了兩大包東西,遞到了寧夏手裡。
“看你這樣的也該行動不便了,這些個東西應該夠你消遣的了,我讓助理的女朋友挑的,估計你們都是一路‘貨。’”
寧夏微微驚詫,手中已是沉甸甸的兩包。
“那個,喬少,什麼,什麼貨?”
喬湛良眉頭一縮,瞧着寧夏,恨道,“吃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