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墨琛瞪了眼他,說:“嫌自己工作太少了?”
一聽這話,周和嗅到了一絲危險,他趕緊擺擺手,說:“不不不,不少,總裁您先忙,我這就走。”
周和走後,厲墨琛也沒了看報表的心思,他身體呈放鬆姿態向後仰躺着,骨節分明的手指揉了揉泛疼的眉心。
想到爺爺今早下的命令,讓自己明天拿着結婚證去見他,厲墨琛就覺得荒謬至極。
自己是爺爺一手培養起來的,厲墨琛不想違逆爺爺,看了眼時間,他準備回老宅遊說爺爺,讓他老人家打消這個想法。
江城南邊的郊區,厲家的祖宅就位於半山腰。
車子緩慢行過蜿蜒盤旋的山路,駛入厲家的雕花大門。
“老齊啊,明天有空一起去釣魚啊。”還沒進門,厲墨琛就聽到了爺爺洪亮的大嗓門。
見他回來了,孫璟東走上前來,語氣慈祥:“少爺回來了。”
厲墨琛微微點頭,應了一聲:“嗯。”
“哈哈,最近確實有高興事,我給你說啊,我馬上就有孫媳了。”提起這件事,厲老爺子就高興的合不攏嘴。
孫媳有了,那曾孫還會遠嗎?
聽見厲老爺子這樣說,厲墨琛的俊臉都黑了下來,一臉不耐的提醒道:“爺爺。”
厲老爺子這纔看見厲墨琛回來了,他笑了笑,對電話那邊的老友說:“老齊啊,先不跟你說了,墨琛回來了,我們有空再聊。”
掛了電話,厲老爺子端起桌上的茶不緊不慢的抿了一口,明知故問:“今天怎麼有空想起回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了?”
厲墨琛把西裝外套脫了,隨手搭在沙發上,坐在厲老爺子對面的沙發上,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茶,也不急着開口。
厲老爺子暗地裡撇了厲墨琛一眼,知道他回來的目的,但就是不開口,誰知他坐這兒給自己裝深沉來了。
哼,這小兔崽子是自己一手培養的,自己這一把老骨頭要是還看不透他,那這幾十年可真是白活了。
爺孫倆都沒吭聲,各自品着自己杯裡的茶,和厲老爺子的享受不同,厲墨琛的心思就沒有放在茶上。
厲老爺子不緊不慢的喝完一杯茶,見厲墨琛還沒有開口的意思,他慢慢悠悠的放下茶盞,站起身,對一旁的孫靖東說:“唉,年紀大嘍,該回屋休息了。”
孫靖東跟了厲老爺子幾十年了,在厲老爺子是參謀長的時候就跟在他身邊了,怎麼會不知道厲老爺子的意思,他好笑的搖了搖頭,這祖孫倆還是那樣的彆扭。
厲老爺子在心裡默默地數着數“一,二......”果不其然,在數到“三”的時候,厲墨琛開口了:“爺爺爲什麼非要讓我娶蘇念,您明明知道我喜歡的是蘇沫。”
厲老爺子說:“蘇沫不適合你。”
厲墨琛莫名的有些煩躁:“爺爺我不知道爲什麼你對蘇沫的意見這麼大,反正我是不會娶蘇唸的。”
厲老爺子冷哼了一聲:“你們都已經發生了關係,難道你還不想負責?”
厲墨琛聲音冰冷:“那都是蘇念那個女人自導自演,爬上我的牀,讓您看見,藉機嫁入厲家。”
厲老爺子擺擺手,示意他不用多說了:“婚事就這麼訂了,明天我要看到結婚證,否則你就別叫我爺爺。”
厲墨琛感到不可置信,氣極反笑:“爺爺,您爲了一個不擇手段的女人,就不認我這個孫子了?”
“我這是爲了你好。”說完這句,厲老爺子便回房休息了,留下厲墨琛站在客廳,俊臉如墨,一肚子的怒火無處發泄。
陪着厲老爺子回房,孫靖東擔心的問道:“爲了一個蘇念,值得您和小少爺的關係鬧得這麼僵嗎,更何況......”
更何況蘇沫還救過厲墨琛的命。
但這件事在厲家是禁忌,厲老爺子曾經下令不許所有人再提起,思及此,孫靖東就及實地住了嘴。
厲老爺子扶着牀邊慢慢坐下,嘆了一口氣說:“墨琛一心都在蘇沫身上,但蘇沫和她那個媽媽都不是省油的燈,蘇念這丫頭一看就和他們不一樣,而且......”
厲老爺子說了一半,故意吊孫靖東的胃口。
孫靖東問道:“而且什麼?”
厲老爺子白了孫靖東一眼,說:“蘇唸對墨琛的愛要比她姐姐更純粹。”
孫靖東不解:“您的意思是說蘇念喜歡墨琛?”
厲老爺子但笑不語。
——
從老宅出來,厲墨琛的車速一直不慢,他試圖用夜裡的涼風來驅散身上的怒火。
手機的鈴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異常突兀,厲墨琛慢下車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遲疑了兩秒,滑動接聽。
“喂,沫沫。”
蘇沫歡快的聲音順着電流傳了過來:“墨琛,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厲墨琛眼底染上了一抹寵溺,順着她的話問道:“什麼好消息?”
“我明天就殺青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天黑之前你就可以看見我了。”
厲墨琛笑了笑,語氣溫柔:“那我到時候去機場接你。”
“好啊,墨琛你是在開車嗎?”蘇沫聽到厲墨琛那邊有風的聲音。
“嗯,剛從爺爺家出來。”
蘇沫懂事地說:“哦哦,那我就不影響你開車了,注意安全。”
厲墨琛囑咐她說:“嗯,你也早點休息,不準熬夜。”
蘇沫笑的一臉甜蜜,“知道啦。”
掛了蘇沫的電話,厲墨琛撥通了好兄弟傅寒聲的電話。
傅寒聲吊兒郎當的語氣傳來過來:“喂,有話快說,別耽誤我泡妞。”
厲墨琛嘴角一抽,問他:“你現在在哪?我過去找你。”
“幻夜。”說完名字,傅寒聲就把電話掛斷了。
厲墨琛隨手把手機扔到置物盒裡,腳下加大了油門。
到了‘幻夜’,厲墨琛隨口把車鑰匙扔給了門口泊車的小弟,輕車熟路的走到傅寒聲常年預定的包廂。
一對開門,厲墨琛就看見傅寒聲像個大爺一樣坐在卡座裡,懷裡左擁右抱,玩的好不開心。
厲墨琛走過去,一聲不吭的坐下來,直接拿着桌子上的就往嘴裡灌。
傅寒聲看的目瞪口呆,厲墨琛酒量好他是知道的,但這兩杯幾十度的烈酒下去眼都不帶眨一下,還真是個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