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過去牽扯不清

章東遠往外走的步子只是略微的停頓,沒再多說,還是開門出去。

門關上的一刻,凌楠猛的趴着在牀上,大聲的哭,一手拽掉了手上打着的吊瓶,內心的絕望已經到了極致。

真正的極致羅。

章東遠是一個不會說謊的人,她之前還能抱持着他是愛她,只是要對婚姻負責的一點迷夢的話,此刻已經全都碎了,全部都碎了得!

她輸的徹徹底底,再也找不回曾經的章東遠。

章東遠說愛她已經是過去的事情,徹徹底底的過去,怎麼心口會這樣的痛。

他連她割腕都不在乎了,他是真的不在乎了,一點都不在乎,杜雪,那個長得有那麼一點點像她的安靜的女孩,已經取代了她的存在,在他的心裡生根發芽,她現在什麼都不是了,什麼都不是……

眼淚滂沱而下。

***

看着無名指上閃亮的光圈,或許不是那麼的閃,銀色的一個小環,沒有鑽石,也沒有任何別的寶石,只是一個圈,雕刻了一些圖案,簡單的模樣,她還記得是他挑的,跟她一起站在專櫃前面。

不過是一家銀飾點,一對戒指花了300多塊,她心疼錢,覺得好貴,他堅持着買了,給她戴上。

那一天下午他們一起走出商場的大門,她看着外面明媚的陽光,心好像是要飛起來,滿臉的笑容壓抑不住,脣角幸福的翹起,看身側的他,覺得是天荒地老,覺得跟這個人在一起,幸福充斥着她。

他拉着她,她看着自己指間光亮的一圈,那一刻,是世界上最開心最快樂的小女人。

……

靜靜的看着無名指上的光圈,緩緩的摘下來。

小護士進門來檢查,她問:“昨晚有人來過嗎?”

“有,有一位先生,說是您的朋友,不過您睡着了,就沒打擾您,很快出去了。”小護士一邊熟練的把托盤裡的針劑稀釋,一邊說道。

杜雪把戒指捏着在手心裡面,不由的捏的緊了一些,硌的有些生疼。

小護士那邊弄好的針劑,給她打針。

針尖***靜脈的一刻,有些微微的疼,小護士手腳麻利。

杜雪靜靜的坐着,不知道林巖川是用什麼樣的心態,把戒指戴着在她無名指上的,趁着她睡着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300塊對於他們來說都不是一個小數目,她很多頓早飯不過就是兩塊錢就解決,現在一切都不一樣,卻再也沒有以前那種簡單的滿足。

一切都不滿足,不滿足,壓着下來。

“可以鬆手了,鬆手!”小護士拍着她的胳膊,將她從怔忡中拉出來。

外面有人推門進來,她側頭去看,以爲是林巖川過來了,卻在看見門口站着的人的一瞬間,有些愣住,別開眼。

***

“你是真的愛他對吧?”

清冷的聲音響起來,本來就安靜的空間聽得清清楚楚,每個字都好像是落在鋼琴的低音鍵上,低緩好聽。

凌楠看着對面的男人,目光裡有些嫌惡露出來。

稱其爲不速之客並不過分,他們並沒有什麼交集,如果非要說交集的話,也都是因爲杜雪那個女人。

“你來有什麼事?我沒空見你,出去!”凌楠一點都不客氣,呵斥道。

對於並不熟悉的人,她不想給什麼好臉色,尤其是她現在心情沉在低谷,不想見任何人,連自己的父親和弟弟都讓他們回家去了,自己一個人在醫院裡,這種時候一點不想看見他。

“除了章東遠,你應該不會想見任何人。哦,不對,是除了我哥,你應該不會想見任何人!”對面的男人聲音同樣的緩慢,這一次卻帶着一點譏諷和看笑話的態度,眼底那一點愉悅,好像是一根根的利箭戳過來,戳着在凌楠的心上。

“林巖川!看笑話的話你現在就可以滾了!再不滾我叫保全!”凌楠惡聲惡氣,伸手去抓一邊茶几上面的電話,就要撥出去,叫保全進來拎走這個讓她噁心的男人。

“呵呵……”林巖川卻是笑出聲音來,同樣低沉的兩聲,如果不是這種情況下,算是好聽,可是落在凌楠耳朵裡面,就不是這

樣的感覺。

“哭的眼睛都腫了,凌家的大小姐,出生就登上雜誌封面被稱爲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千金小姐,十歲跟着凌伊軍一起參加上流社會宴會,十五歲組織慈善義賣有自己個人名義的基金的大小姐,竟然也有爲了個男人哭的眼睛腫成這樣的時候。拍張照下來,寄給雜誌社,相信能賣個不錯的價錢,還有割腕!”林巖川脣角勾着一個弧度,看着凌楠說。

凌楠伸手去拿電話的手頓住,扭頭回來瞪視着林巖川!

他到底是來做什麼?無緣無故的跑來羞辱她?

他們之間並沒有太多的交集,只知道他是章東遠同父異母的弟弟,只知道他跟杜雪有一段感情,別的並不清楚。

可她凌楠從來不是一個任人宰割而不反抗的人!

“我也聽說,某人爲了進入章家去娶了董參謀家的女兒,結果戴了無數頂綠帽子,孩子父親是誰都不清楚,現在鬧的要離婚的地步,這還不是最慘的,因爲對某些沒有心的人來說,感情算什麼?最慘的是好不容易進了集團,卻一點實權都沒有,想要有點作爲,所有的策劃案都不能通過,董事會上沒有任何人支持你,每天坐在辦公室裡,只能坐着!”

凌楠看着林巖川反擊,一樣譏諷的語氣,一點不客氣的還回去!

林巖川臉色瞬間的有些難看,然而只是一瞬間就掩飾過去,掩飾的徹底,恢復那樣平定的模樣,脣角勾着,目光落着到凌楠去拿電話的手上面,笑的更甚:“有人自殺,手腕割了很深的一道,按理說應該手動不了了吧?怎麼還能去拿電話?電話聽筒不沉嗎?”

凌楠順着他的目光,看着自己纏着繃帶的手,急忙的收回來。

“關你什麼事!我就是能動不能動跟你有什麼關係?你自己顧着你自己吧?一個好笑的二世祖,甩了自己的女朋友去換榮華富貴,現在一無所有,還有空來管我嗎?”凌楠彷彿是被戳穿了要緊的事情,聲音一下子大起來。

林巖川看着她的反應,脣角勾的更深,譏諷也更重:“我聽說你是自殺,傭人送食物上樓發現的,就覺得奇怪,要自殺的人還找傭人送吃的上樓?怕黃泉路上餓死嗎?所以試探一下,看來真是沒錯,你比我想象中的聰明多了,聰明的女人,就算是崩潰了,也不會自殺。”

林巖川的話一出口,凌楠惡狠狠的瞪視着他!

可是無力反駁。

都是實情,所以沒辦法反駁。

“可憐凌伊軍和凌柏兩個人傷心欲絕,結果卻是你的一個小把戲。”林巖川笑的更大。

凌楠臉色一時青一時白,自己父親和弟弟的樣子她也都看到了,那些小心翼翼,生怕她再做傻事的樣子,她不想讓他們擔心,可是要演這出自殺的戲,只能是如此。

想要見章東遠,想讓章東遠心軟,就只能這樣。

“我是聰明又如何?不聰明的應該怎麼做?脫光了衣服躺在男人牀上?這樣效果好嗎?”凌楠極力的壓下了心頭的怒氣,譏諷回去。

不光是林巖川找人查過她,她也找人查過杜雪過去的事情,很多都是跟林巖川掛鉤的。

鬱悶的董綺萱一點沒客氣的將這件事告訴了不少人,想知道並不難。

林巖川臉上一點波動都沒有,笑的依然,坦然的回答:“是挺好的,你不看見我現在就對她念念不忘,與其你在這裡割腕,不如試試看。不然你這次割腕不成,下次還得跳樓,萬一沒站穩,更危險。”

簡直是無恥到了極致!

凌楠的手用力的攥緊,瞪視着林巖川!

一直都聽說林巖川在公司裡被章東遠壓的很緊,以爲是個好懦弱好欺負的人,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鋒利而且將一切都看穿的人!她在他面前,一點佔不到上風!

人如果無恥,你就真的拿他沒辦法。

“你現在就可以滾了!如果你要去告訴章東遠也請便。反正我不在乎,他也不會在乎這些!”凌楠大聲的呵斥。

林巖川看着她……

她的焦躁已經是到了極致,這個時機已經差不多。

林巖川忽然的開口:“他真是狠心,這樣好的你他都不要,你還得再想辦法勾起他的注意力,連割腕都用了,後面你打算怎麼辦?我今天來,是有個小小的能讓章東遠注意到你的辦法,想要問問你有沒有興趣。

凌楠滿臉的疑惑,看着林巖川,眼底複雜的變換。

這個時候,她應該說不要,應該立刻攆走林巖川!林巖川不是什麼好人,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幫她,絕對不可能!

一定有利益牽涉在裡面,她不能上當!

然而看着林巖川勾起的嘴角,看着他那副志在必得真的有計策的樣子,心會動,忍不住的心動。

她連割腕這樣的戲都演了,刀片也是真的劃過她的經脈,只是不深,那一刻冰冷的刀鋒貼着她的手腕的時候,她狠下心來劃下去,想的就是破釜沉舟,無論如何就算是死了也要讓章東遠回到她身邊。

如果一個人,死都不怕,爲什麼還要怕林巖川的一個小小的建議呢?

“我說出來,你不同意,也可以不做……我總不能逼你。凌家的大小姐。”林巖川頗有些好心的建議。

死都不怕了,爲什麼不能聽聽,他的確是沒辦法逼她,他能拿她怎麼樣呢?不是嗎?

“你說吧……”凌楠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來,理智讓自己不要問,可是身體和心已經在理智之前。

林巖川眼底有些光亮,脣角微微的上勾,緩聲……

凌楠臉上的神色愈發的難看,似乎是在猶豫掙扎,靜靜的聽着,半天才擡頭,對上林巖川的眼睛,身子止不住繃直,最終沒有說話。

沉默,在這間病房裡。

林巖川眼底卻是明澈,知曉凌楠此刻,越是沉默,就越是沒辦法拒絕。

***

小護士看着病房裡面的氣氛不太對,端着托盤飛快的出去,關上門。

這種豪華病房裡面的人非富即貴,她招惹不起,當然是先走比較重要。

章東遠看着病牀上坐着的杜雪,杜雪直直的坐着,身後的陽光從她的髮絲中間穿過來,顯得有些透明,人也脆弱的讓人覺得心疼。

“出院手續都辦好了,你再休息一會兒,有點精神就能回家。”章東遠站在門口的地方,一字字的說。

杜雪只覺得好笑。

一夜都過去,他早上纔來,說這樣好笑的話。

她一直不能理解章東遠究竟是怎樣想的,是不是被人驕縱慣了,習慣了指揮別人,所以每次都好像一切正常沒事發生一樣的爲她安排下一步的計劃。

“我不會再跟你走。”杜雪一字字的說,每個字都咬的很重。

“沒得選擇。”章東遠只有四個字回來。

好像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行程,她只是行程上的一環,自然是要按部就班,沒得選擇。

他的人生都是按部就班,他的人生裡面,她是一個妻子的存在,要一輩子不能離婚,要在一起一輩子。

以前聽見他說這樣的話,她會覺得心裡暖暖的,那個時候她是那樣的渴望有一個人能夠一生不變的照顧她和她依偎在一起,現在聽着,只覺得是個笑話。

他的一輩子的安排裡面,從來沒有說過只有她一個人,甚至是有一個他深愛的女人,從來沒有說過會有凌楠的存在永遠的在她之前。

從來沒有說過,她是需要被煎熬的那個。

“我傻了一次,還會傻第二次嗎?”杜雪看着章東遠,反問,目光咄咄。

她之前纔出院回家,被衛銘送回家裡,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他在她身體裡進出的時候,她想死的心都有,可是無法反抗,眼淚流下來,那樣的經歷,她不可能再來第二次!

絕對不可能!

對上她的目光,平常都堅持的章東遠竟然也會避開了,看向一邊,似乎也知道是發生了什麼,可卻還是說:“跟我回家。”頓了一下又說:“我不會再那麼做。”

杜雪搖頭,緩緩的搖頭。

他的保證是那麼的不值一文,她絕望的捶打他的時候,那種強勢而不可抗拒的力量讓她知道他們之間她的渺小,雙手推拒着,卻不能阻止他的侵犯。

他臉上沉醉的模樣,她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她再也不會相信他不會碰她這種話!

“我答應你的事情,會做到。”章東遠承諾下來。

杜雪伸手,拿過一邊牀頭櫃上放着的一份今天早上的報紙,拿起來“啪”的甩過去,報紙砸着在地上,劃出去好遠,落到章東遠面前的地板上。

“你還說過以後不會見她!你說過的太多了,太多太多!我再也不信!”杜雪大聲。

早上病房送進來的報紙,病人大多需要這種東西打發時間,她一早上就看到了,版面不小,寫的都是凌楠自殺的事情。

昨天他着急着走,很容易想到是爲什麼,凌楠自殺這樣大的事情,他當然的是要過去,可是這樣的事情,註定只會是周而復始。

如同凌楠短信裡說的,只要他還愛着凌楠,一切就沒有止境。

很大版面的照片,凌楠這種名媛出了事,還是爲情自殺,自然是會引發一些轟動,照片上面是遠遠的拍的,模糊看見凌楠的臉孔,救護車推着她的樣子。

“我會處理這些事,以後不會。”章東遠開口,平靜無波。

杜雪看着他,緊緊的盯着,他爲何可以如此的輕易?到底爲什麼?

揚手,杜雪抓起旁邊的一個杯子就摔出去!

杯子“啪”的一聲砸在地上,碎片飛濺,擦着章東遠眼前的地方過去。

章東遠看着杜雪,目光一樣的清冷。

杜雪迎着那樣的眼神,又是這樣,冷然的好像根本沒什麼所謂的眼神!就是這種樣子!沒有溫度,沒有更多的劣跡斑斑,讓所有人都覺得那麼好,可是卻不給她一點點溫度的樣子!

以前的章東遠,在凌楠出現以前的章東遠,她覺得好,覺得能接受,她不能理解是爲什麼,明明他女人更多,可是此刻她才明白過來!就是這樣的一個眼神!

從前的他是溫存的,哪怕行爲暴力。

可是現在的他是淡然而冰涼的,哪怕許諾着一生一世。

杜雪揚手,什麼都不想,拼命的一揮,把手裡最後的東西砸過去,衝着章東遠,想要砸爛他那張臉孔,想要徹徹底底的砸爛!

手中銀色的小點飛出去,在空中一劃,擦着章東遠的臉頰過去,撞在背後醫院病房的門上面,“當”的一聲彈回來,“叮”的一聲又打在地板上,彈落出去,撞着牆壁,又回來……

安安靜靜的,緩緩的,滾着,在地板上,好像一個小軲轆一樣的滾回來。

在章東遠的面前。

輕微的晃動着,終於是沒辦法立着,“啪”的倒下來。

陽光很好,白色的地板上面,銀色的指環這樣清晰而刺目的反射着陽光,亮的璀璨。

一切都靜下來,徹底的靜下來。

杜雪剛纔是覺得受不了,覺得要瘋了,覺得沒有辦法,只想砸什麼東西出去,完全忘了手心裡攥着的是戒指,就這樣直直的砸出去。

此刻看見了,眼底閃過一絲什麼,可是想到凌楠,又覺得根本沒關係。

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他不是從來都只愛凌楠,從來都不愛她,從來都把她當做是人生中的一個擺件,就是妻子的名分,她只有這個,別的什麼都沒有,那就這樣吧,她也有權利追尋自由不是嗎?

離婚,追尋自己的自由。

***

捂臉滾走的更新……人家寫完這一章都愛上林巖川了……

得到消息自覺他和她的擁吻哪有那麼好這個人會共度一生叫誰的名字?如果,沒有如果……怎麼這麼蠢?思思被帶走這樣是不是也有錯?你願意嗎?我們不會再吵架了風雲突變不能說的秘密扭轉在一起什麼都可以解決你就這樣嫌惡我?做完我就聽你說跟他回家!身在福中不知福一個站起來,一個倒下去欺騙記憶裡最深的男人婚禮(精彩)一巴掌(精彩)揭開謎底打擾我們不太好吧?你從來都是如此峰迴路轉回不去的過去承受不起的憤怒訂婚不和諧又和諧的場面折磨不是故意偷聽這根本不是爲我好捂臉……誰也不能陪着誰一生不那麼難以適應真相哪有那麼好再見不見你引、誘我戀戀風塵1(米莉王釗)抗拒我不想騙你親密你從來都是如此生病甜蜜蜜愛是一種絕症變故風雲突變有恃無恐善變的脾氣我所有的一切,再加一個我怎麼這麼蠢?真相解決了最大的難題給我補過個生日思思是我女兒賭氣風雲突變杜雪,我很想你我把你交給他不是讓他當個透明人一人一口,這樣分挺好一切都交給我,像以前一樣她懷了孩子萬字更新結婚取消會議,因爲要回家下輩子太遠偷聽他們的對話!到這裡爲止最後一次的原諒失蹤要個孩子我把你交給他不是讓他當個透明人缺個女伴最愛的女人是凌楠你有的,我都要到這裡爲止心變了在背後算計一切的人夫妻私密我所有的一切,再加一個我蜜月結婚戒指打擾我們不太好吧?揭開謎底公平……自覺我怎麼這麼喜歡你吃醋是我不要你!我們還要走過一輩子真相多久沒有碰過你記憶裡最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