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過來扶了杜雪起來,衛銘躺在牀上,眉頭還是皺着,可是舒緩一點,再也不掙扎不動,好像是睡着的樣子,可就連睡夢裡也不得安穩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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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
清亮的孩童的聲音叫醒了她。
郭雯雯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見面前穿着睡裙粉嫩的好像個小公主一樣可愛的思思,偏着頭看她:“姨……剛纔叔叔打電話過來,說今天不能來了,讓我叫阿姨起牀。”
郭雯雯坐起來,看着周圍的一切,伸手抱過思思在懷裡:“好,阿姨現在就起來了。得”
本來約了帶着兩個孩子一起出去走走,看來昨天晚上她離席的事情影響還是不小,至少潘辰見的媽咪對她的成見更深了,是誰家裡都不願意接受這樣一個不聽話的兒媳婦吧?
昨天潘辰見送她回家,還坐了一會兒才離開,一直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可都壓下去。
她知道他想說的事,可也假裝不知道,只給章東遠打電話回覆關於思思的事情。
或許這從來都不是愛情,她經歷過的那一次愛情裡面是天翻地覆是她好像一隻快活的小鳥一樣盤旋在他的左右,看他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幾乎心都要跳出來,着急着在他面前有沒有展現出最好的一面,一舉一動都怕被他嘲笑了小心翼翼……他的一個笑容她就好像是得到的最好的獎勵,那時候全心全意什麼都顧不上。
而對着潘辰見,再沒有那樣的心思,知道潘辰見對自己好,也知道潘辰見是值得珍惜的人,有時候也會一時柔弱的時候靠上他的肩膀,看他滿足的笑容就覺得自己更像是犯罪……
有或者沒有,沒有那麼大的區別。
“思思,當阿姨的小孩好不好?阿姨給你買蛋撻和冰激凌。”郭雯雯冒出來一句,摟着思思一起躺在牀上。
思思也是乖,笑呵呵的就跟着倒下,蹭了蹭找個舒服的位子:“那媽咪怎麼辦?”
“兩個媽咪不好嗎?兩個媽咪都疼你。”郭雯雯親一下思思的臉頰,好可愛的孩子,皮膚那樣嫩,帶着一點奶香的氣息,自己也好想有這樣一個孩子,天真可愛,會叫她媽咪。
“好啊,媽咪。”思思開口叫人,聲音清脆。
郭雯雯伸手摟過思思,杜雪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章東遠都打過來找她問下落,她倒是並不緊張,杜雪這樣大的一個人並不可能丟失或者怎麼樣,有消息一定會聯繫她。
***
邵一佳頭痛欲裂,扶着頭起身的時候還感覺得到腦子裡的晃動,好像就要分離開一樣的,坐起來才發覺不對勁,自己根本就不在自己家裡,而是在酒店!
“早!”李莉珍從浴室裡出來,回頭跟他打一個招呼。
邵一佳的第一反應是看自己,臉色一下子煞白。
“你昨天吐的到處都是,又說不出來你家裡地址,出租司機不肯送你了,所以我就近開了個房間送你上來,沒有別的什麼事,我沒有那個,你別……”李莉珍看他的反應臉頰一下子通紅,磕磕絆絆的解釋,越解釋越是臉紅的像番茄一樣,窘迫的厲害。
邵一佳裸露的上半身肌肉線條很好看,她目光都不知道應該落哪裡,不敢看他的眼睛也不敢看他身上,就這麼大的一個標準房間,她只能低着頭看地板了。
雖然昨天已經看了不少,還用毛巾給他擦了擦身上才讓他睡下。
邵一佳是那種肌肉很結實的人,李莉珍越想越是囧。
“謝謝你。”邵一佳已經拿過了身邊的乾淨衣服套上下牀,衣服還透着洗滌劑的香氣。
“不用,舉手之勞。”李莉珍心跳的緊張,說起來這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跟一個男人這麼親近,觸摸到邵一佳的身體的時候她心幾乎要跳出來。
邵一佳扣上衣服最後一顆釦子,回頭問了一句:“我昨天說什麼了嗎?”
李莉珍搖頭,語氣有些跳躍:“沒有,邵律師好可愛,喝醉了在酒吧裡面發火砸東西,吐完到酒店就只睡覺,而且不打呼!”
然而對上邵一佳漠然的眼睛,李莉珍一下子咬了下脣!
好像邵律師不太高興,平常她是可以這樣開玩笑的,邵一佳從來不計較,有時候還是淡淡的笑着聽,現在漠然的有些可怕。
“一共多少錢我付給你。”邵一佳伸手去拿自己的錢包。
“回去我算給你吧。”李莉珍已經覺得有些侷促。
邵一佳看一眼窗外,大概知道這裡是哪所酒店,再加上昨天喝酒的酒吧都不是便宜的地方,應該不是一個太小的數字,他身上的現金肯定不夠,所以也沒有堅持,等着回去取了錢再付給她。
“邵律師不去洗個澡嗎?”李莉珍看邵一佳有些落魄的樣子,他應該也不太舒服,昨天鬧那麼厲害。
邵一佳拒絕,李莉珍也拿了包就跟着邵一佳往外面走,走到樓下辦了退房兩個人一起站在門口等出租車。
女士優先,第一輛出租車過來顯然是李莉珍先上車,李莉珍回頭跟邵一佳揮一揮手,正要開車門,旁邊的邵一佳忽然的說一句:“今天的事情別告訴公司裡的人。”
李莉珍咬一下下脣,還是點了頭,掩飾了眼底的失落愉快的回答:“好!我知道了!”
出租車開出去,邵一佳沒有停在原地繼續等,而是看着出租車走遠自己沿着半圓形的路走出去,看着外面的天色,沿着道路走。
今天是週末,不用上班,剛纔李莉珍眼底的那些雀躍和害羞他都看在眼裡,其實這些年李莉珍都跟在他身邊,不論是他當初還是個小律師剛剛入行的時候還是後來一步步的升遷,都是她做秘書,她也許不是那個最能幹最聰明麻利的那一個,可她是笑容燦爛真心真意的爲了他可以信任的人。
青春,調皮,善良,可愛……
都是優點,可他一直保持着一個距離。
他以爲是他在以工作爲重,現在一切都是工作爲先,感情的事情先放開,可重新遇到章念心的時候才真正的明白過來,根本不是這樣!
關於愛情,從來都是烈火從來都是洪水,摧枯拉朽,跟工作跟任何重要的事情都沒有關係,她在他心裡,所以一顰一笑一滴眼淚都能牽動了他,疼的他連呼吸都凝滯,她如果不在他心裡,那就是最平靜的陌生人,始終是痛不到自己。
章念心,這三個字就好像是一個魔咒,他強硬的拒絕,強硬的躲開,可她就是又出現在他面前。
她到咖啡廳來看他,他煩厭的立刻就走,等知道她不來,心裡又好像是缺了一塊!過去的時間裡面,他每天都恨不能她家裡四分五裂讓這個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嚐嚐從雲端跌落的痛,可是現在她真的跌落下來他卻是最憂心的那一個!
哪怕是不承認,哪怕是嘴硬,可會翻以前不會看的財經報紙,可過去不會看的那麼仔細。
甚至自己好像瘋了一樣的去見她,用一個好笑的藉口說去拿醫生的報告,她在那裡靜靜的模樣,平靜的開口跟她說關於不用他再負責這個案子的事情。
那一刻,他第一反應就是要笑出來,因爲太過好笑,竟然在過了這麼久之後他來了而又是她去推開,實在像個笑話,自己怎麼這麼可笑!
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永遠也不可能改變她的決定,對她來說,他到底算是什麼?一個多好笑的角色?
“邵一佳,因爲我喜歡你啊!”她的聲音好像就在他耳邊回放,在無數次的午夜裡面都會這樣緩慢的在耳邊一遍遍的響起,帶着她說話特有的那種語調,有些小女孩的清新和大膽,好像一條條蛇鑽進他的心裡。
***
“冤家路窄!”章念心恨恨的說一句,看着走廊上對面的人,咬牙切齒。
章東遠也看着那邊的兩個人,這裡是醫院任何人都有權利進出,只是沒想到竟然能正好撞見。
“託你的福,我媽身體很好,我們母子還能見面歡聚一堂!”林巖川身後是姚建豐,眼底都是挑釁:“曼笙還好嗎?跟她說別想着誣告我給你謀利益了,連一個愛你的女人都利用,你章東遠也夠卑鄙無恥。”
章東遠看向姚建豐,那個自己以前叫“姚叔”的人,姚曼笙的親生父親。
姚建豐微微的低頭,避開章東遠的目光。
“你才卑鄙無恥!你和你媽佔了我們家的家產!曼笙自殺了兩次,一次割腕一次跳樓!”章念心盯着姚建豐:“她差點就死了,你這個做父親的人竟然還站在那個強、暴你女兒的人那邊!”
護士推着王慧欣從病房裡面出來,王慧欣看見走廊上的章東遠和章念心,臉上也是尷尬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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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曼笙自殺?真是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話!”林巖川聲音裡帶着笑:“她如果自殺那一定不是因爲我,而是要做戲給某個她深愛卻又不愛她的男人看,看她多剛烈多了不起,如果她自殺,肯定跟我沒半毛錢關係!”
“巖川!你怎麼能這麼說!”王慧欣厲聲拉住林巖川的手腕,想制止林巖川的無理取鬧。
在她眼裡她已經做錯夠多了,她心裡埋着那個假遺囑的秘密不能說,爲了護住自己的兒子不坐監獄而沉默,可面對章東遠那種羞愧還在。
姚曼笙自殺的事情她也在電視裡面也看到,可林巖川都跟她說沒這回事,都是姚曼笙裝出來的,甚至還當着她的面問了姚建豐,姚建豐也這樣說。
林巖川一手甩開了王慧欣的胳膊:“我怎麼不能這麼說!難道不是事實?這羣人活該到了今天!輸了的人都是活該!”
章東遠大步的向前兩步,一手拎住林巖川的衣領,拎着起來!
他本來就已經沒了耐心,杜雪不見的事情讓他徹底的焦躁,林巖川還跳出來說這樣的話,當下一拳狠狠的砸過去!
“巖川!”王慧欣急的叫一聲,扶住林巖川纔沒讓他摔在地上。
姚建豐過來攔章東遠,被章東遠反過來揪住了衣領,重重的按在牆上,可是拳頭沒落下去。
“你是姚曼笙的父親!一個父親應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應該比我懂得!現在你女兒在樓上的病房裡,你一眼都沒去看過!你指責我對曼笙不夠好,可是你呢!”章東遠厲聲。
那邊林巖川伸手抹了一下臉上的血跡,聽見章東遠說這樣的話笑出來:“章東遠你在說笑話嗎?口口聲聲一個父親,口口聲聲女兒!你女兒就在香港!怎麼沒看見你說關心她?”
“你說什麼?”章東遠的手鬆開一點,回頭看着林巖川。
王慧欣臉色晦澀,拉住林巖川的衣袖:“巖川你夠了!別再說下去!”
“杜雪沒告訴你嗎?那個野種是你的!現在我不怕告訴你,我什麼都有了,說了就說了,杜雪那個爛女人就讓給你,你自己留着用!”林巖川盯着章東遠的臉孔,笑起來:“哈,不會吧!杜雪沒告訴你?跟杜雪分手了是嗎?因爲姚曼笙?我早說她就應該跟我在一起,不用跟你這種廢物!”
章念心過來攔着章東遠和林巖川之間,盯着林巖川:“你根本就是個瘋子!還覺得自己理直氣壯還耀武揚威!我就不信法律不會嚴懲你這種惡人!”
林巖川盯着她看,顧不上臉上的血跡,笑起來:“小妹!你還有空管我的事嗎?聽說你最近離婚了,過的怎麼樣?馮立剛現在左擁右抱每天快活的不得了,前兩天我還看見他,他跟我抱怨說你特別不解風情,早知道早離婚,玩的光明正大!”
章念心氣急,揚手甩給他一個巴掌!
手腕被林巖川握住,疼的章念心一縮。
林巖川手上被人也狠狠的握住,林巖川手一鬆開,看着章念心背後的章東遠,一下子來不及放唄,章念心狠狠的甩上去一耳光!
“林巖川你聽着!我就不信我告不贏你!法律是正義的,不是你這種人的玩具!你找幾個人人證就證明你沒有強、暴過曼笙,你找個好律師就想躲過法律的制裁是根本不可能的!你等着看,我一定讓你進監獄!”章念心厲聲!
王慧欣用力的拉住林巖川,林巖川衝着想過去打章念心,被王慧欣死死的拖住。
“告我?下輩子吧!我有錢你們有什麼?法律在我眼裡根本一文不值!”林巖川被拽住沒辦法過去,用力的想甩可是甩不開,只能是大罵。
“林巖川!”走廊的那邊有人一字字的念林巖川的名字。
聲音不大,也平靜的沒有情緒,可是所有人聽見都靜下來,扭頭看着走廊那邊的人,臉上露出的驚慌的神色。
是姚曼笙,她竟然下樓來,穿着病號的衣服,眼睛直直的盯着林巖川,眼底是那樣的恨。
姚曼笙衝上來,林巖川急忙的往後退,姚曼笙眼底近似癲狂的眼神讓所有人都驚怕。
“曼笙!”章東遠去攔。
根本攔不住,姚曼笙瘋了一樣的往林巖川那邊過去,拼命的掙扎,長指甲從林巖川臉上蹭過去,血跡一下子露出來,姚建豐過去幫林巖川,手臂隔開自己的女兒,姚曼笙瘋了一樣的過去,死死的抓住姚建豐的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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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瘋子!”林巖川剛站穩,狼狽不堪的皺眉。
姚曼笙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章東遠的胳膊,林巖川伸手推她,她狠狠地一口咬着在林巖川的胳膊上,狠狠的一口。
“啊!”林巖川疼的叫聲響徹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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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疼的太厲害了,這種疼忍不住,每次都是這樣你別嚇到了,打了針睡一會兒就好。”
凌晨王媽送她到房間的時候,這樣跟她說。
語氣裡都是惋惜和心疼,這樣一個大好年華的男人受這種折磨,任是誰都會嘆氣。
杜雪站在窗邊看外面的天色由晦暗到明亮,窗邊太陽光一步步的照到她身上來,心裡也是說不出的感覺,好像時間跟着凝滯了。
越到後面越頻繁,只會更頻繁的疼,所以衛銘要走,怕她看見這一幕。
不知道站了多久,聽見樓下大本鐘的敲擊聲,看一眼時間,已經早上六點整,杜雪收拾了一下下樓,先用樓下的固定電話給章東遠打過去,可是章東遠那邊關機了,掛了電話過去廚房裡做飯,認真的煮粥,細細的熬,不停的攪拌,王媽過來的時候粥底已經煮好,問她要什麼材料,她要了皮蛋和瘦肉,瘦肉撕成肉絲,皮蛋切丁,上面撒一點蔥花,弄好了放在托盤裡給衛銘端上去。
衛銘還沒醒,二樓空蕩蕩的,好像是小說裡的古堡二層住着藍鬍子一樣,平常輕易沒有人願意上樓來。
端進去放在桌上,杜雪回頭看衛銘,不知道醫生怎麼照顧的,至少他睡的很舒緩,看起來那麼安寧,臉上的浮腫也好一點。
杜雪坐在對面的小凳子上面看着他,靜靜等着,很久他才醒過來,眼底還都是迷濛,似乎是怎麼都睡不醒的樣子,看着她半天眼睛才聚焦。
“我煮了粥給你端上來,吃一點嗎?”杜雪問,一邊問一邊站起來過去端粥過來,好在蓋了蓋子,還是溫熱的。
“你別想着自己走或者攆我走,我跟王媽說了一下,我的房間搬到後院去了。”杜雪放下粥在一邊的牀邊桌上面,過來扶衛銘。
衛銘揮手拒絕,自己坐起來,靠着身後的靠墊。
搬去後院的房子住就不會聽到他夜深如果發病發出的痛苦的聲音,他昨天着急着走也就是爲了不想讓她聽見,那麼她自己搬。
“何苦呢。”衛銘看着她,試圖想用以前的聲調,可是聲音已經是沙啞。
“你別有壓力,就當我不在這裡也可以,衛銘,我想爲你做點什麼,一直都是你爲了我,現在換我爲你做點什麼。”杜雪低聲。
“章東遠知道了嗎?”衛銘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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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6000字跟殺我沒什麼兩樣了,還有8000,神啊!平時沒注入一滴水,難時沒有太平洋有木有!以後立志存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