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他回來

米莉擡頭看向鏡子,鏡子裡,門口的方向,站着一個女人,玫紅色的長裙,優雅而妖嬈,好看的鳳眼微微挑着,氣質出衆,站在那裡眉目之間似乎都是溫和,可偏偏讓人不敢再多看一眼,端端的立在那裡,就讓人覺得壓迫。

謝芸芸……

米莉扭頭過來,盯着門口站着的謝芸芸。

謝芸芸緩步過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米莉心頭驁。

謝芸芸卻是盯着化妝師,笑意盈盈,禮貌客氣的語氣裡透着疏離:“我想跟米小姐單獨談談,你應該沒意見吧?”

***

化妝師哪裡敢跟名媛謝芸芸造次,也多少聽說過一點這裡面的八卦,收了化妝包急匆匆就出去了。

謝芸芸環着米莉走了半圈,從米莉身後繞過去,看着鏡子裡的米莉,伸手還拽了一下米莉的頭紗,微笑起來:“還真是美,davidemmanuel,我也喜歡這個風格,趁着你膚色也亮,這樣明豔動人,也難怪男人都爲了你瘋狂。有時候我真是想知道,如果毀了這張臉,那些男人還會不會這麼癡迷於你……”

一邊說着,謝芸芸一邊伸手,指甲輕輕的劃過米莉的臉頰,極其緩慢。

米莉扭頭避開,站起身來:“我要忙着結婚,失陪。”

謝芸芸嫣然一笑:“急什麼,急去見你的‘騎士’?這真是太好笑了,唐邵逸那樣的男人,我當是有多步步爲營、內斂自持,也會說那麼可笑的話,呵呵……”

米莉本來拎着裙角都要走,聽見謝芸芸這樣說,腳步頓住,心裡有些不好的感覺生出來,回頭盯着謝芸芸:“你說什麼?”

唐邵逸方纔就在這房間裡說是她的騎士,在此之前從來沒提過,謝芸芸是怎麼知道的?這不可能!

“你怎麼不問問我怎麼來的?爲什麼來?唐邵逸他以爲婚禮弄在這麼個小島上佈置了人看着我就沒辦法,真是傻透了,這世上有什麼是金錢弄不來的東西?這樣低估我家的勢力,我想到的地方,有什麼到不了的?”謝芸芸避重就輕,儼然拿住了米莉要問清楚的心,只笑着迴應。

米莉的手捏緊,盯着謝芸芸傲慢的臉孔,壓抑了語氣:“過去是我虧欠你,那時候我身不由己,現在我跟王釗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我就要結婚了,王釗絕不會對一個結了婚的女人有興趣,我只想好好的過我的生活,僅此而已。”

“好好的過你的生活?有這麼容易?你身邊那些虎狼圍着,你以爲唐邵逸就是什麼好人?就真是個避風港?你就沒想過,唐邵逸爲什麼幫你?”謝芸芸擡着頭,眼底都是譏笑的光亮。

米莉一個字都不想聽,拎着裙襬就要往外走,謝芸芸一腳踩住她長長的裙襬,她想要拽開,蕾、絲脆弱,用力一扯,“斯拉”一聲扯裂。

米莉回頭,謝芸芸呼出一口氣,似乎是爲自己這樣衝動覺得難堪,整理好了才擡頭看她,一字字說:“安雅死了。”

米莉有一瞬間反應不過來,聽在耳朵裡也聽不明白一樣,重複一遍:“誰?”

“安雅死了!我說的就是她。”謝芸芸過去旁邊的明紅色沙發上坐下,冷漠的又補充上一句:“王釗把她保護的很嚴密,車禍發生的時候,車身其實沒怎麼變形,人送到醫院,心跳就已經停了,無頭公案,連累了肇事司機。”

安雅才十九歲,還是一個小女孩,米莉記得安雅那張稚嫩的臉孔還有那雙水汪汪的眼睛,乾淨透明,雖然安雅對她有敵意,可畢竟是愛情裡的盲目,只是全心全意的愛着王釗,那愛意周圍所有人都感覺得到,執着而熾烈。

可竟然……死了?

“什麼時候的事?”米莉問。

“一週前。”

“不可能,媒體一個字都沒提!”

謝芸芸諷刺而驕傲的笑起來:“死了一個小明星而已,想要把新聞壓下去很難嗎?”

米莉盯着謝芸芸,腦子裡飛快的閃過些什麼,混亂的一團,可又彷彿有思路可尋,脫口而出:“是不是你?”

謝芸芸坦然盯着米莉:“車禍是,我是想她死,可她的死跟我無關。”

米莉覺得面前這個謝芸芸,好像一條吐着信子的毒蛇,人命在她眼裡根本一文不值,輕易就可以抹殺。

“其實本來她死了,一切也就解決了,只可惜,王釗打擊太大,你也知道,他對這個

小女孩一心一意,連你不也都拋棄了嗎?我以爲他沒退路了,可他竟然一個人跑了,失蹤,現在誰都找不到他,他是打定主意,就算沒了安雅也要躲着我,就是不讓我如意。”謝芸芸說到後面語氣咬的有些重,只有臉上仍然掛着淡淡的笑容,頓了一下又說:“據我所知,他來找過你,現在你去替我,陪陪他,別讓他死了。”

***

就是那一天,她劇組殺青,回到酒店接到他電話讓她下樓的那一次嗎?時間也是一週前。

他是難受極了所以來找她想要一點安慰,她生硬拒絕,他說不用她再回來。

米莉微微閉了眼,讓自己的大腦冷靜,她還穿着婚紗,唐邵逸還在大堂裡等着她,她現在已經是遲了,應該有人來找她纔對,也不知道謝芸芸用了什麼方法,竟然就真的跟她兩個人在這裡說話。

“我沒義務去找他,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裡面還有人在等我。”米莉聲音堅定,扭頭要走出去。

“唐邵逸,你不覺得眼熟?我找人查了他,才發現你們根本是兩小無猜,他媽媽是個小三,他爸爸倒是個人物,只可惜不認他們母子,他以前就住在你家裡隔壁,後來他被他爸爸帶走,又是獨生子,爲了娶你,他跑回家裡認祖歸宗,得到大權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卻是找媒體大爆特爆自己的家事,更有趣的是,他僱了人,打劫他自己,割傷了自己手腕。”

謝芸芸聲音輕巧的如同講故事,或許本來就是故事,在不相干的人耳裡,這就是一段再有趣不過的八卦。

“對了,還有件事恐怕你還不知道,你拍的那個電影,涉及早戀題材,沒過審,唐邵逸找人做的,他早都打算好,如果你跟他結婚就放過這件事,給你過審就好,不動聲色,如果你反悔,他沒打算讓你白白利用,更沒你以爲的那麼任人宰割,不過是做給你看,翩翩濁世佳公子,他隨時都打算讓你永不翻身。”

“這世上,誰都不是什麼單純少年。”謝芸芸伸手從茶几下面摳出來一個竊聽器,又去梳妝檯下面扣出一個,摔在桌上:“你手機他早都做了手腳,各人有各人的手段罷了,我還算是乾淨的那個!你也說了,是你欠我,沒有你我早都跟王釗結婚,既然是你欠我,現在你去給我把王釗找回來!”

桌上的竊聽器耳機般大小,謝芸芸甩的力氣太大,有一顆落在地上,摔在了米莉腳邊。

米莉彎腰去撿起來,覺得不可思議。

太多太多的事情蜂擁而至,將她的世界擠的不剩下什麼空間,好像潮水吞沒的小鎮,沒一點點防備就徹底湮滅,全都坍塌淪陷,無力掙扎絲毫。

擡頭對上謝芸芸的眸子,謝芸芸冷然高傲:“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就好像說我騙你一樣,我的家教從來沒包含讓我說謊話這一項,不然,你結婚,唐邵逸怎麼不敢讓joy來,還不是怕你知道真相不肯結婚!”

外面有腳步聲傳進來,大步跑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米莉看着手裡的竊聽器,目光怔忡。

察覺到有人看她,她才扭頭過去,看門口站着呼吸都還不穩的唐邵逸,他脖子上繫着領結,比方纔偷偷來看她的時候更加的正式,唐邵逸對上她的目光,想要過來,米莉往後退開一步,唐邵逸腳步也頓住,沒再往前。

謝芸芸從沙發上站起來,高跟鞋聲滴答:“你們慢聊,我先告辭。”

走到唐邵逸身側,卻又停下腳步,望着沒什麼心情跟她對峙的唐邵逸,笑的嬌俏:“棋差一招。”

***

“婚禮就要開始了,我們走吧。”唐邵逸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伸手過來要拉米莉的樣子,越過了所有的事情,好像沒事發生一樣。

米莉看着他,好像看一個陌生人。

又或者,從來都是陌生人,對他,從他的背景到來歷,從他的人品到性格,竟然她其實全都不瞭解,她以爲他是溫和而脆弱的人,以爲自己強大勇敢,應該站在他面前去保護住他,怕他受到傷害,可其實呢?只是她一個人傻。

“她說的是真的?”米莉盯着唐邵逸,沒有伸手去拉住唐邵逸的手,只是問。

唐邵逸眸子微垂,卻沒有迴避:“是。”

米莉狠狠的攥緊了手,手心裡那枚本來就摔碎了的竊聽器紮在皮肉裡,可感覺不到疼,只覺得要握緊了再握緊纔好,心口重重的悶痛,痛的有些眩暈,不知道什麼纔是真實,只覺得一切都是虛幻,飄渺無

影,好像伸手出去,所有東西都會片片飛散。

“米莉,跟我進去結婚,所有一切我都可以當做沒發生,我還是你的騎士,以後我都會保護你,我們可以一起過的很快樂。”唐邵逸眉目平靜,緩聲開口。

看在米莉眼裡,就好像是撕下了面具的惡人終於露出真面目就再也不掩飾,米莉抿了一下脣,失望都映在眼底,略略一點頭,再擡頭,一揚手,把手心裡的竊聽器狠狠的衝着唐邵逸甩過去!

唐邵逸沒動,竊聽器打在他雪白的西裝上面,反彈下來,“吧嗒”一聲掉落在地。

唐邵逸不耐的低頭,又擡頭看米莉,聲音暴躁:“我是做了那些事,你覺得我骯髒齷齪了?可歸根結底,是你的心根本不在我身上,只要抓到機會,你就會立刻龜縮到自己的殼裡,哪怕那個王釗又有了多少女人根本不把你放在心上,你也還是盯着他!你覺得我用了手段,那王釗呢?他找的那個小薇助理每天盯着你,把你的行動都發回去給他!這算什麼!隔三差五打電話過來叫你出去,這又算什麼?我卑鄙,他又好到哪裡!”

米莉一把從頭上拽下頭紗,擲在地上:“是!你們都了不起,你們每個人都有錢有權!你們精明,你們都可以隨意算計別人,爲了目的踐踏別人的心也沒關係!你讓我相信這世上有全心全意對我好的男人!我以爲你不會算計到我,你都是爲了我好!可結果呢?你在最後等着我,我不嫁給你我的電影就永遠不過審是不是?你們一個個都覺得別人的心可以隨便進出!你現在給我安竊聽器,以後呢?結婚以後又怎麼樣?你這輩子都打算監視着我,看我有沒有出、軌劈、腿!你永遠會怕!是不是隻要有錢怎麼樣都可以?你們一個兩個三個都是那個樣子!見不得人不順從不聽話!把別人當做你們的棋子!我是米莉!我是我自己!我不是一個玩具!”

聲嘶力竭。

吼完,米莉渾身都在抖,止不住的顫抖,從心裡散發出的寒意在這個盛夏的國家裡讓一切如同置身冰窖。

這個世界從來不公平,有的人出生就什麼都有,含着金湯匙,恣意妄爲,仗着那點聰明和金錢,她算什麼呢?棋子都不是,不過是弱肉強食裡面最小的那一環,她再怎麼努力,也還是被他們吃定,區別不過是算計多少。

唐邵逸盯着米莉:“外面多少賓客多少媒體,你現在不結婚,衝出去,明天就是頭版頭條,我大可以當一個被新娘拋棄的新郎,對我沒什麼影響,可你的事業就都毀了,而且不光是你我的問題,我爸當然無所謂,可你媽還在外面,她一直想我當她女婿,你想想她會多失望!”

米莉只覺得夠了,唐邵逸太不瞭解她,她不是一個壓力就願意就範的人,她恨透了算計,他卻還在這個時候妄圖逼她,當下拎着婚紗的裙襬往外走。

唐邵逸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她正要撥開,唐邵逸卻忽然狠狠的一把從背後抱住了她,她煩厭的去掰他的手指,想要脫身,他卻固執的抱緊,更緊,像是要將她嵌入他的胸膛裡。

“求你了,不要走。”唐邵逸的聲音帶着哽咽。

方纔的吵架他還暴躁,而這一刻,脆弱的如同一個孩子。

“我不在乎你心裡到底是誰,我可以什麼都不在乎,只要你留下。我做一切,不過是想讓你不要走,我安排了很多事,可我對你是認真的,我做錯了,可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唐邵逸聲音有些卡,似乎不知道怎麼開口。

聲音就響起在她耳邊,他的倉皇無措她都感覺得到。

任是誰,在愛的人面前都是脆弱的,怕做錯事,說錯話,怕自己不能取悅了對方,怕對方一去不回頭。

米莉木然的看着前面,眼底酸澀,吸一口氣,開口:“其實你沒錯,真的,不是你錯了,是我……”

“你對我很好,好到我挑不出任何問題來,連我都覺得我跟你在一起一定會幸福,我身邊的朋友連同joy都說你是個好男人,說我能嫁給你一定是三生有幸,我心很累,很想像普通女孩子一樣談戀愛,結婚,我選了一條不是普通人的道路,卻開始奢望普通人的幸福,我還要拍電影,是我要的太多,是我錯了……”

唐邵逸覺得希望,急促開口:“給我一個機會!我們還可以幸福,我保證你嫁給我會對你很好很好,讓所有人都羨慕,不會讓你再難過,絕不會。”

米莉卻搖了搖頭:“是我錯,我不愛你,卻貪戀你的溫暖要跟你在一起,是我對不起你。”

身後的胸膛僵硬,米莉掰開唐邵逸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唐邵逸不肯鬆

,她掰開一根,他就又合上,她只繼續。

他的心一分分的涼透,終於鬆了手。

米莉快步往前走,前面陽光熾烈灼目,一踏出,就好像徹底攤開在陽光下,一絲保留也無。

“米莉!”他忽然開口,在身後叫她。

她回頭,唐邵逸站在原來的地方,定定看着她,眼底是那樣的血紅的顏色,眸子裡都彷彿籠罩着晦澀。

“謝芸芸不是什麼好人,以後的路走不下去,來找我,千萬小心。”

這大概就是最後的囑託。

米莉一點頭,轉身邁入到陽光下面,烈日滾燙的照射在皮膚上,她還穿着婚紗,長裙拖曳,腳下更是7寸的高跟鞋,就算她再怎麼習慣了這樣的高跟也一樣行動不便,米莉先拽掉了手上的長手套,其他部件卻一樣也不能減。

天大地大,也不知要往哪裡走。

“米小姐嗎?這邊請。”旁邊走來一個服務生,微笑詢問。

***

直升機聲音又大又噪,帶着巨大的耳麥一樣轟鳴,升起來的一刻心都要跟着懸空,直升機翼卷得下面水面波瀾重重,下面是碧藍的海水,遠處是海天一線,真正風景如畫的地方,只可惜沒人有心思欣賞。

直升機的一邊是米莉,另外一邊坐着的,是謝芸芸。

從一個小島到另外一個大一點的島嶼,好在距離並不太遠,直升機飛了半個小時就落地,螺旋槳聲音消弭,謝芸芸跟旁邊的人說了些什麼,塞給米莉一包東西。

“簡單的衣物,護照,信用卡,沒有密碼。”謝芸芸聲音輕慢。

米莉剛要說謝,謝芸芸已經又先一步開口:“不用謝我,信用卡是王家提供的,王家獨孫人不見了,他們比我還着急,我還可以再找個門當戶對的男人再嫁,他們家可再找不出一個繼承人……橙汁!”

左右立刻有人遞上一杯橙汁給謝芸芸,謝芸芸抿一口才又放下,漫不經心。

米莉也不想考慮更多,自己身上一身婚紗的確不方便,拿了東西就要跳下直升機,忽然又想到什麼,回頭看謝芸芸:“爲什麼今天才告訴我?”

謝芸芸莞爾一笑,眼底算計的精光閃爍:“因爲你今天結婚呀!”

果然也是如此,算計她會去找王釗回來,又不想她還有退路,生怕她幸福了怎麼辦,於是隱瞞消息也要挑在婚禮那一天才趕過來,哪怕大費周章,也一定要讓她萬劫不復纔好。

這樣多年來的仇,謝芸芸都記得清清楚楚。

難爲她米莉一直都貪圖利益,被人說只要王釗的錢和權利,到頭來,卻被人這樣算計。

萬劫不復,她也會去找王釗回來……米莉看地面,跳下直升機。

***

狡兔三窟,王釗總有些財產是不願意被人知道的,過去她偶爾路過書房也見到過一些文件,各種文字,讓她看懂並不容易,可她猜想,他應該在那裡。

謝芸芸說他兩天前入境人在英國,對於英國,她模糊而陌生,只有一次拍一組時尚大片到倫敦取景,正巧王釗也在倫敦談事,結束沒多久就給她打電話,她當然欣然應允,他的車子來接她,司機在前面開車,她和王釗都在後座,路過大英博物館的時候,王釗格外多看了兩眼。

米莉好奇,問他有興趣,他只是笑笑,說:“sphinx.誰會不喜歡?”

從泰晤士河開始走,最最俗氣的一條路線,米莉拿着一本導遊指南穿梭在涼透的倫敦,到倫敦塔橋上吹風,140米的高空俯瞰這城市,路上都是匆匆的行人和遊客,她不知道怎麼才能找得到,只一味的找,好在買了一雙平跟鞋,累了就買街邊的食物,渴了就喝咖啡。

這樣走到天黑,才恍然想起來,自己超過24小時都沒睡過覺了,只在飛機上小憩,可怎麼都睡不踏實。

上了出租車,跟司機說去上次來倫敦住過的寶格麗酒店,這個時間段很難訂到房間,於是又換了一家近一點的,還是沒空房,米莉困頓的往外走,酒店門口的旋轉門轉過,迎面看見對面過來的男人,略微的一愣。

兩個人都看見了對方,在旋轉門的兩扇裡被分隔開,她出門,他進門。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開司米大衣,襯的他的皮膚髮白,更顯得

他好看,他眼底微微光亮卻是一閃而過,讓人覺得那一剎那的光是否是真實。

米莉出了旋轉門,急忙又轉進來,王釗就站在門邊,兩隻手都插在大衣口袋裡等着她,米莉滿眼不知該是驚是喜,總算是找到了,終於找到了,這樣漫無目的,卻原來也遇到的這樣容易。

王釗先開口,淡淡的一句:“怎麼這麼巧?你也來了這裡?”

他看起來太過平常,就像是過去他們見面時候的樣子,不過是問一句:“你怎麼來了?”的模樣,米莉一怔,詫異是不是謝芸芸說錯了什麼,面前的王釗根本衣冠楚楚,再看酒店,也根本是豪華五星級,哪裡有一點失意到要去自殺的樣子?哪裡需要謝芸芸說什麼要她去帶他回來,要他不要死了……

她反應也快,有些回神過來,看着王釗,咬了一下自己的下脣:“是啊,剛好過來。”

王釗的眸子裡透着疏離,如同是隱匿着層層漩渦的深潭,籠罩了層層的迷霧,她看不清楚,永遠也看不透。

只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呆子。

“穿着不冷?”王釗看她身上的衣物,說。

剛剛從熱帶飛過來,她只穿着一件短袖,落地的時候買了牛仔褲和一件隨意的短外套就走,白天還好,晚上氣溫降的快,現在外面已經很冷,路上行人大多都是毛呢外套的裝備。

“還好,我扛凍。”米莉咬着牙說。

王釗微微別開了眼,看了眼酒店裡面前臺的方向:“我還有約,那就回見。”

酒店前臺那邊旁邊等位的沙發座裡,果然是有個妙曼的女子,膚白貌美,美到不可方物,對上王釗的眼神才站起身來,修長的美腿,白人特有的玲瓏俏麗的身材,笑着招了招手,對旁邊的米莉似乎也並不在意,善意的微笑。

“回見。”米莉說完,轉身到迴轉門裡,再不回頭,邁着步子向前,一邊走一邊冷笑,笑的卻是自己。

這算是什麼呢?她千里迢迢來找他,怕他出事怕他受傷怕他難過,她想象裡,他應該是難過極了,他爲安雅真的做了很多,連謝芸芸不也說怕他死了嗎?她不顧一切的跑來只想安慰他,想他好受一點,可看見他,才明白,他們之間說到底也並沒有什麼關係,他從來不需要她。

一個花心的公子哥,少了一個女人又怎麼樣呢?還是她根本被謝芸芸騙了,什麼安雅死了,都是騙人的?謝芸芸不可能這麼無聊,唐邵逸不也默認了?

又根本是她將他想的太脆弱,總以爲他需要人關心,事實上他好得很!好的不能再好!

晚風一吹,涼的透徹。

***

實在沒力氣,就近找了一個咖啡廳先坐着擋風,咖啡廳裡暖和很多,她再受不了咖啡因,點了橙汁來喝,後來真是困極了,眼皮打架,趴在桌上睡着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有人叫她,她迷迷糊糊之中聽見滿耳英文,脫口而出:“怎麼了?”

睜開眼,卻是一個白人帥哥,英文問她怎麼睡在這裡?要不要出去幫她找個酒店,她拒絕了,拿了包要走,那白人帥哥卻不肯,堵着她在位子裡,旁邊座位上的幾個人顯然是一起的,看見起鬨的笑,米莉這才知道自己來錯了地方。

“stayawayfrommygirl.”有人從門口過來,大力的撥開米莉面前的白人帥哥。

***

牙膏皮子也可以擠出油來!

是我不要你!早上起牀最重要的事!別給我添麻煩!婚紗他的哥哥記憶裡最深的男人你想知道的怎麼這麼多陷阱婚禮步步爲營即將大結局我不想騙你願得一人心我怎麼這麼喜歡你吃醋漸行漸遠就像流星滑落這根本不是爲我好解決了最大的難題唯一的價值好,我嫁給你糾纏取消會議,因爲要回家我需要你的堅定你想知道的怎麼這麼多叫誰的名字?最在乎的是誰好,我嫁給你做錯事的是她最愛的女人是凌楠心門3章東遠,你混蛋!意外的孩子……過去的事章東遠受傷!解開誤會好的開始一定是醉了抗拒思思是我女兒你有的,我都要一個站起來,一個倒下去有人願意爲了你去死(精彩)早上起牀最重要的事!撥開雲霧見青天逃不走,也躲不掉訂婚取消婚姻是形同虛設的牢籠男人,最重要的是胸懷!我要的是你(章念心的)你有多少錢讓我離開他打擾我們不太好吧?解開誤會8000字那我給你利益誰都不想的結果捂臉……我把你交給他不是讓他當個透明人你會後悔!萬字更新壓人的衛銘自覺可我不會離婚,你懂我的意思嗎?交贖金放過我!纏綿的吻(不小心寫了很多邵律師的)跟他回家!選擇多久沒有碰過你生病一人一口,這樣分挺好四年來,我過的不好心變了好的開始藕斷絲連步步爲營沒話要說嗎?謎團(鮮花加更章)我是讓着你!我懷孕了章東遠,你混蛋!有什麼對我說他的怒火(精彩萬字更!)承受不起的憤怒我很感動多久沒有碰過你你虧欠我的那些年爲她瘋狂演戲可我不會離婚,你懂我的意思嗎?到這裡爲止另一種寵那我給你利益生病你的朋友有點多願得一人心不那麼難以適應記憶裡的人最後一次的原諒尿牀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