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又亮了,雖然這中間的過程對所有的人來說都不是那麼容易熬過的,但至少第二天範小魚睜開眼睛的時候,大家都還平安地呆在洞裡,其後羅出去,也順利地把警戒了一整夜的範岱換了下來。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要先聽哪一個?”範岱一進洞,就嚴肅地對範小魚道,範通、空色和範白菜立時都緊張了起來。
“好消息。”範小魚看着範岱那過分嚴肅的神情,嘴角忍不住勾起,在吊人胃口和故弄玄虛這方面,她這個二叔可不擅長,這麼一問,她心底倒已經有七八分猜到了。
範岱張大了嘴,又挫敗地合上,咕嚕嚕地喝了幾口水才道:“好消息昨夜有些王八蛋來搜山過了,但他們什麼也沒現,而且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來搜第二次了。”
感謝頭上的那股終日不斷的山風,不但吹散了煙霧,也吹散了藥味,否則以他們一天要熬幾次藥的情況來看,關是這個味道也能把人吸引過來,這是令得大家在緊張之餘最可以感到安心的一點憑據。
“那壞消息是不是那些王八蛋昨晚來搜山了?”範小魚抿嘴偷笑,一夜無事,令她心情大好。
“不,壞消息是我餓了!”範岱瞪眼道,這一下洞裡頭所有的人都笑了起來。
“二弟,雖說他們昨晚纔來過,不過你們還是要小心謹慎些纔好。”笑完後,範通蹙起了眉。經過一天一夜的連續休息,又連服了四貼藥,他的精神已經好了很多,已能坐着和大家說一會話了,要不是範小魚堅持。電腦小說站.生性操勞地他還想親自去外面看看。
“嗯,大哥放心,我會小心提防的。”範岱正色地點了點頭。到現在爲止,才過了一天,他們還有兩天的時間要嚴密謹慎。
趁着昨夜剛來過人,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第二撥,範小魚和一夜未眠的範岱便趁清晨之極出去尋找食物,一個採集蘑菇野菜。一個則去獵些小動物來,儘可能未雨綢繆地多準備幾天的食物。
接下來地一個上午,衆人都忙着收拾皮毛準備乾糧,空色雖是個和尚,但本身進佛門之時就不是因爲六根清淨想出家,只是把其作爲一個無奈的避難所,眼下自己雖還是堅持着不肯吃葷,不過對於範岱的殺生卻只是轉過眼避開不瞧就罷了。畢竟如今還在生死難測的時刻,相對於人的生命來說,有很多東西就不那麼重要了。
吃過午飯後。範小魚去換了羅,小狐狸自從失而復得之後,就一直緊粘着她,不管她去哪裡都要跟隨。就算範小魚半夜驚醒,忍不住出去看看,它也會貼心而乖巧地跟在左右。
放哨的時間是漫長而又緊張的,但爲了衆人的安全,沒有一個人敢掉以輕心,不過只要有心,還是可以在其中找到一些樂趣,比如。在枝丫橫斜交叉地樹杈上練輕功。
此外,除了警戒之外,範岱還帶着羅和範白菜開始製作簡易的大小箭鏃,以御來敵,大樹上也一直準備着一副弓和一袋箭。十分幸運的是,儘管大家都提着心。一路看小說網可直到夜幕降臨。這一條十分狹窄的山縫周圍依然還很平靜,代表着最重要的三天已經過去了一半。
這第二個夜晚。大家睡得比前一夜安穩,當範小魚來到樹下,看見範岱衝自己笑的時候,一顆心又安定了許多。
不過,事實證明兩人都笑的太早了,就在範岱剛跳下來,範小魚還未在樹杈之上找到一個好位置的時候,心中猛然一驚。
“二叔!”範小魚立時一聲低呼,正準備好好地伸個懶腰的範岱動作頓止,一屈身又躍了上來,朝着她所指的方向望過去。
只見兩座山頭外地一處低谷中,突然出現了一隊人,不,應該是一支隊伍。
不錯,正是隊伍,範小魚和範岱的視線都不弱,此刻雖然距離還隔着遠,但是那統一的官兵服飾和旗號是絕對不可能認錯的,那是州衙裡地民兵以及弓弩手。
“別慌。”範岱沉着地道,一邊扭頭再次打量四周的地形,一邊回頭望望石穴處,纔對範小魚道,“你先去抱個信,讓大家把火先滅了,藥也先不要熬。”
範小魚抿了抿脣,立即下樹安排。衆人原本第一日就已經準備好面對這一刻,現在聽說真有官兵來搜山,緊張歸緊張,但處理起來卻僅僅有條,很快就把篝火熄滅,收拾好了行李。
“小魚,跟你二叔說,我已經沒有大妨,我們現在馬上就離開這裡。”範通站了起來,直覺地認爲躲藏不是個好辦法。
“爹,你先坐下,儘量保存體力,要是真走,那路就長了。”
範小魚鎮定了一下,讓範白菜把範通拉坐下,又特別地囑咐了羅幾句,然後立刻悄然地回到樹上。卻見那支隊伍並沒有直衝這邊,而是已形成橫隊開始仔細搜索,看情況,不到半個時辰就一定會搜到這邊來。
“這些官兵平時雖然都是軟腳蝦,可要是被這麼多人現了,還真有點麻煩。”範小魚一到範岱身邊,範岱就皺眉道。
“二叔,爹說要走,你的意思呢?”範小魚緊盯着那些用鋼刀長槍撥弄着樹叢、一步一步向上走的官兵,腦中不住地思索着哪種方法更可行。
人多並不是問題,他們在這裡已經呆了兩天,對附近的地形可以說已經相當的熟悉,若是真好好地利用地形打游擊戰,讓對方折損一半人數絕對不是問題。問題是兩兄弟不肯殺生,而且,若真殺了這些官兵,那麼他們的殺人罪就越地被坐實了。
“不行,你爹內息未穩,現在絕對不能亂動,否則一定會落下終身後患。”範岱立刻否決。
“但若是被他們找到……”範小魚蹙眉,範通的傷勢空色早已說地很明白,她當然知道,可那個石頭洞雖然隱蔽,但卻不能百分百的保證安全,只有有一個萬一被官兵現,不用動手,只要往裡頭扔堆燃燒的柴火,就足可把大家都活活憋死了。
“你馬上回去,把那些柴火攏成兩堆,套上你和鼕鼕的衣服。若事情真有不對,就讓我來引開他們。”關鍵時刻,範岱動起腦來毫不含糊,“要是實在還不行,那我們就只有大開殺戒了,大不了之後我們就向西走,永不回中原。”
向西,那可是吐魯番或西夏啊!
範小魚一怔,不過眼下的情景卻不給她再胡思亂想的時間,她應了一聲,立刻又返身奔回洞穴中,和羅一起忙碌起來,快地做成兩個粗糙地樹枝人,爲了讓其更逼真些,範小魚又捲了些乾草做頭部,然後給其中一個紮了兩條紅帶子。
“小魚,你們也不要扎假人了,讓你二叔回來,你們三個人立刻帶着鼕鼕和空色師父先離開躲一躲,不要管我了。”範通見範小魚不肯走,急道。
“不,我不要離開爹!”範白菜聽到範通這麼說眼睛頓時紅了,緊抱住他地胳膊不放。
“爹,你不用說了,我和二叔自有安排,何況我們這裡這麼隱蔽,只要我們不出聲,他們八成是現不了的。”緊張地氣氛反而讓範小魚的頭腦異常清醒,她一邊說,手下的動作絲毫不停,然後攔腰抱起一捆穿了衣服的柴火和羅一起離開石頭洞。
有一句話她沒有說出來,那一晚的等待已經讓她嘗夠了爲家人擔憂的滋味,這一次,她不想讓同樣的事情再生。
“行了,東西放這裡,你們回去吧,對了,那個空色膽太小,等會先讓他矇住嘴,免得他叫出聲來。”範岱把假人放在枝丫間,就催促着兩人回洞,“你們把洞口收拾好,然後準備好弓箭,要真萬不得已,殺就殺吧,反正這些人也沒少對老百姓造孽。”
叮噹,官兵來了,求粉紅票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