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看了兩名黑衣人一眼,便收回視線,交代護衛小隊長:“先押着,本座回去審問。”
“是。”護衛小隊長應道。
秦君上馬,深邃眸色冰冷無溫,道:“繼續搜索,尋到大小姐蹤跡,不惜一切代價營救,不要讓她受傷。且儘快稟報本座。”
“是。”衆人領命。
“以小隊爲基準,各自散去。”秦君下令,留下幕僚,便獨自離去。
他有預感,明菲距離他已經不遠。
若是他可以找到鳳形玉,讓明菲戴在身邊,他便可以通過龍形玉指引,找到明菲下落,甚至,百里家族主上,曾有家主與主母用龍鳳形玉隔空通話。
這只是百里家族歷代族長文獻記載,也只有百里一族繼承人或者家主纔可覽閱的機密存在。
他當時看到幾載龍形玉文獻的時候,驚訝了許久,震驚了許久。
沒想到,龍形玉與鳳形玉居然是如此逆天的存在。
當他腦中冒出讓明菲佩戴鳳形玉的這個念頭時,連他自己都下了一跳。
這完全就是下意識的行爲。
其實,他有一事隱瞞了明菲。
與明菲初識時,他曾說龍形玉是他族當家主母信物,其實不然,當家主母真正的信物,乃是鳳形玉。因爲鳳形玉下落不明,再加上他一心想要回龍形玉,纔會出口說龍形玉是他妻子的信物。
因爲,若找不到鳳形玉,他便會把龍形玉給當家主母做聘禮。
鳳形玉,乃是將來他成親時,必須給的聘禮之一。
沒有鳳形玉的情況下,只能拿同樣貴重的龍形玉湊數。
他下意識想把鳳形玉給明菲,難道他對明菲的感情……
不再想下去,秦君摸出懷中的龍形玉。
龍形玉回到他身上已經兩個月,他摸着暖暖的龍形玉,指尖彷彿觸摸到了明菲留在龍形玉上的氣息,甚至,他鼻尖彷彿有着香氣縈繞,是明菲身上的淡淡馨香。
明菲,長青一定會找到你。
等我。
緊握龍形玉,馬兒被秦君催動的更快,在夜間狂奔。
……
另一頭的莫未清,因在暴雨中抱着明菲徒步前行了幾個時辰,又因全部心思都在她身上,從而沒顧上自己身上還穿着溼漉漉的衣裳。
或許,在他潛意識內認爲,讓自己狼狽一點,可憐一點,明菲就會心疼他,從而兩人重歸於好,所以他纔沒處理自己身上的溼衣裳,頭髮也沒用內力烘乾,只是把明菲照顧的很好,不止耗費大量內力替明菲烘乾頭髮,還把她身上的衣服也給烘乾。
古代的內力,自帶熱氣,比之現代的烘乾機還要實用許多。
從小到大,這還是莫未清第一次照顧別人,這種感覺相當不錯,甚至,他還想着以後一定好好照顧明菲,給她幸福,不讓她受傷害,彌補自己以前不珍惜她所犯下的錯。
第一次照顧人的莫未清,再加上自己有意爲之,終於光榮繼明菲之後,發燒了。
明菲終於戰勝虛弱,睜開了閉了好幾個時辰的雙眸。
土地廟內沒有火光。
因爲莫未清怕敵人看到火光會注意到這裡,所以他並沒有燒火堆。
其實,他懷中有一顆信號彈,他怕信號彈彈出時,萬一引來的不是自己人,而是敵人,可就麻煩了。
而且,他確實想與明菲單獨相處。
也只有昏迷的明菲,纔會讓他靠那麼近。
自從明菲私自攔下他親自設計的紅木雕花門開始,明菲便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每次二人見面,就沒有一次能好好相處的時候。
久而久之,他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明菲變心了。
她的視線,已經不會再圍着他打轉。
這一發現,他表面不在乎,其實內心很沮喪。
後來,他才確認自己的內心,自己愛上了明菲。
把她重新風光娶回清王府,是莫未清最大的心願。
“這是哪兒?”明菲揉了揉痠疼的脖子,又揉了揉暈暈的腦袋。
她對自己的身體很瞭解,她這是發燒的節奏。
明菲坐起身,觀察着四周。
四周漆黑一片,她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趴在她身旁,而且,這人影,正緊抓着自己的一隻手。
她思緒迴轉,最後的記憶停在她正要看着黑衣人與毓婷的人交手,她等着黑衣人把毓婷擒住,她再去黑衣人陣營,假裝投降,實則給黑衣人來幾個超強版炸藥包嚐嚐威力。
卻沒想到,她脖頸一疼,然後整個人便失去了知覺。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莫未清那廝劈暈自己。
然後,不用看也知道,抓住自己手的人影,也是莫未清這廝。
因爲,她手很不舒服,身體非常排斥被眼前人觸碰了,且很噁心的感覺。
有時候,身體比心更誠實。
她的心對莫未清一點好感都沒有,更別提喜歡了。
可見身體給出了多麼誠實的反應。
明菲試圖抽出自己的手,奈何莫未清拽的很緊,她抽不出。
抽了幾次,沒抽出來,明菲只好先放棄,暫時忍受着這股噁心的感覺。
她環顧四周,發現此地只有她與莫未清兩個人。
由此推斷,莫未清已經成功把她救出了小驛站,並且躲過了黑衣人的追擊。
只是不知道明大、閃電、追風他們怎麼樣了?還有一樓中毒的那些人,是否安全?
她很擔心。
她擡起自己的另一隻手,摸了摸額頭,比平時溫度略高,可見燒還未完全退去。
她此刻不止燒未退去,肚子更是餓的咕咕直響。
外面寂靜無聲,想來雨勢與狂風已經停了。
暴雨突襲,即使下上半天功夫,也足夠一些低窪地區出現大量積水,或者河流甚至出現河水溢出,又者低窪處的村莊被淹沒。
好在這間破廟地勢高,外牆與屋頂沒有嚴重磨損,把外面的寒風與低溫阻擋在了廟外。
惡劣天氣情況下,有個棲身之所,是多麼重要。
休息了一下,明菲再次試着抽回自己的手,卻意外觸碰到莫未清的身體。
衣裳是溼的。
她很驚訝。
她自己的衣服、頭髮都很乾燥,爲毛天都黑了,莫未清身上的衣裳還是溼的?
一瞬間,明菲便腦補了個大概,猜出了大概結果。
明菲低頭看着黑影,表情複雜,說道:“別以爲這樣我就會感動,我頂多謝謝你,不會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