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主院。
主臥門口站崗的丫鬟對太子妃與明菲福身行禮,攔住她們,她進屋去稟報。
很快,丫鬟出來,福身道:“明大小姐,太子殿下說不見您,讓您回去。”
明菲凝眉,道:“你再去稟報一聲,我有急事找他。”
丫鬟惶恐道:“明大小姐,太子殿下發火了,不讓任何人打擾他。”
“算了。”明菲擺手,道:“你讓開,我進去。”
“萬萬使不得。”丫鬟豈敢相讓,若是太子殿下怪罪下來,受苦的可就是她這個小丫鬟。
“明大小姐,既然爺現在不想見,你不如明日再來,爺的性子說一不二,萬不能與他對着幹。”太子妃也在一旁勸道。
“我知道了。”明菲答了一聲,直接朝主臥喊道:“莫未然,你不見我?”
聲音不怒不吭、沉着冷靜。
內室無人回答。
明菲道:“好,不見算了,以後也別見了,算我白來一趟。”
聽得出來,她聲音帶着怒氣與高傲,這下真的生氣了。
說完,明菲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是真的有些生氣。
他居然不見自己。
三十年的感情,爲了今日的一言不合,有必要把她拒之門外嗎?
真是……小氣的男人。
“回來。”走了十幾步,明菲聽到內室傳來莫未然清晰的聲音。
這聲音,夾雜着內力,以至於莫未然動了內傷,咳嗽起來。
明菲的怒氣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她轉身,朝着主臥走去。
丫鬟自覺地打開門。
“你一個人進來。”平息了內體翻涌的內力,莫未然又加了一句。
剛打算隨着明菲進入的太子妃,一隻腳已經跨進門內,她出也不是,進也不是。
還是丫鬟說道:“太子妃,不如您帶着玥郡主去暖閣玩?”
進了內室的明菲停下腳步,轉身說道:“麻煩太子妃幫我照顧悅兒。”
“不麻煩,本宮很喜歡悅兒。”太子妃強顏歡笑,道:“明大小姐與爺說話,本宮帶悅兒先去暖閣,你說完事情,可去暖閣尋我們。”
“多謝。”明菲看了自家女兒一眼,轉身,朝莫未然走去。
躺在牀上的莫未然擡手一招,示意室內的下人全都出去。
下人們對着莫未然與明菲行了禮後,退出房間,關好門。
室內只餘二人。
室內有濃郁的藥味,而且,地上還有一灘灑落的藥汁未乾的痕跡。
明菲眉頭微皺,問:“爲何不吃藥?”
“爲何要吃藥?”莫未然像個使小性子的未成年般反問明菲。
明菲無奈道:“你說爲何要吃藥?你受傷了,很嚴重的內傷,不吃藥能好嗎?以前的你可不會這麼糟踐自己的身體。”
莫未然自嘲一笑,道:“你還關心我?”
“廢話,我永遠都會關心你。”明菲直言道。
然後,她轉身,往門口而去,打開門。
莫未然緊張,以爲她要離開,就在他想出聲挽留時,卻聽明菲吩咐的聲音:“馬上去煮太子要喝的藥,煮好後立刻送來。”
“是。”門外的丫鬟行禮而去。
明菲重新關門,走回內室。
莫未然是不會承認,他這一刻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心情雖然莫名因爲她的關心而變好,但內傷是實打實的。
他咳嗽兩聲,嘴硬道:“以前的我,有你關心,生病時自然想着快些好,好不讓你擔心,但現在……沒那必要在意。”
“怎麼就沒必要了?”明菲問。
“你心都不在我身上了,我是死是活,你又不在意,既然如此,那我還在意什麼?”莫未然說道。
“拜託,你何時變得這麼幼稚了?”明菲很無語。
“這不是幼稚,這是生無可戀。”莫未然糾正道。
“你特麼堂堂太子身份,要權有權、要前有錢,要色有色,怎麼就生無可戀了?若讓別人聽見你這番話,指定打死你,太氣人了。”
“我只要你,給麼?”莫未然盯着明菲,眼中的炙熱與深情,一覽無餘。
“不可能。”明菲直接拒絕。
“你喜歡上秦君了對嗎?”莫未然陰霾着臉問道,用的是肯定句。
“胡說什麼?我與秦君只是朋友。”明菲聲音擡高。
“只是朋友,是嗎?”莫未然嘴角露着譏諷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以爲我與秦君有不正當男女關係不成?”明菲被他這種諷刺的眼眸給刺激的當即反駁道。
“難道不是?”莫未然道:“秦君喜歡你,而你……似乎也已經開始喜歡他了。”
“不可能。”明菲肯定道。
“是不可能你喜歡秦君,還是不可能秦君喜歡你?”
“兩者都不可能。”
“呵呵……”莫未然譏諷道:“秦君是什麼人,我認識他三年,自始至終都從未真正瞭解到他。你想,連我都未曾瞭解透徹的人,又豈是簡單人物。他的身上,有很多秘密。而且,他不近女色,從不與女子身體接觸,這事是真實的。”
莫未然看了明菲一眼,道:“就是這樣一個避女人猶如蛇蠍的梟雄,他爲何偏偏對你另眼相待?還很自然地與你發生身體接觸?”
“那是因爲我們是朋友,幾次共同經歷生死,是值得信任的夥伴,有些身體接觸,很正常。”明菲給予解釋。
“明菲啊明菲,枉你聰明一世,怎麼在秦君的問題上如此愚鈍。”莫未然心裡十分不是滋味,他道:“我是男人,知道男人看心愛女人的目光如何,而他,看你的目光,愛意雖隱藏的深,卻瞞不過我的眼。”
“你神經病。”明菲直接罵道,打斷他的話。
她只想與秦君保持這種微妙的關係,不想有所改變,因爲有些事,一但改變,她會失去秦君這個朋友。
是的,朋友。
明菲深吸口氣,她道:“我來這,是有事找你,不是來與你討論誰對我怎麼怎麼樣。”
她道:“而且,你認爲這裡是現代嗎?這裡是道德倫理森嚴、門庭觀念及重的古代,我一個離過婚,還帶着孩子,名聲更是狼藉的草包女人,哪個古代男人除非瞎了眼,否則誰會看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