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衙役們把這些人帶上堂。
衆人對大理寺卿跪地見禮。
王行波仗着自己是國舅爺,故而雙手揹負,下巴微擡,自視甚高。
大理寺卿嘴角冷笑一聲,並不在意。
“被告,你等可招供?”大理寺卿問道。
“大人,小人認罪,小人認罪。”剛站起身的康五立馬跪下,嘴裡喊着認罪的話。
王行波當即大吼:“你瘋了?沒罪認什麼罪?”
不等他吼完,只見王家的兩名管事也跪地認罪:“大人,小人也認罪。”
“你……你們。”王行波被三人的行爲搞得有些氣血上頭,腳步不穩,他指着三人,身形不穩。
這是怎麼了?
怎麼才三日的功夫,他們全都變卦了?
這三日他們分開關押,是以,他並不知他們三人已經被大理寺卿審訊的把全部都招了。
王行波大急,當即道:“不能認罪,你們不能認罪,我王家沒罪。”
“把你們的罪責,如何騙取明家錢莊白銀一事,毫無保留地說出。”大理寺卿的一句話,讓圍觀的百姓及各路探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天,大理寺卿剛剛說了什麼?
什麼罪責?什麼騙取?
莫非大理寺卿掌握了什麼證據不成?
不是說即使騙取白銀一事是真的,明家也沒有辦法勝訴的嘛!
莫非劇情真的反轉?明家能勝?
有些人心急,明家可不能勝啊!他們的銀子可還在賭坊壓着買王家勝呢!
而有的人則笑容滿面。
這些人只是極少數的,他們抱着賭一賭的心態,買了明家勝,若明家真的勝了,他們可就賺大發了。
康五跪地,低着頭開始回答:“半年前,小人在賭坊欠了賬,被人暴打,險些喪命。就在這時,一個神秘人出現,他說有法子讓小的成爲有錢人,小的經受不住誘*惑,答應了他的要求。小人便每日蠱惑小人姐姐,讓我姐夫幫神秘人制作水印收據。起先小人姐夫不同意,但小人姐夫是個懼內的,最終姐夫經受不住姐姐的手段,每晚在家制作水印收據。”
“你所說的神秘人是明家護衛所說那個逃跑之人嗎?”大理寺卿問道。
“正是。”康五老實回答,一點都沒有推脫的意思。
“大人,他說的不是真的。”王行波又在嘰歪。
“閉嘴。”大理寺卿一個眼刀子分過去,瞪了王行波一眼。
王行波嚥了咽口水,不敢再亂語。
“周立坤、溧陽,你二人說說,你們在此案中負責什麼?”大理寺卿轉而問王家兩個管事。
周立坤先答:“小人乃王家錢莊管事,在此案中負責帶人在各地明家錢莊用假收據兌換銀票,兌換的銀票,再存入各地的王家錢莊,之後拿着存單,回京上繳。”
溧陽答道:“小人與周兄一樣,都是安排人去往各地用假收據換取銀票,再存入王家錢莊,帶存單回京上繳。”
“水印師傅老馮何在?”大理寺卿問話。
“小人在。”短短几日,老馮像是蒼老了好幾歲,此時下顎鬍子拉碴,沒了往日的精神。
“你是如何在短短數月時間,製作上千張水印收據?”大理寺卿問道。
老馮跪下,低頭道:“小人制作了一臺印製工具,此印製工具比作坊所用的印刷機足足快了三倍之多。”
他的一席話,使圍觀百姓又是大吃一驚。
老馮居然這般才華橫溢?憑着自己,便能製作出這般厲害的工具。
流傳十多年的話不假:明家出能人。
大理寺卿驚堂木一拍,喝道:“呈證物。”
幾名衙役擡着老馮自制的印刷機,從後門進入大堂。
前門被圍觀人堵死,根本過不來。
懂行的人看到這款印刷機後,不由得眼前一亮。
果真比現在所用的印刷機進步很多,老馮,人才!
大理寺卿指着印刷機,問老馮:“這便是你製作假收據所用的工具?”
“正是。”老馮看了眼他製作的印刷機,眼眸內有着濃濃的不捨。
他幹了一輩子的水印工藝,是明家培養了他,他卻因爲懼內,背叛了明家,他悔矣!
“一晚能印出多少張收據?”大理寺卿問。
“一百餘張。”老馮回答。
衆人驚呆。
尤其是明家人,更是驚訝的嘴巴合不攏。
明十萬用恨鐵不成鋼地眼神看着老馮,可惜道:“老馮,你爲何不上繳這件工具,要知道,明家不會虧待你。”
“大總管,對不起。”老馮低頭,一臉的愧疚。
“萬氏,你可有話說?”大理寺卿看向一臉害怕的老馮妻萬氏。
萬氏嚥了咽口水,磕頭道:“請大人開恩,民婦見錢眼開,沒做傷天害理的事,還請大人從輕發落。”
“你身爲妻子,爲何逼你丈夫觸犯律法?”大理寺卿冷聲道。
“民婦知錯。”萬氏低頭,不敢看大理寺卿那張正義、威嚴的臉。
大理寺卿不再理會萬氏,轉而看向王行波,冷哼道:“王國舅,你還不認罪?”
王行波沒了方纔的傲氣,但依舊不認罪,他道:“本國舅無罪,你休得想讓本國舅認罪。”
“周立坤、溧陽,你二人聽令於誰之令?”大理寺卿問道。
周、溧二人對視一眼,又看了一眼正對他們使眼色的王行波,最後一咬牙,招供道:“回大人話,是三老爺的命令。”
“此事,你王家從中得到了多少好處?”大理寺卿問。
“王家共分到白銀三十多萬兩。”周立坤回道。
明必勝在這時抱拳行禮,插話道:“大人,明家錢莊共損失白銀總計一百五十五萬五千三百兩。”
“其餘贓款如何分配?”大理寺卿點頭,問周、溧二人。
“其中一百餘萬兩歸於神秘人,剩餘銀兩則由王家、及康五一家均分。”周立坤答道。
“死者義王府管事可在其內有分贓?”大理寺卿問道。
周立坤搖頭,答道:“義王府管事並不知我等計劃,他只是三老爺請來聚會的舊識。”
“溧陽,是這樣嘛?”大理寺卿瞪了溧陽一眼。
“回……回大人,是……是這樣。”溧陽擡袖,擦了擦臉上的汗珠,點頭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