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很平淡,也是他慣有的語氣。
但聽在二老爺等人的耳中,他的語氣卻充滿了霸氣,與尊貴的不可一世的孤傲。
還有他的話語。
他說啥?
他說他叫秦君,官居一品,是左相大人?
聞言,大姑母首先笑出聲,道:“哈哈……哈哈……笑死本姑奶奶了,咱們左相大人的名諱及其響亮,哪怕在咱們這距離京城甚遠的虞城也是如雷貫耳。你說你是左相,怎麼可能!”
大姑母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連左相大人什麼特性都不知道,你居然還敢冒出他,你簡直不知所謂、愚笨至極。”
明菲眼皮抽抽,她此刻內心覺得,明家的基因,老爹那麼睿智聰明的人,怎麼有個大姐這麼腦殘。
大姑母還在笑,是嘲笑秦君。
而二叔,他擡手,指着秦君,臉上是越來越驚恐的表情,他道:“你……你……你……真的……是左相秦君?”
“是我。”秦君道,神情怡然,完全沒有因爲大姑母的嘲笑而有任何不滿。
講真,這還是第一次他自報家門後,有人懷疑他的身份。
大姑母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她道:“二弟,你居然信他的話,哈哈……你是不是也如菲兒那般中了邪。”
二叔卻道:“大姐,不是,大姐,他真的是秦相。”
二叔的表情很是驚恐。
左相大人,只存在於虞城衆人口中口口相傳、津津樂道的大人物,而此刻,他卻真實出現在他的面前,還是以這種方式,這能不讓他驚恐。
“二弟……”大姑母笑着笑着,便笑不出來了。
她怔怔地看着二弟,又擡手指了指秦君,道:“他……你說他是誰?”
“大鄒國擁有天人之姿美譽的左相大人,秦相大人。”二叔說道。
同時他對着秦君抱拳行禮,完全沒有了方纔的囂張、傲然,他此刻就是個伏低的小人物,他道:“草民參見左相大人,方纔多有失禮,還望左相大人不予計較。”
他冷汗淋漓,真的希望左相大人大人大量,千萬不要計較他們的失禮之處。
“二叔多禮,是在下多有打擾。”秦君說話很是客氣。
二叔聽言,瞬間激動。
傳言左相大人少言寡語,可是如今他卻對着自己說了幾十個字了。真的,他真的受寵若驚。
“左……左相大人……”大姑母直接懵圈,笑容還凝固在臉上。
二姑母與二嬸也是懵懵的。
怎麼他們來捉的面首變成了左相大人?
左相大人不是不近女色的嗎?
二叔趕緊讓大姑母、二姑母、二嬸幾人對着左相大人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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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君道:“諸位長輩不必客氣,如今誤會解釋清楚,各位請先回,在下不會對明菲如何,長輩們且寬心。”
“寬心,寬心,知道是左相大人您,我們便放心了。”二叔說道:“菲兒,照顧好左相大人,不得怠慢了,有事只管吩咐下人,我們便先回了,不打擾你們了。”
二叔快速說完,便拉着呆呆的大姑母,又讓自家夫人拖着二姐離開。
門外候着的護衛也是一溜煙地不見了蹤影。
書房內再次寧靜下來。
但卻回不到方纔那種若有似無的氣氛。
明菲道:“又給你添麻煩了。”
秦君道:“不麻煩,這樣挺好,他們不會再來擾你煩心。”
他道:“開始書寫實行書吧!你說,我寫。”
“好。”能見他的筆記,她很開心呢!
婚禮的其他事項,早已準備妥當,她如今只是在詳細列個細表,就怕有漏掉的項目。
從婚禮禮服、配飾、牀上用品,寫到酒樓菜品、賓客回禮,所有細節,都一一列了出來。
二人花了一個時辰,終於把婚禮事宜整理妥當。
午膳前,明菲便把實行書交給祖宅管家,讓管家去做準備。
她的時間,再次空了下來。
然而,她大驚,撓撓頭,有些羞澀。
秦君笑道:“怎麼了?”
明菲道:“我忘記給我繼母準備禮物了。”
“呃……”關於這個事,他還真的不好提什麼意見,他道:“不如出去逛逛,看看是否有你看上的新婚禮物。”
“也好。”明菲道:“出去吃飯嗎?”
“走吧!”秦君輕笑。
二人出府,向着鬧市而去。
……
而大姑母從祖宅回到她家,一路殺到二兒子樊子碩院落中,她見到正在讀書的二兒子,當即開口聞道:“子碩,你告訴母親,菲兒請進祖宅居住的男子,是不是左相秦君大人?”
樊子碩從書本中擡起頭,他站起身,向母親行禮問安,點點頭,道:“正是那位十九歲便中狀元、同年官居一品,位居左相的秦狀元。”
說出的話,充滿了苦澀。
他今年二十歲,怎麼比得過十九歲便任職左相大人的秦大人。
他哪兒哪兒都比不上秦大人。
除了苦澀,還是苦澀。
大姑母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道:“完了,明府保不住了。”
“母親,什麼保不住?”樊子碩收回自己傷感的思緒,他問向母親。
大姑母說道:“方纔我與你二舅舅、小姨一起硬闖進菲兒的書房,正巧見他倆摟抱在一起,我想,若非我們及時趕到,說不定他們就坐了那不該做的事。”
聞言,樊子碩心中的苦澀更甚。
大姑母喃喃道:“那位左相多半是看上菲兒了,也不知道他看上菲兒的什麼,是菲兒這個人,還是咱們堆滿金山陰山的明家。”
樊子碩提醒道:“母親,不是咱們明家,咱們是樊府,咱們樊府雖不及明府勢力大,但亦是不容小覷的家族。”
“你懂什麼,樊家如何能與你大舅的福國公府值錢、富貴。”大姑母很不甘心。
她眸光一轉,道:“子碩,不如這樣,等你大舅回來,孃親替你向你大舅提親,你娶菲兒。”
“母親,您就不要搗亂了,菲兒表妹不會看上我。”有左相大人那等人物在,表妹又不瞎,如何能看得上自己。
“你大舅舅絕對不敢把菲兒嫁給左相大人,那位左相城府太深,菲兒跟着他,指定會受欺負,唯有你,是你大舅舅看着長大,你什麼秉性,你大舅舅再清楚不過,相較於左相大人,你更有機會迎娶菲兒。”
大姑母覺得這也是個法子。
她本想讓二兒子直接從菲兒身上下手,但顯然這個計謀失敗,所以只好從大弟這邊下手。
“母親,要娶您去娶,我不去。”樊子碩收拾了書本,便走了出去。
“子碩,你去哪兒?”大姑母望着兒子的背影,喊道。
“富書書院。”樊子碩的聲音傳來。
由於他年後開春就要進京趕考,所以這段時間他一直住在書院中,若不是菲兒表妹的緣故,他現在依舊在書院中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