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奕浩放下藥膏水晶瓶,深思道:“藥膏沒有問題。”
“那悅兒的傷,是怎麼回事?”莫未然皺眉,目中心疼一片,恨不得悅兒額頭的傷口長在他自己身上。
這傷口,莫未然居然感覺到了絲絲詭異。
來得突然,爆發的迅猛。
黎奕浩再次坐在牀邊,檢查起明悅右側額頭的傷口。
黑色傷口,流膿,正在不斷惡化。
“娘……孃親……”十個月大的明悅,口中的聲音,如剛出生的小貓在叫,嚶嚶的,小小的聲音。
黎奕浩瞪着傷口,面露驚恐,突然道:“這不是病症。”
“是什麼?”莫未然接話。
黎奕浩道:“邪氣,這是邪氣。”
他在師父語錄中見過一個這種類似的筆記。
當時他只看了一眼,因爲他過目不忘的本領,所以才記起。
“邪氣?是如何染上?邪氣又是什麼東西?”莫未然問,心中警鈴大作。
“邪氣,是種邪乎的東西,如何染上,暫時還無從考究。”黎奕浩悲憫地看着明悅,又看向莫未然,道:“我只知道,染邪氣者,邪氣會擴散,直至遍佈全身。”
“而後呢?”莫未然聲音中帶着強制的鎮定。
“痛苦死去。”黎奕浩說道。
“治療方案呢?”莫未然額頭青筋暴起,雙拳緊握,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任何治療,都是徒勞。”黎奕浩說道。
若是病症,他可醫治,絕不會說這種泄氣話,可這不是病症,他不是大神,只是醫者,所以,無能爲力。
“你是從何處得知這是邪氣?我派人去調查,請能治的過來醫治。”莫未然說道。
“沒有用,我師父在璃希島,不出世,而且,玥郡主也撐不到我帶她去璃希島。”黎奕浩說道。
“悅兒……”聽到黎奕浩的話,莫未然險些站立不住。
他道:“你說悅兒……還有多長時間?”
“不過十日。”黎奕浩道。
十日,也只是他給了一個最大的數值。
他在師父筆記上看到,凡是身染邪氣者,少則半日,多則五日,便會離世。
如今他說了十日,只是想讓莫未然有個心理準備,別太難受。
“來人,快去信給明菲,讓她速回京。”莫未然道。
悅兒……
事太大,他……竟然無法做主心骨。
他心驟疼,簡直比他自己身染邪氣還要讓他痛苦百倍。
而一旁的跑得快聽到黎奕浩與莫未然的談話,他整個人都傻掉了。
悅兒……她……
跑得快無聲落淚,暗恨自己沒本事,他若是有通天本領,逆天而行,強行把悅兒的命留住,誰敢不從?
“悅兒……”跑得快無聲喊道,雙目刺疼,涌出眼淚,他居然睜不開眼睛。
“娘……孃親……”明悅喊道,聲音糯糯的,脆弱極了。
莫未然走上前,擡手撫摸在她的左臉頰,輕聲道:“悅悅乖,你孃親馬上就回來,你先乖乖睡會。”
哄完女兒,莫未然當即收起怯懦,化身霸氣太子,他道:“黎醫,關於邪氣,你可有知道的更詳細一些?哪怕不可能完成的一些醫治條件,只要你說出,而恰巧我能尋到呢!”
“有道是有,只是……”黎奕浩探口氣,道:“哎,說了也是枉然,世上哪有那種寶物。”
他又道:“罷了罷了,說了也算給你一線希望。這種邪氣,只有一種方法可壓制。”
“你說,我會做到。”莫未然道。
做不到,女兒就沒了。
所以,他必須做到。
“需要至純至陽氣息溫養,雖無法根除額頭邪氣源頭,卻也能封印遏制。”黎奕浩說道。
“至純至陽氣息是什麼?是物品還是指什麼?”莫未然問道。
“我不知,是師父的手札中記錄的這四字。”黎奕浩說道。
“好,我馬上派人去找。”莫未然說道:“麻煩黎醫現在此幫我照看一下悅兒,我進宮一趟。”
“去吧!我會看好她。”黎奕浩道。
莫未然火急火燎地離開了。
黎奕浩開始爲明悅清理傷口。
雖然明悅的傷此刻雖然算不上病症,但還是得需要處理一下流膿傷口。
跑得快突然開口,道:“黎醫先生,這種邪氣,可否引渡?”
“引渡?”黎奕浩像是打開了新天窗,他道:“雖尚無定論,可總歸是個法子。”
隨後,他又皺眉,道:“本醫沒有救一人殺一人的不良嗜好,所以,你的法子雖然或許可以一試,但本醫卻不會這麼做。”
他雖然有時候不着調,但醫者的原則,卻一絲不會違背。
跑得快開口道:“黎醫先生,我沒有想過爲了救悅兒而把邪氣轉嫁到別人身上,我只是想把悅兒身上的邪氣,引渡到我自己身上,我代她受邪氣侵蝕好了。”
“好小子,本醫都不禁要爲你的心胸嘆一聲好。”黎奕浩道。
“先等等再說,若是太子尋到至純至陽之物,悅兒便有救了,若是沒有找到,還是需得與太子商議一番,才能用你的法子啊!”
“黎醫先生,悅兒就拜託您了,明輝謹記先生大恩,沒齒難忘。”跑得快行禮道。
“好小子,不用給我帶高帽子,本醫都會盡心醫治。”黎奕浩說道。
莫未然很快進宮,簡要向皇上說明了明悅意外感染邪氣之事,而後,父子二人當即頒佈聖旨,昭告天下,請天下之能人異士,或是擁有至純至陽之物者前來,爲玥郡主清理體內邪氣,治不好不治罪,治好有重金酬謝。
聖旨很快頒佈下去。
同時,聖旨還被擴印多份,加急送至各個地區,張貼天下。
……
明菲越來越心焦,她甚至感覺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難。
她道:“長青,我求你,帶我騎馬走好不好?我們快點回京去。”
她自己會騎馬,但卻不敢保證在一隻手的情況下還能長途跋涉,所以,只好求着長青帶她騎馬狂奔。
“菲,不用求我。”秦君心疼道:“我這就派人準備,你先穩定情緒,再套上幾件衣服,騎馬不比車裡,騎馬會很冷,我怕你身體吃不消。”
“長青,我沒事,我會堅持,我只是想早點回京。長青,對不起,爲難你了。”明菲道。
“傻丫頭,我的存在,就是讓你吩咐的,不用對我說求,也不用說對不起,更不用致歉。”
秦君說罷,便吩咐暗衛,立刻牽來一匹好馬,他與明菲的東西,來不及收拾,便坐上馬背,明菲坐在他身前,他雙手攬住明菲腰肢,抓住繮繩,駕馬馭行。
馬兒竄地而起,朝前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