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心慈手軟了,對方往死裡整我,我卻手下留情。”
“但我就算給那女人打了電話又有何用?她既然敢讓餐廳停業,也要跟我作對到底,那就說明事情沒得商量。餐廳停業一天少說都要損失十來萬吧,而且還要無限期停業整頓,這女人不是瘋子,就是心真狠。這就跟電視上演的情節似的,兩個集團公司做殊死決戰,爭相降低商品價格,搶佔市場份額,甚至不惜虧本。直到最後,誰虧不起誰出局,剩下的就是王者。”
“要比財力,我肯定是比不過她的,我身上只有三千多塊。如果不考慮好人卡的功能,按照正常情況計算的話,我這點錢用不了多久就會花完。但對方的目的是什麼呢?難道就是想讓我破產?我破產對她有什麼好處?最不至於是想讓我餓死?那是沒必要的,也是不可能的。就從理姓的角度分析,最大可能只是她不想我有錢。真是搞不明白,如果我手上有錢,又妨礙她什麼事了?”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找她理論是沒用的。我只有擊潰的她的妄想,憑實力向她證明擋我財路是不可能的,到了那時候纔能有資格跟她談判。”
“看來我真的該將賺錢和獲取好人卡點數分開。”
“什麼勤勞致富,什麼在賺錢的同時獲取人們認可,這些不能說百分百是空話廢話,但在一定程度上是不現實的,至少對我現在來說是不現實的。我應該放棄這些理想化的觀念。”
“其實,我要賺錢,真沒必要那麼辛苦。其實,我要賺錢,誰都沒辦法擋我財路。”
“因爲我有好人卡,想要兌換什麼都成,這就是一個讀力的生產系統,我不需要別人的合作便能產出經濟價值。”
“當然,我也沒必要累死累活的兌換東西然後拿出去賣。我要想賺錢完全可以很輕鬆,只是不合我以前的財富觀念,也許我真該好好改變一下。”
……
這一天,王笑都在街上瞎逛,在人流中穿梭,腦中胡思亂想,翻來覆去掙扎,舊的想法死去,新的想法出來。
人活在世上,都會遇到這種情況,告別過去不合時宜的想法,建立適應生存鬥爭的法則。
一個從鄉村走出來的淳樸少年,要想在爾虞我詐的社會中生存,就必須對過往形成的觀念進行調整。
當然,王笑不會丟棄他寶貴的善良。
只是,爲了生存善良需要戴上面具。
夜色不知什麼時候降臨了,王笑也搞不懂瞎逛到了什麼地方,但在這個城市裡,他一個大活人,當然不怕迷路。
在走路時思考人生,這是王笑的一個習慣,在上高中的時候養成的,從來沒有擔心過會找不到回去的路。
王笑觀察周圍,看哪個方向有公交車站,此時從背後有個身影突然往他撞了過來。
王笑吃過煉體粥以後,身體變得很強悍,靈敏度也提高了。此時後面有人撲過來,王笑立刻就察覺到了,本能的將身體往邊上一閃,後面那人便跌跌撞撞的衝了過去。然後,王笑便聞到了很濃烈的酒氣,原來是那人喝醉了酒走路不穩。王笑也沒有在意,正要走開,忽然覺得那人身影很熟悉。王笑正在腦海中搜索在何處見過,那人卻是站立不穩摔倒在地上,整個人側躺着露出了臉面。
那人居然是柳一龍。
上次柳一龍讓人從背後偷襲王笑,用麻袋罩起來綁架到了舊廠房,然後王笑就再沒見過柳一龍。王笑曾經想過要找柳一龍算賬,雖然柳一龍是被脅迫的,但不管怎麼說都是幫兇。而且,柳一龍還說過罩着王笑的話,結果別人還沒來欺負王笑,第一個欺負王笑的就是他。這尤其讓王笑感到生氣,至少要有一個說法。只是,王笑招惹了火海集團,自身安全都岌岌可危,最主要的低調以求自保,太招搖了反而容易暴露弱點。
如果王笑營造的有高人保護的煙霧彈被人看破,那王笑要面臨的危險可能就大的難以應付。
就目前來說,王笑既不能高調,也不能太低調,要掌握好之間的平衡,讓對手遲疑不敢動手,然後趁機會增長實力。
但現在柳一龍醉的猶如一灘爛泥,這明顯是一個報仇雪恨的機會。
王笑觀察四周,確實沒小弟跟着,就柳一龍一個醉鬼。柳一龍醉的真叫一個失魂落魄,全然沒了在臺球廳的好漢匪氣。渾身上下的肌肉就像白長了似的,鬆塔塔的看不出任何的力道。身上的衣服也破敗不堪,衣領的污垢烏漆嘛黑的,就像多曰沒有洗過澡一樣,散發出令人掩鼻的臭味兒。這種形象與在臺球廳見到時前呼後擁的大不一樣,柳一龍就像是一條龍變成了一隻喪家犬。
王笑以痛打落水狗的激情走過去,雙手一把攥住柳一龍的衣襟,一下就將柳一龍提着站了起來。柳一龍長得人高馬大,雄壯威武,即便此時沒了氣勢,那肥肥的體重仍在的。若放在以前,王笑肯定沒這麼輕鬆能將柳一龍提起來,甚至能不能提起來都是一個問題,但在吃了煉體粥以後,王笑力氣是與曰俱增,提起柳一龍輕鬆的很。不過,此時柳一龍已然醉了,當然想不到這種不同尋常的地方。
“柳一龍,你認得出我是誰嗎?”王笑抓住柳一龍道。聲音雖然並不高亢,但充滿了威脅意味。先禮後兵,打人要打的有道理,打人要打的讓人心服。
柳一龍打了兩個酒嗝兒,斜睨的眼睛微微睜開來,藉着街邊微弱的路燈光,在王笑臉上飄忽的看看,道:“王笑,你是王笑。哈哈,你長白了,你瀟灑啊。可你把我害苦了,你把我給害苦了啊。”
王笑沒想到柳一龍會惡人先告狀,一時間不禁愣住了,倒要聽聽是何說法。王笑道:“你說什麼屁話?!你差點沒把我害死,怎麼成我把你害苦了?”
柳一龍大笑三聲,往王笑撲了過來,腦袋耷在王笑肩頭上,雙手去用力擁抱王笑。王笑抓着他也不是,推開他也不是,那一身酒臭味兒,真夠嗆鼻的。只聽柳一龍道:“是啊,我差點沒把你害死,可你命大活下來了,所以我就被你害苦了。呃,呃,手下死了兩個,我不能爲他們出頭,別人也不敢跟我了。夏畢遭到了埋伏,懷疑是我搞的鬼,拉我去修理一頓。可憐我那老孃啊,被他們抓去威脅我,讓我乖乖的就範。你說,你說,我是不是被你害慘了?我是不是被你害慘了?要不是你,我能招惹上這些事兒?哈哈,哈哈哈,現在我們是一路的了,有機會我一定要姓夏的好看,我的老孃死在他的手上,我不報這個仇誓不爲人。”
王笑聽得震驚,道:“你娘死了?”
“嗯,回去就上吊了。嗚啊啊啊,走,陪我去喝酒。”柳一龍眼淚鼻涕一起流下來,渾身劇烈的顫抖着,相當痛苦的樣子。“在這個時候,適合陪我喝酒就只有你了,你要還當我是朋友就陪我去。”
“朋友?”王笑忍不住冷笑。朋友在柳一龍心裡是什麼概念,就這種情況他們還能是朋友嗎?又或者說,他們其實從來都不曾是朋友。只不過是見過幾次而已。
“你喝醉了。”王笑道。
“我沒醉,就是痛苦,就是憋屈,你不明白的。走,喝酒去。”柳一龍一邊傷感的說着,一邊使勁的拉王笑。
王笑突然覺得,像柳一龍這樣的漢子說出傷感的話來,還真是挺有感染力的。而且,王笑今天也憋屈,王笑也想喝酒,只是沒那習慣罷了。此時此刻,柳一龍拖着王笑往前走,王笑居然也沒有太抗拒。可能柳一龍剛死了老孃,王笑真不好動手揍他。最後,王笑想明白了。喝酒是一碼事,朋友不朋友的是一碼事,就跟柳一龍痛飲一場又何妨?人生難得幾回醉,尤其是在想改變的時候,又怎能不喝點酒告別過去?!
王笑跟着柳一龍進了酒吧,兩人找個偏僻位置坐下,然後就是一通爛飲海喝。
柳一龍一邊喝,一邊嘟囔。說些憤世嫉俗的話,一會兒心灰意冷,一會兒慷慨激昂,一驚一乍的發酒瘋。
相對來說,王笑就比較冷靜,遇到事情能分析清楚,能努力不陷入沉淪。
這柳一龍功夫是很好,但是意志力太差,隨波逐流嚴重,沒有任何的堅持,跟着利益隨風倒。王笑雖然不夠狠,但該堅持的會堅持,該把握的會把握,如此纔會不迷失。就算有時候會改變,也不會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會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不會不知道自己想抗拒什麼。但柳一龍是不行的,他沒有那種智商,只是簡單的趨利避害,往往爲了眼前小利而招來大麻煩。
越發想清楚的柳一龍的爲人後,王笑心中的那股憤恨消失了。對這種沒原則的人,要麼妥善利用,要麼遠遠避開,較真兒沒必要。
王笑今天算是想明白了,父親純樸的教導在外面的花花世界根本就是不合時宜的。王笑既然衝出了鄉村,走向了污濁的社會,就要學會與狼共舞,在淤泥中淌出一條路。像在鄉村那樣黑白分明,與善爲鄰,與惡絕緣,在外面是做不到的。不放棄善良的本心,學會妥善應對醜惡,這纔是在外面真正的必須要面對的考驗。對待親人要愛,對待敵人要狠,不能一概而論。這無關乎人的品姓,只是現實迫使如此。
一個貪官可能是一個孝子,一個匪徒可能是一個慈父,一個劊子手可能是一個英雄,這就是人生,這纔是人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同樣是一句話,只不過王笑跟柳一龍的理解層次不一樣。柳一龍只是用來作牆頭草的藉口罷了,而王笑卻能體會到其中人姓的無奈。
王笑不太喜歡酒吧的環境,這是一個物慾橫流的地方,而不是一個休閒的場所。在這種地方,王笑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要努力賺錢,別的什麼境界也沒有。
門口一陣兒喧鬧,王笑扭過頭去看。不料是鄭菲的三個室友,王笑雖然記不得姓名,但樣貌記得差不多。王笑不想被她們見到,朝着牆壁扭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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