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剛看起來很和善,就像擁有慈悲爲懷的心腸,言行舉止都透露出爲別人好的意蘊。
這跟李瑟是不同。李瑟就像是初生的小老虎……不,這個比喻有點看輕他了。李瑟就像是走在老虎前面的一隻小狐狸,很囂張很跋扈很狡猾的樣子,讓人一眼就看出不是好東西。從修爲上來講,李瑟是稚嫩的。真正的壞人,要讓人感覺是個好人,但其實骨子裡壞到流膿。事實上,真正的大殲大惡都掛着一臉的菩薩像。如果一個人能被一眼就看出是壞的,那他仍然沒有壞到最高境界。
“找你來是想向你瞭解一些情況。四月十二晚上,你都去過哪裡?見過什麼人?做過什麼事?”李剛開門見山的問道。
“四月十二……我不記得了。”王笑很誠實的回答。
“剛過去不到兩個禮拜,你就不記得了?”李剛臉上掛着溫和的笑容,不像是在懷疑王笑說假話,只像是爲王笑的記憶力惋惜。
“別說是兩個禮拜了,就是兩天前我都幹過什麼,哪件事是在哪天干的,我都記不清楚。我又不是天天看曰歷,也沒必要記得那麼清楚。”王笑越發誠實起來。
一個人要想保護自己,最好是說實話,這是大智慧。
“那我給你提個醒,在那天晚上發生了一場火災,這下你應該有些印象了吧?”李剛循循善誘的說。
“哦,那天是四月十二啊,那我想起來了。那晚我跟女朋友出去吃了頓飯,吃晚飯我們便回了學校。在學校后街我見到一個人,那人自稱是武林高手,想收我爲徒,教我武功。我覺得很扯淡,所以便拒絕了。再後來,我遇到兩個受傷的人,便陪他們去了一趟醫院。再後來,再後來,我不知怎麼的就暈了,聽醫生說我是被下了迷藥。之後的事情我就記不清了,我好像見到過很多人,但發生什麼卻看不清楚,我想可能是那迷藥的作用。再後來,我醒來就是第二天了,那就不是四月十二的事情了。”王笑一邊回想,一邊說道。
王笑明白,李剛關心的是在舊鋼廠發生的事情,是想要探一探他對李瑟殺人的態度。王笑是否真的不記得,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笑自稱不記得,那就是表明了態度,不想摻和這件事。如此一來,李剛便對王笑放心了。簡單的說,即便王笑是目擊證人,但王笑並不想上堂作證,那王笑就不存在威脅。因爲,即便以後王笑改變證詞,在法官面前也沒了可信度。
“你玩DV嗎?”李剛又突然問。
“什麼?”王笑楞道。
“DV數碼攝像機,用來拍攝錄像的那種,拍攝完了可以存在電腦裡面。”李剛解釋道。
“沒玩過。”王笑搖頭道。“我上個月初纔買了一部手機,現在好多功能都沒用熟,哪懂那麼複雜的東西。”
“嗯,我知道了。”李剛站起來,往房外走。王笑急忙問道:“我可以走了嗎?”
那李剛也不理會,徑直走出門去。王笑只好重新坐下,關閉了勇氣光環和智慧光環,感覺全身輕輕鬆鬆的。王笑心中想道:“看來事情沒我想的那麼可怕,我很輕巧的就應付過去了。”
王笑正在想着,房門又打開了,進來一個女警。
這個女警就是小蔡,將DV交給李剛的那位,她的名字叫做蔡明珠,是警隊有名的警花。王笑看她的樣貌身段都很不錯,但她的臉上帶着一股英氣,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在蔡明珠後面跟着兩個人,一見到這兩個人,王笑立馬就頭疼。
胡作和胡鬧。
這兩個孿生雙胞胎,都分不出誰是誰。但現在他們的樣子有了區別,一個是飄逸的三七分,一個是英氣的板寸頭,只是不知道哪個是哪個。
見到王笑,孿生雙雄都笑了起來,笑得很天真的樣子。
三七分道:“哈哈,救星終於來了。”
板寸頭道:“你說的不對,應該叫監護人。”
三七分道:“什麼監護人,我們保護他還差不多,他哪有本事保護我們?”
板寸頭道:“他沒本事保護我們,那怎麼能說是救星?”
三七分道:“哎呀,是有點奇怪啊,我們比他本事大,但卻要他救我們,真是沒有道理。”
“好了,你們別貧了,說起廢話沒完。”孿生雙雄正說得開心,蔡明珠冷冷的訓斥道。孿生雙雄立刻乖乖的閉嘴,不敢再說話了。
蔡明珠指着孿生雙雄,對王笑道:“你認識這兩個人嗎?”
王笑想了想,道:“可以說認識,有什麼事情?”
“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蔡明珠板着臉追問。
“我見過他們幾次,但也算不上很熟,甚至分不清他們誰是誰。他們兩個犯了什麼事情?”王笑連消帶打。
蔡明珠點了點頭,又道:“你願不願意做他們的監護人?”
王笑真有點無語了。這個女警太強勢了,一直不停的發問,不管他在說什麼,不在乎他什麼感覺,不在乎他是否一頭霧水。可能警察大都是這個樣子,但這個女警也是這個樣子,讓王笑很不敢苟同。王笑還沒搞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這個女警就問他願不願意做監護人,這不是瞎扯嗎?王笑今年十九多一點,差一個多月不到二十,雖然說已經成年了,但還沒到做別人監護人的程度,而且像孿生雙雄這麼厲害的人物,哪裡需要別人監護?嗯,不對,監護人?幹嘛要監護人?這兩個傢伙不是還沒成年吧?王笑翻天覆地的想着,看向孿生雙雄,問道:“你們兩個多大了?”
三七分道:“我不敢說話。”
板寸頭道:“你已經說了。”
三七分道:“等於沒說。”
“好了,你們住口,別再讓我聽到你們說話。”蔡明珠又呵斥道,孿生雙雄又變乖了,真搞不懂孿生雙雄爲什麼那樣怕她。
只聽蔡明珠又道:“今天他們在街上賣藝,造成了交通大擁堵,嚴重影響公共秩序。我們警方找他們瞭解情況,但他們既說不清身份,也沒有身份證,便帶回來審查。經過一番覈實之後,警方確認他們跟最近本市發生的幾起兇案沒有關係,但他們現在只有十五歲,屬於未成年人,心智更不成熟,但卻功夫厲害。爲了避免他們走上歧途,甚至是會被壞人利用,警方決定給他們找個監護人,負責時時對他們進行約束。警方問他們認識什麼人,他們提到了你的名字。所以,警方便找你來了解一下,你願不願意做他們的監護人。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多跟他們見見面,不讓他們做壞事就好了。如果他們不聽勸導,或者想做壞事,你及時通知警方,由警方對他們進行教育,以免發生不必要的危險。”
王笑看孿生雙雄長得人高馬大的,怎麼也想不到他們才十五歲,不過又一想他們是習武之人,比一般人發育壯實也很正常。只不過,給他們做監護人,那真是攬麻煩上身。而且警方說得好聽,是給孿生雙雄找監護人,其實就是想找個人爲他們做擔保,如果他們犯了事就先找擔保人。這種伎倆是很陰險的,是想將責任轉嫁給他。王笑道:“如果我不願意,那他們怎麼辦?”
“可能送孤兒院,可能送收容所,遣返回山林中……這個說不準,還需要研究。”蔡明珠終於正面的回答了王笑一句問話,王笑升起一種真是難得的感覺。
只是想到孿生雙雄的處境,王笑便又輕鬆不起來。雖然他救過孿生雙雄的命,但那是出於人道主義,其實跟他們並無交情,猛然給他們做擔保,那就有點太過了。但如果不同意的話,孿生雙雄就慘了。送到收容所的話,被虐待致死都有可能。想到這種慘狀,王笑終究於心不忍,答應做孿生雙雄的擔保人。當然,警方說的好聽,說是做監護人。
辦完了手續,從警局出來。在不遠處駛過來一輛寶馬車,卻是艾院長一直在外面等。
原來艾院長急切的想鑑定一下王笑手中的東西,在王笑被警察帶走以後便開車跟了過來。艾院長本想進警局瞭解情況,但又怕王笑手中的東西是贓物,進去的話惹上麻煩就不好了。所以,艾院長就一直在外面等。此時等到王笑出來,艾院長欣喜過望,問道:“什麼事?”王笑道:“沒什麼事,保釋兩個朋友。”艾院長這才徹底放心,道:“上車,到我家去。”
王笑上了車。孿生雙雄也跟着想上,但被王笑給制止了。孿生雙雄道:“那我們怎麼辦?”
“你們愛幹嘛就幹嘛,我還有事,先走了。”王笑丟下一句話,讓艾院長開車,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