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將牛奶喝光之後,舔了舔脣,可憐兮兮的看着簡沫心:“媽媽,媽媽……”
她似乎除了喊媽媽這兩個字就什麼都不會了。
但是看着孩子可憐兮兮的樣子,她便又爲她點了牛奶。
小女孩似乎很喜歡喝牛奶,每次喝完一小杯的時候,總是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着她,然後口中喃喃的叫道:“媽媽,媽媽……”
她長得很可愛,簡沫心簡直要被她萌化了。
看着她把牛奶喝的嘴上到處都是,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放在了自己平坦的腹部。
如果當時沒有發生那個意外,她的孩子也要快三歲了吧?
她或許也會跟眼前的這個女孩一樣的呆萌可愛,一樣用軟軟的聲音喊着媽媽。
此時夕陽西沉,整個天空濛上了一層沉甸甸的紅色,將整個城市籠罩在紅色的溫暖中。
她看了看腕錶,已經快要六點了,小女孩的父母怎麼還沒有來?他們怎麼那麼粗心。
那個催促着她離開的售票員正好過來買熱飲,她看到簡沫心微微驚訝:“你怎麼還沒有走?”
“我在等她的爸媽。”她禮貌的笑了笑。
售票員將小女孩打量一番,小聲說道:“這孩子八成是被父母故意丟掉的,你還是報警吧。”
小女孩確實有些奇怪,她似乎除了喊媽媽,什麼也不會說了,而且總喜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售票員走後,她拿出手機正在猶豫着要不要報警的時候,小女孩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伸手將她的手機打落,並捂着耳朵發出尖利的叫聲。
簡沫心連忙上前將她抱住,安慰道:“不要怕,不要怕……媽媽在。”
聽到她的聲音,小女孩似乎安靜了下來,只是用驚恐的大眼睛瞪着她。
她彎腰去撿手機的時候,小女孩像是發瘋一般奪過她的手機便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她那個手機本就有些破舊了,被小女孩一用力,摔成了兩半,算是報廢了。
看來這個孩子曾經因爲手機受過什麼刺激。
簡沫心上前抱住她,正在手足無措的時候,有人走到了她的面前。
“小姐,麻煩你放開我的女兒。”
那人的聲音低沉而陰冷,她順着他那雙做工考究的皮鞋望去。
只見一個穿着駝色大衣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
男人大概三十多歲,一對犀利的劍眉,一雙幽冷的眸子,高挺的鼻樑下是兩片削薄的嘴脣。
他給她的感覺就是萬年冰山的冷。
從他的五官來看,小女孩確實與他有幾分相似。
“你認識他嗎?”她指着男人問小女孩。
“媽媽,媽媽……”小女孩只是緊緊的摟住她的脖頸。
看來是不認識了,她起身迎上男人冷冽的目光:“先生,你好像認錯人了,如果她真的是你的女兒,怎麼不叫你爸爸?“
她像母雞保護小雞一般將小女孩護在身後,並大聲喊道:“快點報警,這個人是人販子!”
熱飲店裡的人嚇得都跑了,誰還管他們的閒事,果然是世態炎涼啊。
那人微微驚訝,不爲別的,只爲小女孩對簡沫心表現出的親暱。
他伸手將簡沫心推開,彎腰將小女孩夾在手臂上,邁着大步向外走。
“喂,你站住!”
人販子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搶孩子,果然是無法無天!
她今天就是死也要跟社會不良現象鬥爭到底,更何況小女孩那麼的可愛。
她曾經在電視上看到過一則關於人販子販賣兒童的報道。
他們要麼把孩子賣到荒無人煙的山區,讓他們永遠找不到自己的親生父母。
要麼就挖掉孩子的眼睛,砍斷孩子的四肢,切斷孩子的舌頭,讓他們被職業乞丐團伙控制。
這個人穿的人模狗樣的,看來是頭目。
她氣喘吁吁的追上他扯住他的手臂:“先生,您不能把她帶走,我……我就是她的媽媽。”
男人停住了腳步,用一種幽冷的光芒審視着她,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可沒有碰過你。”
她死命的拉着他,一副誓死也不鬆手的模樣。
“小姐,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對你不客氣了。”男人的聲音冷到了極致。
簡沫心依舊不放手。
在兩人爭執不下的時候,小女孩忽然大口吐了起來。
“你給她喝過牛奶?”男人臉上的表情近乎猙獰。
她被他嚇到了,連忙鬆手,支支吾吾道:“喝……喝了點牛奶。”
她也沒有數清小女孩到底喝了多少牛奶。
男人抱着小女孩疾步向外走,她也跟了上去,甚至迷迷糊糊的跟着他上了車。
大概是出於心裡的愧疚與擔憂,她竟然忘記了這個男人的冷冽與危險。
車子停在了江城中心醫院,男人抱着小女孩直奔緊急治療室。
主治醫生似乎跟男人很熟,他們二話不說便推着小女孩進了治療室。
醫院的走廊上只剩下兩個人。
“她不能喝牛奶,她得了一種罕見的怪病只能喝碳水化合物。”男人冷冷開口。
難怪小女孩這麼喜歡喝牛奶,原來這是她第一次喝牛奶。
她豈不是差點把可愛的小女孩害死?
她本身就羞愧的要死,如今又被男人冷眼一剜,更是難受不已。
“你……你還說我,爲什麼把孩子丟掉?”她反脣相譏道。
孩子已經在滑雪場待了很久了,他怎麼這纔想到孩子,不是想把她丟掉是什麼?
“這是我的失誤……”說完這句話他抿着削薄的嘴脣不再說什麼。
兩個時辰後,小女孩被推到了病房中。
醫生已經幫女孩洗了胃,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只需要在醫院裡住院觀察一個星期。
確定孩子沒事之後,她便想離開,畢竟她的手機壞了,慕延西找不到她一定會發瘋的。
男人忽然叫住了她:“你想要逃走?”
她有些窘迫的看着他,心中難道,難不成他要追究她的責任不成?
“小姐,麻煩你進來一下,我女兒找你。”
畢竟她有些理虧,她只能咬着脣走了進去。
小女孩像夢囈一般,嘴中喃喃道:“媽媽,媽媽……”
她走過去,握住小女孩的手。
小女孩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不放。
“別以爲她喜歡你,我就不會追究你的法律責任。”
男人的語氣如同臉上冰冷的表情。
她真想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做好人竟然還攤上事了。
不過任誰看到那樣一個可愛的孩子也不忍心把她一個人丟在冰冷的滑雪場吧。
“我……我還負責的,醫藥費還有孩子的……”
男人冷冷的打斷了她的話語:“你覺得我是缺錢的人?”
呃……這氣質確實不像是缺錢的人,只不過他到底想要什麼。
“涼涼好像很喜歡你,以後你每個週末都來陪她。稍後我的秘書會將別墅地址留給你。”
男人根本就不顧顧及她的感受,像是一個趾高氣昂的國王,恣意的安排着她的人生。
只不過……誰讓她理虧了。
“好……我答應你。”她見小女孩睡着了,便將她的手放在被子裡。
走到樓下的服務廳,她在公用電話亭撥通了慕延西的手機號。
電話那邊傳來了他急促的聲音:“喂?”
“阿西,是我。”她的語氣有些心虛,他一定找了她許久。
那邊沉默了許久,最終傳來了他如釋重負的聲音:“你現在在哪裡?我去接你。”
她把地址告訴了他,半個小時後,他出現在她的面前。
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猛然將她摟住:“簡沫心,以後不要再跟我玩這種捉迷藏的遊戲,我……玩不起。”
他以爲她失蹤了,像瘋子一樣到處找。
在沒有找到她,他已經想到了千萬種可能,爲她擔心的要死。
“讓你擔心,很抱歉。”她伸手抱住他。
他鬆開她將她仔細打量一番:“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她連忙說道:“沒事,我就是……”
她本想把小女孩的事情告訴他的,但是考慮到他累了一天了,不想讓他爲自己操心,也不想讓他罵自己二百五,便忍住了,轉換了語氣:
“我就是覺得有些失眠,讓醫生幫我開點安眠藥。”
他狐疑的看着她:“失眠?”
每次一着牀的時候,她睡得跟豬一樣,怎麼會失眠。
她想了想嗔怪道:“都怪你了,以後你晚上少折騰我,我就不會失眠了。”
趁機對他旁敲側擊一番也是不錯的選擇。
他牽着她的手走出醫院,過了許久才說道:“好,我以後會……減短時間。”
聽到他做出讓步,她歡喜道:“好,以後一個小時之內就要結束。“
一想到每次被他折騰的死去活來,她的身體就發顫。
一個小時?他哪裡夠呢。
“簡沫心,你還要不要你老公活了?”
她反駁道:“據世界科學研究組織的調研報告表明,男人與女人親熱的時間最好不要超過半個小時。”
他轉過頭來,那雙深邃的眸子泛着點點寒星的光芒:“簡沫心,沒想到你對這方面沒少做了研究啊。”
在他這種寒冷光芒的注視下,她頓時有一種汗津津的感覺,隨即擡起頭揚起一個明媚的笑意:“我也只是……只是上網的時候偶爾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