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延西有時候很煽情,讓她有一種想要流着眼淚將他撲倒的衝動。
他拉着她來到櫃檯前,示意服務生將那款鎮店之寶拿出來。
服務生將一個精緻的絲絨小盒雙手遞給他。
他緩緩的將小盒子打開,裡面露出一對鑽戒。
而這對鑽戒是按照她三年前當初設計的雛形做成的。
她喜歡設計,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拿出紙筆開始創作。
這大概也算是她宣泄苦悶的方式吧。
她跟慕延西從來沒有一場像樣的訂婚典禮,更別提一場盛世婚禮了。
可她是女人,女人總喜歡幻想。
抱這種想法,她便爲自己,爲慕延西設計了這款訂婚戒指,被她定義爲剪目水心。
戒指上中央是一圈細碎的鑽石組成的一個類似於眼睛的形狀。
而眼睛的中央則鑲嵌着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晶,猶如一滴淚。
如剪秋水,一見傾心。
而前面那兩個字正好是她與他姓的諧音。
當初她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纔將這款戒指設計出來。
因爲手法稚嫩,當時許多細節處理的比較稚嫩。
如今這個成品卻這樣的光彩奪目,可見慕延西定然是找了高手修整了細節。
“戴上試試。”
她含着淚顫抖的伸出手。
他笑着將鑽戒戴在她的手上:
“嗯,剛剛合適。”
在她感動的痛哭流涕的時候,便聽他扭頭對服務員說道:“記得在典禮當天幫我送到現場。”
什麼?他這是給林驍準備的?
她忍不住想要爆粗,那讓她試個屁啊!
一想到自己嘔心瀝血的作品要戴在林驍的手指上,她就覺得窩火,當即將戒指拽下來,重重的放在了盒子裡。
看着她憤然離去的背影,他忍不住笑了笑。
有時候她很聰明,但有時候真的很笨。
事情進展到這一步,她竟然還沒有想過來。
不過,他不打算揭開謎底。
等到那一天謎底揭開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定然很豐富。
這幾天簡沫心對慕延西總是冷聲冷氣,整個家裡瀰漫着一種尷尬的冷氣。
好事的女傭前來請示管家:“王管家,太太跟先生這是怎麼了?”
管家板着張臉:“不該問的別問!你們這幾天工作的時候上點心,若是觸到了黴頭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
女傭們慌亂的各就各位,開始忙手頭上的活兒。
臥房裡,簡沫心將慕延西的枕頭被褥一起放在軟椅上:
“我這幾天有些不舒服,你去客房睡!”
他合上手上的筆記本電腦,拿起被褥徑直的走了出去。
她直直的看着他離開的背影。
她只覺得有些窩火,對着他的背影,左勾拳右出手。
她感覺自己一拳軟軟的打在了棉花上。
這幾天她故意的耍小性子,要麼就是故意挑事,他竟然一副任你打罵的樣子。
而且她讓他做什麼,他也不反駁,竟然乖乖的照做。
完全不像那個紅眼鬥雞嘛!
難道是心裡的愧疚使然?
她重重的把自己跌落在牀上,一遍遍的詛咒着某人。
難道他不知道那是她爲自己幻想中的典禮準備的東西?
雖然她知道他跟林驍之間是演戲,可心裡就是格外的不舒服!
那是她的心血,她的東西,丟給狗也不想丟給林驍!
窗外閃過一陣亮光,一陣汽車發動的聲音響起。
她穿上拖鞋朝着窗外望去,只見慕延西自行開着車出去了。
可惡!他竟然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她來不及換衣服,穿着睡衣和拖鞋便下了樓:“老王幫我安排一輛車。”
小陳做她的司機,看到她穿成這副樣子,忍不住有些臉紅,迅速的低垂下眼簾:
“太太這是去哪裡?”
她看了看前面的車子,迅速的鎖定了慕延西的座駕。
“小陳那輛邁巴赫。”
小陳笑道:“太太,您就瞧好吧。”
他定睛一看,唉呀媽呀,那不是先生的車子嗎?
他早就聽多嘴的女傭議論過,太太和先生這幾天正在鬧彆扭。
看樣子太太是想追蹤先生了?
如果讓先生知道了,他會不會丟掉飯碗啊?
他正猶豫着要不要說點什麼。
只聽身後傳來冷幽幽的聲音:“跟丟了他,你一樣保不住飯碗。”
他咬了咬牙,算了,他這回還是把賭注壓在太太身上吧,先生平時那麼疼太太,想來他們之間的矛盾也不算太大。
兩口子之間小打小鬧是正常的嘛。
只不過車子行駛在文星路咖啡館的時候,小陳幾乎要哭了。
因爲他看到先生的車子停下來之後,有一個身段苗條的女人迎了上去。
先生不會有了新歡吧?
咔嚓咔嚓……小陳順着聲音轉過頭去,至今簡沫心正用牙齒咬着一包餅乾。
“小陳,你說我什麼時候下車抓他們?”
小陳當然不敢給什麼建議,畢竟那是人家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嘛。
“太太,我覺得我們還是……”
當他對上簡沫心那雙赤紅的眸子時,順利的閉上了嘴巴。
他們這個角度剛好看到裡面的場景。
慕延西與林驍坐在靠着窗子的位置。
他似乎察覺到什麼,扭頭看向窗外,緩緩的勾起脣角。
林驍被他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電呆了。
一個男人帥成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程度也就罷了,笑起來還這麼的攝人心魄,簡直沒法讓人活了。
在慕延西轉過頭時,她風情萬種的將散落在面頰上的髮絲攏在耳後,露出一個自以爲迷人的笑容。
“延西,其實你跟我不必那麼客氣,聽爸爸說你在他的公司賬戶上打了十五萬?”
她的臉上露出嬌羞的笑容:“其實禮服和戒指我已經買好了,那天我還想給你買一套西裝呢。”
他臉上的笑意已經消失,只是露出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
“我想林小姐誤會了,那個禮服錢是我替沫沫還給你的。”
林驍驚訝的張了張嘴,良久她尷尬的笑了笑: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摩挲着手中的咖啡杯,微微挑了挑眉:
“就是你以爲的那個意思。”
林驍有些慌了,她伸手去握慕延西的手,卻被他猛然一閃,她撲了個空。
但是從窗外看卻是她伸出手去握他的手。
“混蛋!竟然敢明目張膽的碰我的男人!”
簡沫心拉開門不管不顧的衝了出去。
當她出現在咖啡店時,周圍的人全部用異樣的眼神看着她。
沒有一個人穿着睡衣,穿着拖鞋來這種高雅的地方。
慕延西正想跟林驍說清楚的時候,但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
那個身影徑直坐在他的腿上,甚至還抓起他的手放在她的腰間:
“對不起,驍驍,我遲了。”
看到林驍用一種錯愕的眼神打量着她身上的睡衣,她卻轉身,伸手在慕延西的胸前重重的掐了一把。
她笑着用一種嬌嗔的語氣埋怨道:
“阿西,你也真是的,都說過人家要跟你一起來的,你怎麼把人家一個人丟下了?”
嘶……他的嘴角抽了抽,這女人下手真重。
她又伸手掐了他一把,示意他配合她演戲。
他捧住她的臉,眼眸中倒映着她那張似喜似嗔的臉。
“寶貝,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捧着她的臉吻了下去。
待兩個人結束纏綿的吻,林驍已經走了。
她奸計得逞,洋洋得意的看着他。
他這才注意到她穿着睡衣出來的,雖然那件睡衣不算暴露,可是一想到她裡面都沒有穿小內內,他就有些不舒服,隨即脫下身上的西裝披在她的身上。
“簡沫心,以後出門的時候穿戴整齊。”
咳咳,怪她了?不對他憑什麼這麼趾高氣昂的來指責她啊。
那個揹着她跟別的女人約會的人是他啊。
她抱着雙臂,用一種自以爲殺氣騰騰的眼神看着他。
“我只是想跟她說明白關於訂婚典禮的事情。”
她頓時焉了下來,對啊,他只是演戲,而這場戲是她同意了的。
她又有什麼資格來指責他?
自己簽下的劇本,含着淚也要演下去,看下去。
其實林驍並沒有離開,她只是躲在陰暗的角落裡看着兩人的一舉一動。
看着慕延西攬着簡沫心離開,她攥起拳頭想要砸在牆上,忽然想起自己還要帶訂婚戒指,便緩緩的將手鬆開。
不過慕延西剛纔到底什麼意思?
他不會是臨時改變了主意吧?
這怎麼可能?如今他訂婚的消息已經散佈出去,如果悔婚的話便是砸了慕氏的信譽,到時候就算娛樂大衆的唾液也會把他淹死。
只不過她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明明她是女主角,爲什麼沒有人來通知她,至今爲止,林家連一張請柬都沒有收到。
關於訂婚典禮的一切,她都是通過媒體知道的。
但是她的虛榮心又很強,早已經在朋友圈將自己與慕延西的訂婚消息發了出去。
每當家人問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她也是給他們打了包票,說慕延西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她甚至不敢說那些禮服和首飾是自己買的。
……
辦公室裡,江左伏在慕延西耳邊說道:“總裁,林小姐好像誤會了,她已經自行的給林家的長輩撒下了請柬。”
難道那天他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既然她喜歡誤會,那就誤會下去吧。
想想林驍的所作所爲讓這整個慕家丟進了顏面。
他這樣做頂多也算以牙還牙。